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麗妃臉色忽變,鶯兒趕忙悄聲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麗妃伸手捂著左邊臉頰處,凝眉問道:“鶯兒,為什麽我覺得這邊肌膚上似乎有些發癢?”
“娘娘,您把手放下來一點兒給奴婢看看可好?”鶯兒說道。
待麗妃緩緩的放下手掌,鶯兒這才細細看去。果然原本白皙的肌膚之上,忽然湧出一指甲蓋大小的一片紅暈,隱隱泛著紅色的血點。
“怎麽樣?”麗妃焦急的問。
鶯兒也忍不住臉色一變,有些慌張的說:“娘娘,奴婢看著好像有些紅腫……”
忍不住伸手在臉頰處撓了撓,麗妃說道:“好癢”隨著她的抓撓,臉上出現了好幾道泛著紅點兒的血暈。
顧不上規矩,鶯兒一把抓住麗妃的手掌急忙說道:“娘娘萬萬不能抓!”
麗妃哭喪著臉說道:“可是好癢啊!”
鶯兒沉吟片刻說道:“娘娘此時不宜麵見皇上,不如先回宮找了太醫來診治一下可好?”
無奈的點了點頭,麗妃說道:“那來愣著幹什麽!給本宮找太醫院的院首過來!”說完不自覺的抬起另外一隻手,向著臉頰處抓了過去!
玉璃宮中
午膳過後,德妃有些慵懶的躺在軟榻上,結果蘭兒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旋即問道:“璃王出宮了嗎?”
蘭兒笑著應道:“回稟娘娘,璃王殿下剛剛出宮去了”
深深籲了口氣,德妃說道:“派人查查雲晨曦的底細,盡快回稟本宮”
蘭兒怔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娘娘,璃王殿下不是說與這位小姐毫無瓜葛嗎?您又何苦如此,若是被殿下發覺怕也不好解釋”
德妃瞥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昊然從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他想什麽本宮怎能不知?毫無瓜葛那不過是他安撫本宮的托詞,他與這個雲晨曦絕對關係匪淺!”
“奴婢明白了!”蘭兒說道。
“還有,他要你做的事兒做好了沒有?”德妃問道。原本溫柔的眸光此時變得犀利無比。
蘭兒哆嗦了一下點頭說道:“殿下吩咐奴婢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很好!下去吧!”德妃貌似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
蘭兒行禮退出了房間,德妃半躺在軟榻上,微微翹起了嘴角兒。季昊然是她唯一的兒子,他想要做的任何事而,自己作為母親都要為他做到!
二十年隱忍的日子早已將德妃的心冷透,她已經不止希望季昊然可以平安的過完一生,她更需要自個兒的兒子可以成為九五之尊!
為了能踏上那個近在遲尺的皇位,即使雙手染滿鮮血,即使是腳踏無數枯骨她也毫不在乎!
季昊然我的兒子,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從午後開始,已經有無數的太醫進出雎鳩宮,個個皆是臉色凝重,就連太醫院的院首羅太醫也已似乎是束手無策。
宮中傳言麗妃娘娘得了急病,藥石無靈!
“啪”皇上手中的茶杯被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飛濺的水花兒蹦到羅太醫低垂的臉上,他卻一動都不敢動。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皇上陰沉著臉,怒道。
羅太醫的頭幾乎挨到了大理石地板上,誠惶誠恐的說道:“臣無用,臣該死!”
“你說!麗妃到底得了什麽病?”皇上沉聲問道。
想起麗妃臉上那一塊塊的紅斑,冒著濃黑的血漬,簡直是慘不忍睹!就連皇上都忍不住蹙緊了眉。這到底是得了什麽病?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就像一個好端端的美人害成了這副樣子!
“回皇上的話,微臣學藝不精,實在是斷不出麗妃娘娘到底得的是何病症。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此病症對性命無礙。”羅太醫說道。
“廢話!臉毀成那副模樣還要性命何用?”皇上怒道。
羅太醫哆嗦著說道:“臣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
皇上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心中知他已經盡力。心中一陣哀歎,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說道:“退下吧!”
羅太醫如蒙大赦,磕頭謝恩。
待羅太醫走出禦書房之後,李公公才敢輕輕的走過來說道:“皇上息怒,國師在外求見”
皇上說道:“宣”
片刻之後,國師一身青色長衫走進房門,對著皇上拱手說道:“翁子淵見過陛下”
“國師免禮”皇上說道。
“皇上一臉愁容,是否與麗妃娘娘患病一事有關?”翁子淵問道。
皇上歎氣說道:“正是如此”
沉吟片刻,翁子淵說道:“麗妃娘娘這病確實來得蹊蹺,若是陛下信得過子淵,我倒是可以一試”
“想不到國師還精通歧黃之術?”皇上一臉興奮的問。
翁子淵微笑道:“一般的醫術子淵並不精通,隻因麗妃娘娘這病有些的古怪故此子淵才想一試!”
“好好!國師若能治好麗妃,朕必有重賞!”皇上起身說道。
蔚藍色的眸子閃過一抹亮色,翁子淵說道:“謝皇上!”
“小李子,你帶國師到雎鳩宮診治麗妃!”皇上趕忙說道。
李公公彎腰行禮說道:“奴才接旨!”扭頭恭敬的對翁子淵說道:“國師,您請!隨奴才來。”
翁子淵微微一笑,對皇上拱手算是行禮,便隨著李公公走出了禦書房。
當翁子淵伴著夜色來到雎鳩宮的時候,這座昔日裏繁花似錦夜夜笙歌的宮殿早已變得一片慌亂。
“啊!沒用的奴才!你們都給我滾!”寢宮裏傳來的怒罵聲,幾乎響徹整個兒後宮。
隨著李公公進到寢殿,隻見地上跪著好幾個太醫,皆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而軟榻上的女子臉上包裹著厚厚的絹布,正在發狂似的大吼大叫!
“你們治不好本宮的臉,一個都別想要活命!”麗妃披頭散發,一雙露在絹布之外的眼眸滿是紅紅的血絲。
李公公見狀連忙上前行禮說道:“麗妃娘娘息怒,皇上特地請了國師前來為娘娘醫治”
麗妃艱澀的轉了轉眼珠,待見到翁子淵的時候才顫聲說道:“國師!你可能救得了本宮?”
“娘娘請放心,子淵必定盡力而為!”翁子淵說道。
“你們都給我滾!”麗妃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太醫狠狠的說道。
那幾個太醫如逢大赦般從地上爬了起來,匆匆的退出房間。片刻之間整個兒寢殿中隻剩下翁子淵、麗妃還有就是李公公和宮女鶯兒。
麗妃不顧手上厚厚的絹布,忍不住在臉上身上不斷抓著:“癢死我了!國師快快為本宮診治!”
翁子淵使了個眼色,李公公會意道:“奴才告退!”
鶯兒見此情形也躬身說道:“奴婢告退!”
隨著身後房門“啪”的一聲被牢牢關上,翁子淵才走過來說道:“娘娘,請容我請脈”
麗妃忙將手掌伸到他的麵前,一邊渾身上下亂抓,一邊急促的說道:“求國師一定要救救我”
蒼白的手指搭上麗妃的手腕兒,翁子淵的眉心確實越皺越緊,這脈象表麵上並無異常,而實則卻是中毒!
這下毒的人必然是個高手,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用本無毒的藥物,讓麗妃這般生不如死!
翁子淵淡淡一笑說道:“麗妃娘娘,能否除下臉上的絹布讓我一看?”
“好、癢死我了!癢死了!”麗妃不顧手上也纏著厚厚的絹布,伸手就往臉上抓去!
“娘娘莫急,容子淵幫忙!”翁子淵說著,上前用雙手輕輕的除下麗妃臉上那一層層的絹布。
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連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眼前的這張臉早布滿了懶瘡,不少已經開始流膿,還散發著一股股的惡臭。原本美若天仙的臉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兒完整的肌膚了。
翁子淵終於知道皇上為什麽不親自前來,大約因為眼前的這張臉委實太過恐怖了些,隻要是人都會覺得惡心吧?
見麗妃一邊落淚,一邊還在狠命的抓著身上的肌膚,翁子淵沉眸說道:“娘娘切不可再抓”
麗妃狠狠咬著牙齒,似乎在忍著天大的苦楚,開口問道:“國師可能醫治本宮?”
“能治!”翁子淵點頭說道。
“真的!”麗妃一把抓住翁子淵的胳膊問道。
翁子淵說道:“請娘娘閉上眼睛,子淵這就為娘娘醫治”
麗妃狠命的點頭,乖乖的閉上眸子。隻聽翁子淵說道:“醫治途中娘娘切不可睜開雙眼,否則的話就請恕子淵無能為力了”
見麗妃點頭,翁子淵才從懷中掏出個烏黑的小瓶子,握了片刻之後才打開上麵的蓋子,瞬間一個烏黑的影子竄了出來!
那是一隻幹癟的小蟲子,體形似乎隻有黃豆粒大小,行動確實快若閃電。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趴在了麗妃的臉頰上。
那小蟲子將小巧的頭猛的伸進麗妃臉上的爛瘡中使勁兒吸允著,而翁子淵隻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一整個兒爛瘡已然沒有膿水流出,而這小蟲子的身形也比之前大了三倍有餘。
麗妃原本緊皺著的眉心也舒展了不少,不斷在身上抓撓的手也停了下來,看樣子似乎舒服了不少。
那小蟲子慢慢的爬到另一個爛瘡處,依樣畫葫蘆的將腦袋紮進去賣力的吸允著。如此這般下來,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那黑色蟲子的身形已經從黃豆大小暴漲了十幾倍。
翁子淵這才扭開瓶子,那蟲子的身子頓了頓才懶洋洋的展翅飛到瓶口慢慢的爬了進去。小心翼翼的蓋緊瓶蓋兒,翁子淵才開口說道:“麗妃娘娘,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麗妃緩緩睜開眸子,摸了摸自個兒的臉頰說道:“不癢了,不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