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撒旦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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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惡魔還是天使?

千羽洛心裏一抽,他當然知道為什麽會如此,那是,她有一次無意中讀到了海子中一篇文章,隨便發出的感歎。沒想到他不僅當了真,還牢牢的記在心裏,並付諸了行動。

這房子,雖然沒走出去過,但是聽到海浪聲就知道是在海邊上,或者在某個小島上。

感到抱在懷裏女人出奇的安靜,他低下頭看她,看到她呆呆的看著遠處的那片血玫瑰,忍不住不住蹙眉道,“你不喜歡它?”

千羽洛輕輕得搖頭,雖然費勁,但是還是做得鄭重其事,他是怎麽樣的人先不說,但他對她對這份感情,絕對執著得叫人動容。

捫心自問,若是在性竇初開的時候,遇到的人是他,而不是那個人,結果會是怎麽樣?

麵對他一次比一次熾烈的感情的時候,她曾不數次問過自己,但是世界上不存在如果,也不存在假設,遇到就是遇到了,這是已經發生了的無法改變過去,即使後麵一次又一次失望而歸,一次又次在等待中破滅,她始終找不大答案。

千羽洛正兀自想著,他忽然湊臉過來,眼中的透出一種淒涼的落寞,“洛,我的心好空,好空,好像丟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每次午夜夢回醒來,伸手想抓住,可是它就像是空氣般,什麽也沒有,直到遇到你,我心底缺失了那一塊才找回來,我覺得我整個人才是完整,所以,你叫我如何放開你……”

她皺眉把臉別開,想叫他別怎麽想,可嘴巴張張合合終究沒有說出口,她怕,若是連最後一絲念想也被她戳破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有多殘忍,而他會不會更加的瘋狂。

可她微不可聞的歎息被他捉摸到,焦躁地把她的臉扳回來,“你在取笑我?”

她淡淡一笑,“怎麽可能?”

“不過沒關係,我不在乎。”他冷笑一聲,“你不知道,身處黑暗的人多麽渴望的溫暖和陽光,你不會理解,一個從懂事起,就被扔到一群才狼虎豹中,每天過著弑殺血腥的生活,是什麽感受。作為一個準繼承人,我的訓練要比普通人嚴苛一百倍,無數次在地獄邊緣徘徊,苦苦求生,每天在生死搏殺中渡過,不能休息,甚至受傷了,連昏迷的資格都沒有,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如履破冰,生怕一個疏忽,就丟了小命。”

“那裏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未來,沒有希望,隻有殺戮,無窮無盡的殺戮。黑暗、血腥、冰冷,從最初的害怕,到漸漸的麻木,再到不殺人我就無法興奮。10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冒著危險偷偷去看我,她問我,‘你想要什麽?’我睜猩紅的雙眼,咬牙切齒地說我要做強者。母親滿麵愁容,她說,這個世界從來都是有得必有失,你要做強者,你會失去很多,親情、愛情和快樂。我無所謂,隻說我隻要做強者,隻要權力。我可以站在高處俯瞰眾生,我的一個手指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一個眼神就可以顛覆整個世界,我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我以為我一直要的就是這個,但是最近我才發現,似乎也不完全是,除了權勢之外,我好像多了一分貪戀,身處地獄太久,一個人太寂寞,太孤獨,看著連平常人都能得那些所謂的幸福,為什麽我一個站在世界頂端的人,卻忍受孤獨和痛苦,所以心中生出幾分不忿和不甘,一邊想把那些人全滅了,一邊又犯賤的忍不住羨慕著……”

千羽洛愣住了,他的經曆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一直以為他這個的人,對權勢極盡的狂熱,絕對的的眷戀,但隨著他的講述,好像並不是完全如此,原來他冰冷的心底下也有這麽多不為人知的痛苦,原來這樣的一個人,也會渴望溫暖,迷戀光明!

但接下來他的話令她大吃一驚,四肢冰冷,他說,“我16歲那年,我的父親派人把我接回來,多年的殺人如麻的訓練使我早沒有了正常人的感情,我的眼底冰冷、肅殺,我從眾兄弟中脫穎而出,多年積累出來的成績傲人,使得他十分滿意,拍著我的肩膀稱讚,我當時心裏開心極了,以為這地獄般的生涯終於結束,可他卻說我要再做一件事才能算是真正的圓滿。當我看到我要殺的最後一個人是我母親的時候,我瘋了……”

“為什麽?”千羽洛一臉震驚,從不知道,原來還有這些事,弑天門的訓練雖然既殘酷又變-態,但是沒想到會變-態到連自己的至親都要殺害。

“你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你沒有發現,我父親隻有情婦,沒有妻子,我的母親隻是他從眾多女人中挑出來一個生繼承人的工具,他說,要成為一個強者就必須棄情絕愛,這樣才能毫無弱點,站在人生的巔峰上。我的母親到死都隻是他的情婦,而不是妻子。其實,我的死對於我父親來說算不得什麽,因為我下麵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他可以從他們中間再挑一個繼承人,而我不會給他們機會。”

她從他這段話中揣摩出一個可怕事實,顫著聲音問,“你後來殺……殺了你母親?”

就他的眼神刹那間詭佞寒人,“如果我不這樣做,活不到現在,和我母親一樣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因為兒子或者女兒被我打敗,早就隨著兒子或者女人的一起變成了一抔黃土。”

千羽洛倒吸了一口氣,在弑天門時,就知道那老頭極其不正常,沒想到竟然會變-態到這個地步,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千羽洛本來就紛亂的思緒,在聽到他從小長大的經曆之後,心中更是複雜萬分。

她總算找到導致他殘忍冷酷的真相是什麽,難怪他會殺人不眨眼,難怪他視人命如草芥,完全與他黑暗變-態的童年有關。

虧她剛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一個溫雅俊秀的大哥哥,現在想起來當時還真是天真得可以,後麵證明她確實很傻,很天真,他的溫柔,他的雅致,全是他身上的保護色,用來迷惑敵人的一套麵具。

可惜,她早年的時候,她確實天真了些,不知道他活得那麽變態,在她的麵前,他霸道,流-氓,甚至溫柔,也可以體貼,一直到兩年前,看到那嗜血屠殺的那一幕,衝才會那麽大直到後麵他這麽對待千冥,才會那麽恨,那麽的痛,那麽不可原諒,甚至不惜一切和魅帶著千冥逃離弑天門。

一想到千冥,她的心又痛了,那麽多年了,每每想到那一幕,午夜夢回還忍不住被驚醒,她實在是想象不出,明明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怎麽能做到如此。或許,他們根本沒有把他當人,而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牲畜,一個任意踐踏的螻蟻。

也幸好,後麵及時趕去,否則,她不敢在想象下去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