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洛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拉著皇甫聖炎衣角哀求道,千冥已經為她犧牲太多了,她發誓過,這輩子也在不會讓他受到傷害的,他怎麽可以傷害他!
不可以的……
但是冰冷的手,卻毫不猶豫甩開她,他站起來,看著瘋狂的她,眯起的黑眸裏翻滾著憤怒與陰鷙。
“我不是有意逃走的,隻是當時情況危急,我不得不走。”
她急急的解釋,希望能熄滅他的怒氣,喉嚨已經感到些許的疼痛,但是遠遠抵不過心中的恐懼……
當初想逃跑的勇氣,早在他的威脅中消逝無蹤,她痛恨自己的膽小和無能,但是她不能讓千冥出現一點意外,哪怕隻有一點……
“不論你把自己弄到什麽田地,我美麗的奴隸,你逃離我的身邊就等於是違背當初的諾言。記得嗎?當初求我救下你的弟弟時,你用你的心甘情願交換我的首肯。”
他猛地將她拉到身邊,鐵鉗似的雙臂環抱她的身子,兩人的身軀意外的契合,有如兩個分離太久的半圓。
他靠近她如珍珠般圓潤的耳,低沉說道:“違背諾言是要付出代價的。”
“從遇見你開始,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大嘛?”
自由,尊嚴,希望什麽都沒有了!
她逼回眼淚,顫著唇角,直直的看著他,目光有憤恨有驚懼!
“那是你欠我的,你是我的奴隸,這一輩子都是。”
他再次霸道的宣布,自以為是的認為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該是屬於他的。
羽洛對於他的霸道唯有沉默以對。
皇甫聖炎太過習慣讓一切都臣服在他的腳下,但是今生頭一次,有一個敢如此的忤逆他,無視他的禁令,竟然大膽的試圖逃跑。
他已經為她做出太多的意外,就像這次,他在聽到桀一她逃跑的時候,竟然丟下公務和好友,親自出來追她,是不甘,還是什麽,他已經不清楚,但是這個女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牽動了他的理智,緩慢的穿透了他滴水不漏的自製。
此刻,她,就是他狂妄的世界中難以掌握的變量。
而這個變量,對他而言太過危險,但是他偏偏舍不下她。
她的沉默裏包含著太多不願說出口的情緒,神秘得讓他忍不住探索,原以為她已經臣服,卻在最沒有防範的時候,她掙脫牢籠,企圖逃離。
她的逃亡行動,激出他體內最可怕的怒意。他不是輕易可以忽略的主人,無法原諒她的逃離。
“要聊天,回家再聊ok?現在場合好像不適合。”
墨三少雙手插在褲兜裏,隨意的靠在樹幹上,嘴角勾著微笑,彷佛置身最無聊的舞會中。
刀疤男回過神來,緊握著流血不止的手掌。
皇甫聖炎與墨三少雖然讓人不寒而栗,聞風喪膽,讓許多同行光是聽見他們的名字就想下跪求饒,但是現在這是他的地盤,而且現在他們人數眾多,這兩個男人再怎麽恐怖厲害,如今也是勢單力薄。
或許今晚是老天送給他的一個機會,讓他能夠殺了這兩個男人,從此在道上揚名立萬。
“媽的,你們怕什麽?也不過就是兩個人罷了,咱們人多,難道還怕打不過嗎?”
他對眼露恐懼的眾人喊道,為受傷的上伸手到腰間取了佩槍,顫抖著瞄準。
靠在樹幹上的墨三少,百無聊賴搖搖頭。“我就說嘛!乖乖待在家裏敘敘舊,喝茶聊天多好,何必還來出來散心打獵。”
輕鬆的抱怨同時,他已經摸到腰間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槍,電光石火間子彈飛射出去。
刀疤男反應過來,但是還是慢了半拍,冰冷的子彈無情的射穿過他的手腕,大量的鮮血往外狂噴,龐然巨漢抱著手腕吼叫著,通紅的眼瞠視著敵人,有如發了狂的野獸。掉落地麵的手槍因撞擊而走火,霎時間整個林間都開了火,火光衝天,子彈交織,刹那間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
皇甫聖炎抱著羽洛,躲進一棵大樹後麵,子彈打在大樹上,發出嘭嘭尖銳聲,讓人心驚膽顫,這樣的場景對羽洛來說太過熟悉,甚至更危險的都遇到過,所以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但是感受著身上高大的身體牢牢的把她護在身下,仿若一個避風港,為她擋住所有的風雨,溫暖的體溫從堅實的肌肉傳來,熨燙著羽洛的心,她的心中劃過一絲陌生的感動,起碼,這個男人沒有一怒之下,棄她而去不是嘛?
“我掩護你,你躲到後麵去。”皇甫聖炎護著她,低聲叮囑著,一邊鎮定自若的拿出佩槍上膛。
雖然沒把這些小嘍囉看在眼裏,但是為了一個女人參和到這些無聊的事情中,還真是絕無僅有,到此刻他才看出這個行為有多愚蠢。
“那你呢?”
子彈在頭上呼嘯,羽洛不自覺的出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語氣中竟然帶著絲擔憂。
皇甫聖炎射擊的動作稍微停了下來,視線落回她身上,黑眸裏閃動一絲複雜的情緒,薄唇微啟,“你在擔心我嗎?”
羽洛咬著唇,接著堅定的搖了搖頭,她怎麽可能擔心他?這個男人讓她失去自由,將她推入煉獄中,讓她背負最痛苦的命運,她不會擔心他的,絕不……所以那句問話沒有任何意義。
她不停的說服自己,心裏劃過恐慌。
看見他前來拯救她時,心中恐懼的同時,心中確實有些欣喜,但是比起他的殘酷,囚*禁和強迫,這些欣喜煙消雲散。
“我拜托兩位,要談情說愛也先挑時間地點吧!”
墨三少,靠在樹幹後喊著,解決掉一個想突襲的男人,眼前的情況雖然混亂,這些人像是瘋狗似的,見到他們就不要命的射擊。
果然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出去!”
看著羽洛不動,皇甫聖炎失去耐心的喊道。
羽洛看了他一眼,別無選擇的躲避槍林彈雨,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另一個大樹後麵,躲在兩個人身後。
墨三少看著那在暗夜中靈敏如狐的身影,看著仍舊在槍林雨彈中的好友,眼中劃過一絲擔憂。
由兩個人掩護著她,子彈暫時不會波及到她。
當兩人身軀靠近時,墨三少邪氣的笑著。“最難消受美人恩,炎,看來你要‘小心’了?”
墨三少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先把她帶出去。”
皇甫聖炎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一個男人從背後偷襲,他反手一槍,大量的鮮血飛濺,濺濕他的衣衫。俊美的麵容仍是冷冽如冰,沒有什麽表情,隻有類似死神的森然陰鷙。
“要走大夥兒一起走,沒有你,我的那些寶貝藥材怎麽辦啊。”
墨三少關鍵的時候仍心心念念他的那些藥材,槍裏的子彈用罄,換彈匣的瞬間,躲在後麵的羽洛不知何時,已經被不要命的刀疤男奪走。
他咒罵一聲,礙於她身陷危險不能行動。
刀疤男渾身是血,過多的疼痛已經麻痹了理智,他腦袋中隻剩下報複的念頭,肥壯的手緊扼住羽洛纖細的頸項,一把鋒利的刀直直的抵在羽洛的頸脖上。
“老子就算是會死,也要找一個墊背的。”他狂笑著,用受傷的手拿著,在羽洛的臉上比畫。
攻擊的人轉眼已被皇甫聖炎及墨三少解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看見刀疤男的瘋狂行徑,也停下了動作。
他們其實也是懼怕的,剛剛隻是仗著人多壯膽,當愈來愈多的屍體橫倒地上,握著槍的手也顫抖得更厲害。
“放開她,我可以留你全屍。”
皇甫聖炎緩緩的從樹幹後走出來,高大的身軀有如遠古的戰神,衣衫上濺滿血跡,襯得那張臉龐更加陰狠,讓眾人不寒而栗。
“放放開她?你當老子傻了嘛?若是放了她,老子還有命在嘛?想都別想,這女人可是我的護身符,老子還要靠她活著走出去。”
他看著皇甫聖炎,迎視那雙冰冷的眸子,心裏打了個冷顫。他直覺的感到害怕,猜想自己是否犯了一個最嚴重的錯誤。
道上傳說惹怒了皇甫聖炎,就等於是惹怒死神。在地下世界裏,他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魔,眾人隻能臣服,不能質疑他的權勢。
羽洛僵硬著身體,剛剛被刀疤男抓住的刹那,說不出是什麽心理竟然沒有掙紮,刀刃劃破的皮膚的刹那,羽洛在心中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在期待什麽呢,不知道用傷害自己去報複敵人是多麽愚蠢的做法嘛?
現在她能夠感覺到那人的血緩慢的浸濕她的衣衫,因為缺氧,所以視線逐漸模糊。在生死的瞬間,她心中有著複雜的情緒,隻能緊盯著皇甫聖炎。
她痛恨他殘酷和強占,痛恨他囚禁她,但是,此刻對於他黑眸裏的情緒,她無法看透。
“你已經動了我的人,你以為你還有機會活著出去嘛!”
他徐緩的說,黑眸眯起危險的寒光。
“這隻不過是個女人。”
刀疤男也被震懾,冷汗混著鮮血不停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