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月的聲音非常之大,尖叫聲在一瞬間就響徹整個走廊,而且她此時是站在會議室門口的,自然,她這麽一尖叫,會議室裏的人就全都聽到了,一時之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那些在會議室裏開會的十多個人紛紛跑到門口來看,一看到舉槍的人果然是工商局的副局長唐安,這些新聞出身的人立馬就掏出像機拍照,畢竟,堂堂一個副局人物在公眾場合持槍實在是太勁爆了。
而與此同時,好事者也匆忙掏出了手機報警。
看到蘇小月的一聲驚叫竟然能有這麽好的效果,周末心中暗暗得意。
至於唐安,被這麽多人龜縮在會議室門口拍照報警,他也終於冷靜下來,可惜,已經遲了,該拍照的拍了,該報警的也報了,唐安雖然之前被周末氣昏了頭而不顧一切拔槍,但是說到底他不是一個真正的傻子,要不他也不可能坐到如今副局的位子。直到這一刻,他終於反應過來,原來周末之前就是故意激怒他讓他走極端的。
一想到自己乖乖鑽進了周末設置的套子裏,唐安就氣不打一處來,瞪向周末的眼睛,如同厲鬼一般凶殘。
想一想,唐安昨晚才因為喝酒鬧事而上了媒體,而今又公然持槍,這罪名,沒人能救得了他,包括那位趙隆妃都忌憚的“那個人”。
既然已經不能回頭,索性,唐安一咬牙,舉著槍對周末惡狠狠地說:“小雜種,你他媽給老子蹲下!”
小雜種?
周末正因為輕易就把唐安送上不歸路而暗自得意呢,一聽到這個罵人的名詞,他的眼中陡然閃過一道寒芒,不過,僅僅隻是一秒鍾的時間,他就恢複了那雲淡風輕般的表情,畢竟現在就對唐安下手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倒不如把唐安送到局子裏去,所以,聽到唐安用辱罵的口吻讓自己蹲下,周末便乖乖照做了,想都沒想就直接抱頭蹲下。
唐安見狀,舉著槍走到周末身後,抬手將周末的肩膀壓住,然後用槍指著周末的後腦勺,惡狠狠地說:“這裏很不安全,咱們還是去會議室吧,那裏人多。”
周末哪能不知道唐安是想挾持更多的人質?隻是,他並沒有點破唐安的意圖,而是乖乖照做,重新站起身來,任由唐安的手槍抵著自己的後腦勺,周末一步步朝會議室走去。
那些龜縮在會議室門口的人嚇壞了,一個個都生出想要逃跑的衝動,但是,唐安的話把他們徹底唬住了:“各位,如果你們其中有人覺得逃跑的速度有我的槍快的話,我不介意浪費一枚子彈試試!”
“所有人都給我滾回會議室裏靠牆抱頭蹲好!”
聽了唐安這話,眾人麵麵相覷,隨即,爭先恐後地縮回會議室,就連蘇小月也在周末的眼神授意下閃進了會議室裏。
等唐安挾持著周末走進會議室後,會議室裏的十多個人已經紛紛抱頭蹲在牆角了,有男有女,畢竟是在康城衛視上班的,而且能有資格在這裏參加會議的都是領導級人物,這些人平日裏也都是威風八麵的那種,男的衣著得體,女的衣著豔麗,當然,不管他們平時多威風,此時全都做了縮頭烏龜,身子懾懾發抖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而反觀周末,似乎就淡定從容多了,即使此時後腦勺被一支冷冰冰的手槍抵著,他進了會議室後,依然有閑工夫坐到會議室正首的那個大領導的位子,甚至還掏出了一支香煙點上,不管怎麽看,他都更像是歹徒中的頭目,而唐安則是他身後的小跟班。
將周末那處亂不驚的做派看在眼裏,唐安立馬不爽了,抵在周末後腦勺的手槍被他用力捅了捅:“小雜種,你就不怕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怕,為什麽不怕?”周末淡淡一笑,說,“你是歹徒,而我隻不過是一個被你挾持的人質,我要是不怕你,怎麽能乖乖任你擺布?”
“那你他媽還抽煙?”唐安怒罵。
“抽煙和我怕你有什麽關聯嗎?”周末反問,似笑非笑的表情。
“次奧!”唐安最看不慣的就是周末似笑非笑的表情,總覺得對方是在嘲諷自己,因此,他爆了一句粗口,抬手就一耳光甩向周末。
眼疾手快的周末哪能讓他打中?周末微微偏頭錯開唐安甩來的巴掌,然後抬手就是一記耳光還給唐安。
啪!
一聲響亮又清脆的聲音響徹在這個回音效果非常不多的偌大會議室。
“你……”打周末不成,反倒冷不防被周末甩了一耳刮子,而且周末這一耳光是真用力了,唐安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地上去,一時之間,唐安都懵了,隻能幹瞪著周末,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應該用槍威脅周末。
“我什麽我?”周末甩給唐安一耳刮子後,顯然是心情大好,因此說話的語氣也非常活躍,他說,“雖然我是人質,但人質也是人好不好,你打我我當然要還手啊!”
“好!很好!”唐安將口中的血水重重吐在地上,然後抬手將手中的槍對準此時正蹲在角落裏的蘇小月,很顯然,唐安也覺得周末是塊難啃的骨頭,於是就拿蘇小月開刀了,頓了頓,他衝蘇小月說,“臭女人,你給我爬過來!”
蘇小月何曾經曆過這種陣仗?之前看和唐安麵對麵談話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嚇得麵無人色了,更何況此時唐安的手中還有槍,聽了唐安的話,本來蹲在牆角的她幹脆雙手抱頭,做出一副鴕鳥遇險後把腦袋埋到沙子裏的姿態,她想好了,不管唐安怎麽威脅她,她就埋頭蹲在原地不動。
“呃……”看到隻顧著埋頭懾懾發抖的蘇小月壓根就不搭理自己,唐安頓感無力。
唐安很清楚現在自己所麵臨的局麵已經是一個半死局,如果真進了局子裏,表現好的話興許還有活下來的機會,但如果他今天開槍,那就絕對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機會了,因此,他的槍,其實也就是一隻嚇人的紙老虎而已,非到萬不得已的情況,那是怎麽也不可能開槍的。
既然蘇小月不聽話,那唐安就隻能厚著臉皮朝他走去了。
“老子讓你爬到我麵前來,你沒有聽到嗎?”唐安怒罵一聲,抬腳就朝蘇小月的方向走去,所過之處,其他人紛紛死死地抱頭靠著牆,恨不得能穿牆而過。
見唐安朝蘇小月的方向走去,周末微微皺眉,頓了頓,他叫住唐安,說:“唐局,你該不會是想把自己害死吧?”
“嗯?”聽了周末的話,唐安果然就停下了腳步,不過,並沒有回頭,而是死死地盯著蘇小月,“你想說什麽?”
“我說,如果你不想把自己害死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動這些人質的好,要不然,你將罪加一等。”周末說。
“還沒有到最後一刻,終究是你死還是我活都是未知數吧?”唐安冷冷一笑,繼續抬腳朝蘇小月的方向走去。
看著唐安逼近蘇小月,周末的心猛地一沉,掃了眼會議桌,他趁唐安不備,偷偷將一支筆藏到自己的掌中。
而這時候,唐安也已經到了蘇小月的麵前,他抬手就將蘇小月的肩膀抓住,然後一把將蘇小月提起來:“站好!”
都被唐安凝住了,蘇小月想要繼續裝死也是不可能的了,幹脆被動地站起來,然後閉著雙眼,由著唐安折騰。
“手機給我!”唐安命令道。
蘇小月照做,將手中的手機遞給唐安。
接過電話後,唐安就撥通了一串電話號碼,電話很快接通,唐安對著電話說:“李局,我是唐安!”
電話那邊,李愛國剛剛接到報警電話,正在安排康城衛視的警力趕赴現場,而他本人此時也正開車朝康城衛視的辦公大樓駛來,聽到打電話給自己的是唐安,李愛國不由有些犯迷糊了,頓了頓,他對著電話裏的唐安說:“唐局,你這是……”
“別在我麵前裝了!”唐安不等李愛國把話說完整,接口道,“李局,你應該接到報警電話了吧?你現在應該在過來抓我的路上吧?我明說了吧,我也知道我現在已經走上了不歸路,因此,我打電話給你,是要你辦幾件事情,你也別急著拒絕我,因為我手裏有十幾個人質。”
聽了唐安的話,李愛國便明白過來唐安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於是就說:“說吧,我想聽聽看你要我辦什麽事情。”
唐安也不廢話,直接以人質為要挾開出自己的條件:“第一,給我準備一千萬軟妹幣,第二,給我弄一輛越野車。”
“你想跑路?”李愛國在電話裏皺眉道。
“別問這些沒用的!三十分鍾內我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要不然,我就開槍殺人!”唐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嗬嗬。”見唐安掛斷電話,周末開玩笑一般說,“唐局,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一千萬軟妹幣和一輛越野車就能逃命吧?”
“當然不是!”唐安死死地盯著麵前懾懾發抖的蘇小月,奸猾地說,“到時候我得了錢和車,會把這個臭女人當成人質帶上的,她可是趙書記的表妹,這砝碼的分量很足啊,有她當我的護身符,我想死都沒那麽容易啊,嘿嘿。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把她給幹了!嘖嘖,瞧瞧這水靈的模樣,我見猶憐哪!”
唐安說話的同時,抬手就要朝蘇小月的下巴摸去。
感覺到唐安的手朝自己伸來,蘇小月急忙側身閃避。
“麻煩你的手放規矩一點!”周末見狀,急忙嗬斥道。
“怎麽,你舍不得?”唐安見周末動怒,心中暗喜,他暗自得意終於抓住了周末的命門。
“屁話,這麽水靈的一根白菜,我能舍得讓你這頭豬拱?”周末說。
“如果我一定要拱呢?”唐安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周末這話是一個文字遊戲的套。
“如果你非要拱,那隻能證明你是豬唄。”周末飛給唐安一個不屑的白眼。
“你……”聽了這話,唐安氣得臉如豬肝,一副目呲欲裂的凶狠表情。
“別廢話了,我知道你是想要錢跑路,但是一千萬軟妹幣挺寒磣的,這樣,我給你五千萬,你放過蘇記者,然後你把我當成人質帶走,怎樣?”周末開出了自己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