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撒旦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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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愛恨兩難

皇甫聖炎如遭雷擊,她怎麽可以這麽平靜地說出這麽殘忍的話?他想她的腳廢嗎?他想她的手廢嗎?他寧願自殘雙腿為她換上,他寧願他自己缺了一條腿也不願意見她有傷,她怎麽敢這麽說?

怎麽敢?

皇甫聖炎勃然大怒,那股沉沉冷冷的寒冰之氣隻襲心頭,疼痛不已,世人都說他殘忍,但是眼前的人隻怕比之於他,殘忍何止百倍千倍。

她冷漠,自私,驕傲,卻從來隻對自己,甚至對待自己連對路人甲萬分之一的真心的都沒有,他恨,他惱,他怒……

可是她依然我行我素,從來從來看不到他的憤怒無奈,有時候,他想要是真的能掐死他就好了,這樣自己就不會失控,就不會憤怒,更不會……

甚至,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瘋了,千羽洛如此待他,若換成別的男人,恐怕早就忍不住一把掐死他了,也好一了百了。

可他沒有,不僅沒有,反而心中莫名的執念越來越深,似乎……他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這種感覺一度讓他彷徨,但是若讓她離開,卻像是剜去心般,就是活著也是行屍走肉。

這種感情越來越來失控,他也曾試著去掙紮,去忘記,去放手,但是這種感情就像是深陷泥潭般,他越是掙紮,越是深陷,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到連自己都惶恐的地步。

他曾無數次,想狠狠的搖醒這個女人,竟要做到什麽地步,她才肯真正的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皇甫聖炎痛苦不已,這種痛苦是帶著患得患失的惶恐不安。

她肯留在他身邊,還不是因為他強迫她,強行把她囚-禁在身邊,並非她本意,若是依她的本性,肯定恨不得逃到個十萬八千裏吧,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最好,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

她那麽高傲的性子,容不得半點不敬,他犯過錯,但不後悔,起碼她留在他身邊半年多,那段日子他雖然惱怒,憤恨,但不可否認,很開心,也很滿足。

但她卻不開心……

為何?

他對她那麽好,她還是不開心?

這個女人這麽殘忍,為何他還是不能對她死心,若她死了,是不是一了百了,他就安心了,又或許說,他真對她死心了,是不是就不用這麽難過了?

“千羽洛,你是我見過最殘忍的女人!”皇甫聖炎冷狠地吐出一句話,驟然起身,摔上房門離開,病房又恢複了安靜。

千羽洛眼光愣愣地看著震天響的門,嘴角抽搐,她殘忍,她殘忍咩,切,老子慈悲,寬容,大度,純潔,哪裏殘忍了,沒眼光的家夥。

千羽洛碎碎念了半天,把目光投向窗外,樹葉浮動,光影斑駁,隱約可見白雲飄浮,可她的心幽幽一歎。

她勾唇自嘲一笑,或許皇甫聖炎說得對,她就是這個世界最殘忍的女人!

但是世界上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嘛?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不想對自己殘忍,所以……隻能對他人殘忍!

她想,她應該更殘忍一點,千羽洛捂住心口,這種失控的痛楚,說明她還不夠殘忍,動了動腿,劇痛襲上全身神經,千羽洛嗬嗬地笑。

可是這樣的疼痛依舊轉移不了心的疼痛,怎麽辦?

她討厭這樣不受控製的感覺,更不喜歡被人操控情緒感情,好似所有的心情,感情都被他牢牢地控製住了,她知道皇甫聖炎對自己與眾不同,但是這種不同卻遠遠不夠,因為,她不想再被人丟棄,再也不想承受絕望的滋味。

所以,皇甫聖炎,對不起!

她寧可他恨她,也不想再繼續任這錯誤繼續下去,他有心愛的人,誓死追隨的兄弟,有自己的宏圖霸業,而她隻有自己,也有自己要保護的人。

他用強硬的手段奪取她的清白,折磨她的弟弟,囚禁她,這些事也令她耿耿於懷,無法釋然以對。

再加上自己這一身的傷,廢了的腿,這樣的自己,連她自己都討厭,更不想讓皇甫聖炎看見,如此狼狽的千羽洛。

驕傲如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憐,更不需要別人的關心,所以皇甫聖炎別再試圖動搖她了好嘛?

自那日摔門而去,千羽洛以為皇甫聖炎會一去不複返,沒想到,第二天他卻依然我行我素。

隻是不再和千羽洛說一句話,也不在給她好臉色看,誠然他一向沒給過她看臉色看,但是臉色冰冷如斯,寒冷至此,還真是前所未有啊,大抵拿頭大象在我冰凍,唔,估計也是綽綽有餘的。

不得不說,他這一身冷酷之氣,委實令人覺得可怖。

這移動的冰箱,人冰冷是冰冷點,見了千羽洛也沒好臉色,但照顧千羽洛卻細致極了,早餐,午餐,晚餐,外加換藥,從來不假於人手,他都在一邊伺候著。

千羽洛胃口不好,不想吃,他就用他那雙死魚眼死死地盯著她吃,不吃完不給撤,偏生還擺著一副欠抽的臉,千羽洛每次都很想一盤子都扣到他臉上去。

當然這僅限於YY,不過這樣的啊Q勝利法,委實讓她的胃口好了不少。

醫院的夥食好的令人發指,這麽營養,還這麽符合她的口味,她都有種她不是在住院,而是身處皇宮大院的感覺,環境那叫一個舒服,服務那叫一個周到啊,食物他奶奶的那叫一個好吃啊,唔,最主要的是那些食物都是她喜愛吃的,而且……味道咋都很熟悉呐,當然她不是那麽小白,她知道是某人特意叫人為她做的。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

她問他魅的消息,他一個字也不說,好似打定了主意和她沉默到底,千羽洛著惱,他也不顧,她恨自己的腿有傷,不能下地,也走不遠,不然絕不麻煩他。

這日傍晚,皇甫聖炎端來一盆熱水,滴了幾滴精油,千羽洛錯愕地看著他冷靜地坐到床沿,很平靜地解開她的扣子,剛解開最上麵一個扣子,千羽洛就反應過來,一把打開他的手,瞪著他不悅道“你幹什麽?”

皇甫聖炎冷冷地看著她,那雙黑眸閃著幽冷的光芒,吐出兩字,“擦身!”

醫生說要保持身體清爽,她昏迷期間天天都擦身,醒來後,兩天擦一次。

“啊……”千羽洛明白過來,做五雷轟頂狀!

這……這是自大高傲的皇甫聖炎????

“啊什麽,放開!”說著,就要繼續。

“不必了!”她行動不便,倒也沒在意了,況且她和魅常年奔走,偶爾幾天不洗也是很正常的事。

“醫生交代過要擦。”皇甫聖炎冷冷道,十分堅持。

千羽洛看到他寸土不讓的樣子,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毛巾,說道:“不用麻煩你,我自己來。”

皇甫聖炎依然冷冷地看著她,千羽洛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還不出去!”

“你不方便!”皇甫聖炎冷冽道,黑眸很堅持地看著她,眸子似要噴出火來,惱怒她的堅持。

千羽洛妖嬈一笑,“我傷的是腳,又不是手,有什麽不方便的,滾!”

“你在忸怩什麽,身上哪兒我沒見過,你昏迷那幾天都是我幫你擦的,你現在才……”

啪,濕漉漉的毛巾精準地丟在皇甫聖炎臉上,千羽洛臉頰略有些薄紅,他有必要說得這麽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嗎?

混蛋!

皇甫聖炎瞪……

千羽洛瞪……

雷電交加,電閃雷鳴ing……

皇甫聖炎最終還是妥協了,千羽洛傷勢頗重,身體不好,再加上懷孕,醫生告誡過他不準惹她大動肝火,不然隨時會有流產的風險。

皇甫聖炎恨千羽洛,惱千羽洛,但從不會拿她的身體開玩笑,所以要算賬也要等她身體好。

拿著一盆水,人又坐在床上實在是太窘了,皇甫聖炎二話不說拔了針頭,把她抱起,千羽洛略一慌,第一反應勾著他的脖子免得摔下去,左腿石膏還沒下,略有些笨重,千羽洛安靜地讓他抱著,倒也沒逞強。

公主抱……

似乎,第一次……

千羽洛頓了頓,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中頓覺得有些……心安和羞澀。

百八十年沒有被人這樣抱過了,調戲揶揄別人她最在行,這麽小巧玲瓏地被別人抱著還是第一回呢,有點不習慣。

也有些酸楚。

也隻有千羽洛這麽抱著她,她才不會反感和排斥,若換了別人,她準不樂意。

皇甫聖炎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讓她扶著洗漱台站著,他細心地幫她調整腳的姿勢,並囑咐她不要讓誰滲透到傷口裏。

“行了行了,當我沒受過傷,你趕緊出去。”

“我叫一名護士小姐來幫你。”

“不要!”千羽洛立刻拒絕,不就是殘了一條腿嘛,又不是全身癱瘓了,至於大驚小怪的嘛?

皇甫聖炎沉沉地盯著她,很擔心她的腿和傷勢,她真的可以嗎?昨天幾乎都是呈僵屍狀,她怎麽脫衣服?

皇甫聖炎沉沉地盯她一會兒,折身去把水端過來,又重新調了水溫,細心的把換洗的衣服疊好放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