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
周末很脾氣地扔下這兩個字後,轉身就迎麵朝趙隆妃走去,當然,並不是要跟趙隆妃走,而是離開辦公廳,外八字的螃蟹步,當然,這不是因為緊張所以刻意用這種步法,完全是為了裝叉了。
丫的,虧得老子還騰床給你睡,竟然把老子忘得一幹二淨的,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就該把你睡了。
周末這裝叉實在裝得過火了,趙隆妃是誰?估計來城管辦事的人不清楚,可是,那些在城管上班的人是太清楚了,在整個康城,那就是女皇帝一般的存在。
所以,周末不甩趙隆妃的帳,引來無數異樣的目光。
“嗯?”趙隆妃見周末揚著頭要與自己擦肩而過,眉頭挑起一個很漂亮的幅度,頓了頓,說:“站住!”
“幹嘛?”周末頓足,站在趙隆妃身邊,瞥眼看向趙隆妃的側臉,耳垂晶瑩,脖子修長,再配上她那精致絕倫的臉型,如同俏麗在河岸邊的玉人。
周末說話的語氣實在是太衝了,這樣趙隆妃覺得很不舒服,但是,出於自己的身份考慮,她總不會像之前那位被她開除的女人那樣張牙舞爪的對待周末,不僅有失身份,也會讓周圍的屬下鄙視。
遲疑了半會,趙隆妃破天荒地丟給周末一個迷人的微笑,明眸忽閃,趙隆妃用一種很柔和的語氣對周末說:“帥哥,不要那麽衝嘛,人家就是想向你了解下情況而已,又不是要吃你,你怕什麽嘛?”
“呃……”聽了這話,周末差點內力渙散,這還是那個喝令屬下三秒鍾之內滾蛋的猛女嗎,這分明是一個溫柔纏綿如流水的大美女,正衝自己眨眼睛放電呢。
女神經,這是女神經!
“可以不嘛,幫幫人家嘛!”趙隆妃再催動兩分女神經的功力,將賣萌耍乖發揮得淋漓盡致,最絕的是,在她說她會哭的時候,她就真的雙眼晶瑩了,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樣,“你如果不幫人家,人家會哭的哦,人家這麽個大美女大姐姐,你舍得看人家哭不嘛?”
轉眼間,一個官場女好漢變成了風花雪月下的軟妹子,還是個會哭的軟妹子,那撲簌簌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要多動人有多動人。
不止周末傻眼了,那些其他趙隆妃的手下也傻眼了,尤其是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女助手,如撞見了鬼一般,小嘴張得大大的。
“得得得!你贏了。”周末徹底無語了,搞得好像自己當著大家夥的麵吃了趙隆妃的豆腐一樣。
周末害怕女人哭,是真怕,所以,趙隆妃一哭,本來很硬氣的他一下子就軟下來,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跟在趙隆妃身後,乖得如同皇宮裏伺候娘娘的小太監。
而反觀趙隆妃,那個女神經,雖然臉上依然掛著淚花,但走起路來跟雄雞似的,這要是放在那些宮鬥片裏,指定能撈個最佳女演員獎什麽的。
趙隆妃帶著周末,徑自到了城管大隊辦公廳的三樓,這裏的辦公室住的,不是局長就是隊長,屬於金字塔的最頂端了。
在周末的詫異中,趙隆妃將周末帶進了大隊長所在的辦公室,副隊長張德帥赫然就在其中,坐在老板椅上,兩隻光著的臭腳搭在辦公桌上,嘴裏叼一根煙,似乎還在哼著刀郎的那首《衝動的懲罰》,那忘情的模樣,讓本就胖得眼睛都沒有了的他越發的胖了。
周末剛跟著趙隆妃走進辦公室就聞到一股子腳臭的味道,而趙隆妃,更是被熏得眉頭緊皺,一隻小手做扇子狀在精致的鼻梁邊忽閃忽閃的。
張德帥顯然沒意識到趙隆妃的出場,猶自躺在老板椅上哼得銷魂無比:“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也不會知道你究竟有多美……就想著你的美,聞著你的香水……”
“嘭!”
趙隆妃突然抓住門把,狠狠將辦公室的大門摔上,因為用力過猛,門框的縫隙裏蕩起洋洋灑灑的灰塵。
“如果說沒有聞到殘留你的香水,我絕對不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就想著你的妹……”
冷不防被摔門聲嚇到,長得帥口中那就“就想著你的美”愣是變音唱成了“就想著你的妹”。
“趙……趙……市……”在看到趙隆妃站在辦公室門頭的刹那間,胖得如矮冬瓜的張德帥一個骨碌從椅子上滾下來,“啊喲!”
張德帥是老鼠見了貓,都不敢叫喚一聲的,捂著被摔得估計已經開花的屁鼓就爬起來,下一秒,張德帥垂頭站在辦公桌前,一臉的畢恭畢敬,比周末裝孫子點頭哈腰還要來得真切。
“趙市長,你怎麽來了?”張德帥暗自抹了把冷汗。
辦公桌上的電風扇還在轉動著,而且是衝著張德帥的方向的,但是,張德帥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熱了,怎麽擦額頭上還是大汗淋漓的。
趙市長?趙隆妃是康城的市長?
周末聽到張德帥對趙隆妃的稱呼,心頭突然一陣狂跳,感情自己當初從火車站門口撿回去的女酒鬼是一市之長!
周末就是個小青年,沒見過什麽大世麵,不知道趙隆妃的身份時還不覺得,現在既然知道了,跟在趙隆妃身後就有一點不自在了。
“嗬……嗬嗬……”一時間,本來沉著臉對付趙隆妃的周末立馬換了副嘴臉,“姐,敢情你是咱大康城的一姐啊?嗬嗬,之前多有不敬,嗬嗬。”
趙隆妃回頭白了周末一眼,自顧自走進辦公室。
見趙隆妃迎麵朝自己走來,張德帥急忙躲到一邊,將辦公桌和老板椅讓出來。這時候,他已經發現周末了,那臉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周末也沒讓他失望,一個勁地點頭哈腰:“張隊好!張隊好!”
“好,好,好……”張德帥開始暗自抹額頭的汗水了,似乎從發現周末開始,他就更覺得這天氣悶熱了。
趙隆妃顧自走到辦公桌前,本來想坐下的,但一想到張德帥之前用那雙臭腳放在辦公桌上搖晃的樣子,她就怎麽也坐不下去了,俏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惡心。
女助手在這時候已經搬了根膠凳子過來:“妃姐,坐這。”
趙隆妃坐下後,本來想開始大發雷霆的,但是,一口氣剛提到嗓子眼就發現周末正在衝她傻笑,那純粹的眼睛如同剛出生的嬰孩那般,要多幹淨有多幹淨,而那俊俏的臉,此時掛滿了笑,憨笑,傻笑,特淳樸特實誠的模樣。
看到周末這副模樣,趙隆妃的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那個獨自買醉的夜晚,穿了一襲黑色長裙的她主動投入一個小青年的懷抱……
原來是他!
趙隆妃的嘴角微微揚起,臉上掛滿了笑意,頓了頓,她款款起身,親自將自己剛坐過的膠凳子搬到周末身邊,頓了頓,她扶著周末的胳膊,軟軟糥糯地說:“周末,快坐啊!”
“……”周末差點沒一下子暈倒,敢情這個女神經是記得自己的,隻不過在辦公廳的時候故意假裝不認識?一想到這種可能,小青年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歡喜,而表現在臉上,那就是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了,“姐,你……”
周末想說“你認出我來了”的,但是,被趙隆妃打斷了,因為趙隆妃扶著他胳膊讓他落座的時候,胸前的鼓脹很不小心地碰到了周末的胳膊。
雖然趙隆妃身上穿的是白色小西服,但是,那胸前的軟和程度還是讓周末心中一陣蕩漾。
女悍匪祁寶寶也是屬於那種大胸女了吧,可是,和趙隆妃這個熟得都透到了骨子裏的女神經比起來,規模顯然要小了一些。
坐在凳子上的那一瞬間,周末渾身一震,幾乎僵直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趙隆妃感覺到自己胸前的鼓脹在周末的胳膊上蹭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紅雲,不明顯,但卻能讓有心人看到,比如張德帥。
“咳!咳咳!”趙隆妃輕咳一聲,借此掩飾心中那點說不明道不明的女人情愫,轉而將視線投向張德帥。
本來一直垂首站在一邊等待判決的張德帥此時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不管張德帥眼睛都看得直了,實在是趙隆妃剛才扶周末落座的舉動太讓他驚訝,而且,趙隆妃的胸脯蹭到周末胳膊那一幕太匪夷所思。
張德帥甚至覺得平素不會笑的女神經趙隆妃轉了性了,估計是看上了周末那張挺帥的臉蛋,動了思凡的心。
所以,張德帥就這麽目瞪口呆地盯著趙隆妃看,那眼神,直勾勾的,赤裸裸的,全都是吃驚。
不過,落在趙隆妃的眼裏,張德帥的眼神就變成是嘲笑了,她覺得張德帥在暗地裏嘲笑自己想勾搭小青年,所以,越發震怒。
“看什麽看?”趙隆妃的獅吼功半點不比女悍匪祁寶寶的來得差,這一聲喝罵,嚇得張德帥都腿軟了。
不過,張德帥在副隊長這個位子上坐了差不多十來年,也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不等趙隆妃發飆,他一溜煙就閃到了辦公室外:“趙市長,我去給您搬張凳子過來。”
趙隆妃那本來挺漂亮的大眼睛瞪起人來的時候,顯得更加大,周末真擔心那兩顆閃閃亮的眼珠子會掉下來。張德帥溜出去後,她不忘瞪著那個矮冬瓜的背影咬銀牙,如同要吃人一般。
不過,這彪悍的表情隻延續到張德帥消失在門口,下一秒,趙隆妃就滿臉堆笑地和周末說話。
見趙隆妃看向自己,本來坐在凳子上的周末騰地一下站起來,不由分說,彎腰衝趙隆妃鞠了一躬,脫口而出:“妃姐,謝謝你!”
“幹嘛要突然謝我?”趙隆妃微微一愣,轉而對身後的女助手說,“小潔,借我五十塊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