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是劉福貴發出來的,但是,片刀帶出的血花,卻不是劉福貴的脖子,而是劉福貴的胳膊,一道二指寬的血口,觸目驚心。
張馨雨的世界裏,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她的腦海裏,依然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
片刀幾乎將劉福貴的脖子抹掉的瞬間,周末那隻血淋淋的手突然拍出,一巴掌拍打在片刀的刀身上。
那以刹那,張馨雨隻覺得自己的手臂不聽使喚,明明要殺死劉福貴的,但是最終刀尖卻隻是從劉福貴的肩部滑過。
“為什麽要救他?他殺了我哥哥。”好半天過去,張馨雨依然保持著單手握刀的姿勢,暗夜裏,這樣的姿勢很瀟灑,給人一種女超人的錯覺。
“你不是警察!”周末說完這話,一頭栽倒在地。
你不是警察!
張馨雨的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周末說的這句話,以至於周末暈倒過去了她都沒發覺。
下意識地瞟了眼早已被嚇得麵無人色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的劉福貴,再看一眼自己手中握著的片刀,終於,張馨雨扔掉了片刀。
兩個小時後,康城某家醫院的病床上。
周末悠悠醒轉過來,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吊頂,在環顧一眼四周,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褥,床邊趴著一個女孩,床頭吊著一瓶鹽水。
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被電棍傷害,周末剛剛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暈目眩,他知道張馨雨趴在床邊睡覺,所以並不想吵醒她,但是,他自己費了好半天勁也不能讓自己從床上坐起來,反倒是把張馨雨給吵醒了。
睜眼,抬頭,睡意惺忪的張馨雨雙目微紅,顯然剛剛睡著的時候哭了,也難怪,自己的哥哥突然被殺死,換誰誰都不會好受。
“我報警讓警局把劉福貴帶走了。”見周末睜開眼後就四顧左右,張馨雨忙說,“就像你說的,我不是警察,不能判他的生死。”
周末此時雖然頭暈目眩,精神渙散,但是之前發生的一幕還在他的腦海裏。
在和劉福貴發生打鬥之前,張馨雨曾用小粉拳“打”過一次周末,甚至還用匕首偷襲周末,在周末的腹部留下了一道血口。
但是,和張馨雨用那柄片刀要割破劉福貴的喉嚨來比,判若兩人,那個揮舞小粉拳的女孩姑且算是一個還沒出校門的女大學生,可是,用片刀的那個女人呢?那根本就是比殺手還要讓人心寒的存在。
周末記得很清楚,之前張馨雨用片刀割劉福貴的咽喉的動作有多快,要不是周末用暗勁阻擋,估計劉福貴的腦袋會被片刀直接卷得倒飛出十幾米。
“雨姐……”周末猶豫了半天,試圖詢問張馨雨為什麽會擁有那麽霸道的殺人技巧,但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頓了頓,他問張馨雨,“我姐在學校過得好嗎?”
“你姐……”張馨雨頓了頓,並沒有直接回答周末的問題,而是從包包裏掏出自己的手機,她打開相冊後,將手機遞給周末,“你姐過得很好,這是我平時沒事拍的照片,你自己看看吧。”
張馨雨打開的相冊,第一張就是周小沫的個人照,照片的*應該是學校的宿舍,眉目如畫的女孩,穿一身粉紅色的睡衣,她雙手抱膝捧著一本書坐在床上,靈動的眼眸帶著一抹甜甜的笑盯著周末,眉心那顆美人痣是天然的點綴,令得周小沫整個人看上去如同翩翩降臨的仙子。
“姐……”
周末呢喃地喊了一聲姐姐,手指撥弄手機屏幕,打開第二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在學校的食堂拍攝的,周小沫站在排隊打飯的隊伍中,將近一米七的身高,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流線型的馬尾辮婉約精致,白色的修身長褲,草綠色的女式體恤,再配上一雙同樣是草綠色的休閑鞋,青春洋溢,活潑開朗躍然於手機屏幕上,就好像周小沫此時就站在周末的麵前一般。
這身衣著周末記得,周末在磚廠上班,領到的第一份工資為周小沫買的。
周小沫說這種草綠色和她的皮膚很配,穿在身上,顯得她的皮膚特別白。在去帝都上大學的前一晚,周末親眼看到周小沫鄭而重之地將這套衣服放進行李箱裏。
再翻動屏幕,第三張照片同樣是周小沫的個人照。
這張照片的*是學校的大教室,應該是在上課時間,畫麵上的女孩坐在課桌前,微微埋著頭,正在奮筆疾書。
女孩穿的是一條泛白的牛仔褲,坐在凳子上,那雙翹臀渾圓飽滿,仿佛是造物主刻意精雕細琢的一般,修長的美腿被牛仔褲包裹著,完美的流線,讓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乳白色的短袖體恤穿在身上很簡約,胸前的高聳將衣服撐起,堅挺得差點要貼在課桌上。
體恤是短袖的那種,女孩兩條白藕似的手臂裸露在空氣中,很白,很柔。
那明月一般的臉頰,在偌大的教室裏顯得是那麽的出塵脫俗,有她的地方,其他的一切都暗淡無光。
周小沫的美,扣人心弦,直擊人心,沒有一個人敢正視她眉心的那顆美人痣。
周末敢肯定,隻要把這張照片貼到雜誌封麵或者網上,會立馬引起一場追美的狂潮。
張馨雨的手機相冊裏,不僅有周小沫的個人照,還有周小沫和其他同學的合影,比如和張馨雨的就特別多。
不管是哪一張照片,但凡有周小沫的,周小沫都笑得那麽甜,那麽真,仿佛就在周末的麵前,周末看照片的時候,嘴巴一直都是咧開的,那是會心的笑,安心的笑。
姐在學校過得很好!
周末的心裏流淌過一絲絲的暖意,仿佛隻有周小沫過得好,他才能安心。
不過,當周末偶然看到其中一張周小沫和另一個男人的合影時,他臉上的笑僵硬了。
照片的*分明是在娛樂場所的包廂裏,穿一身晚禮服的周小沫坐在沙發上,乖巧如同一隻貓咪。
周小沫雙目微醺,白淨的臉頰上有兩抹嫣紅,很明顯是喝了酒。
坐在周小沫身旁的,是一個身穿深褐色西服的男人,男人長得很帥,臉上滿是掩飾不去的誌得意滿,雖然和周小沫之間有著一定的距離,但是,周末看著很不爽。
“這個男的是誰?”周末指著手機上的男人問張馨雨。
“你吃醋了?”張馨雨將周末那認真的神態看在眼裏,突然捂著嘴笑起來,“老弟,別多想,這是我們的老師。”
“老師?”周末並沒有否認自己吃醋,他明顯不信張馨雨的話,說,“雨姐,老師怎麽會和我姐在包廂裏呢?”
張馨雨嗔怪地白了周末一眼,解釋說:“我們學校搞文藝表演,我們班拿了大獎,所以就在酒吧慶祝啊,你不會這麽老頑固吧?難道還不準你姐去娛樂場所玩不成?”
“……”周末被張馨雨說得沒詞了,幹脆又繼續翻看照片,果然和張馨雨說的一樣,接下來的十多張照片都是在酒吧裏拍的,不止有周小沫在,其他很多女生也都在,而且那個穿深褐色西服的男人並沒有在一張照片上碰到周小沫的身體,周末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此時已經是夜深,加上周末看照片看得認真,所以,沒事幹的張馨雨就在一旁打瞌睡,不知不覺,等周末把照片全都看完的時候,發現張馨雨又趴在床邊睡著了。
張馨雨是埋著頭睡覺的,留給周末一個後腦勺,一頭烏黑的長發散發著陣陣沁人的洗發水味道。
周末下意識地看向張馨雨的脖子,雪白修長,再順著張馨雨的脖子看下去,白色的衣服雖然不是低領,但是在張馨雨趴著的時候,衣服裏的一幕還是讓周末看了個大概。
黑色的內衣包裹著兩團飽滿,雪白雪白的,清晰可見。
周末下意識地將視線移開,畢竟張馨雨是周小沫的閨蜜,而且之前自己失血過多暈倒是張馨雨送到醫院的,周末覺得這麽偷看人家不好,正當周末準備將視線移開的時候,他注意到張馨雨的耳根後麵有一個刺青。
刺青很小,有小指的指尖那麽大,要不是周末眼尖根本就發現不了。
刺青很精致,是一枚藍色的月亮,月亮如勾,中間還刺有一根如同繡花針似的圖案,整個連起來看,這枚小巧的刺青就好像是一張拉成了滿月的弓。
就在這時候,張馨雨醒過來了,注意到周末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張馨雨的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刻意撫弄耳邊的發絲將半邊耳垂遮住後,她說:“老弟,你看我幹嘛?”
周小沫總在這位閨蜜麵前叫周末老弟,所以張馨雨也這麽稱呼周末。對於張馨雨這麽稱呼自己,周末覺得很親切,就好像周小沫在自己的麵前一樣。
“雨姐,你的耳朵後麵怎麽有刺青啊?”為了掩飾自己看了張馨雨的胸部的事實,周末隨意找了個話題問張馨雨。
周末不知道的是,張馨雨聽了周末的問話,心裏一陣慌亂。
“什麽刺青哦?”張馨雨說,“那是貼上去的假刺青而已,你雨姐的肌膚這麽好,哪能舍得弄些亂七八糟的刺青上去?”
周末想想也是,張馨雨的肌膚太嫩白了,尤其是胸前的那兩隻飽滿,要是真弄個刺青上去她會舍得?
“是啊是啊,雨姐的皮膚很白很滑呢。”周末想到張馨雨領口裏的風情,脫口而出。
“你這個壞蛋,剛才我睡著的時候,你是不是看了什麽不該看的?”張馨雨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的衣服,表情和動作都顯得極不自然。
“我沒有!”周末急忙否認,說,“雨姐,你可是我姐的朋友,我對別的女人可以不敬,對你,我不敢的。”
“不敢?”張馨雨聽了這話,柳眉微蹙,輕嗔薄怒地白了一眼周末,仿佛是逗周末,又仿佛是真的想這麽問,她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怕你姐吃醋啊?”
“沒……沒有啊……”周末的裝字門功夫幾乎無敵於天下,但是,在說到和周小沫有關的事情時,他就好像是被廢了武功似的。
“沒有嗎?”張馨雨顯然不相信周末的鬼話,她一手托著腮幫子,用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盯著周末,“我可是聽你姐說,以前你經常半夜三更跑去她的房間哦,你肯定是喜歡上你姐了。”
“呃……”周末暗自抹了把冷汗,心中埋怨周小沫什麽都和張馨雨說。
“嘿嘿!”張馨雨見周末一副大窘的模樣,不依不饒,說,“快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你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