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岩想要毀掉那器鼎中的黑色氣息,這畢竟是纏繞他多年的夢魘,如果能夠將其毀掉,就等於是完全脫離了幕後黑手的限製,但真正要落實到行動上的時候,他開始擾頭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無從下手。
這器鼎非常堅硬,而且鼎口上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保護膜,他根本沒辦法將白蜂的槍尖捅進去,那鼎內的世界看得到,卻永遠觸摸不到。心急之下,呂岩將小鼎踩在腳下,拿槍尖去捅捅戳戳。
這一幕看得火聖女大驚,甩手向呂岩一指:“住手!”
隨著火聖女一指,一道火紅色的繩索嗖的飛過來,將呂岩的身體牢牢捆住。火穀和火夜也來到他麵前:“大膽,竟敢試圖破壞聖物,你想死嗎?”
呂岩冷笑:“剛才我不就差點死了嗎?難道我不想死,就能活下去?”
火穀和火夜為之語塞,但火夜還是很快俯下身子去撿呂岩腳底的器鼎,不管怎麽說,火聖女耗費偌大精力激活的器鼎,總不能讓一個骷髏鬥士就這樣踩著。呂岩的倔脾氣也來了,他用力踩著器鼎就不讓火夜得逞。
火夜的怒氣上來了,他好歹是白袍守衛,豈容一個小小的鬥士放肆,他身體微微一側,用右肩撞向呂岩的胸口。
別看這微不足道的一撞,威力卻是大部分聖女城護衛也防守不住的,雷天等人暗叫了聲不好,看起來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骷髏要倒黴了。
但就在這時候,古怪的事情發生了,呂岩的尾椎骨突然伸長了,就仿佛是走了一條猴子尾巴,這條尾巴以閃電般的速度在那器鼎的底部輕輕點了一下,就聽溫的一聲鳴響,器鼎中射出數道豪光,將呂岩身上的火焰繩索收入其中,同時也將火夜身上的白袍向內吸去。
火夜大驚,閃電般急退,但也隻是扯回了一半的白袍,另一半被吸入器鼎之中。
這器鼎被呂岩的“尾巴”碰了一下之後,似乎就成了個法寶吸收器,周圍十米之內的法寶都在它的吸取範圍之內,呂岩身上的披風、腰帶什麽的,全部都被吸了進去,還有腰帶中的諸多裝備,上百顆魔晶也統統被吸入其中,呂岩在瞬間回到了窮光蛋身份。
“萊文,你在搞什麽鬼啊!”呂岩知道這是萊文主動動手,那條“尾巴”就是萊文所寄生的尾椎骨,竟然是可以伸長,還能控製器鼎,讓呂岩著實大吃一驚。
萊文懶懶的聲音傳來:“大人,別著急,我好像發現了好東西呢。”
“廢話,當然是好東西。”呂岩也笑了:“能讓聖女都記掛的器鼎居然給你小子弄動了,當然是好東西,問題是得給我拿出點水準了,要弄就給我弄到手,那才是我的好骨頭!”
“哦,多沒有力量的鼓勵哦。”萊文嘟囔了一聲,不再說話,專心搗鼓起那個器鼎來。
隻見呂岩笑眯眯的站著,他背後一條尾巴甩來甩去,在器鼎的周圍點點弄弄,那器鼎則是發出各種彩色的光芒。火聖女看著大奇,她又射出一條紅色繩索,但還是一靠近呂岩就被器鼎吸收了進去,而火穀和火夜也是無法靠近,否則他們全身寶貝和衣服都要被吸入器鼎之中,要知道骷髏裸體沒關係,他們作為德高望重的白袍守衛要是裸體一下……那可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火聖女瞪著呂岩,冷冷道:“骷髏,我允許你成為聖女城護衛,但你必須停止破壞器鼎!”
呂岩向著火聖女微微躬身:“聖女,很榮幸接受你的邀請,但看上去聖女城的衛士似乎是分派係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加入另外一位聖女的麾下。”
說完,呂岩轉身看向蓮窮:“蓮窮守衛,請問阿九,也就是你口中的蓮聖女在哪裏?”
蓮窮看著這個令他也趕到無法相信的骷髏,緩緩的說到:“蓮聖女在天門外抵抗天魔入侵,你想要見她的話,就跟我走吧。”
呂岩心中大喜,將器鼎拾起,就向蓮窮走去。
“休想離開!”火聖女冷哼一聲,突然從懷裏取出一塊火紅色的小鍾,她將小鍾拋上天空,那鍾迎風就漲,轉眼之間變得如同山峰一種巨大,又反壓下來,將火聖女,火穀、火夜和蓮窮,雷天等聖女城護衛,以及呂岩都關在裏麵,就仿佛是憑空造出一個紅色的山洞。
蓮窮驚詫道:“火母玉鈴鐺,火聖女,你將這件聖器放出來是何意?”
火聖女淡淡道:“今日我必須拿到器鼎,蓮窮,我也不瞞你,我與那異類定下了交換協議,將器鼎激活後給他,他釋放鬥聖女,並且五年內不準進攻我聖女城,所以我才會損失十年一次的護衛補充,也非要將器鼎激活,今天拿不到器鼎,我是不會走的。”
呂岩插言道:“火聖女,看起來你倒也是為聖女城好,可是你為什麽如此愚昧,居然會聽那異類的話,聽起來他從五十年前就在圖謀你們聖女城了吧,這麽多年不息的仇恨和欲望,豈是得到一個器鼎就能消滅的,恐怕他隻是在欺騙你們,等拿到器鼎,還是不會放鬥聖女,反而要大舉進犯的吧。”
聽呂岩這樣說,照理說蓮窮該幫著說幾句,但蓮窮反倒是臉色有些尷尬的沉默了。
火穀火夜瞪著呂岩,臉上都是冷笑,仿佛呂岩說了什麽很可笑的話一樣。
隻有火聖女依舊是麵無表情的說到:“骷髏,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不這麽想還怎麽想,雖然你今日設計陰了我,但我勉強能理解你的用意,我也從這次戰鬥中得到了好處,所以我和你沒仇,另外我和阿九關係不錯,愛屋及烏吧,所以我才會出言提醒你,省得你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呂岩說完,其他人臉色更古怪了,火夜呸了一聲,火穀冷冷的盯著呂岩,一副要看穿他的臉色。
呂岩在腦海中對瑞斯恩道:“瑞斯恩,看起來我的話裏麵有問題啊,他們好像都不相信我一樣。”
瑞斯恩道:“大人,他們的變化,好像是在您體內的暗殺引導者消失,那黑色氣息從體表散發出來的時候出現的,我聽到有人稱之為‘天魔之氣’,而且還說是隻有異類才具有的。”
經過瑞斯恩的提醒,呂岩立即就想起來了,當時這些人的表情確實是十分驚訝,而且透著厭惡,隻不過呂岩自己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所以當時沒有捕捉到這個細節。
果然,就在呂岩和瑞斯恩交談的時候,火聖女說話:“骷髏,你口口聲聲要見蓮聖女,難道你是想用天魔之氣來汙穢她嗎?我們聖女族隻剩下三位族人,豈容你再玷汙一人。”
火聖女這樣說的時候,天空中的火色巨鍾發出轟隆隆的轟鳴,所有人都感覺到全身乏力,仿佛控製不住的想要摔倒在地,與此同時,每人的腹腔中都感覺一股火熱火熱的氣息向外湧出,仿佛頃刻間變得口幹舌燥,就像是在沙漠中斷水了三天三夜一般。
呂岩也不好過,他全身骨頭都發燙,一股淡淡的空氣扭曲感在身體表麵浮動,熱的好像是在鐵板上享受燒烤大餐,這種炙熱的感覺,也隻有他曾經是灰骨時候,在烈日下行軍的時候才感覺過。
火聖女淡淡道:“骷髏,不要再逞強,否則我念頭一動,火母玉鈴鐺發動真實威力,就能把你燒成齏粉!”
“哈哈,火聖女,難道你為了殺我,不惜將在場的聖女城衛士和白袍守衛都燒死嗎?”
火聖女搖了搖頭:“隻要你將器鼎交出來,大家都能平安離開,如果你冥頑不靈,那麽即使是犧牲所有的衛士,我也要將你拿下。”
冥頑不靈的,是你這個愚蠢的火聖女吧!呂岩心中怒極,正要開口駁斥,以他的性格,自然是絕對不會認輸,而且這個器鼎如果給了火聖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流轉到那個異類手中,而器鼎中裝著那個暗殺引導者,萬一落到異類手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呂岩絕對不希望將器鼎交出去。
不過呂岩剛想開口,忽然覺得自己發不出聲音來了,喉骨一陣陣的奇癢無比,又加上熱氣上湧,簡直就是又癢又痛,令他有一種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感覺。
見到呂岩捂住喉骨做出痛苦狀,火穀大聲喝斥:“喂喂,骷髏,這點熱度你就撐不住了,你怎麽可能扛得住火母玉鈴鐺的九重玄火,趕緊將器鼎交出來,讓我們可以換回鬥聖女,換聖女城五年之安。”
呂岩搖了搖頭,用沙啞的聲音說到:“我……不……交,大不了一起……死!”
一個“死”字,說的極其堅決,顯示了呂岩的決心,其實呂岩是不認為火聖女會殺死她自己所有的衛士,而就算她真的這麽做了,呂岩也能從死亡者身上吸收生魂,熬到最後關頭。
聽到呂岩的話,守在他身旁的魔王則是爆發出一聲狂吼,向火穀衝去,試圖攻擊這位白袍守衛。
“不自量力的畜牲,你還不是聖獸,沒有和我相鬥的資本!”火穀隻是不屑的抬起一隻手掌,就出現一顆半透明的穀殼將魔王包裹了起來,魔王在裏麵拚命掙紮,顯得十分痛苦
“魔王!”呂岩伸手喊了一聲,卻沒有發出聲音,隻見他的喉骨突然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