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蔓薇本想從忙碌的工作中抽身多點時間陪古逸恒,但這個時候薛逸凡受傷了,她的任務一下子加重了許多,原本兩個人決定的事,變成了她一個人忙碌,選出多幾套方案給薛逸凡讓他決定。
醫院。
“薇薇,真是不好意思,這個時候受傷。”薛逸凡略帶歉意的說道。
“車禍這種事,誰也不想的,項目就放心交給我,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的。”蕭蔓薇急忙安慰道。
一旁的丁丁心裏暖暖的,薛逸凡並沒有說他是被霍易風打傷的,隻說是不小心出了車禍,所以蕭蔓薇並不知道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而丁丁現在正在和霍易風慪氣,自然也不會提起。
“丁丁,明天就要去大學上課吧?”蕭蔓薇看著忙碌的丁丁問道。
“恩,是呢,我都準備好了,薇姐,你不忙的時候過來看看逸凡,他家人都不在國內。”丁丁說道。
對上薛逸凡的眸子,二人默契的一笑,不知道為什麽蕭蔓薇覺得這種感覺有那麽點奇怪,卻說不出問題出在哪。
“放心吧,我想不多來都不行,好多東西需要逸凡點頭的。”蕭蔓薇半開玩笑的說道。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薛逸凡有些累了,丁丁和蕭蔓薇一起離開。
張文張武進了病房。
“老大,這件事就這麽算了?要不要兄弟們去收拾一下霍易風!”張文看著躺在床上的薛逸凡咬牙切齒的說道。
薛逸凡淡淡的一笑,“不要動他。要不是這樣丁丁也不會被推倒我的身邊,值了。”
“老大我不明白了,你要個女人給她下點藥就得了。”張武忍不住說了一句。
薛逸凡淩厲的眼神射過去,立刻閉上了嘴,“我要的不光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目光悠悠的落在窗欞上,陽光正打在他的側臉上,完美!即使是男人見了也控製不住會發呆的側臉。
“老大,一定會得償所願的。”張文半晌才回過神來說道。
“借你吉言,告訴孟夢,別再拖拉了。”薛逸凡收回自己的目光,悠悠的說道,丁丁他要,仇自然也要報。
“是。”張文張武轉身出了病房。
原本來有些熱鬧的病房一下子就剩下薛逸凡一個人,時間似乎也一下子停止了,薛逸凡眯著眼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野種!”
“沒有爹地的垃圾。”
那時候他隻有五歲,卻整天麵對這樣的話,他忍著不說話,他們都是外公的孫子,而他是外孫。
“連媽咪都是沒人要的賤貨。”其中一個孩子口不擇言的咒罵道。薛逸凡瘋了似得衝過去,按住那個孩子,死命的打,周圍的孩子都嚇壞了。急忙過來製止,卻怎麽也阻止不了薛逸凡的拳頭。
“不許說我媽咪,不許!”他大吼著,孩子們嚇得哇哇大哭,有的孩子去找大人。
外公,媽咪還有許多的舅舅都趕來了,他被帶到了大廳。
跪在中間,媽咪一直在流淚,哀求外公放過他。
而外公隻是目光深邃的看著跪在那腰板挺得筆直的薛逸凡。
“你知錯嗎?”外公渾厚的聲音響起。
“我沒錯。”薛逸凡稚嫩清脆的聲音回響在大廳裏。
“爸爸啊,你一定要給我們小齊做主啊,胳膊都被打斷了,這個有娘生沒爹教的小雜種。”被打孩子的媽媽,薛逸凡的五舅母藍蝶。
薛逸凡抬起頭,嗜血的目光與藍蝶相對,藍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許多的話一下子噎在嗓子眼怎麽也說不出來。
外公,薛老爺子,平靜的看著這一幕,緩緩地開口,“家規,不知錯一藤條,打到知錯為止。”
打手聽命拿著藤條站在薛逸凡的身後。
“凡凡認錯,認錯啊。”媽咪薛媛玉泣不成聲的喊著。
薛逸凡依舊挺著脊背跪在那,眼神中沒有一點的懼怕。
“逸凡,外公再問你一次,知錯嗎?”薛老爺子看著薛逸凡,多年趁機的威嚴與毒辣目光中帶著不容質疑的壓力。
沒有一個人敢對著薛老爺子的眼睛,薛逸凡抬眸對上薛老爺子,半晌沒有一絲的膽怯,“我沒錯。”
啪!一藤條落在薛逸凡的身上。
“錯了嗎?”
“我沒錯!”
有一藤條落在薛逸凡的身上。
十藤條打下,藤條上連著血肉,薛逸凡的後背更是模糊一片,連見慣了血腥場麵的打手下不去手了。
薛逸凡疼的小臉煞白卻還是堅持的跪在那,咬著牙不認錯。
“爹地,我求求你,放了逸凡吧。”薛媛玉跪在薛老爺子麵前。
就連藍蝶也跪了下來,“爸爸,小孩子打鬧也是正常,再打下去逸凡會被打死的。”
平時不怎麽親近的舅舅舅媽都跪了下來求情,眼前的情景確實有些震撼,即使他們都是大家族長大的子女見慣了沒有親情的鬥爭,也還是控製不住想要替薛逸凡求情。
“逸凡,為什麽不認錯?”半晌薛老爺子問道。
“我沒有爹地,隻有媽咪,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媽咪!現在我小我的拳頭不夠硬,等我長大了,誰,誰欺負媽咪我殺了誰!”薛逸凡大聲的吼道,薛媛玉的心似乎被揉碎了一般的疼著,多懂事的孩子。
藍蝶也被薛逸凡眼中迸發出的濃重的恨意,震住了,她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告訴小齊不能再和薛逸凡做對了,這麽小就這麽狠,長大了那還了得。
薛老爺子那麽一刻也出神了,這個一直以來被大家看做恥辱的孩子,竟然有這麽大的潛力。
“凡凡!”薛媛玉一聲驚呼。
薛逸凡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算是因禍得福,薛逸凡從那天起得到了薛老爺子的重視,經受薛家最嚴格的訓練,他的年齡最小,比小齊小四歲,但在訓練的過程中卻表現的最具天分也最不服輸。
就連教官都對他刮目相看。
十五歲,薛逸凡轉眼十五歲了。
薛媛玉也三十五歲了,她是薛家最美麗的女兒,從小就像公主一樣的生活著,單純快樂,卻意外愛上一個男人,但這個男人不愛她,否則怎麽會讓她一個人懷著孕從國內回來?薛逸凡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這麽多年了母親都不肯嫁人,守著一份執著一守多少年。
最初薛媛玉回家的時候,薛老爺子也很生氣要找出薛逸凡的生父,但薛媛玉卻把自己當初的足跡全部抹掉了,她不說誰也不知道,就連薛老爺子也查不到,後來也經不住女兒的哀求,這件事就被擱置了。
薛逸凡和小齊一起出去執行任務,從最開始的互相看著不順眼,到後來小齊最喜歡跟在比他還小的薛逸凡身邊,因為他似乎可以感知到什麽似得,每次都能帶著他死裏逃生。
小齊,薛瑞齊也是薛家的孫子中表現最突出的一個。除了薛逸凡之外最得老爺子的心意。
十五年,又過去十五年,薛媛玉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即使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也沒辦法讓她健康快樂起來。
陽光有些刺眼,薛逸凡閉上眼睛,深呼了幾口氣,終於把雜亂的回憶壓了下去,拿出電話,“小齊。”
“是齊哥。”薛瑞齊不厭其煩的糾正道。
“我媽現在情況怎麽樣?”薛逸凡不理會他的話,問道。
“小姑姑現在病情比較穩定,你放心吧,我會替你守著她,你回國那麽久到底查沒查到什麽?”薛瑞齊很八卦的追問。
“謝謝你照顧媽媽。”薛逸凡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凡!”薛瑞齊大吼,“每次都這樣,就不能多說兩句。”身上還掛著一個美女,小手捂著嘴半晌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好了,美人,你可以叫了。”薛瑞齊看著眼眶含淚的小美人終於把薛逸凡那個混小子扔到了腦後。
“啊,齊。”接下來就是成人運動。
掛斷了電話,薛逸凡的心情還是有那麽點沉重,我這麽做媽媽會高興嗎?他不懂,他不懂什麽是愛情,他不懂愛情中的女人到底想要什麽,頹廢的錘了錘自己的頭。
蕭蔓薇在公司裏忙的幾乎連飯都顧不上吃,更別談和古逸恒說話了。
顧彥斌,敏靜也都跟著加班加點的工作,不斷的完善企劃案,更要做的詳盡無比。
“總監,先回家吧,很晚了。”顧彥斌說道。
“也是,今天就到這吧,大家都回去。”蕭蔓薇一起身,身子一晃。
“沒事吧。”顧彥斌急忙扶了一把,敏靜的眼眸中迅速的劃過一絲失落,很快恢複如常。
“總監,工作要緊身體更要緊。”敏靜關心的說道。
“我送你回去吧,你這樣也不能開車。”顧彥斌說道。
“好,謝謝。”蕭蔓薇想了想還是沒有拒絕,顧彥斌拿著蕭蔓薇的包,跟她一起出了公司。
敏靜看著空曠的大樓,心裏的滋味簡直無法形容,一個人收拾好桌子上的資料,整理歸類之後,穿好外套,下樓準備回家。
顧彥斌卻站在樓下。
“怎麽才下來,我還以為你有事剛要上去。”顧彥斌急急地說道。
“我,你不是送總監去了嗎?”敏靜詫異的問道。
“總監的老公來了,他們回去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就回來了,上車吧,我送你。”顧彥斌很紳士的打開車門。
敏靜莞爾一笑,心裏某處跳的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