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暮一邊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邊走在馬路旁,他的劍眉有些微微緊鎖著,剛才他給謝龍和謝虎打電話了,想要確認一下伊米靈和夏欣的安全,但是奇怪的是,兩個人的手機都關機了。
韓暮記得自己明明有下過命令,要求他們把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照理說,他們曾經是軍人,以他們的執行力,不可能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啊。
難道說出什麽事情了?
韓暮搖了搖頭,蘇海洋那群手下裏,也就一個光刀能打一點,再加上現在沒有尹沫夕幫他,以他的智謀,想要帶著一群廢材手下打敗謝龍謝虎,簡直是癡人說夢。
韓暮嘖了一聲,把手機收回了口袋裏,也不再去細想,隻當他們同時沒電了,到時候再找機會教訓他們一頓。
在走了一段路後,韓暮突然發現前麵聚集著大量的人群,人頭攢動著不知道在圍觀什麽,隱約間還能看到救護車的藍色燈光。
韓暮覺得有些奇怪,便走上去撥開了人群,來到了最前方。
現場已經被警戒線封住了,韓暮看向了出事地點,眼前的景象也著實讓他大吃一驚。
出事現場裏足足有四輛受損車輛,包括三輛轎車和一輛卡車,地上滿是汽車破碎的零件,還有些許血跡,一個看似是運貨司機的人正在接受警察的盤問。
“事情就是這樣的,當時我感覺卡車後麵被撞了一下,然後旁邊就有一輛車衝過去了,結果沒過幾分鍾,我就感覺車頂上有人在跑,後來就看見一個人跳了老遠出去,直接落到的別的車上,還把那輛車搶了過來!”
“後來那個人就駕車和之前的車撞了起來,結果後來不知怎麽地,那個人被甩飛出去了,之前那輛車想過去碾她,結果車頭被那個人一下子就打碎了,整輛車直接被攔了下來!”卡車司機用著一口方言,向著滿臉無奈的警察解釋著,他滿頭都是汗,顯然他的話語沒有得到警察的信任。
一名警察無奈地拉了拉衣領,他直接打斷了司機,搖著頭說道:“司機先生,麻煩你和我們回警局一趟,我們要對你進行血檢和尿檢。”
司機滿頭大汗地在不停解釋,但是根本沒有警察“理會”他的胡言亂語,直接把他塞進了警車。
一旁的韓暮也聽得忍俊不禁,估計這個司機開車前磕了藥,才能編出這麽可笑的故事,現在估計是被帶回去檢查是否毒駕了。
韓暮抬起了頭,繼續看向了事發現場,雖說那個司機的故事很可笑,但是現場的慘烈程度確是不假,堅硬的路麵出現了不少裂痕和溝壑,最前麵的一輛車子也真的被撞了個稀爛,整個車頭已經成了廢鐵,車門也沒有一扇是完整的。
韓暮看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最前麵那輛車似乎有些眼熟...看上去...好像有些像謝龍和謝虎從酒店裏開出來的車...
“應該不會吧...”韓暮一下子也不敢斷定,畢竟謝龍他們後來把車開去改裝了,還弄上了許多假車牌,一時間還真的不好辨認。
“來來來,搭把手,抬上去。”就在這時,一名醫護人員招呼了一下同伴,幾人拿過了一副擔架,隨後把那輛受損嚴重的車的車門打了開,把副駕駛座的傷員抬了出來。
韓暮伸著脖子看了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嚇死,從裏麵被抬出來的居然是謝虎!
韓暮在原地愣了好久,隨後臉上出現了驚怒的表情,他直接越過了警戒線,向著謝虎跑去。
周圍的警察看到有人越過了警戒線,紛紛都上前阻攔,要求韓暮退出線外。
韓暮此時雖然滿肚子火,但是他也不想和警察過多衝突,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混亂,於是他耐著性子說道:“前麵的傷員是我的家屬,我需要探望一下。”
“你和他什麽關係?”為首的警長問道。
“我的朋友,現場應該有兩名傷員,一名應該被抬上車了,抬上車的叫謝龍,那個剛被救出來的叫謝虎。”
警長跟手下竊竊私語了一會,在確認了韓暮的話語後,他示意韓暮可以過去了。
韓暮快步來到了謝虎身邊,他在向醫護人員兩名身份後,和謝虎一起登上了救護車。
此時,謝龍和謝虎都在救護車的病架上,旁邊還有幾名醫護人員在對他們進行初步治療。
韓暮嘖了一聲,向醫護人員問道:“醫生,這兩個人傷勢如何?”
“傷勢有些嚴重,但應該不足以致命,不過因為受到了巨大衝擊,所以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醫護人員默默回答道。
“是嗎?”聽到這裏,韓暮眼中露出了冷色,他站起了身,直接給了昏迷的謝龍和謝虎一人一巴掌,隨後厲聲喝道,“都他媽給我醒來!”
醫護人員陷入了驚慌,他們幹這行這麽多年,在救護車上見過很多陪同家屬,有沉默不語的,有偷偷流淚的,有跪地大哭的,也有焦急抖腿的。
但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韓暮這樣,直接給家屬一巴掌的人!
醫護人員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謝龍和謝虎就迷糊地眨著眼,醒了過來。
“這位先生!請停止您粗魯的行為!我們的救護車已經到院了,需要先對傷員進行檢查。”一名醫護人員趕緊上來阻攔韓暮。
韓暮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把謝龍和謝虎弄下去,反正能打醒,那就證明死不了,而且這裏也不是說話地點,一會到病房再說。
幾十分鍾後,謝龍和謝虎被送入了獨立病房,他們的身上有些撞傷,腦部受到輕微震蕩,總體來說並無大礙,以他們的體格來說,休息一會就好。
“說吧,你們到底幹了什麽好事?”韓暮站在兩人的病床前,滿臉冷色地問道。
謝龍和謝虎對視了一眼,同時低下了頭,謝龍默默說道:“對不起,老大,伊米靈小姐和隨性的一個女性都被劫走了。”
韓暮皺著眉頭,嘖了一聲,說道:“我知道,現在我隻想弄明白,蘇海洋到底是用了什麽手段,才能把兩個大活人從你們這樣的高手身邊劫走。”
韓暮剛說完,謝龍的眼中就露出了懼意,他的身軀有些顫抖著,嘴唇也開始失血發白,居然硬是不敢吭聲。
韓暮的眉頭擰成了一團,他赫然發現,不僅是謝龍,連謝虎也是一樣的反應,兩個人仿佛見了鬼一樣。
此時,韓暮意識到這事恐怕不一般,這兩兄弟曾是特種兵,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到底是什麽東西把他們嚇成這樣?
韓暮走上前,雙手同時搭在了謝龍和謝虎的肩上,安撫了一下他們的情緒:“別害怕,整理一下思路,慢慢和我說。”
“老大...”謝龍抬起了頭,他的眼中滿是恐懼與不甘,他顫著嘴唇說道,“那個少女...那個攻擊我們的少女...恐怕不是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韓暮厲聲喝道,他最討厭別人用這種迷信的話語做借口,“活著的東西,要麽是人,要麽是非人動物,你都說了是少女,那她就是人。”
“可是...可是我們殺不死她...真的殺不死她...”謝龍說著說著,居然顫抖著抱緊了腦袋,他甚至低聲哽咽起來,“我殺不掉她...我嚐試了所有的方法...到最後,我甚至不敢把刀捅進她的脖子...”
韓暮陷入了沉思,他皺著眉頭看著抱頭哽咽的謝龍。
隻要是生物,就不存在殺不死這一說,隻能說攻擊不足以殺死對方!
就像如果把人砍成兩截,那麽這個人不久後就會死去,但假如把蚯蚓砍成兩截,這種生物不會死,反倒會成為兩個生命。
這次襲擊謝龍的敵人肯定是人類無疑,謝龍說殺不死她,那並不代表對方是不死的,隻不過謝龍的攻擊沒能讓對方死亡罷了!
繼續拿蚯蚓做例子,一條蚯蚓被砍成兩截不會死,那麽四截呢?八截呢?砍成肉醬呢?它終究會死,隻要是是生物,就不可能不死!
“謝虎,照顧一下你的哥哥,他需要休息,這件事我會處理的。”韓暮對意識尚清醒的謝虎說道,隨後轉身準備離開病房。
“不!老大!不要去!”謝龍突然有些驚恐地抓緊了被子,大吼起來,“那個少女是個怪物!我親眼看到鋼管穿戳穿了她的脖子,但是她沒有死!我親眼看到我的汽車開到了一百碼,並且直接撞到了她身體上,但是她還是沒有死!”
“你說什麽?!”韓暮有些驚訝地回過了頭,他快步走到了謝龍身邊,厲聲說道,“把事情說清楚!”
“我嚐試了許多手段,但是那些足以讓普通人死上一百次的傷害不僅沒有殺死她,甚至沒能在她身上留下傷痕!她甚至...她甚至憑肉體力量硬生生攔住了我的汽車,我們的車頭就是被她打爛的...”
韓暮的眼中滿是驚駭,謝龍居然也這麽說!難道說,當時那個司機並不是吸了毒出現幻覺,而是真真實實地看到了那些恐怖的場景?!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世界上怎麽可能存在這種人類?!
想要憑借肉體攔下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不要說普通人,哪怕是那日多傑,哪怕是經過人體改造的韓暮,都沒有半點可能!
哪怕暫時認為這世界上有人的力量可以達到這個程度,但是怎麽可能有人類被戳穿脖子還不死?
不知為何,韓暮現在突然想起了黑默丁格曾經說過的話:“這個世界比你想象得要可怕的多,那些科學家,他們已經泯滅了人性,造出了一個又一個怪物!”
韓暮抿著嘴唇,緊緊攥著拳頭,難道黑默丁格的這句話,也不是過度勞累的胡言亂語?蘇海洋這次到底又在搞什麽鬼?
“那個女的長什麽樣?”韓暮問道。
“很漂亮,白金色長發,穿著黑色的戰鬥服,對了,左眼還有一道很深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