“當時著急嘛……而且,你又很忙,我不想打擾你上班……”夏暖暖知道龍嘯天最近事業上有很多要忙的工作,甚至有些不可開交的境地,她怎麽會去打擾他?
龍嘯天喘了口粗氣,“我不忙。”龍嘯天一字一頓的說。
夏暖暖嬌憨的一笑,“好了,別板著臉了。”
“記住,這幾天好好在醫院養傷,出院也先不要去上班了。”龍嘯天說道。
“桃色度過這場危機我就申請年假!”夏暖暖連忙舉起一隻手,信誓旦旦的承諾到。
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年假!
龍嘯天皺著眉頭,毫無頭緒問了一句,“你還有十三天生日,過完生日再說。”
夏暖暖一愣,她……她都不知道她的生日快到了,龍嘯天竟然記得,心裏不由的一暖,“好。”
“那你快回去忙工作吧,我都已經好了!”
龍嘯天瞪了一眼夏暖暖,她覺得她現在這個狀態,他會離開?
緩緩拿出公文包裏的筆記本,坐在病房旁邊的沙發上,開始敲擊著。
夏暖暖見此也不敢再打擾他辦公,緩緩靠在病床的後麵,就這麽靜靜的看了龍嘯天的側臉。
周圍寂靜而和諧,由於是獨立的私人高級病房,房間裏屬於醫院的味道很淡,甚至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花香?
夏暖暖猛然想起來詹姆斯送過來的康乃馨,轉頭朝窗台看去,那康乃馨正擺放在最為顯眼的位置。
她絕對肯定以龍嘯天的洞察力絕對不會無視那束開的嬌豔的花束。
而且以龍嘯天的頭腦,他必然猜的到這花是詹姆斯送的,可是他卻沒有多問她一句。
唇角一勾,龍嘯天這是對她完全信任的表現嗎?
心裏漸漸暖洋洋的,桃花眼水嫩中含情,就這麽看著龍嘯天。
過了許久,也許是花香正濃,也許是周遭太靜,也許是夏暖暖確實太累了,她緩緩進入了夢鄉。
龍嘯天聽見病床上的小女人漸漸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側頭,緩緩看了一眼嘴角掛著微笑,睡得香甜的夏暖暖。
黑眸又掃了一眼窗台上的康乃馨,他緩緩站起身,並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將那束花束從窗台上拿下,直接丟到了垃圾桶中,雷厲風行,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風微微順著敞開的窗戶吹拂進來,龍嘯天感覺到周遭絲絲的寒意,緩緩將那窗戶關上,順手將夏暖暖蓋到腰腹位置的被子輕柔的往上拉了拉。
一切都是這麽自自然然,平平淡淡,卻處處透著絲絲暖意。
龍嘯天筆記本上的屏幕微微亮著,上麵卻並非是聖騎的報表,而滿滿的是三十九層帶來的屬於夏之山的跟蹤報告和消息……
夏家小別墅所在的別墅區。
莫子詩還沒等進別墅區,便被路旁一輛黑色轎車攔了下來。
那黑色轎車似乎就是一直在等著她回家。
這個認知讓她不禁疑惑,住院三年,夏家又敗了,她跟以前的朋友都沒什麽聯係了,這車裏的人會是什麽人?
黑色轎車的車窗緩緩搖了下來,莫子詩微微俯身朝裏看去。
一個表情嚴肅,帶著金絲邊框,手裏拿著龍頭拐杖的老人坐在車裏,雖然隻露出半個身子,但渾身散發出來的壓迫氣息卻絲毫不減。
那眉目之間的嚴肅於莊重,更是將他整個人顯得那麽盛氣淩人。
“你是夏暖暖的母親?”
莫子詩聽著老人語氣中的不善,美眸微微轉動,“是的,您是?”雖然她很不喜歡老人說話的生硬,但是她卻有這該有的禮貌。
“我是龍嘯天的爺爺,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談談。”
莫子詩緩緩直起身,她曾經也是名門之後,如今一見這老人表明身份的樣子,和說話的語氣,她自然也能猜到一些這老人今日來的目的。
麵上掛著該有的禮貌微笑,可那笑容卻越漸冷硬。
“您找我有什麽事?”
龍老呼出一口長氣,今日龍嘯天讓龍嘯雲帶著人跑去一個賭場,他就感覺到事情有問題,結果不出他所料,又是為了那個姓夏的丫頭。
他這幾天本來就在考慮事情應該從夏暖暖母親這裏下手,結果這一事件讓他不得不提前來談一談了。
龍嘯天那邊態度堅決生硬,他也拿自己的孫子沒辦法,但是那個夏暖暖卻是一百萬個不行。
所以,他今天必然要走這一趟。
“我孫兒和你女兒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不少,但是兩個人根本就不合適,兩個世界的人哪裏來的感情?你曾經也是名門之後,也應該知道,差距太大,根本就不能組建家庭,況且,我認為你應該更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龍老的若有所指讓莫子詩臉色微微發白,這老人恐怕在來之前便已經將她調查的仔細,她曾經和夏之山就屬於老人口中的模式。
那時的莫家是名門,夏之山卻隻是一個勤奮堅韌的有為青年,可和莫家比還是略遜一籌,雖然最後她如願以償的嫁給了夏之山。
但是……
“我認為兩者之間沒有可比性,嘯天那孩子和之山不同,他和我的女兒是真心相愛,我想您也應該很清楚。”莫子詩語氣中帶著生冷的味道。
她本是一個柔弱的女人,生冷的話更是少之又少,但是夏暖暖卻如同她的軟肋,自己的女兒被人瞧不起,那是任何一個母親都接受不了的。
她的夏暖暖成熟懂事,自立自強,堅韌的品格是同齡人中少有的,更別說是某些富豪家嬌生慣養的千金能比了。
現如今這龍老幾句話便將她的女兒貶的一錢不值,她怎麽可能不豎起自己的倒刺,去維護女兒的尊嚴。
“我沒有想到,你明明是名門之後,更是有前車之鑒,卻還是執迷不悟。不要以為帶上了我龍氏的龍紋烙就一定能嫁到龍家做女主人,就算她能嫁進來,也必然要步你的後塵,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罷,龍老要上車窗,緩緩開走。
莫子詩頓時呼吸急促,憤怒夾雜著絲絲哀傷,讓她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前車之鑒?執迷不悟?步她的後塵?
這一個一個的字眼仿佛一把把尖銳的刀子割著她的心,她是一個不成功的女人,她是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她的女兒也一定要這樣嗎?
黑色的轎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線盡頭,莫子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雖然隻是那麽兩句話,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老人所表述的意思,夏暖暖就算嫁到龍家也不會有幸福可言。
可是……
莫子詩腦海中浮現夏暖暖提起龍嘯天時,麵若桃花的嬌羞,信誓旦旦的肯定,和那句,“那是我想要陪伴一生的人。”
手輕輕撫住額頭,可是,這些畫麵卻遠遠比不上夏之山帶給她的傷痛。
她太清楚那種孤寂的滋味,太清楚每日每夜空蕩蕩的家,太清楚那種一桌熱騰騰的飯菜變成冷炙的心情。
她怎麽能忍心讓夏暖暖也過上這樣的生活?她怎麽能夠?
但現在讓她離開龍嘯天,可能嗎?
讓龍嘯天離開她,可能嗎?
就算可能,她又怎麽忍心看自己的女兒傷心難過?
矛盾不斷在莫子詩身體中遊走著,仿佛啃食著她所有的力氣。
麵上也早已淚流滿麵,她到底該怎麽辦?
病房中,夏暖暖睡得香甜,寂靜中隻有龍嘯天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那聲音卻是極小,仿佛生怕吵醒了這睡美人。
睡夢中,夏暖暖仿佛置身一片花的海洋,翩翩飛舞的蝴蝶偶爾落在花瓣處偶爾飛在半空中,景色極美。
而她的身後不知何時站立這一個人,那人模糊的身影,根本看不清容貌,但那高大的身軀卻有著她說不出的熟悉。
她漸漸凝視,那人容貌逐漸清晰起來。
“爸爸!”夏暖暖驚喜萬分,夏之山卻隻是在遠處微笑。
夏暖暖連忙要朝那方向跑去,卻發現自己的腳步仿佛有千斤重,抬也抬不起來,邁也邁不動步子。
“爸爸!爸爸!”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不斷回蕩在這方天地中。
可父親的身影卻越來越遠。
不論她怎麽呼喚,父親卻仿佛照片中的人,隻是一個微笑的表情,絲毫沒有多餘的動作。
天氣猛然驟變,周遭的花海一陣狂風吹起,瞬間變成一片陰鬱至極的海洋。
雖然她仿佛能漂浮起來,但是她卻看到父親的身影漸漸沉入海底……
“啊!”
夏暖暖尖叫一聲,猛然坐起身。
“沒事了,我在。”龍嘯天寬厚的懷抱緊緊抱住了她。
她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的細汗,“嘯天,我好想爸爸……我夢見他沉到海底了……”
龍嘯天黑眸掃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本,她的心到底能裝下多少東西呢?
“我幫你找。”
“恩。”
莫子詩拎著煮好雞湯進了病房,正好看到兩人相擁的一幕,目光微微閃爍,麵上閃過一絲愁容,卻是很快掩飾過去。
夏暖暖見母親推門進來,推了推龍嘯天,臉上泛著淡淡的潮紅。
莫子詩仿佛沒看到夏暖暖的嬌羞,更仿佛沒看到剛才那一幕一般。表情極其淡然,“嘯天,你也辛苦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夏暖暖眨巴眨巴桃花眼有些驚訝,母親一般不會讓龍嘯天走的啊,這感覺……好像怪怪的。
不過,也許是因為她確實覺得龍嘯天很辛苦吧,她倒可以睡一覺,但是龍嘯天卻得不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