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聽威嚴的聲音在閣中響起:“就算你是一國公主,也休得再此放肆!”上官雪見顏如卿不在床底,徹底鬆了口氣。
她不甘心,但是沒有找到人,隻能離開,臨走時還狠狠瞪了眼那張床。
這是大變活人還是怎麽樣,顏如卿居然插翅而脫,這次算她走運,但是一定不會有下次!
上官雪也是麵色凝重:顏如卿去了哪裏?他明明看見她躲進了床下,怎麽現在又沒了。難不成還真是大變活人?
軒轅玫剛要走,卻聽上官雪在後麵陰沉道:“公主,本王的地方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那雪王想怎麽樣?”
“公主想讓我怎麽樣呢?”隻見上官雪白衣一飄,就來到了軒轅玫的麵前。
軒轅玫還沒這麽近的看過上官雪,隻覺得她俊美的要命,奪人心魄。
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
上官雪勾起唇道:“明天還請把今天的詳細經過稟告陛下吧。”
“你,你是說我故意的不成?”
忽然,上官雪眼中一厲,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軒轅國禁衛軍玩忽職守,讓刺客依舊逍遙法外。事實擺在麵前,何來故意一說!”
郭統領聽了下了臉色蒼白,一下子跪倒在地:“求雪殿下恕罪!”
上官雪冷冷瞥了郭統領一眼,目光又轉到了軒轅玫身上:“如果公主不說,那本王就代你說。把今天這情況仔仔細細、完完全全地告訴陛下。讓他也在多安排些大內高手,省的才發現刺客,讓你這一國公主也興師動眾的。”
軒轅玫越聽臉越白,如果讓父王知道,她會受什麽懲罰她當然清楚。
她私自調用禁軍……
不被打個三十杖也會被關緊閉半年……
隻是,她沒想到上官雪竟然這麽狠,這麽不留情。
竟然反將她一軍。
她顫抖著唇,眼神驚恐地看著居高臨下俯視她的俊美男子,早已沒了剛才的高傲:“你不能這麽對我,今日在金鑾殿上,我以為你對我有意,但是在宴會上,你不但不喜歡我,還毫不留情地拒絕我,為什麽?如果你不這樣,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出此下策?”沒想到上官雪聽完卻哈哈一笑,眼中滿是譏誚。
“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
然後他用冰冷低沉的隻能讓軒轅玫一人聽到的聲音說:“你這種無腦的女子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軒轅玫聽了,雙目欲裂,受辱般吼道:“你會後悔的!”
隨後,她一甩衣袖,哭著就跑上了華輦。
郭統領也不敢說話,上了馬護送軒轅玫回鳳凰殿了。
晚風吹過,月光清明,上官雪冷笑這看軒轅玫離去,攬緊了薄衫。
但是他心中擔憂的是,顏如卿去了哪?
這時,隻聽旁邊傳來一聲布穀鳥叫,上官雪神色一愣,這麽晚了怎麽會有鳥叫?他迅速回頭,隻見不遠處的樓閣旁站了個黑衣人,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雖然看不清麵容,但那身形那個子,不是顏如卿還能是誰!
顏如卿淡淡一笑,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來到了上官雪的麵前。
臉上髒髒的,但那一雙眼睛,卻是晶亮亮的。
她穿了身黑衣,臉帶髒汙,嘴上還用炭灰抹了個小胡子。
這麽滑稽的樣子卻沒有逗笑上官雪。
上官雪神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她,她卻微微一笑:“你們在外麵的話我全聽到了。我知道軒轅玫一定會全屋搜查,床下怎會安全。你出去後,我看牆上掛了件類似禁衛軍穿的黑色衣服,就套在了身上。在禁衛軍進你屋時我從床下鑽了出來,混雜著隨他們進了屋。然後再趁你們目瞪口呆看軒轅玫時,我又鑽了出來,躲到了這。”
顏如卿抿嘴微笑,她看上官雪沒有笑也沒有理自己,以為他是生氣了,剛要道歉,卻見男人一張衣袖,竟把自己抱進了懷裏!
男人的力度很大,死死抱住了顏如卿。
上官雪的長發落到了顏如卿的臉上,癢癢的。
透著他薄薄的白衫體溫也傳了過來,顏如卿大驚,迅速推開了他。
“殿下自重!”
他這是在做什麽!
為何要突然抱住自己!
“我擔心你。”上官雪聲音有些沙啞,目光帶著異彩。
顏如卿沒想到他竟會這麽說,聲音驟然變冷:“殿下自重,臣女受不起。”說完,她從懷中掏出了那個女子的金耳環和月牙小圖,放到了上官雪手中,“這個女子就在城南的醫館裏,你見了那藍眼姑娘一問便知。臣女對殿下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這些事完全是出於友誼,殿下不要誤會。”
上官雪看了驟然睜大了眼睛:“嵐夜的耳環?”
臉上帶著難見的激動,上官雪緊緊攥著那金耳環,聲音都有些發抖:“她是否還活著?”
顏如卿沒想到上官雪這麽大反應,一愣,隨即點點頭。
“不過中了傷,還中了毒。凶手是誰,雪殿下能告訴臣女嗎?”
其實顏如卿知道那些人是軒轅翼的手下,但是好奇心驅使,她還是想問個究竟。
可是上官雪卻搖搖頭:“不知道。嵐夜是我的貼身隱衛,昨日她隻說要出去看看。平日裏,她沉穩、內向,少言少語,很少提要求,我就把她當成我的妹妹一般。昨天提出要求我還有些奇怪,但是她執意要去,也未告訴我原因,沒有辦法,我隻能答應……”
“但是這一去就是整整兩天嗎?”
上官雪點點頭,眼眸中閃過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顏如卿沒想到他也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但是她徹夜未歸,我心裏很急,早上就派出了幾個貼身侍衛去打探,但是還是沒有下落。現在看如卿姑娘找到了她,我就放心了。我替她謝謝你。”說完,上官雪竟然真是彎腰一拜。
顏如卿虛扶起他:“殿下不要這麽客氣,隻是你口中的嵐夜姑娘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今日無法趕過來。”
顏如卿看了看上官雪的眼睛,知道他未說謊。
而且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個叫嵐夜在他心中的意義非凡,不然在前世,也不會因為這一個女子而讓月透和軒轅交惡。
但是,事情真的這麽簡單嗎?
上官雪再一次道謝:“如卿姑娘把那地方詳細地告訴我,如果我現在去的話,是否方便?”
顏如卿皺皺眉,現在去的話方便嗎?
“今日有些晚了,不如白天,而且她受傷很重。”
上官雪明白,點了點頭,隨後,顏如卿告辭出了鶯水閣。
出了宮門,遠遠就見樹下那抹清俊優雅的身影。
顏如卿走了過去,對軒轅辰道:“你怎麽還不回去?”
“等你。”
軒轅辰臉上雖然有些疲憊,但看顏如卿回來了,還是展露出一絲笑容:“看你去了那麽久,我不放心。”
沒想到顏如卿聽完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這要拜你的好妹妹軒轅玫所賜。”
軒轅辰聽了蹙起了眉頭,夜裏開始涼了,他脫下自己身上的那層白綢披肩,蓋在了顏如卿身上,隨後道:“玫兒,怎麽了?”
武孝帝一共有五位公主,其中軒轅鳳月和軒轅玫乃皇後所生,算是和軒轅辰最親的妹妹了。
顏如卿把事情的原委告訴軒轅辰:“就你那個妹妹,性格真和你差不多,脾氣大。”
軒轅辰啞然無聲:“卿兒,對不起。”
“有什麽可對不起的。不過,我估計你玫妹妹快恨死我了。”
顏如卿隨後打了個哈欠,今天太累,她現在已經快合不上眼了:“軒轅辰,我困了,我要回去了。”
說完顏如卿就要出宮門。
她估計馬車已經走了,隻能另叫一輛了。但是軒轅辰又怎能放心,他叫來了馬車,送顏如卿回了顏府。
第二日,顏如卿去了慕芯的醫館,進了屋,就聽慕芯神秘道:“在你前腳,有個很美的男人來了。”
顏如卿點點頭,她知道是誰。
還未進後院,就聽到倆個人的對話。
女子一邊咳一邊有些大聲。
“屬下罪該萬死,還望殿下懲罰!”
“你何罪之有,怎麽會傷成這樣子,到底出了什麽事。”
“屬下也不知道,昨日太匆忙,沒有看清。”
這時候,上官雪的聲音有些微怒:“嵐夜,你是不是連我都要騙?無冤無仇,怎麽會有人追殺你。你中的毒是‘斷魂殤’,試問,這種東西普通人怎麽會有?你平日跟在我身邊,又無仇家,誰會對你用這種毒。你實話實說,到底出了什麽事。”
上官雪的話威嚴不容抗拒,但是女子卻沒了話。
隻道:“屬下不能說。”
“我是你什麽人?”
“您是殿下,是我的主人,更是月透國的皇子,我需要追隨一生、拚勁全力保護的人。”
聽到女子毫無感情宛如背誦一樣的話,上官雪搖搖頭。
“我把你當成我的妹妹,可你是不是從未把我當哥哥?”
“您是主,我是仆,隻是這樣。您有危險,嵐夜會不惜生命地守護您,為您殲滅一切敵人,清掃您身邊的一切危險。但是嵐夜受了傷,您卻不必擔憂,嵐夜賤命一條,死不足惜。”
上官雪盡量壓低聲音,但是卻還是壓抑不住聲音中的怒氣。
“十歲那年,你為了救我差點死去,你知道不知道我除了感激外,更是下定決心讓你遠離危險。從那時起,我就不想讓你再受任何傷害……”
隨後,屋裏沉默了會兒。
隨後就聽到上官雪吼道:“你給我走一個試試!”
顏如卿就站在外麵,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她隻覺得,上官雪也挺有脾氣的。
雖然表現上文質彬彬,溫潤如玉。
正想著,慕芯竟走了過來,她端著盆,看了眼顏如卿,好奇道:“愣著幹嘛?”隻見說這話,她蹬上門檻,推開了門。
顏如卿扶額,沒辦法也跟了進去。
進了門,就看到上官雪拉住嵐夜手臂的景象。
嵐夜麵色透著不自然的紅,低垂著眼眸,衣衫不整地任上官雪拽著手臂。而半個身體已經下了床。
上官雪左手拉著她的手臂,右手則輕扣著她的肩膀,看上去沒用力,似乎怕傷了她。
慕芯先進來了,咳嗽了一聲,上官雪倒是無所謂,嵐夜倒是主動抽離了手,低頭不語。
慕芯愣住了,倒是顏如卿道:“雪皇子,嵐夜姑娘。”
上官雪看是顏如卿,微微一笑:“我來看嵐夜。”
隨後慕芯打圓場道:“嵐夜姑娘,來換藥了。”說著,就端著盆走過去。
顏如卿站著沒動,她是女子,自然不用回避。
上官雪也站著沒動,直到嵐夜低著頭,輕聲道:“主人,慕芯姑娘要給我換藥。”後,他才看了她一眼,出了門。
顏如卿靜靜站立著,而慕芯則在為嵐夜換藥。
她看了看嵐夜背後的血跡,道:“雪王不在,姑娘可以敞開說話了。”
嵐夜低著頭,笑了下:“有什麽需要敞開說的。”
“那日襲擊你的人是誰?”
“不知道。”嵐夜的語氣依舊平淡。
顏如卿嗬嗬一笑:“不知道?那些人脖頸上有那麽明顯的標記,嵐夜姑娘還要裝糊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