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定了定,沒惡心感,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一波三折的浩劫,她已經受夠了,不能再忍受太多,她現在最想休養,把自己的身子養好。
經過這一係列的事情,她什麽樣的體質,她心知肚明,身體有什麽變化,她也一清二楚,恢複正常人的身體,她是不指望了,這副身體能撐多久就撐住多久,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活幾年,這已經是她賺來的,勉強恢複正常的身體,恐怕代價難以形容,不僅要失去這份驚人的力量,恐怕連原來的身手也會失去,她不願意,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想連唯一的保護的能力都沒有了。
記憶慢慢地回籠,一時湧得太急,停留下車的時候,後來發生什麽事,記憶很淩亂,人的麵孔也記不住,好似他們都很恐懼,她又活動了一場,那如今她是在哪兒?是回到幽若穀了嘛?可是這裏的環境如此的陌生,似乎沒見過。
她到底在哪了?
千羽洛自嘲,想來也是,誰看見這副摸樣都覺得鬼從棺材裏跳出來,不被嚇到才奇怪呢。
她睜開眼睛,頓覺得很奇怪,她身上的衣服換了,是一身潔白的衣裙,手腕處的傷口被包紮著,陣陣幽香傳來,她好奇地側頭,看見自己散在前麵的長發,黑如潑墨,還散著淡淡的香氣,她更好奇,身上舒爽了很多,有人給她擦過身子了。
千羽洛自嘲地笑,她真該感謝為她淨身的人,恐怕廢了不少心思,虧她能忍受得住,一聲的血汙,渾身的傷痕,千羽洛頭頭發又髒亂如乞丐,擦一遍恐怕還不幹淨。
是誰救了她?
千羽洛撐著身子想要起來,突聽一陣腳步聲緩緩而至,千羽洛頓時全神戒備,卻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
魅?
“你醒了……”向來沒有表情的魅,眼底劃過一絲欣喜,快速走了過來,緊緊地握住魅的手,目光直直的看著她,眼底閃過難以言喻的欣喜,觸手下的感覺好似枯柴似的,她的心很疼,“還疼嘛?”
看著她本來就瘦削的身體更加的瘦弱,本就有點大的眼睛和巴掌般的小臉看起來特別的不匹配。
她怎麽也想不出,千羽洛有一天會被變成這副樣子,在她看來,洛應該是自信驕傲無拘無束,甚至狡黠鬼馬精靈的,可是上下看了好幾眼,從前那種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陽光就像是黃昏耗盡了最後的餘暉,消失了,明亮的大眼裏時時刻刻閃動的狡黠和快樂,也沒有了,隻剩下空洞洞的一大片,大漠荒原,寸草不生,這樣的洛,陌生得讓她心疼。
“魅,你怎麽會在這裏?”千羽洛詫異,“這是哪兒?”
魅淡笑地安撫著有點警覺千羽洛,“你別著急,我們還在幽若穀。”
“可是這裏?”
似乎知道她的疑惑,魅繼續道,“這裏確實是幽若穀,不過不是在幽若穀的原來的地方,這裏是在幽若穀的腹地,你現在沁心小島上,你不用著急,這裏很安全,西門慕塵已經在這設置了陣法,一般人進不來,你不會有事的。”
“西門慕塵?”
“是他,你昨天回來,病毒再次發作,理智全失,是西門慕塵用還魂草幫你平息了身體內的病毒,勉強才能鎮壓下去。”魅把事情的經過大概和她說說了一遍,當然怕他內疚,忽略了她發狂的時候,傷人的事,輕柔的把她扶起來,“你身上還有傷,別急著說話,你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東西。”
說著,打開剛剛拿進來的保溫瓶,一股濃香的雞湯味傳了出來。
本來還不怎麽覺得餓的千羽洛,頓時覺得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不由得小臉微紅,點點地頷首,“西門慕塵呢?”
“他在幫你配藥。”魅說道,見她生意沙啞,魅細心的把溫熱的雞湯吹了吹,然後等涼了一點,喂給她道,“喝一點,慕司大人說你喝了會舒服很多。”
千羽洛也不逞強,張開嘴喝了下去,魅又給她舀了一小勺,千羽洛久旱逢甘露,連著喝了兩碗才覺得稍微舒服點,長長的睫毛覆蓋著女子漆黑的眼眸。身體突然一疼,千羽洛死死忍住,她發起狂來,自己也覺得害怕,認不得人,因此說道:“魅,你照顧我很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而且我現在病情反反複複,我怕我會傷了你。”
魅心頭一痛,慌忙搖頭,“沒事,沒事,不會的,慕司大人會治好你的。”
千羽洛搖搖頭,並不想多說什麽,魅雖然知道她的發病的時候很可怕,可是並不了解她的身體狀況,也不了解她的經曆,如今的千羽洛,並不想恢複到以前,她寧願就這樣,就算皇甫聖炎他們同時上,她也不會輸,隻有自身變強了,才能擁有說話權。
但此般心境,她是不會和別人說,這十幾天的經曆,她宛如過了一生,整個人好似脫胎換骨了般。魅也感覺到了,她身上有一種濃濃的淒婉。
“洛,是誰把你弄成這樣?是皇甫聖炎嗎?”魅目光一閃,冷冷道,雖然知道這件事和皇甫聖炎有關,但是具體的她並不是很清楚,看見朝夕相處的朋友變成如此,她如何不心疼,她真舍不得見她瘦如柴骨的模樣,這得多長時間才能養回來。
千羽洛冷冷一笑,“是我自作孽!”
魅心頭一寒,千羽洛的音色素來冰冷,以前聽著除了冷並無其他的感覺,好似她天生如此,可如今聽著,還夾著一絲冷硬。
她不敢猜測她到底發生了什麽,肯定是不好的事情,慕司大人說,她能熬過來,已是她在造化,若是尋常人,早就不知死過多少次了。
說這話的時候,慕司大人的臉色很凝重。
她問他,洛具體怎麽了,他說,她和我們不一樣了,至於哪兒不一樣,他沒有說,魅至今費解,明明還是一張麵容,明明還是那個千羽洛,除了力量驚人了點,並無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