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沒有安裝消聲裝置,文景扣動扳機,立時,一道刺耳的槍聲響徹。
而此時,李關熏還在俏皮地衝周末扮鬼臉。她距離文景的距離,隻有五步左右。以子彈的移動速度來看,一眨眼的功夫,李關熏的後腦勺就會被擊穿!
“危險!”
早在文景拔槍對準自己的腦門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文景的目的,是要逼死李關熏,也因此,他多留了幾個心眼,在李關熏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了文景的身上。
幾乎是文景扣動扳機的刹那間,他就已經意識到不對。
刹那之間,周末渾身的暗勁都運轉到雙腳之下,他發出預警的同時,整個人如流光一般竄出。
在李關熏的世界裏,正扭頭衝周末扮鬼臉的她隻覺得周末一眨眼就憑空消失,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同樣的,白燕、田螺這些人看到的也是一樣,他們的耳中都還沒聽到槍聲,周末就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毫無征兆。
這一幕,如鬼神降臨,即使是真實的,但是,在李關熏、白燕、田螺以及那七八個小弟的眼裏,都太假了,如做夢一般。
嘭!
下一秒,槍聲傳入眾人的耳中。
下意識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匯聚到了再度現身的周末的身上。
此時的周末,站立的位置,是扭頭正在扮鬼臉的李關熏的身後,也就是直麵文景的地方。
他的手,擋在自己的麵門口,而他的掌心處有鮮血溢出,一枚金黃色的、如花生米一般的子彈混和在鮮血中。
他的表情,比一臉戾氣的文景還要猙獰,一雙幹淨到近乎純粹的眼睛似在噴火。
咣當!
子彈落地,發出金鐵撞擊聲。
“你……你……你你……”文景傻了,徹底傻了,他是見識過能夠躲子彈的強者,但是,像周末這樣的,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顫抖著牙關想要說什麽,但是,上下牙齒不停地打顫,除了“你”字之外,他再也不能說出一個其他的字。
“文景是吧?我要宰了你!”周末死死地盯著五步開外的文景,從他的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森寒無比的話。
與此同時,他抬腳,一步步朝文景逼近。
“不要過來!”
文景也是凶悍之人,短暫的驚訝過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處在怎樣危險的局勢下,當即,他再度扣動扳機。
嘭!
嘭!
嘭!
……
文景倉惶後退的同時,食指不要命一般扣動扳機,子彈一顆接著一顆飛出,全都打向周末以及後知後覺的李關熏。
文景用的是國產5.8MM02式手槍,一共二十發子彈。
倉促之際,文景用力扣動扳機,除了之前打出去的一枚被周末接住的子彈外,剩下的十九發子彈全都一股腦兒打出去。
周末即使身懷無匹的暗勁,但畢竟是肉長的,是凡胎肉體,而且,他距離文景又近,因此,無可避免的,十九發子彈連射擋住了他攻擊文景的路。
文景打一槍就後退一步,是多發子彈打出去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退到了田螺灣酒吧的門外,而他依然沒有停手的打算,繼續扣動扳機。
嘭!
嘭!
嘭嘭嘭!
快逾眼球的子彈就好似蜜蜂一般圍繞著周末。
轟隆……
等時就發子彈全都打出去後,門外傳來跑車轟鳴而去的聲音。
“該死!”麵對槍林彈雨,周末的肩部中了一槍,他怒了,徹底被文景激怒了。拔腿就要追出去,他自信,即使文景全速開車,他也能追到文景。
但是,就在周末拔腿衝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李關熏的驚呼聲。
“啊……”
周末回頭,李關熏已經癱軟倒地,雪白的運動裝,胸口有一抹巴掌大的鮮紅。
“次奧!”
周末衝著門外文景逃跑的方向怒罵一聲,這才回來看李關熏。
“暈過去了?”伸手試探了一下李關熏的鼻息,氣息微弱,周末眉頭緊皺。
當即,也不管田螺幾個人還像老鼠一樣蜷縮在牆角,周末一把將李關熏扶起來盤腿坐在地上,而他則坐在李關熏的身後,他試圖用暗勁將李關熏體內的子彈逼出來。
另一邊,白燕也被剛才的陣仗嚇得有些懵了,好在,她的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就回過神來。
雖然白燕不明白周末為什麽要和李關熏盤腿坐在地上,但是,潛意識裏,她能夠感覺得到此時的周末不能受到打擾,當即,她一手拿了一個啤酒瓶子,然後就這麽護在周末的身旁。
同時,白燕分出心神與田螺交談。
“田螺,我不用說你也知道我今天過來是要做什麽事了吧?”
“不……不關我的事……”見識了周末妖孽一般的武力值後,現在的田螺就如同老鼠一般,聽了白燕的問話,他趕緊畏畏縮縮地說,“這不能怪我,昨天你走訪不夜天的各家戶主說要買不夜天的地皮,然後有幾個戶主在我這裏玩樂的時候說了,不巧的是,文先生的一個小弟聽到,然後就告訴了文先生。”
“之後不久,文先生找上我,說要借用我的身份買下不夜天,買地的錢由他出不說,而且他還給我一百萬的報酬,我沒有理由不答應他……”
“所以……所以我就趕在你的前頭把地買了……”
“不過你找我也沒用,地皮從一開始就是過戶在他名下的,自始至終,不夜天的地皮就沒經過我的手,我不過就是一個為文先生以及不夜天的戶主們牽線的中間人……”
“你……”聽了田螺的話,白燕氣得渾身發抖,頓了頓,她冷冷地問田螺,說,“田螺,你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你明明知道我們新虎頭幫要定了不夜天的地皮,你竟然還敢搶!”
“我……我……”田螺蜷縮在牆角,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他總不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樣的話吧?
為周末“護法”的同時,白燕已經暗中發短信叫獨龍安排人過來。
獨龍的速度很快,這麽一會的功夫,人已經到了,十多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看起來像保鏢,實際上,這些人全都是絕殺堂豢養的殺手。
有獨龍的人出馬,田螺更加不敢放肆了,趕緊說:“白姐,事已至此,我說什麽都是徒勞的,這樣,我把文先生給的那一百萬傭金送給你如何?”
說話的同時,田螺匍匐在地,用力磕頭。
“哼!”白燕冷冷一笑,說,“田螺,你也太會做生意了,你既然選擇與我們新虎頭幫為敵,就應該想到下場是什麽。”
“我不僅要你那一百萬,我還要你的全部家當,另外,田螺灣也被我收了!”
“好好好!”事已至此,田螺能做的,隻有保住性命,聽了白燕的話,他趕緊磕頭,“白姐,我答應你,全都答應你……”
“我還沒說完!”白燕打斷田螺的話,繼續說,“除了你的家產之外,我還要你自斷一條手臂!”
白燕這話一出,立時,獨龍將一把明晃晃的片刀扔到田螺麵前。
“這個……這……”看著落在自己麵前那把比西瓜刀還要長還要寬的片刀,田螺急得滿頭大汗。
“如果你沒有勇氣自斷手臂,那我就送你上路。”白燕冷冷地說。
新虎頭幫自她接管以來,不夜天的很多大小勢力不服她,因此,她準備那田螺立威,殺一儆百,徹底震懾住其他類似於田螺這樣的小老板,同時,她也想借此讓新虎頭幫的幫眾們信服她。
聽了白燕的話,田螺不得已伸手將麵前的片刀拿到手中,咬牙又咬牙,終於,他手起刀落,將自己的左臂齊手腕處卸掉。
一道血光竄起,田螺慘叫一聲,當場痛昏過去……
又過了幾分鍾的時間,在白燕、獨龍等人的守護下,一直閉目將雙掌壓在李關熏後背上的周末突然睜眼,單掌打在李關熏的背心處。
“噗……”
李關熏嬌呼一聲的同時,口中一口鮮血噴出,與此同時,她胸前飛出一道金色流光,咣當一聲砸在不遠處的飯桌上,正是打入李關熏胸口的一枚子彈。
子彈被周末用暗勁逼出來後,李關熏身體一軟,直接倒在了周末的懷裏。
“白燕,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保住這個丫頭的命!”周末將李關熏扶到白燕的懷裏,然後對獨龍說,“獨龍,這丫頭身份特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會有殺手趁機來找她的麻煩,你多安排些兄弟保護她的安全。”
“是!”白燕與獨龍同時重重點頭。
周末微微點頭,然後抬腳朝門外走去,臨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回頭叮囑了也正準備離開田螺灣酒吧的白燕和獨龍一句:“切記,在我沒回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將丫頭帶走,否則後患無窮!”
說完,周末已經消失在田螺灣酒吧的門口。
“好強!”白燕理解不了周末的來無影去無蹤,但是,獨龍卻能夠感覺得到,晃眼間他追隨周末已經有些時日了,而周末的實力,已經到了他隻能高山仰止的境界。
“通知下去,安排堂裏的兄弟們在藍色妖姬集結!”
護送白燕與昏迷不醒的李關熏離開田螺灣前,獨龍吩咐下去。
立時,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殺手閃身先走一步,雖然他的移動速度沒有達到周末那種“捕風捉影”的神化境界,但是,也遠非常人所能。
……
轟隆……轟隆隆……
已經是深夜,即使是帝都,白日裏時常堵車的馬路也是一馬平川,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如同流光一般,正在寬闊的大道上飛馳。
此時的文景,額頭上背脊上甚至掌控方向盤的手上都全是冷汗,他耳朵上掛著一隻藍牙耳機,正在打電話。
“老板,按照你的計劃,李關熏已經被我槍殺!”文景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畢竟,他槍殺的可是李家的“熏三小姐”,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而他,不過就是李家集團公司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
“是死是活?”男人沙啞的說話聲通過藍牙耳機傳入文景的耳中。
“不知道。”文景顫抖著聲音說,“那小子太厲害了,我要是晚走一步,得死!”
“廢物!”電話裏的男人冷冷道,“李關熏不死,又如何嫁禍到那小子的身上?如何挑起他與李家的矛盾?”
“那……那怎麽辦……”被電話裏的男人怒罵,文景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忙問道。
電話裏,男人沉默了一會,才說:“這件事你就先不管了,我會出動殺手結果李關熏的。”
“老板,那我現在……”文景不確定地試探著問道,“我現在該怎麽辦?”
“你?”電話裏的男人再度沉默,頓了頓,他說,“萬歲大酒店,你來找我!”
說完,男人掛掉了電話。
“好的,老板。”文景聽了這話,心中稍稍踏實下來,再度轟油門,全速朝萬歲大酒店飛馳,他在心中暗道,“隻要見了老板,我就安全了!”
此時,文景並不知道,在窗外,在凜冽的夜風中,一雙眼睛已經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