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雖然身形與那個女人極為相像,可這張臉卻......也是極美的一張臉,說不上哪裏有些與那個女人有些相似,但又的的確確不是那個女人,尤其是一抬眼間那種奴顏婢膝刻意的討好,掩飾不住的懦弱顫抖,看著令人生厭。
不過想這麽糊弄過皇甫聖炎顯然不可能:“西門先生,這位小姐是你的家仆?”
西門慕塵輕快的轉身,與千羽洛麵對麵的站著,這個姿勢,恰到好處的擋住了皇甫聖炎的視線,而千羽洛本人那絲轉瞬的詫異也極快的調整回平靜無瀾。
西門慕塵淡淡的掃了千羽洛一眼,輕聲問道,“不是叫你下去了嘛?你怎麽還在這裏?”
看著皇甫聖炎審視懷疑的目光,千羽洛的心雖然不安卻完全放下心來,慶幸之前,西門慕塵叫她換了身衣服,而且雖然不知道西門慕塵用了什麽手法,竟然連皇甫聖炎也不能一下子把她認出來,既然如此,她索性也跟著做戲。
她恭敬的說道:“主人,我怕您熬夜太晚,特地過來提醒您休息的。”嘖嘖嘖……那眉那眼恭敬得那叫一個肅然起敬啊。
出口的時候,千羽洛本來清越柔和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變了恭敬的低沉醇厚,即使熟悉千羽洛,也絲毫聽出任何的問題。
這正是千羽洛另一項絕活——口技。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西門慕塵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千羽洛順機應變,好像那是在自然不過的事。
“是!”
皇甫聖炎淡漠的看著眼前這兩人你來我往一唱一和,目光沉冷似冰,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眼前的女人,恭敬得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卑賤得像是一個尊嚴的奴隸,連哪怕一丁半點千羽洛的傲氣都沒有。
無論從長相還是氣質都不像是那個倔強的小奴隸,他的小奴隸啊,不管被如何的折磨,折辱,永遠的高貴傲然,如皚皚雪峰上的萬年冰蓮,驚世絕豔,她可以表麵和煦如清風明月,但底下絕對是散發著逼人的寒意,除非是別有目的,否則她絕不主動的不靠近任何人,也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所以的表現和長相都告訴他,眼前的人不是他要找那個人!因為一個人的長相可以變,但是性格氣質絕對不容易改變。
但是……那個女人意外,因為,她絕對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可是國際上大名鼎鼎的銀狐,那個向來以狡猾著稱國際間諜。
那個女人不僅會易容,還會變聲,最主要的是,她會騙人!!!
皇甫聖炎朝桀一使了一個眼色,桀一突然出手向西門慕塵襲來,西門慕塵不避不閃,絕然而立,一個人影已經擋在他的眼前,與此同時,皇甫聖炎一個伸手,千羽洛眼前一花,人已經牢牢的被他製在手上。
千羽洛暗自叫遭,即使在精妙的易容,或多或少總是留有破綻,聰慧如她,她自然知道皇甫聖炎此刻的目的!
他想檢查自己是否易了容!
就在千羽洛屏住呼吸,忍不住出手的時候,卻看到西門慕塵不讚同的微微搖了搖頭,瞬間,千羽洛心中大定!
她想起西門慕塵抓自己時,袍袖拂過自己的臉,脖子,或許,她該相信他!
皇甫聖炎一隻手,毫不猶豫的摸上自己的臉,臉上光滑如新摘的蘋果,紅潤光滑,沒有一絲貼縫。
這不是一張易過容的臉!皇甫聖炎意外。
看到他閃神,千羽洛忽然一把推開他,躲在西門慕塵的後麵,惶恐的叫道,“主人!”
一再忍讓,卻被人步步緊逼,西門慕塵也終於怒了,麵沉似水:“炎少,你們先是強闖寒舍,現在又欺負我的下人,是何意思!”
皇甫聖炎淡然的收回手,他從未見過西門慕塵如此冷峻的神色,知道西門慕塵這次是真的動怒,心知暫時還不能惹怒他,便淡淡的說道:“西門先生,剛剛得罪了,隻是我家有位奴仆竊取了公司重要機密,有人看到她往這裏逃竄,我一世情急,得罪之處,還請你見諒!”
千羽洛悲憤,這混蛋在說什麽,說什麽!!!
她什麽竊取了他家的機密了,簡直……簡直無中生有,汙蔑,覺得的汙蔑!!!
西門慕塵冷哼一聲,:“我這沒有炎少要找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不過……”說到這,皇甫聖炎停頓了一秒鍾,目光如寒刃劃破夜空,“如果先生知情不報,還故意窩藏盜竊賊,被我發現,不要怪我不講情麵!”說著轉身離開。
皇甫聖炎和桀一走了。屋子裏就隻剩了西門慕塵和千羽洛兩個人,而剛剛還在和桀一動手的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怎麽了,小東西,他們已經走遠了。”西門慕塵啼笑皆非的看著像是被釘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千羽洛。
聞言,千羽洛稍稍動了一下身子,此刻才發現腳有些發軟,驚險,實在是太驚險了。想到剛剛,還有點後怕,差點就被抓回去生吞活剝了。
她無可奈何的說:“我不是不想動,大概剛剛太緊張了,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有我在,你不必緊張的。”西門慕塵笑著親昵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嗯!我知道,可還是忍不住,”千羽洛苦笑一下,“那個人太可怕了,我現在對著他心裏都有陰影了。”
“傻丫頭,不是還有我嘛。”西門慕塵寵溺的說道,那溫潤如玉的笑容,那種柔和的語調像一根美麗的羽毛,輕輕劃過千羽洛的心髒,帶出一種綿軟酥癢的舒適。
千羽洛的臉上微紅,為了化解這一份尷尬,她抬頭看著西門慕塵,好奇道,“剛剛你怎麽做到的,皇甫聖炎竟然沒有看出來我在易容!”
西門慕塵輕笑,袍袖輕揚,那種怪異的疼痛再次席卷了千羽洛的臉,“好了,你已經恢複原來的樣子了。”
千羽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也沒什麽變化啊。”依舊光滑如新,柔滑如綢。
西門慕塵點了點她的鼻尖,寵溺道:“那麽容易被你識破,還能叫我的獨門手法嘛?”
“啊,先生,你能不能教教我,”千羽洛睜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西門慕塵被她明亮的大眼看得有些不適,不動聲色的移開眼睛,搖了搖頭。
“不行嘛,”千羽洛有些失望,“那你告訴我怎麽做到也行,”千羽洛退而求其次。
看到西門慕塵依舊無動於衷,千羽洛決定拚了,“先生,你就告訴我吧,告訴我吧,”為了得到真相某人無恥的賣萌撒嬌中……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易容手法以及趨於臻化,就像身處於武林,她以為自己是一個誰也打不敗的東方不敗,但是沒想到後麵還有一個獨孤求敗,這是何等的令人噓噓好奇悲哉啊!
西門慕看到某人無恥賣萌撒嬌的樣子,心似滿意,柔柔的一笑,自袖中摸出一張肉色的薄膜,千羽洛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又在自己身上的肌膚比了比,驚歎連連,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那麽趨近於人的皮膚的易容,不,簡直就跟真的人皮一樣,她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西門慕塵:“難道你剛才是用這個把我的臉蓋了起來?”、
“是的,”西門慕塵抿嘴一笑。
“你到底怎麽做到的啊?”千羽洛無不崇拜的說道,若說剛剛隻是為了化解尷尬,現在真是很好奇。
“其實這很簡單,隻需要在人活著的時候,活活的從人的臉上剝離下來就可,”西門慕塵以極清淡的語調說著世界上最恐怖的事。
千羽洛呆了。
西門慕塵繼續細心的解釋道,“但是這還不夠,若想易容毫無破綻,無一縫隙,必須以內力將你麵部的肌肉稍做調整,引發你外貌上的變化,讓它和人皮麵具毫無間隙銜接上,其實,你的五官並沒有完全的改變,還會有以前的影子,但因為覆上了人皮麵具,再加上調整之後產生的外形效果與以前的你截然不同,強烈的反差使他們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自然也不會注意到你的五官……”
“先生,剛剛你說的是開玩笑吧,”良久,千羽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著這樣的易容的方式,千羽洛確實聽過,但是由於手法太過殘忍血腥,所以在現代基本消弭,而千羽洛雖然知道這個方法,但是從來沒用過,沒想到現在倒是見識了。
真的難以想象,這樣清雅出塵的人竟然……
“怎麽,覺得我的手法太過殘忍,”西門慕塵注意到千羽洛的變化,微微笑道。
那笑明明如以往般清明潤澤,像是纖塵不染的月華,暖暖的灑在人的心上,但是千羽洛卻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眼前的人的絕對不像他表現的那麽簡單,或許遠遠比皇甫聖炎更為可怕。
因為一隻不會叫的狗比會叫的狗更叫人難以覺察。
雖然這個比喻有點粗俗,不適合這樣謫仙般的人,但是千羽洛就是有這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