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讓顏如卿信任,軒轅辰竟然放開她,溫柔地扳過她的臉,讓她直視自己,他眼中滿是坦誠,可以讓顏如卿直達眼底,溫柔地仿佛要讓顏如卿融化在他的眼中:“不管山有多高,不管溪穀多深,卿兒,沒有什麽能阻止我愛你,沒有什麽能讓我改變心意。我軒轅辰以列祖列宗起誓,顏如卿,我終身最愛,我一生之妻,不論生老病死,我將愛著你,直到永遠。我發誓,我將永遠是你的依靠,自今天我起誓開始,我會與你長相廝守,不論何時何地,風雨無阻。我認你一生為我妻,此日起,永不分離。”
顏如卿的眼中聚滿了水霧,她看到了軒轅辰的誠意,他的話,她全都信。
軒轅辰輕吻上顏如卿的眼睛,如對待稀世珍寶般輕柔:“卿兒,嫁給我吧,讓我照顧你,保護你。好不好?”
顏如卿沒有說話,下一刻卻傾身緊緊窩在了軒轅辰寬厚的胸膛中。她眼中除了喜悅還有滿滿的憂傷,有些話她無法說出口,隻要一說出口,她知道自己就會心碎,而且她真的好怕,她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了下來:“我願意……”
她輕聲道,一遍又一遍。
軒轅辰激動地擁抱著她,然後親吻著她的唇。
說著“我愛你”“我愛你”。
而顏如卿也一聲聲地回應著他,即使自己的心已快碎了。
而她最愛的男人,卻永遠不會知道她心碎的理由……
倆個人躺在床榻上緊緊相擁,軒轅辰的笑一直掛在臉上。如果不是懷中緊緊抱著顏如卿,他真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有生之來最美的夢,美的他不願醒來。
顏如卿窩在他懷中,緊緊依靠著他。軒轅辰輕輕一笑,寵溺地輕吻下顏如卿的烏發,憧憬道:“我們的婚禮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
顏如卿把玩著軒轅辰的頭發,輕輕地“恩”了聲。
“隨你,想怎麽辦都可以。”
“這個可不能含糊,文武百官屆時都會出席。”
顏如卿聽了卻被逗笑了,揚起頭看著軒轅辰:“搞的像什麽一樣,又不是封後大典。”
沒想到她剛說完,軒轅辰就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你是我的珍寶,比我的生命還重要。如果可以,我想把世間最好的全部給你。”
軒轅辰說的話很質樸,顏如卿聽了雙目有些迷醉。
忽然想起,前世軒轅成娶自己時,說的是:“卿卿,你是我此生最愛。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然後與我坐擁江山,共享世間繁華,讓萬民俯於你的腳下!”
多麽華麗的詞語,最終都是騙局。
顏如卿輕笑一聲,用手攬住了軒轅辰的腰,半抬起頭:“你說的可是真的?”
“願發毒誓。”軒轅辰垂眸再次溫柔地吻上顏如卿的額頭,“我今天說的全部出自真心,難道你不信?”
軒轅辰有些疑惑地問道,以前外麵的確有一些他的謬傳。
風流,花心,用情不專。
但是他已經和顏如卿解釋過,這全部都是假的,但是他還是怕她不相信。
顏如卿眸光如水盈盈落在軒轅辰的眉間,看他眉頭微鎖,抬袖撫上了他的眉間:“你才多大,有多少愁,皺什麽眉頭。”
“還不是怕你不信。”
“我怎會不信,你說的每一句我都是信的。”
軒轅辰欣喜若狂地一把親上了顏如卿的臉:“能聽到你這話,我今生都死而無憾了。”
“什麽就死不死的,你這張嘴能不能注意點兒!”
“好好,我不亂說。”軒轅辰笑道,隨後又思索下,凝視著顏如卿道,“那……我們何時辦婚禮,卿兒,下月初一如何?”
顏如卿腦子忽然有了一陣的眩暈,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道:“還有多久?”
“半個月。”
“太趕了吧?”
軒轅辰歎口氣,好看的眼睛有了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你是不知道我多想娶到你,做夢都想。既然卿兒你答應了,那咱們早早辦好不好,這樣我們就能天天都在一起了。”
顏如卿繼續垂眸,抿著唇,沉默著。
軒轅辰眼眸中微微幽深:“卿兒,你怎麽了……”
過了半晌,顏如卿才抬起頭,道:“再過兩個月就到了我的及笄禮,之後我們馬上成婚好不好?況且,三姨娘剛死,雖然她死有餘辜,但是紅白事一起辦怕是不好。”
軒轅辰無奈地歎了口氣,卻沒辦法,隻是緊緊抱著顏如卿,力道大到她骨頭覺得微疼:“好吧,但是你絕對不能失約,過完及笄禮,你就要嫁給我。你能不能發誓?”
顏如卿一雙眼睛微微圓整,唇也因為驚訝微微開啟:“這也要發誓呀!”
“當然!”
“好吧。”顏如卿輕咳聲,直起了背,從袖中伸出了手,然後舉起了自己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我顏如卿對天起誓,今生今世隻愛軒轅辰一人,隻嫁他一人,共度此生,白首不離,相依相偎。”
隨後,顏如卿放下手:“這樣可以了吧?”
軒轅辰此時已經不足用欣喜來形容,卻還是道:“說的還不夠詳細。時間呢,你也沒說。”
顏如卿無語,她覺得腿都要盤酸了,複抬起手:“蒼天在上,神明在上,我顏如卿願做軒轅辰的妃子,於我十五歲後完婚。”
“還有呢?”軒轅辰輕挑起眉,“我說的是可是誓言,如果做不到怎麽辦?”
卻見顏如卿拉起了他的手,倆個人互相凝視著對方,四目相接在空氣中纏纏綿綿,顏如卿突然道:“此生不渝,此情不變。如違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善終,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能超生。”
末了還補了句:“夠不夠毒?”
話音未落,軒轅辰就一把捂住了顏如卿的嘴,又氣又擔憂地說:“誰讓你發這麽毒的誓的!”
沒想到顏如卿卻瞥了他一眼,還嘴道:“不毒怎麽能顯示誠意?”
“你!”
顏如卿卻不以為意:“我一定會嫁給你,做你的妃子的。”
下一刻,她就見頭上的寶石拆被軒轅辰摘了下來,剛要問,卻見他從懷中拿出了那隻白玉釵。
那釵她記得,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
軒轅辰無比眷戀地看著那隻軟玉釵道:“我生母沒為我留下什麽東西,除了一些書信外,就是這個了。自從那次回禮宴上,我就一直帶在身上,那天我吻了你,本來當天就送給你,但是怕你拒絕。不過現在你既然答應我了,那我也就沒什麽顧慮了,這個雖然不算珍貴,卻對我意義重大。當成定情信物好不好?”說完,他就把玉釵插到了顏如卿的發間,笑道,“接受了我的定情信物,就是我的人了。”
顏如卿淡淡一笑,心裏滿是暖意:“那你要什麽呢?”
“就地取材,要你最貼身的。”
顏如卿聽了軒轅辰的話一愣,貼身的,她今天好像沒帶項鏈。
不等說話,就見軒轅辰溫潤如玉道:“要你的貼身肚兜好不好?”
顏如卿見他說的這麽不正經,卻還是一臉正經的表情,氣得拍了他手一下:“這算什麽?”
但隨後,她想了想,竟然真的伸向了自己的脖子後麵。
這次軒轅辰倒是愣了:“卿兒,我開玩笑的。”
“廢話!”
等顏如卿摘下了自己脖後的紅繩,放到了軒轅辰手裏一物後,才道:“這個給你。”
軒轅辰攤開手接過,隻見一根紅繩下,係著一個金色的鑰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但是卻不是金子,也不是黃銅。
“這是?”
“我娘留給我的。”顏如卿用指尖摸了摸鑰匙道,“從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我了,雖然我不知道它是什麽,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可能不珍貴,但是卻是我的護身符。我把你送給你,如果我不在身邊,你見它如見我,好不好?”
顏如卿唇角上揚,定定地看著軒轅辰。軒轅辰定了半晌:“幫我掛上吧。你不在的時候,隻能讓它陪我了。”
顏如卿倆手輕輕一拉,為軒轅辰係好了紅繩,剛要說好了,軒轅辰就貼上了她的臉,曖昧的氣息噴在她的耳根子上,強勢、急切又霸道。
溫暖的光線照耀他的五官,使他的五官越發柔和。顏如卿想躲卻躲不開,被軒轅辰吻個正著。他的左手掐住顏如卿的下頜,右手攬過她的頭,讓她避無可避,他探入她的口中吸吮她的丁香小舌,然後與它交織交纏,兩人緊貼的唇瓣溫度越來越高,顏如卿被軒轅辰吻得快要窒息時,他才放開與她肆意纏綿的舌。
顏如卿麵目迷離,麵上帶著紅,嘴唇盈盈泛著水光。
軒轅辰璀璨如星的眸子裏抹上了情~欲的紅,同樣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卿兒……”
“你別這麽猛行不行……”顏如卿紅著臉,有些嗔怪地輕輕掐了掐軒轅辰的手背,“都快憋死了。”她說話時褪去了平日的清冷,還帶上了幾分媚態。
軒轅辰沒想到她竟然能說出這麽可愛的話,恨不得在撲上去好好疼愛顏如卿一翻,不過還是忍住了。
這時候,隻聽門外道:“宸王殿下在嗎?”
進來的是武孝帝身邊的李公公,進來後見軒轅辰和顏如卿竟麵臉通紅地靠在一起。
他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有些肥碩的腰一彎,依舊恭敬有禮道:“殿下,午後,武孝帝要您陪伴去‘紅山’獵場。”
軒轅辰聽了,點頭問道:“除了本王,父王還叫了別人嗎?”
“有的。屆時成殿下、翼殿下,還有雪王殿下也會參加。”
隨後,軒轅辰道了句“知道了”,那李公公就鞠躬下去了。
李公公走了,軒轅辰親了親顏如卿的額頭才站起身,他手放到了腰間,竟然解開了腰帶,脫下了用上好綾羅綢緞做的錦衣,露出了雪白的中衣,然後傾身上前,那勢頭似要壓住顏如卿。
顏如卿嚇了一跳,握著床單的手緊緊攥了一下,抬起腳讓自己和軒轅辰拉開一些距離,有些驚慌道:“你要做什麽?”
沒想到回應顏如卿的卻是軒轅辰的挑眉輕笑:“當然是做夫妻間該做的事情。”
“你……別鬧了好不好。你說過要成親那天才……”
顏如卿緊張地看著軒轅辰,餘光卻掃了掃四周,心裏正盤算著如果他撲上來自己要往哪邊跑。
軒轅辰看著顏如卿有些緊張的表情和她的小動作,麵色一沉,眼眸也跟著有些幽暗:“卿兒,在你心裏,我就這麽色嗎?”
視線裏,是軒轅辰有些微皺的眉,耳邊是他帶著怒意的話,顏如卿想都沒想就點點頭。
軒轅辰如果此時要做那種事,他真的信。
連強迫的事他都做的出來,更何況現在在彼此心意相通的情況下。
軒轅辰的臉隨著思緒越發凝重,任誰都當成色狼都不會好受。
“我隻是要換衣服而已!”
他就是隨便逗逗她,她都能信。
真是服她了。
片刻後,軒轅辰著好了裝。精致的麵孔配上淡紫色的勁裝,搭配的天衣無縫,美如天人。
顏如卿將軒轅辰的發盤於發頂,帶上了青玉發冠。
鏡中,倆個人緊緊相靠。男子豐神俊逸,女子清靈出塵,是世間難得的璧人。
軒轅辰繞過肩膀拉過了顏如卿的手,笑道:“再過兩個月,卿兒就可以每天為我束發了吧。”
顏如卿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想得美你,我又不是你丫鬟。況且,都是男子為女子梳發,你這個怎麽還反著來。”
“多麽美好的一件事,卿兒你說出口就什麽味道都沒了。”
顏如卿漫不經心地聽軒轅辰說著,為他紮好了發帶:“一會兒你走了,我就回去了。”
“先別走,留下來陪我。按以往來說,估計不到傍晚就會回來。你先隨處逛逛,晚上陪我用膳可好?”軒轅辰側目看著顏如卿,嘴唇邊是一抹溫暖的淺笑。
“當然不好,用完膳就很晚了,那樣不僅顏府的人都會知道,其他的人也會知道。我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竟在你這留宿,說出去成何體統。”顏如卿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卿兒,你就要嫁給我了,誰還能說來說去,她們羨慕都來不及。”
聽了軒轅辰的話,顏如卿忽然用力地揪了下他的頭發,疼的軒轅辰險些要叫出來:“卿兒,疼。”
“疼什麽!那讓羨慕我的女子來為你束發不是更好?省的我費力不討好,還招人嫉妒。”顏如卿沒好氣地說,沒想到軒轅辰卻笑了。
“卿兒,你吃醋的樣子真是可愛。”
“誰沒事吃你的錯,反正我才不留,一會兒我和你一起走,你去打你的獵,我回顏府。”
“可你現在一走,我都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見過你,我還是想和你多呆會兒。”
軒轅辰故意眨了眨他那能魅惑人心的眼睛,顏如卿卻依舊不受誘惑:“不行。”
“就依我一回好不好。”軒轅辰的臉依舊溫潤如玉,說話也是不緊不慢,哪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說了不行,一會兒我送你出宮好了,沒商量。”
軒轅辰見顏如卿死活不答應,隻能鬱悶地閉上了嘴。
出了宮,顏如卿親自把他送上馬,軒轅辰巍然坐在馬上,如水的陽光使他的臉越發驚豔,他修長潔白、靈活有力的手將顏如卿的手拉到了唇邊,輕落下一個吻。
一陣疾風,卷起他的袍角,墨黑長發在風中揚起,又徐徐落下,似一縷青煙,又似一片靡靡之花。
“我一回來就去找你。”
他輕聲道,聲音中飽含著無比的眷戀。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依賴顏如卿了,和她分開一刻對他而言都是煎熬。
顏如卿目光如水,凝視著軒轅辰道“不用了,多加小心,小心禽和獸,能避就避。”
她說的很隱晦,禽代表獵物,獸則是軒轅成和軒轅翼。這話兩層含義,這次圍獵軒轅成和軒轅翼這兩個野心勃勃的人也會參加。軒轅成的凶狠和軒轅翼的凶殘她已全都見識過。雖然在獵場裏不可能射殺軒轅辰,但是弓箭在手難免會在背地裏做見不得人的動作。
軒轅辰自然知道顏如卿什麽意思,他點點頭,報以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不管任何人和物,我都會小心。”
顏如卿看他明白過來,才抽回了手。周遭所有的風景此刻仿佛都成了兩人的布景,變得這樣的安靜,仿佛整個世上隻有他和她。
軒轅辰雖然戀戀不舍,但是卻一夾馬肚,那雪白的馬就出了紫宸宮,疾馳而去。顏如卿目送著他的背影,心裏卻隱隱有了種不安。
剛才她就聞到一種很怪異的問題,看似不濃烈,但是如果細嗅還是可以嗅出來。
這時候萍兒走了過來,對顏如卿道:“辰殿下的眼中隻有你。”她從剛才就站在一旁,但是軒轅辰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天地間仿佛隻有顏如卿一個人。
顏如卿轉頭看向她,淡淡道:“這又能怎樣呢?”縱使再有自己,有時候卻還是不得不妥協,這可能就是命運吧。
萍兒有些奇怪地看著顏如卿,突然她眉頭一皺,道:“什麽味道?”
她聞到空氣裏有一種不太好聞的味道,顏如卿一驚,立馬道:“你也聞到了。
“這味道說不出的熟悉,但是也不知道在哪聞過。”萍兒努力想了想也沒想出來,搖搖頭,“不過應該不是什麽毒粉,別管了。”
然後她轉身沿著碎石小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