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麽,合作吧,我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
“另外,我最多幫你馴服一些野外生物,將這種手段教給你,那是不可能的。”
淩歧當機立斷,見風使舵的本事並不比薩魯曼小。
既然殺不掉他,那就要謀求最大的好處。合作肯定沒有掠奪來得快,但也不失為一種盈利的辦法。
至於說通過一些更深入的合作,薩魯曼會從側麵發現他控製人心的真相,他是毫不在意。
正如他慷慨贈送那些馴服過的奴隸,也根本不擔心薩魯曼會竊走自己的力量一樣。不論是黑暗規則之力、或是“迷心之力”,都是無形的、不可能被奪走的。
也許黑暗規則之力在產生效果後,多少還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那麽“迷心之力”,改變的就真的隻是人心。它能讓一個本不會那麽做的人,自然而然那麽去做。就是命運的奇跡,不隻是人為的控製,薩魯曼肯定發現不了其中的真相。
力量總是有跡可循的,上升到規則後痕跡也不會徹底消失。“迷心之力”卻更在規則之上,起碼是一種淩歧目前還理解不了的規則。嚴格來說,它甚至不是一種力量,僅僅是淩歧這般定義,便於理解罷了。
那是無數種未來中、被選擇好的、也許最不可能的一種,所以根本沒有任何外力作用過的痕跡,隻是一種難以理解的“現象”,“迷心之力”本不是什麽力量。
薩魯曼從最開始就錯了,淩歧根本不會任何控製人心的巫術。他殺了自己的仆從,其實毫無必要,他的仆從依舊忠誠於他,忠心不二!所以他也不會從淩歧身上得到任何想要的好處。
他深入研究的領域、取得的成果是一步步來的,積沙成塔,聰明人甚至能靠著他的實驗記錄竊走他的果實,這是正統力量的獲取方法,可以偷學、可以傳授、也可以交流。
而淩歧,他早已經獲得了相對的果,卻對因一無所知。他自己還能靠著自身的特殊性從中學點什麽,薩魯曼就隻能瞪眼瞎了。
這就好比兩個人都在研究、利用武器,淩歧手中握著一挺外星光波槍,他不知道那玩意兒究竟是什麽、怎麽造出來的,可他已經學會了打開保險,扣動扳機。
薩魯曼麵對著他,手裏拿著一把菜刀,一把他親自打造的、刃口很鋒利的菜刀,他的刀法也很好,千錘百煉,一刀絕對能將一個豬頭劈成兩半,可以將菜刀的用處發揮到極限。
他看到了淩歧手裏的外星武器,為其精妙的結構而讚歎。他同樣不認識它,卻還是充滿信心,認為自己隻要多看兩眼,也能造一把出來,因為他親手打造了最好的菜刀。
結果...
淩歧的回答沒有出乎薩魯曼的預料,白袍巫師摩挲著法杖,就像摩挲著刀刃,沉著道:
“其實你完全不用敝帚自珍,像咱們這些學者,如果不相互交流,是無法進步的。比如甘道夫,我雖然很不喜歡他的理念,但他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所敬佩的人,因為他有一顆學者的心,隻是太固執了。”
“這樣吧,隻要你肯透露一些技巧,我可以將過去的研究心得給你一份,並且為你提供足夠的材料。”
“如此優厚的條件,我想不出你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淩歧靜靜聽著,發現這位白袍巫師的確是有誠意的,如果他不是故作大方的話。
但是,麵對他的誠意,他隻能遺憾的說聲抱歉了。
迷心之力,他想給也給不了。
黑暗規則,是他的一張底牌,雖然有點小麻煩,會引來索倫的關注,但索倫又不是希提斯,還不值得他退卻。
他對薩魯曼的研究並非沒有想法,但什麽都不願給,空手怎麽能套住白狼呢。
“你的提議我很心動,可是我有自己的苦衷。”
淩歧實話實說,第一次坦誠相待,薩魯曼卻認為他言不由衷,略微有些不滿。
“這樣吧,隻要你送來‘材料’,我都可以為你進行一些初步的‘加工’。並且保證送回去三成以上的‘半成品’。至於你的研究心得,倘若你認為付出不值,那也可以自己留著。或者,作為一名真正的學者,也許您會大度的和我一起分享您的經驗?”
薩魯曼皺著眉頭,淩歧的合作條件,和他預想中差的太多。
“林奇先生,我必須提醒你,合作是建立在互利的基礎上。三成,我送來材料給你,你隻退給我三成,簡直比我用還不成熟的技術去直接改造,利用率更低。五成,這是我容忍的最大限度,我知道任何手段的馴化都有消耗,也有失敗率,可我不相信你的失敗率那麽高。另外,關於實驗...如果你願意加入的話,我雙手歡迎。可要是你什麽都不想付出,而一味的索要好處,那麽這方麵就沒得談了。”
薩魯曼有著傳奇的氣度,但一旦談到合作、交易的具體事項,立刻又和商人一樣斤斤計較,不肯有半點吃虧。
這也在理,畢竟大家都是勢力的頭頭,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薩魯曼是聖白議會的議長不假,但是他和淩歧的交易顯然和這個議會沒有半點關係,不可能得到這方麵的支持,反倒要偷摸著防止被發現。
這老小子可比別人以為的厲害多了,一麵是光偉正的白袍巫師,一麵好像還搞出了什麽地下組織,看起來勢力不小。
淩歧見談到這裏,基本上也算是知道了彼此心中的底線,一言敲定道:
“合作的基礎固然是互利,但是相互間的信任也很重要。雖然您肯把這麽大的把柄交到我手上,這讓我受寵若驚。但這並不表示咱們就已經是要好的朋友了——”
淩歧開誠布公的話讓薩魯曼挑了挑眉毛。
“你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除了關於你我最基本的東西。”
“另外,關於馴服那些怪物的辦法,我可以稍微透露一些...你感興趣的東西,自然你也必須有所付出。”
見薩魯曼麵有不虞,淩歧立刻道:
“我對你的實驗成果沒有半點想法,但是對於你的力量、對你方才展現的力量,很感興趣!”
淩歧退而求其次,看起來這個薩魯曼是一心撲在了禁忌的研究上麵,甚至因此懈怠天生就親和的光明偉力。
魔苟斯曾參與創世,是最強大的維拉之一,在聖光領域絕對有著驚人的造詣,卻毅然放棄了那條道路,選擇了墮落和黑暗。
索倫是最傑出的的邁雅之一,也許比很多維拉都厲害,他曾化身美善的天賦宗師,偽裝的技巧不知道比薩魯曼高明多少倍,現在呢?人們叫它黑暗魔君!
種種巧合,都說明在這類人的心中,光與暗的價值並不對等。
在淩歧看來,薩魯曼就是另一個索倫、魔苟斯,隻是他還沒有那等實力、那等氣魄,徹底斬斷、放棄過去的一切。
但也可以想象,對於力量和知識,他心中的權重,也是有些傾斜的。
雖然不知為何這些人都會對光明之力不屑一顧,也許是怕受到某種限製、影響,也許是別的什麽原因,但它終究是規則力量的一種。
規則是一種力量,更是束縛。
那束縛對於土著強者是可怕的,但對於輪回者卻小了很多。
唯一不妥的是,一旦掌握某種規則,再去領悟相反的規則,會困難十倍,這一點對任何人都適用,哪怕你最初掌握的是異世界的光之規則,而後又想領悟其他世界的暗麵規則。
這大概也是薩魯曼在對光明理解如此深刻之時,還遲遲不肯走出最後一步,反而背道相馳的原因。
在中土大陸,掌握光明規則的人實在太多了,維林諾不知有多少存在掌握了光明規則的力量。
一條規則如果被太多存在掌握,就算它本身極為浩瀚,能汲取到的力量也自然會被分散。除非還能更一步,將規則徹底解析透徹,進而凝成神格,那就是一步登天。這樣非但能徹底控製、化身為某種規則,更能憑空獲得許多神仆。
不過,那難度絕對大的可怕,大概比傳奇強者直接聯合去屠神,獲得現成的神格更困難。
在中土大陸,想要徹底解析透徹光明規則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伊露維塔不會讓那樣的人出現。
這個世界可以有“神”,可以有許多“神”,那就是維拉。
但是,真正的掌握某種規則、甚至在那之上的神,中土大陸隻需要唯一的一個——獨一之神,造物之主!
“這樣...”
薩魯曼猶豫了良久,方才點了點頭。
“可以,但是我要先聽聽看,才能判斷究竟值不值得。”
薩魯曼還是擔心淩歧畫餅坑人,雖然他的確不怎麽在乎淩歧提到的東西,可這不表示他不明白力量的價值。就算是一種他不喜歡、根本不可能走到盡頭的力量,也不代表就能輕易授人。淩歧剝離了靈魂中的黑暗神力,賜予旁人時還要挑揀一二,就是這個道理。
事實上,薩魯曼已經有了打算,不論淩歧透露的“秘密”有多驚人,除非對方肯誠心誠意的“交換”、合作,更有迫使他不得不遵守公平交易原則的手段,否則他薩魯曼也不介意耍耍無賴。
淩歧微微一笑,他當然清楚薩魯曼的用心,卻並不擔心他不上鉤。
索倫現在的處境,他很清楚,而到了這種時候薩魯曼還肯和對方勾結,上它的賊船,這就說明這位白袍巫師對某些東西真的非常迫切。
淩歧攤開手掌,掌心皮肉鼓起,在薩魯曼平靜的目光中,一枚金色的指環隱隱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