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千羽洛老臉一紅,靠,做一個船,還需要英雄救美,這老臉快要丟到姥姥家了,不過……這船今天似乎真的和她犯衝,坐上去了仍是有些搖擺不定,千羽洛的水性不錯,可是骨子裏對水有一種潛在的恐懼,特別是水超過一定的深度時,那種恐懼簡直無孔不入,目測這湖的深度,貌似還不淺,所以她不由得一陣脊背發涼,特別是看著這明晃晃的湖麵,讓她有點眩暈。
“別怕,有我在。”
西門慕塵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輕聲安慰道。
“不要那麽拘束,坐過來點,這樣,船體受力均勻就不會晃得那麽厲害了。”
於是,千羽洛不得不靠近了一點,清雅的竹香在空氣湧上,混著這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可千羽洛卻像是被點穴似得,如臨大敵,神情緊張,一動不敢動。
“嗬嗬嗬……別怕,在我在,肯定不會讓你掉下去的。”看到千羽洛直挺挺的坐著,儼然一副僵屍狀,西門慕塵不由得淡笑道。
千羽洛:“(⊙o⊙)…”
好吧!是她太大題小做了,又不是沒坐船,至於這麽手足無措,平白被人看笑話。
西門慕塵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不由得溫和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她過於緊張,以至於出現了錯覺,她怎麽感覺某人渾身泛著陰謀得逞的味道呢。
“呀,那邊,你看,有幾隻天鵝,在岸邊的草地上!”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千羽洛驚叫出聲。
他順著她的指的方向看去,讚同道,“是很漂亮啊!”
“我們看到的天鵝,往往隻看到它的優雅高貴和美麗,卻常常忽略了這是種堅貞的鳥兒,天鵝一生嚴守一夫一妻製,若一方死亡,另一方則不食不眠,一意殉情。”
西門慕塵點點頭,輕聲答道,“所以,天鵝,才被視為忠誠和永恒愛情的象征。”心中默默想到,從一而終,不離不棄,理想中的愛情?似乎很美好啊。
“不過凡塵俗世,金錢,名望,地位,充斥其中,誘-惑太多,所謂的忠貞和永恒,有幾個人能做到,大抵隻是欺騙無知小女孩的玩意罷了。”
“小東西,你……太悲觀!”
她烏黑的眼睛眨了下了,良久,說道:“或許吧。”
“人生漫漫,或曲折,或坦途,或明媚,或風雨,或苦,或笑,或平淡,但也真因為如此,人生才精彩,生命才絢爛,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人生的那道坎,跨過了之後,在回頭看,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西門慕塵,我發現你說的話一套一套的,是不是老夫子轉世來的。”
“我曾在C國執教。”他湖藍色的眼睛深深地望向她。
“啊……”千羽洛愣住了,她本來隻是開玩笑,沒想到他還真是老師。
“那你以前教什麽?”千羽洛一臉好奇的問道,本以為他教的是哲學或者漢語言文學什麽,可是……大猩猩睾-丸研究學?
“轟!”
叫她怎麽敢相信,天人之姿,飄逸出塵的西門慕塵,竟然整天與那什麽什麽為伍,甚至一派認真的捏著那什麽什麽玩意和學生講解它構造功能,一想到那種場麵,千羽洛就有種……爆笑的衝動,哎呀,哎呀,太有喜感,太有衝擊力了。
“那有女學生敢上你的課麽?”
千羽洛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十分好奇這個的問題。
西門慕塵看著千羽洛先是一副被雷劈的呆呆的表情,然後又十分的興奮朝他詢問,不由覺得好笑,這個小東西,總是那麽與眾不同,若是一般女孩子,隻怕早就羞得不敢開口了吧,就她閃著興奮的大眼睛還那麽興致勃勃的詢問到底。
“有。”不僅有,而且他的學生幾乎都是女的。
好吧!果然花癡不分國界不分種族的,這個看臉的時代,即便那太那什麽什麽,她能理解,能理解。
“好香啊。”
千羽洛正要好奇的繼續詢問,那些女孩的反應怎麽樣,忽然清風吹過,帶來了縷縷清香,讓人精神一鬆,分外的清明。
“想去看看嘛?”
西門慕塵朝她綻出淺淺的笑,似無意詢問,又似下了某種決心一般。
“可以嘛?”
今天的驚喜有點,千她有點目不暇接。
“當然了,我美麗的公主。”
他滑動船槳,載著她朝河流的旁邊劃去。
越往裏走,空氣中氤氳著梨花的香甜氣息越濃,千羽裏歐嗅著空氣中清香,隻覺得撲人肺腑,使人像喝醉了醇酒,輕飄飄,暈乎乎的。
終於,在越過一片草叢中之,千羽洛眼睛一亮,刹那間如早間升起的第一抹陽光,燦爛得讓人睜不開眼,心裏升起一抹驚喜,竟然是一大片梨花。
梨花,美而不嬌,秀而不媚,倩而不俗,似玉一般的純潔,眼前梨花,一簇簇,一層層,像雲錦似的漫天鋪去,在夕陽照耀下下,似雪如玉,潔白萬頃,流光溢彩,璀璨晶瑩。
她心中激動,一掃多日的煩悶疲累,像是一個闖入仙境的小麋鹿,置身其中,渾然忘我,本以為剛剛的湖已經是最美的了,沒想道還有比那更沒的地方
她向梨花林跑去,跟在他後麵的西門慕塵,看到他如此歡喜的表現,淡淡的一笑,這片梨花是不是終於迎來了它的主人了。
千羽洛像是一隻貪食花蜜的蝴蝶兒,這看看,那嗅嗅,隻覺得目不暇接,美不勝收。眼前的美景,簡直太美了,剛剛在遠處看它時,隻覺得樹密花稠,好似看一幅重筆濃彩的油畫,濃鬱、熱烈,近處看卻是樹稀花疏,好似看一幅輕筆淡墨的山水畫,清淡,優雅,美不勝收。
風夾著梨花的馨香,在樹旁枝尾悠悠飄蕩,人吸一口,心都醉了雪白雪白的梨花掛滿枝頭,微風拂過,宛如穿著縞素的玉女翩翩起舞。
她忘我穿梭在花海中,像是一個流連在人間快樂的花中精靈,站在遠處西門慕塵一直看著她,臉上始終掛著淡淡寵溺的笑靨,他人生二十餘載,有過無數的笑,可唯有這次,笑意直達眸底,笑容染上了暖意。
他看了花海中的人,目光追隨者她,一刹那再也難以移開視線,一種從未有的悸動和衝動猛的襲上心頭,那種悸動太強烈,衝動太迅猛,陌生的感覺讓向來善於隱忍的西門慕塵微微蹙眉,他想壓下這份悸動,可是它就像是一頭掙脫牢籠猛獸,一旦放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據了他占據了他整個身體,甚至他連反應的時候都沒有,已經淪陷了。
藍眸的目光明滅不定,浪潮翻滾,良久終於化作一抹淡淡的笑,罷了,怎麽多年了,也該任性一回了。
心中注意已定,再抬頭看向花海的時候,那隻遺落人間的精靈不見了,一種從未有的惶恐襲上心頭,他心裏一驚,就要進去尋找,長腿剛踏一步,枝頭上就傳就傳來那個調皮的人兒嬉笑聲,他抬頭一看,驚住了!!!!
隻見,勁風過處,花瓣離枝,如柳絮飛舞,如白雪紛飛,紛紛揚揚,暗香盈盈,她閉著眼睛,聞著花香,醉在這美景中……
頭上,梨樹花開,千朵萬朵,梨花簇簇,層層疊疊,像雲錦似的漫天鋪去,而她似站在雲中的梨花仙子,如雪如玉,流光溢彩,璀璨奪目,吸引人的心魂,奪去人的呼吸。
冷靜淡然如他,站在梨花樹下,任紛紛揚揚的花雨落下,眼中隻有——她。
女孩的天性被壓抑太久了,久得讓她忘記了其實她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一個在普通家庭裏剛剛踏出家門的不諳世事的女孩,一個最絢爛最飛揚年紀裏,現在身處這樣的環境,全身心的放鬆,全然的忘卻,第一次讓她恍然,哦,原來她也有天真也有爛漫。
她閉著眼睛,站在花雨中,嘴角的笑是那麽的真實,那麽的幸福,那是一抹他從沒見的幸福的笑靨,隻為這一刻的她的微笑,他忽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的了,他伸出修長玉白的手,輕輕地接住飄落的梨花,雪白的梨花瓣輕輕地飄落在手心,他一點一點的握住,好似握住了一顆純白潔淨的心。
看著花雨停了,她似乎不滿,於是拉著一根樹葉,往下壓,然後在放開,如此壓了幾棵樹,花瓣紛紛揚揚,她手中瑩瑩帶香,捧著掌上的花瓣,正要轉身告訴西門慕塵,猝不及防擦過一絲溫軟。
千羽洛:“(⊙o⊙)…”
西門慕塵剛一低頭要叫她,沒想到千羽洛會忽然轉身,接著倆相接的刹那,一個驚慌失措,一個欣然笑納,送到嘴巴的美食,西門慕塵自然不會放過,正要加深這個吻,那片粉嫩已經離開。
千羽洛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滿是歉然的看著他。
唇角的瑩粉驟然消失,眼底劃過淡淡的失落,不過來日方長,沒關係的,小東西,我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