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子因為個頭太大,所以走向孫洪那一幫子人的時候,挺有點單刀闖天下的刀客意思,不過那始終掛在臉上的憨傻表情把他身上那股子野性和彪悍給遮掩了,以至於他放狠話的時候讓人聯想到這牲口是從某家精神病醫院掏出來的貨色。
“嫂子,你坐在那看著,我這就去踢孫洪那個王八混蛋的雞雞!”
柴刀盟眾人見大胖子單槍匹馬地闖入孫洪那邊,阿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胖哥,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有幾斤幾兩?”
當初路帥傑率領一眾人馬殺向阿偉的場子時,阿偉扛不住了打電話找大胖子求助,那牲口二話不說,狠心花了幾塊錢打了個車衝進白銀皇朝,誰曾想被路帥傑的一堆小弟打得滾在地上,溫柔如小家碧玉。
當時阿偉就仰天無淚了,他承認自己被大胖子的塊頭騙了,敢情對方就是個空有一身蠻力但卻不知道怎麽運用的貨色,唯一值得肯定的一點就是大胖子的抗擊打能力很強,當時被路帥傑的十幾個小弟圍在地上猛踹了足足十幾分鍾,到後來竟然隻是手臂骨折而已。
“兄弟們,幹死這個死胖子!”
孫洪也不含糊,被大胖子龐大的身軀和驚人的蠻力震懾了兩秒鍾後,他衝著身後的小弟們咆哮。
陡然,十來個洪門的小弟就好像潮水一般撲向大胖子。
大胖子揮舞著大拳頭,很有點像模像樣的感覺,但是果然還是沒有出乎阿偉的意料,在大胖子放倒第三個人的時候,他的腹部被人陰了一腳,與此同時,一根鋼棍也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大胖子吃痛,急忙雙手抱頭,短短一分鍾的時間不到,身材魁梧到近乎變態的他就直接被洪門的人放倒在地。
蜷縮在地的他雙手捂著臉部,兩條腿縮到腹部,像極了娘胎裏的胎兒,隻不過這個胎兒大得太畸形。
就因為大胖子出場的氣場太大,所以洪門的人輪他的時候就越發下死手,無數拳腳照著他的身上招呼,打得砰砰砰的,就跟在踢沙袋一樣。
“呃……”女悍匪祁寶寶這會兒正在悠閑地穿鞋呢,她犯了和阿偉一樣的錯誤,以為大胖子那塊頭和蠻力能將孫洪那邊的人挑翻,哪知道事與願違,大胖子剛衝上去沒一分鍾就反被對方輪了,而且還是慘不忍睹的群毆。
匆匆將高跟鞋套在那雙精致的腳上,祁寶寶用輕咳掩飾自己的尷尬,說實話,她現在又想跑了,但是她怕自己一逃跑大胖子就被打死,所以,頓了頓,她突然從兜裏掏出一疊軟妹幣,紅通通的那種,厚厚的一疊,怎麽著也得有一萬塊的樣子,嶄新的那種。
嘩啦!
一口氣將手中的軟妹幣全都拋向空中,就像天女散花一樣。
一瞬間,偌大的包間裏到處都是紛紛揚揚的軟妹幣,仿佛從天而降。
軟妹幣是什麽?估計很多人不知道,但是,隻要不是個特別傻的傻子就知道,軟妹幣能買到吃的,能泡到妹子,能換來名車豪宅。
有一句話說得好,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軟妹幣一出場,洪門那邊群毆大胖子的人中有幾個人立馬眼花了,其中一個梳了大上海三四十世紀那種漢奸頭的仁兄甚至犯花癡地揚著頭看著紛紛揚揚的軟妹幣高呼:“你媽,天上下的雨全是軟妹幣,哥幾個,搶啊!”
漢奸頭仁兄說這話的同時,再也顧不得毆打大胖子,彎腰開始撿錢。
洪門的紀律很嚴,所以幫會中很少有人會犯錯,至於低級錯誤更不會犯,所以,當祁寶寶拋軟妹幣的時候,其他看到軟妹幣的洪門兄弟雖然眼饞,但都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等會把大胖子教訓了再去撿錢。
然而,當那位漢奸頭仁兄按耐不住開始撿錢後,其他人忍不住了。
“草,你他媽想獨吞啊?”
一時間,那十來個群攻大胖子的哥們全都一哄而上,一個個彎腰撿錢,臉上的表情要多興奮有多興奮,就跟第一次爬上漂亮女人的大肚皮一樣,全不顧滿臉吃屎的洪門老大孫洪在一旁暴跳如雷。
“哥幾個,全體上,爆了孫洪的黑木耳,老子今晚請你們泡妞做大保健!”
祁寶寶見軟妹幣起了作用,扯開了大嗓門施展獅吼功。
這話一出,被打瘸了腿的阿偉、褲襠被人撕破的大偉、鼻梁差點坍塌的李天以及所有柴刀盟的人全都衝向洪門的光管司令孫洪。
然而,讓人傻眼的是,衝在最前麵的赫然就是祁寶寶本人!
“如果讓老子先爆孫洪的菊花,今晚的大保健計劃取消!”
原本不知道從哪兒搬來的椅子這時候成了祁寶寶的武器,天知道她從哪來的力氣將椅子高舉過頭頂的,也沒有人看清她是如何一下子就撲到孫洪麵前的。
“孫洪,我幹你姥姥!”女悍匪祁寶寶這時候真的化身為悍匪了,被她舉過頭頂的椅子猛然砸下,這個動作很像是農村地頭裏高舉著鋤頭挖地的勞動人民。
椅子就是鋤頭,孫洪則是那塊需要用鋤頭開墾的荒地。
椅子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猛然朝孫洪的腦門砸去。
孫洪急眼了,真急眼了,急得都忘了抬腳踢祁寶寶什麽的,隻顧著慌慌張張後退,不過,在關鍵時刻他終於還是把身上那把手槍給拔了出來,他瞪大了眼珠子衝祁寶寶大吼,因為祁寶寶砸椅子的動作太彪悍,嚇得他說話都是結巴的:“不……不許動……動……”
“嘭!”
這不是槍聲,而是椅子砸在孫洪的腦袋上發出的悶響。因為祁寶寶的力氣有限,所以,椅子沒有像電視上那樣很震撼性地爆炸,而是硬邦邦地落在地上。
絕對是巧合,把孫洪的腳給砸到了。
“啊……”先是被祁寶寶很彪悍地嚇唬,再被椅子砸腦袋,最後腳又被砸到,即便是洪門的老大,孫洪也忍不住痛呼出聲,他都顧不上開槍了,身體一個踉蹌,半邊身子倚靠在牆壁上,一臉的委屈,真就像是被爆了菊花的表情,“我都用槍指著你讓你不許動了你怎麽還打我?”
“呃……”看著孫洪那委屈的模樣和額頭流淌出來的鮮紅,祁寶寶悻悻然地後退半步,她訕笑著脫口而出,說了一句讓孫洪想撞牆的大實話,“老孫,你喊停的時候太遲了,我力氣小,椅子砸出去後根本收不回來……”
說完這話,祁寶寶不忘吐了吐舌頭,借此表達自己的心虛和抱歉。
“那你後來又砸我腳?”孫洪想哭,他混了一輩子的黑,從來都是別人在他手下吃虧,這次被祁寶寶玩得死去活來還是大姑娘家的頭一回。
“不是你叫停的嗎?”祁寶寶說這話的時候有理了,叉著腰說得理直氣壯的,“你的腳被砸可不關我的事!我反應過來你叫停後自然就鬆手放下椅子了啊,我哪知道你這麽走黴運?老孫,你平時肯定沒少幹壞事,要不怎麽能這麽黴?”
“草!”孫洪破口大罵,這時候,他總算是反應過來自己手中是拿著手槍的,所以,他顧不得猶自流血的額頭和那隻被椅子砸得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的腳,他悍然將槍眼對準祁寶寶,說,“你閉嘴!”
祁寶寶之前之所以要舉著椅子衝那麽快,完全是因為她擔心阿偉等人搶先把孫洪給爆菊了,真到那時候,她怕自己舍不得大保健的錢。所以,為了省錢,她跑得比誰都快,衝得比誰都要猛。
等到孫洪用槍指著自己的腦門時,祁寶寶才發現不對,下意識地回頭,阿偉等人全都在她身後三步開外,全都保持著衝向孫洪的姿勢,但是懾於孫洪手中的槍,誰也不敢動彈分毫。
“草泥馬,王誌,你們幾個還他媽撿錢,信不信老子幹死你們?”
此時,孫洪的那些個手下依然樂此不疲地蹲地上撿錢,等孫洪指名道姓地爆粗後,十幾個小弟才反應過來,紛紛站起來將祁寶寶這邊的人團團圍住,隻不過,明顯一個個都心不在焉的樣子,因為地上還有很多軟妹幣。
局勢再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這不能怪祁寶寶為了省下做大保健的錢而衝在最前麵當了俘虜,而是要怪她是個女人,是個力氣不大的女人。
要是換成周末拿椅子砸孫洪的腦袋,不用想,孫洪現在已經兩眼一翻躺地上了。
“媽的,趕明兒老子一定要去健身房訓練出一身的肌肉!”祁寶寶暗自嘟噥了一句。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大夥兒全都聽到了,一個個都朝她的身上打量,似乎是在聯想她練出一身肌肉後是怎樣的身材。
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祁寶寶衝著看她的孫洪罵了一句:“看你妹啊看!要殺就殺,如果你想非禮老子,老子一定先把你身上那根小蚯蚓掐斷再咬舌自盡!”
孫洪暗自抹了把冷汗,他倒是想非禮祁寶寶這個女悍匪來著,奈何歲月不饒人,身體上的某個家夥早就成植物人了。
頓了頓,孫洪咬牙切齒地說:“今天鬧得也夠久的了,我還是那句話,柴刀盟放棄白銀皇朝的競拍。”
“老子要是說不呢?”祁寶寶現在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
“有骨氣!”孫洪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轉而冷笑道,“不過,有骨氣也沒用,隻要你在我手裏,老子倒要看看周末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家夥明天怎麽和老子鬥!”
咚咚咚!
孫洪這話剛說完,包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聲音不大,但是,孫洪的心裏卻咯噔了一下,忙抬眼看向門口。
一個叼著煙的小青年此時就倚靠在門框邊,和祁寶寶之前倚靠的是同一個地方,隻不過祁寶寶倚靠門邊的時候給人嫵媚的感覺,而小青年倚靠在門邊卻讓人沒來由的心中發毛。
一身不算昂貴也絕對不便宜的衣著,一頭飄逸的頭發,再配上那雙幹淨到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周末帥得一塌糊塗。
看到周末,孫洪眼中透出來的寒光更盛,似要將周末咬死才罷休。
吐掉嘴中的滾滾濃煙後,周末慢條斯理地說:“孫子,老子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