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亂傲世集團所有的信息係統,破壞暗門在北美的所有的基地,把他們在資料都透露給當地的政府軍——孤狼。”
“千冥,你這是?”
千羽洛吃驚的看著他。
“那個混蛋敢這麽傷害你,你以為我會放過他嘛?”千冥口氣陰冷,“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千羽洛神情有點恍惚,看著這熟悉的陰鷙的表情,她沉聲道:“千冥,我自己的事,我會親自處理,我不需要你出手!”
“我已經決定!”千冥冷冷的看著她,臉上是一抹她都害怕的陰鷙。
千羽洛頭疼的敲了敲自己的頭,道,“不要攪進來了!”
千冥沒有說話,千羽洛看著他這個樣子,真的恨不得扒開他的腦袋,看他到底在想什東西,怎麽就那麽固執呢。
千羽洛又勸了他一會,可他就像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簡直要氣死她了。
千羽洛氣急之後,反而平靜下來,轉而淡淡道,“千冥,我說的是真的,這是我和皇甫聖炎兩個人的事,我不想任何人參與進來。”
提到那個人,兩人同時沉默了。
千羽洛站起來,“昨晚忙了那麽久,我走了,你還是休息一下吧。”
“洛!”千冥喊住她,站了起來,走到她麵前,他沉聲說道,“這次回來,你好像有點不同了。”
“當然,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千羽洛聳了聳肩道。故作無所謂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千冥有點你惱怒,“你以前易容的那些麵具比這個醜何止千倍,更何況是現在的你,你心裏是不是還放不下他?”
她雖然和過去一樣‘可惡’,整天戲弄他,可在沒有人的時候,發呆的時間多了,一雙調皮精靈的大眼睛裏偶爾會有迷茫和恨,好似藏了無數傷痛。
可在他們麵前,她從來都是高興,開心的,從來沒有和他們說過。
他心裏如火燒般,他脾氣本就冷,看著她這樣悶不吭聲,他更是冷到了極點,有好幾次看到她呆呆的看著遠處,一幅空洞迷茫的樣子,有幾次他都差點忍不住要上前搖醒她,可又怕揭開她血淋淋的傷口,她可知道,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壓抑中住心中的怒火。
“沒事,我隻是暫時無法釋懷,很快就會好的。”千羽洛很誠實道。
“什麽時候?”千冥不打算放過她。
千羽洛搖頭,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半響,歎了一聲道,“我也不知道。”
她頓了頓,看著千冥說道,“千冥,別對我太好,不值得。”
她走到門口,身後卻傳來千冥惱火的聲音,“誰對你好了,我願意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千羽洛腳步一頓,沒說什麽,打開房門,轉身離開。
這一夜,很多人都是無眠,除了毫不知情的傭人,其餘人都沒睡好。
第二天,當皇甫聖炎好不容易闖進幽若穀的時候,那裏已經人去樓空,看著這宛若世外桃源的古典庭院,他佇立在庭院中,呆呆的站在那裏,很久,很久……
他找到了千羽洛曾經住過的房間,摸著猶帶著她的清香的被子,失神坐在床上,細細的撫過,一遍又一遍,良久,掃了一眼房間……
這就是她住過的房間麽?典雅簡單,東西並不多,可處處透著精致,皇甫聖炎的手,留戀的撫過每一件她用過的東西,眼前,似乎還能看見,當日她住在這裏的情形。
“少爺,我在側院發現了一間研究室和一間地下室。”
桀一看到皇甫聖炎失神的站在千羽洛的房間,腳步微微頓時,猶豫了下,還是進來說道。
“帶我去看看。”
皇甫聖炎隨手拿起梳妝台上留下的絲帶,跟著桀一走了出去。
皇甫聖炎看著研究室裏的設備,處處透著精密,甚至其中有好幾樣是他都沒有見過的,轉過了幾扇門,忽然,他的目光被一麵碎裂的玻璃門吸引住了。
他如被點穴般,僵硬地一步一步的走進,看著牆上殘留的血跡,他的瞳孔一縮,手,已經忍不住微微顫抖的撫上殘留血跡……
破碎的玻璃,殘留的血跡,皇甫聖炎似乎看到玻璃中的少女在劇痛折磨中,掙紮,擊打,瘋狂捶門,手,破開了,血一點點的從她的手縫中滴落,而少女似乎一無所覺,不斷的捶打,嘶吼,痛苦的打滾,哀嚎……
手,發白的撫上自己的胸口,劇痛如海嘯般襲來,他顫抖的五指幾乎要摳到肉裏……
他的手不斷的握緊,在握緊,直到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肉裏,才把心底一波凶猛過一波的劇痛一點點地壓下……
身體僵直掃了周圍,桌上的擺放著好幾台電腦,牆上掛著的巨大的屏幕,以及實驗後殘留的綠色液體,以及地上死散落的紙張……
他們似乎走得很急,連東西都沒有的及收拾完就走了。
皇甫聖炎掃了一眼,這個空蕩蕩的研究室,心裏升起苦澀,盡管一趕再趕,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他隨意的撿起地上的紙張,一眼看到上麵的用阿拉伯文寫了一大串病毒報告,越往下看,皇甫聖炎的臉色越難看,手已經受不住的劇烈的顫抖。
當他看完的時候,身體已經撐不住的晃了晃,臉色已經趨近於全白……
“少爺!”
桀一擔心的扶住他,他的身體本就未痊愈,再加上前天淋了雨,更是舊病複發,而少爺卻堅持要親自來找洛小姐,現在……
“我……沒……事。”
皇甫聖炎一字一句的說道,似乎每一個字就是一把刀,割裂他的心,甚至連呼吸都已經是種煎熬。
“去地下室看看。”
皇甫聖炎哪裏知道,那地下室,才真正是他噩夢的開始。
地下室。
與其說是地下室,不如說一個被人毀滅的廢墟。
斷裂的鎖鏈,破碎的大門,四散的碎石,牆上深可入骨的抓痕,還有地上大攤大攤的血,以及到處散落的蠶絲繩,已經壞了的玄鐵打製禁錮人的座椅……
隨便一掃,即便隻是一個小小的角落,可見當時的是何等的痛苦,歇斯底裏……
天似乎完全黑了下來,天空飄起了大雪,寒風凜冽如寒刃刮過,明明已經快要到六伏天了,天,怎麽還這麽冷,那冷穿過肉,刺入骨,似乎要活活的把他凍死。
他心底升起大股大股的寒氣,整個人就像是被扔到了北極冰川,被尖銳的冰淩,生生的刺穿……
疼嘛,似乎已經感覺不到。
冷嘛,也已經沒有知覺。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皇甫聖炎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問過自己,可是沒有人回答,他想去摸,可是手卻顫抖的伸不出去……
眼前閃過無數的景象,有困獸掙紮的慘烈,有嘶聲力竭的癲狂,有瘋狂的掙紮,撕心裂肺的怒吼……
這麽多,這麽多,多得他的腦袋快要裝不下,多得他已經快要承受不住……
他忽然哈哈哈的大笑起來,那笑那麽癲狂,那麽的痛苦,那麽悔,那麽恨,那麽的無望……
桀一擔心的看著他,其中他進來的時候,看到這個場景也嚇了一跳,不用說,也知道這是用作幹什麽。
這樣的景象已經不能用慘烈和震驚來形容了。
在要不要叫少爺來這這個問題他也猶豫了下,不過想想兩人的糾纏誤解和痛苦,桀一不想少爺在後悔,所以……
可看著少爺幾近癲狂的樣子桀一又有點後悔,這樣的打擊對少爺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
桀一在心底歎了一聲,少爺經曆生死無數,可每次都臨危不亂,甚至冷笑的將敵人擊殺,可現……哎,果然,這個世界上,能傷了少爺,另他失態的,隻有——千羽洛啊。
“少爺……”
桀一擔憂的看著他,剛想走過去,叫他別笑了,忽然一口猩紅的血,噴在他的衣服上,桀一嚇了一跳,然後就看到皇甫聖炎猶如一個被打垮的巨人似的,倒了下來。
“少爺……”
桀一大驚失色的接過他,可是皇甫聖炎已經昏了過去。
……
剛下飛機,一股熱浪就朝她撲了過來,西門慕塵體貼的給她戴了一頂十分時尚的帽子,遮住熾烈的陽光。
西門慕塵行事向來低調,這次又帶著千羽洛,行蹤更顯神秘。
剛上了車,開著空調的車子把外麵的熾熱全部都擋在了外麵。
“累不累?”西門慕塵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無不擔憂的問道。
“沒事。”
千羽洛勉強的笑了笑。
“若是不想笑就別笑了,小東西,你沒必要因為別人而強迫自己。”西門慕塵歎息了一聲,似無奈的說道。
千羽洛閉著眼睛休息,照理說,終於離開了華夏國,離開了那個讓她傷心,痛苦壓抑瘋狂的地方,應該是高興的,可是她的心卻越發的煩躁,好像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
沉悶,窒息,壓抑,這是一種難以言喻,卻如影隨形的痛苦。
她覺得很累。
真的很累。
不知道是因為心累,還是因為生了病,所以才覺得那麽累。
千羽洛胡思亂想中,眼皮漸漸的沉重,很快就睡了過去。
西門慕塵看著她,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真是讓人不省心的小東西啊。
正要抹去她額上滲出的冷汗,忽然車子在轉彎的時候,晃了下,千羽洛的身體直直的倒向他。
西門慕塵一把接住她,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裏,在抱住她的那一刹那,心底的缺失已久的那一塊似乎瞬間填滿了。
看著她恬靜蒼白的小臉,本以為守著她,看著她,已經是莫大的滿足了,到現在才知道,不夠,遠遠的不夠,怎麽夠呢,他想靠近她,抱著她,甚至了親吻她……
小心翼翼的,密不透風,把她揉進懷裏,和他合為一體,心中升起巨大的滿足了卻陌生的‘幸福’。
他以前從來沒想過,單單隻是抱著一個人,心裏就能那麽滿足,那麽的快樂,好像抱住的不是她,而是全世界。
是的,快樂,那是他從來沒得到過,更沒體會過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