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官榮笑著看著自己，上官如卿不知道如何回答。誰知道上官榮以為她是女孩子家的羞澀，抬手摸了摸她的發，寵溺道：“當時他告訴我，在軒轅有一個他深愛的女子，沒想到，竟然是你，我的侄女。沁月的女兒嫁給阿雪，也算是一種補償與對我的安慰。雖然他是你的堂哥，但是他愛你，你愛他，我不會阻攔。”隨後，上官榮眼中竟然氤氳了薄薄的水霧，感動道，“這真是上天的安排。當年我對不起月兒，但是上天把她的女兒送回了月透。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你嫁給阿雪，也是天意了。”說完話，上官榮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上官如卿，撫摸著她的黑發，哽咽道，“月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當年因為我的嫉妒和任性竟犯下了這樣不可挽回的錯。現在你的女兒卿兒回來了，她長得好像你，又聰明又漂亮。她就要嫁給阿雪了……成為月透未來的皇後了……”
上官如卿並不覺得尷尬，隻是垂著眸任上官榮抱住自己，讓他宣泄著心中的感情。
片刻後，上官榮鬆開了手臂，不著痕跡地用袖子擦了下眼角。然後唇角一勾：“我失態了。這麽大年紀了還會這樣。”
上官如卿表情卻很自然。
這麽大年紀？隻有三十二歲好不好，這在現代可是正勃發的好年紀。
“不過看見了你，我真的很開心。我已經選好了良辰吉日，過幾日就讓阿雪正式與你完婚，然後將皇位傳給阿雪。”
上官如卿看著上官榮，微微一怔。
她還沒有告訴上官榮自己來月透的真相，而且，雪愛的是嵐夜姑娘……
但是看男人一臉的欣慰與笑容，上官如卿實在不忍告訴他真相，其實她愛的是軒轅辰。話就噎在了嗓子裏，就是不知道如何開口。隻是望著他。
腦中飛速地旋轉著，上官如卿的喉嚨動了下，忽然道：“陛下……”
“外人不在，叫我叔叔吧。阿淳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親侄女。嫁給阿雪以後就是我的女兒了。”
“叔叔。可我和阿雪說過，我到時要去西水的。”
“西水？”上官如卿不說，他還真是忽略了這點。沉吟了半晌，上官淳嚴肅道，“卿兒，你知道不知道現在西水的情況。”
“略有耳聞。”
上官淳搖了搖頭：“那邊有涼亭有小湖，我們去那說吧。”隨後，兩個人就來到了禦花園中心的小亭裏。
亭裏的石桌上擺放著點心和香茶。石凳上墊著厚厚的墊子，禦寒，上官如卿和上官榮走上了台階，等上官榮坐下後，上官如卿為上官榮沏好了茶，又為自己沏好，這才坐到了凳子上。
上官榮見上官如卿坐下，這才道：“卿兒，西水現在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上官如卿放下了點心，看著上官淳，道：“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陪隨我一起入宮的藍眸女子，她其實是西水的禁衛統領慕芯。是中皇派來軒轅尋我的，陰差陽錯，她意外被我所救，卻找到了我。隨後，她也將西水的有關情況告訴了我。她說現在西水有三位各自為政的三位皇姐和一位皇兄。皇兄賢明仁德，中皇希望傳位於皇兄，但是三位皇姐卻加以阻撓。她們每個人都身有奇術。分別是攝魂、養屍、機關。她希望我能回去麵見中皇。說我是西水的聖女，地海未來的繼承者。”
上官淳聽罷點了點頭，然後輕凝向上官如卿，沉聲道：“那你知道地海除了水族，還有其他的族嗎？”
“知道幾個，但是不甚全麵。”
“地海有多族組成。分東南西北四個部族。分別是西水族、娜鷹族、白風族和土湘族。西水族人擅常醫術，蠱術，攝魂術，是最古老的族群，是傳說中的神族，西水的聖女聖使就是神在凡塵的子嗣。白風族在東方，是傳說中的神侍，西水族的神官會選定下一任的地海之王。白風族擅長巫頌、祈福、消災。娜鷹族與自然溝通，和地靈最為親近，極少數人可以同鳥類溝通，處地北方。土湘族長老會咒術。其中，娜鷹族和西水族最為緊密，是西水族的支持者。白風族隻認聖女，地海聖女不在，白風族已經有自立為王的趨勢。土湘族的咒術自成一派，族長早已放話沒有蠱術的西水就是個空殼子，已經失去了西水的精魂。沁月失蹤後，地海的掌權族就該換了。”
說到這，上官榮頓了下，喝了口茶水，吃了口點心。“卿兒，你知道我想說什麽嗎？”
“卿兒知道。”
“那你說說看。”
“叔叔想說的是：我去地海麵對的不止是族內內亂，還有國內內亂。我要麵對的不止是三位皇姐和一位皇兄，還有白風族和土湘族的長老與威脅。”
“恩。你隻是一個小姑娘，我怎麽能讓你進入這等危險之地！你天資雖然聰慧，但是寡不敵眾，我怕你出事。”上官榮說到這情緒激動，握著茶杯的手都在抖，“當年你母親為了擊退東山幾十萬兵馬，啟動了‘萬蠱劫’，下落不明，我的心就已經死了一次了。如果你去西水，如果你有個不測，你爹怎麽辦？阿雪怎麽辦？我怎麽辦？難道你不擔心嗎？西水有它的造化，如果西陵澈是真正的天子，那不用你出麵一樣可以。如果不是，你去也沒用。卿兒，我就是不希望你和你娘一樣，年紀輕輕丟掉性命！”
上官如卿看上官榮眉頭緊鎖，聲音急切，趕忙攥住了他的手。“叔叔，您不要著急，就算去的話卿兒也會想好一切再去的。”
“哎，我知道你和你娘，嘴上一套心裏一套。”上官榮歎了口氣。這時候，就聽到不遠處有人道，“父皇，卿兒。”然後就見上官雪微笑著從亭外走了進來。
上官雪氣質溫潤，腳步沉穩，身上穿了件金色的錦衣，袖口和胸口都繡著明黃色的金龍。發上束著金冠，暗示著身份的高貴。
見上官雪來了，上官如卿站起了身。上官雪走上前，對上官榮行禮後坐到了石凳上。
“雪，你怎麽來了？”
“剛才去找你，侍婢告訴我你來見父皇了，所以我就找了過來。”
上官榮點點頭：“剛才正好和卿兒說到你大婚的事情。五天後是個好日子，我已經擬定好了喜帖，陸續發往各國。婚後，你們就是夫妻了，到時可要恩恩愛愛，相守白頭。”上官榮笑嗬嗬地抓住了上官雪和上官如卿的手，將他們交疊在了一起。“卿兒現在是你的堂妹，以後卻是你的妻子了。真可謂親上加親呀！”
上官如卿看上官榮非常高興，卻擔憂地看了眼上官雪。用眼神示意他。
上官雪看了上官如卿的表情，凝視了她一眼，卻迅速地轉過了頭，然後道：“軒轅國也發下喜帖了嗎？”
“恩。”上官榮道，“現在卿兒的身份是軒轅的長誼公主，屆時，軒轅一定會派人參加。卿兒你身份特殊，暫時不告訴眾人你是月兒的女兒，月透的郡主。不過你放心，你的身份會非常崇高，我保證會讓你享受無與倫比的尊貴與寵愛。”
“叔叔，卿兒有話說。其實……”她話音未落，上官雪卻接道，“卿兒的眼瞳紫色越發明顯，兒臣也尚未找到能抑製變色的藥，不知道父皇有沒有好的辦法。”
上官榮聽了上官雪的話，側目看了眼上官如卿，果然見到她一雙眼睛此時已經入紫水晶般通透清澈。
上官榮所有所思，思索片刻，突然道：“現在雖然找不到抑製變色的藥，但是大婚當日卻可以佩戴珠簾鳳冠，擋住你的麵容，這樣的話眾人也看不出來。”
上官如卿看了眼上官如卿，心裏一緊，上官榮還真的是想讓她趕快完婚呢。
“叔叔，卿兒知道您為我好。但是和雪的婚事也並不急於這一時，我覺得可以推遲……”
“胡鬧！這怎麽行，你是軒轅的和親公主，又是他的心上人，這件事早辦妥我早安心。”上官榮的話不容人否定，他看了眼上官如卿，看出了她目光中的焦慮，“卿兒，你是不是擔心到時回到西水繼承王位，然後和阿雪兩兩分離是嗎？”
他說完這話，上官如卿卻一愣。
繼承皇位嗎？
她到真是沒這麽想過。
其實她想做的，就是幫助西水平定內亂，恢複地海的繁榮與統一。
至於自己是留下來繼承皇位或者還是離開，到是沒有想過。
因為到時候，無論如何，她都要和軒轅辰在一起。
無論是在西水、月透、或者是軒轅。
“叔叔，卿兒沒有這麽想。其實我隻是想幫助西水，它是我母親的家鄉，在那裏，有我的祖父。至於做不做女皇，卿兒還沒想過。”
上官榮聽完點了點頭：“西水的事情就不要想了，那不是靠你一己之力能解決的。到時需要有需要，月透一定會出兵鼎力支持。你就留在月透，享受榮華富貴，我也能安心。阿淳才能安心。我們不想你被卷入地海的皇權紛爭中，受傷或者死去。”
“是。”上官如卿點點頭，她見上官榮心意已決，多說無用。然後又求助般看向了上官雪。
既然上官榮這麽疼愛上官雪，他說的話他一定會聽吧。
這個，還是交給雪來說吧。
可是等了半天，上官雪卻沒有說話。
隻道：“兒臣聽從父皇安排。”
上官榮聽了十分滿意，隨後站起了身：“你們先聊聊，我先回書房處理奏折了。”然後上官榮一撩龍袍，就穩步下了台階。
等上官榮的背影消失在了轉彎處的桃花樹時，上官如卿才低沉聲音對上官雪道：“雪，你為何不告訴叔叔真相呢？”
“卿兒，你是讓我告訴父皇我們假成親的真相嗎？如果真是那樣，那他未必會肯讓我們成親了。還有，你沒有聽到軒轅也會派使臣來。”
上官雪這一番話讓上官如卿歎了口氣。“我當日告訴了父親，不過我告訴他讓我自己處理。”
“卿兒，事後我會稟告父皇了。”上官雪輕聲道。
之後的幾天，月透雪王要大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月透。宮裏也在忙著布置，一時間張燈結彩，彩旗飄揚，大殿的外圍掛滿了紅綢和紅燈，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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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卿卿和雪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