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象中的疼痛,雲晨曦隻覺得仿佛置身於溫柔的雲朵之中,飄飄然浮在空中如夢似幻。
好久好久都沒有這樣舒服了,害得她根本就不想起來,如此隨波逐流忘卻一切的煩惱倒也讓人覺得愜意的很。
眯著的眸子裏隱隱出現了個男人的背影,那影子看起來似乎很熟悉,雲晨曦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男人的三千青絲如墨染般在風中肆意飛舞,他不過負手而立卻風姿綽約,俊美的側臉仿若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來了?”
雲晨曦傻乎乎的點頭,他的聲音很好聽,仿佛帶著一股讓人難以拒絕的吸引力,一聽之下便再難離開。
就在她微一愣神的時候,原本混沌的天地竟豁然開朗起來,雲晨曦所站立的地方瞬間幻化為一處華麗的廳堂。
火紅的燈籠,紅得刺眼的紗幔,還有腳下猩紅色的地攤……雲晨曦猛的抬頭,才發現對麵的條案上那對紅色的龍鳳蠟燭燃得正歡。
紅紅的蠟油好像一滴滴的鮮血,自高處緩緩低落。整個兒廳堂靜謐無聲,竟顯得詭異非常。
“這些都是我為你準備的,喜歡嗎?”男人的聲音再次湧進雲晨曦的耳朵。
霍的轉身,卻發現那男人已經轉過身來,一身大紅的喜服整整齊齊的穿在他的身上那,看得出他似乎在笑,可麵容卻是極為模糊。
“你到底是誰?”雲晨曦問道。
男人笑著答道:“我是誰?我是你的夫君啊”
“胡說,我沒有夫君!”雲晨曦冷冷的說。
男人並未說話,卻伸出手臂指了指她的身子。雲晨曦低頭一看,紅色的新娘禮服,紅色的繡鞋,甚至連她的指甲都已經被染成了一片大紅色。
心中莫名有些驚慌,雲晨曦抬眸說道:“這到底是哪兒?我要回去!”說完就向廳堂門口走去。
男子笑著伸出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淡淡的問:“晨曦,你還沒有與為夫拜堂怎麽能走?”
“讓開!否則話我弄死你!”雲晨曦沉眸說道。
“呃?你舍得嗎?”男子邪魅的笑著問。這時候他一直朦朧的臉孔逐漸清晰起來,那眉眼,那笑容明明就是季昊然!
不!雲晨曦緊緊閉了閉眼眸,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男子臉上邪魅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寵溺的笑顏。
不!不僅僅是笑容!連他的臉也換了副模樣,那神態,那微微翹起的嘴角……明明就是玉澈師父!
雲晨曦瞬間睜大了眸子,這兩張臉孔交替出現在男人的臉上,一會兒是季昊然,一會兒是玉澈師父。
“晨曦,你到底要為夫做那一個?”男人開口問道。他一邊兒說,一邊走過來,那蒼白的手掌似乎馬上就要撫上雲晨曦俏麗的臉龐。
雲晨曦慌了,她覺得有些害怕可又不知再怕些什麽,隻有揮舞著雙手拚命的說:“不要,我不要!走開!”
可任憑她怎麽掙紮,男人蒼白的手掌還是一寸寸的向著她的臉頰摸了過來!
“啊!”雲晨曦一聲尖叫直起了身子!
肩膀上傳來的痛楚讓她瞬間蹙緊了眉心,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雲晨曦緩緩的睜開眸子,這一刻之前所有的幻似乎都消失了,映入眼簾的是處寬敞的木屋。
“醒了?”一個男子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由於經曆了剛剛那詭異的夢境,雲晨曦乍聽到男子的聲音便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扭頭卻意外的對上了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
她很想說話,卻隻是張了張嘴巴沒有吐出一個字。
雲晨曦覺得她根本無法有語言來形容眼前的這個男子,漆黑的眸子如墨色的水晶,黑亮的直發隨意飄散在胸前,白皙卻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絕美的唇瓣,無一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她本以為季昊然那家夥已經是男人中的極品了,哪曾想眼前的這個男子從外貌到氣質,竟然不輸分毫?
“喝藥吧!”男子似乎很習慣看到他人眼中的驚豔,淡淡的說道。
望著他遞過來的小碗兒,那裏麵盛的是烏黑的藥汁,一股濃鬱的藥香更是撲鼻而來。雲晨曦擰了擰眉心問道:“這兒是什麽地方?”
“海棠穀”男子依舊端著藥碗,說道。
伸手扶著肩膀處的傷口,雲晨曦凝眸問道:“是你傷了我?”
一向敏銳的感覺告訴她,這男人並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的和煦無害,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是”男子似乎並不打算隱瞞什麽,點頭應道。
斜睨著男子的俊臉,雲晨曦問道:“既然傷了我,為什麽還有救我?”
“因為我高興!”男子說道。
微微一怔,雲晨曦覺得這句話當真是有些耳熟,卻忘了曾在哪兒聽過。
“你怎麽會到海棠穀來?”男人見雲晨曦沉默不語,問道。
挑了挑眉尖兒,雲晨曦說道:“我不知道什麽海棠穀,我是來這兒踏青的”
轉了轉眼珠兒,雲晨曦暗想:這男人敵友不明,功夫又比自個兒高出不少。俗話說:好女不吃眼前虧,還是先將此事糊弄過去再說!
“踏青?”男子反問道。
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不信,雲晨曦馬上點頭說道:“就是踏青!不過是看這溶洞挺好玩兒的就打算進來看看而已,哪兒知道卻碰上你這個濫殺無辜的家夥!”
“濫殺無辜?”男子瞥了她一眼,說道。
“問都不問一聲揮劍就刺,不是濫殺無辜是什麽?幸好本小姐命大,不然的話還不成了冤死鬼啊!”雲晨曦義正言辭的說道。
望著她瞬間裝出一副天真的模樣,男子不由得挑了挑嘴角兒。看不出這小女人還會演戲,而且貌似演得還不錯!
“不請而入,非奸即盜”男子臉上神色不變,說道。
雲晨曦小臉兒一紅辯解道:“我那是誤入歧途!”
“你那是狡辯!”男子從容的說道。
“你!”雲晨曦咬了咬下唇,狠狠瞪著眼前的男子。別看這家夥話不多,卻好生氣人!
男子絕美的嘴角再次彎了彎,舉起手中的藥碗說道:“喝藥!”
雲晨曦負氣拿過藥碗,毫不猶豫的將藥汁一飲而盡,抬手抹了抹嘴角兒又將空空如也的碗塞進了男子的手中。
似乎想不到她竟如此痛苦的喝下藥汁,男子怔了一下說道:“好好休息!”
“不必,我要走了!”雲晨曦忍著肩膀處一陣陣的抽痛,雙腳劃拉著竹榻下的軟靴說道。
男子的眸光掃了掃她有些蒼白的臉頰,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我是你,就躺著別動!”
“可惜啊,你不是我!”雲晨曦站起身子,毫不怯弱的說。
說話間,雲晨曦繞過他的身子,走了幾步便伸手推開了緊閉的房門。隻覺得眼前緋色的身影一閃,一個人影攔在了她的麵前。
此人正是溶洞前用“神農草”驅使毒物的女人,她冰冷的眼神此刻正狠狠的盯在了雲晨曦的身上。
“讓開!”雲晨曦沉聲道。
緋衣女子沉默不語,身子卻似乎沒有要讓開的意思。而眼神中則更添上了一絲狠毒。
“若不讓開,信不信我挖了你這雙讓人討厭的眼睛!”雲晨曦冷笑著說道。這女人的視線讓她很不舒服,那眼神就像是個蟄伏的嗜血怪獸,時刻都打算撲上來將獵物撕個粉碎!
“阿離,退下!”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男人緩緩走了過來說道。
眸光中劃過一絲不甘,名喚阿離的緋衣女子卻還是輕輕的退後了幾步,站在不遠處的屋簷下沉默不語。
“走吧,我送你出穀”男子說道。
扭過頭,雲晨曦綻開一抹淡淡的笑說道:“如此就多謝了!”
兩人並肩走了幾步,雲晨曦忽然開口說道:“你無故傷了我,按理說該對我有所賠償吧?”
男子停住腳步,似乎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的眼眸問道:“你想要什麽?”
“好!痛快!這才像是男子漢所為!我要你的神農草!”雲晨曦爽快的說。
男子的瞳孔漸漸變得深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神農草?我沒有”
“說謊!你沒有,你的丫鬟應該有吧?”雲晨曦向著阿離的位置努了努嘴巴,笑嘻嘻的說道。
男子輕輕眨了眨眸子,說道:“阿離即使有神農草那也是她自個兒的,我沒有權利為她做主”
“借口!若是舍不得就直說!”雲晨曦嗤之以鼻的說道。她都已經很“大度”的不計較這男人傷了自個兒的事實了,如今不過就是向他的婢女討一點兒神農草罷了,他都舍不得,真是摳門!
“嗬嗬……”男子這時竟笑了,笑得仿若陽光般燦爛耀目。
雲晨曦撇了撇嘴角說道:“看看,被我說中了吧?”她很想當然的認為,這男人絕對是被他說中了心思才用笑容來掩飾自個兒的心虛!
“神農草千金難求,你這要求不覺得過分了些嗎?”男子笑著開口反問道。
“你傷我這一劍可不止千金!”雲晨曦慢悠悠的說道。
男人凝視著她消瘦的肩膀,片刻之後話鋒一轉問道:“你當真沒認出來嗎?”
“認出什麽?”雲晨曦疑惑的問。
男子眨也不眨的看著他的眼睛,手掌卻緩緩扒開了自個身上長衫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