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慕塵淡淡地凝眉,不喜見到她難過之色,麗雅公主斂去悲傷,突然問,“西門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為何這般問?”
“若不是有喜歡之人,為什麽如此執意?”麗雅公主堅執著地問,目光直直的看著他,大有他不說,她決不放棄之態。
“麗雅,你嫁給我,未必會幸福,何必勉強?”西門慕塵看著她神色決然,似有不忍,有喜歡的人麽?
確實,隻是不知道,那個人……
“我隻想問,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正看得興奮的千羽洛,用手捅了捅旁邊的魅,欽佩的看著對麵位公主,道:“魅,好大膽,好勇敢,太man的公主,我輩之典範,你說我們要不要向她學習。”
魅:“……”
沒有說話,她拒絕回答怎麽白癡的問題。
千羽洛和魅相處久了,早就練就了一番自說自話的本領,倒也不在意。
不過,她真的很好奇,西門慕塵這樣不沾染凡塵的人,是怎麽開口表白的,對於這個問題,以前她想也不敢想,唯恐褻瀆了,他高大超然的形象,不過,現在嘛?
她真的很好奇,非常好奇啊啊啊!
麗雅公主似乎不得到一個答案,誓不罷休,眼光直直的看著對麵的人,很執著地落在西門慕塵身上。
良久,對麵的人絲毫沒有反應,隨著時間流逝,她神色有些悲傷,又有些期盼地看著她,她怕他真的愛上了別人,又期盼他沒有愛上別人。
那種複雜的心思,她無法一一訴說,可那眼神,已說盡了一切。
她多麽的喜歡他啊,從她還是幼年的時候,一次宮廷宴會中,她和姐姐玩鬧,跌跌撞撞中一頭撞在他的身上,從此一顆放心也撞在他的身上。
那時候西門哥哥冷漠少言,比現在更沒有人氣,身份尊貴,卻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安安靜靜的,沒有說一句話,他那絕色的容顏每次出現都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引人注目。
皇室、貴族有不少人仰慕他的美名想要和他攀談,卻被他冷漠的態度所嚇住,不敢再進一步。
麗雅公主很好奇,為何這少年如此特別,問了母妃才知道他的慘事,母親早逝,兄弟排斥,父親又對他冷漠,早早體會人情冷暖。
他對自己的父親,對王公貴族有深深的心結,厭惡他們,卻又礙於身份,不得不與他們為伍,出席這樣的場合。
麗雅公主本事好奇才接近他的,可是後麵越是接近,越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迷住,這麽些年,雖然他們見麵不多,可是她的一顆心,已然淪落在她的身上了。
多少次盼望著他垂簾,多少次盼望他的回眸,希望長大之後嫁給他。
可是,一年比一年的等待,他們的距離不斷反長,她努力想追上他的步伐,可是,卻越行越遠。
或許,有些人,真的是窮極一生,也追不上去。
可是,看著他整天獨來獨往,身邊也沒有一個女性伴侶,漸漸的死去的心,有一點點的複蘇了。
她有耐心,她可以等,身邊又沒有其他能夠有威脅的女性,她並不擔心西門哥哥會愛上別人,所以她很有耐心,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看到她的好。
可等來等去,春去冬來,都不見他有任何表示,有幾個同樣仰慕西門慕塵,看到這幾年隻有麗雅公主可以接近他,心裏難免不平,所以一直諷刺,說她一廂情願。
那時候,聽了她們的話,她不怒反喜西門哥哥是對她不同的,所以她一定還有希望,她一直這麽告訴自己,這些年就是靠著微薄的信念熬過來。
她實在不敢想象,流言成真,一切隻是她自以為是的想象,她情何以堪,這麽多年的情感,付之東流,她這麽甘心。
“西門哥哥,有或沒有,‘有’就一個字,‘沒有’就兩個字,難道也那麽難以出口嘛?”
麗雅公主見他久久不語,眸光中的期盼漸漸的轉化成了悲傷,心中悲涼徒然而生,西門哥哥很少不回答她的。
除非這件事他是默認了,她心中明白,卻要求個語言上的明白,可能想讓自己死得痛快一點,心痛了,死了,就什麽也無所謂了。
“麗雅,你我相交多年,你又聰明伶俐,豈會看不懂呢?”西門慕塵淡淡道,語氣終究帶了一點疼惜,“我一直以為可以幫你,可抱歉,幫不到了。”
身為公主,麗雅很難有自己的選擇,不是聯姻嫁去國外皇室貴族,就是和本國的貴族聯姻,根本不能嫁給平民,他知道她一心想要自由。
他本也想,自己並不會愛上任何人,娶了她,她能自由,也是功德一件,並不排斥,所以麗雅的心思,他一直也沒點破。
隻可惜,人算始終不如天算,他又豈會想到自己……
“麗雅,你若不喜詹姆斯王子,可以讓三公主出嫁,陛下(你的叔叔)如此疼愛你,不會勉強你,你還小,過幾年會遇上你喜歡之人,隻要是你想,我相信陛下會盡量滿足你。”看到她眼帶悲愴,西門慕塵心有不忍,淡淡地說道,在情在理。
他生性淡漠,麗雅公主是他唯一關心的妹妹,他也想她過得好,隻是這種好,他給不起。
麗雅公主苦笑,世間的女子,經曆了西門慕塵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定會終其一生懷念並眷戀,又怎會再戀上其餘男子,怎會找到比他更令人心動之人。
正好比,雲和泥的差別,是那麽的巨大,怎麽能相提並論呢。
“她是誰?”麗雅公主目露憂傷,仍是不死心,她心中淒然地想,又有誰比她更優秀,更懂西門哥哥,值得西門哥哥傾心?
究竟是誰?是茜茜還是瑪雅,或者是艾麗瑪……她把認識的人都在腦海裏過濾了一遍,並無發現有刻意的人,心中不免得更加淒苦。
西門慕塵眉心微擰,淡淡道,“你不認識。”
“我想知道是誰?”麗雅公主眸光中露出堅毅,她是一名公主,自然有屬於自己的堅強和執著,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和尊嚴。
西門慕塵又是何許人也,他不願意說的,誰也逼迫不了。
麗雅公主頓時如墜冰窟,整個人像是被人丟在北極的遼闊的冰原上,冷得她血液都凝結僵住,從小呼風喚雨的她,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大的打擊。
生不如死。
心裏好難過,好難過,很想找個地方好好地哭一場,可是為何看著他平靜的臉,眼淚卻又湧不出來,明明心那麽痛,那麽的煎熬,好似和他在一個空間下,呼吸同樣的空氣令她窒息。
麗雅目露絕望,眼淚再也承受不住,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十多年的愛戀,十多年的夢想,一朝成空,她豈能不痛。
西門慕塵歎了一聲,淡淡道,“麗雅……”
“你不要說了,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隻想知道自己輸在哪裏,哪裏不如她,又不會對她做什麽,為什麽你不肯告訴我呢?”
麗雅公主悲傷地問,淒然地看著他,褐色的眼眸露出淡淡的怨來,藏著濃濃的不甘。
西門慕塵眉心緊擰著,他沉默著看著手中的清茶,似在思考著什麽,終究什麽也沒說。
麗雅公主淒然一笑,“西門哥哥,會不會是你為了拒絕我,特意找的借口,你在騙我嗎?”
“絕不是!”西門慕塵凝眉,斷然道,“你知道,我不會說謊!”
這是西門慕塵一大優點,也是他的殘忍地方,他寧願你悲傷絕望透頂,他也會和你說實話,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正是因為了解西門慕塵是這樣的人,麗雅公主才知道她的話是多麽的可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可若是這樣期盼著,心裏的痛會少了些許。
並不會那麽疼痛到窒息。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我不再問。”麗雅公主痛苦地閉上眼睛,她是公主,有公主的驕傲,即便痛到死,她也不會像一般的女孩一般大哭大鬧,她隻能強忍,把淚水逼退,讓眼淚流到心裏。
不想在他麵前再流露出眼淚哪怕隻有一點點,她的心已經被人踐踏到腳下了,零碎不堪了,起碼的她驕傲得維持住,不然她真的是太……廉價了。
“那你的決定呢,依然要嫁給詹姆斯嘛?”西門慕塵問道。
麗雅公主緩緩地睜開眼睛,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或許不嫁,或許必須得嫁,畢竟我三姐再好,可是好像他就是衝著我來的。
現在皇室貴族裏,陛下膝下無女,隻有一個王子,所以……”
她心情混亂得說不下去,畢竟剛剛她是懷著一顆希望的心來的,以為西門慕塵會像騎著白馬的王子,帶她離開皇宮,離開華麗的牢籠,從此自由,沒想到會傷痕累累。
她心中難受,心思都被他打亂了,什麽也不想去想。
西門慕塵知道現在心中大亂,也不逼她,緩緩道:“若是實在不喜歡,需要我幫忙的話,你盡管講,畢竟我們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