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聲音,帶著蠱惑著的乞求,千羽洛無言以對,怔怔的看著西門慕塵,腦中漸漸成了一片空白,那種乞求和卑微,讓她心中劇痛使得她什麽都無法去想,什麽都不能去說,就連呼吸之間的起伏,亦會讓她感受到綿延不絕的痛楚……
西門慕塵收了那道蠱惑魔魅的視線,嘴角是一抹無奈且嘲諷的苦笑,許久許久,西門慕塵斂了笑容,輕輕歎了口氣。
算了,她在怎麽對自己無心和殘忍,自己終究還是下不了手,剛剛有那麽一瞬,自己真的……很想……很想……不擇手段的留住她。
終究還是舍不得啊!
西門慕塵放開手的刹那,她似乎覺得他離自己似乎越來越遠,遠到,再也沒有交集……
她很想說些什麽或者做些什麽來改變一下這種局麵,卻發現不知道說什麽,似乎說都是錯的,明明明明隻是無心之語,已經惹得他惱怒,若是在說錯話,隻怕……
算了吧!
剛剛走了幾步,忽然聽到西門慕塵叫住她,她愕然回頭,隻見繁華之中,那個飄然若謫仙,風華絕代的男人,對她幽幽而笑,神色略帶淒苦,“剛剛的話,你不要生氣,記得要回來,因為我會在這裏等你,一直等著你!”
千羽洛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西門慕塵,心,更疼了。
西門慕塵冷漠的偽裝全然不見,眼中依舊是往日的溫柔,那種憐惜溺愛的神情似乎要把她溺斃,隻是那不經意流出的悲戚卻讓人忍不住心中一痛。
不管他如何故作冷漠,可是對上她,也隻有節節退敗的份。
千羽洛默然片刻,再抬眼時,那張美麗的臉已經換上一副燦爛之極的笑容,她的聲音也異常的溫柔甜美,“好,等我。”
在聽到她這句話的刹那,那本來死寂的眸子,驟然升起了璀璨的光,不過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又轉而黯然。
雖然已經走了很遠,但是背後依舊可以感受那灼灼生熱的目光,從來輕快的腳,此刻,更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一步一步往外走,一步都象踩在刀刃上,卻不得不走下去……
終於走到了門口。許久許久,西門慕塵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不舍,擔憂:“丫頭,照顧好自己,還有……晚上,我就不去送你了。”
千羽洛愣了一會兒,淡淡,道:“好。”
千羽洛走出花園,穿過那片桃林,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自己並沒什麽可收拾,隻是背一個包,帶齊各種卡和證-件即。
收拾要東西,掃了一眼,居住了三個多月的屋子,不知不覺,竟然擺了那麽多東西,有精美的刺繡抱枕,因為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是喜歡抱著東西,這是西門慕塵特意給她準備的,還有桌上擺著幾盆雅致的墨蘭,他知道自己喜歡這花香,特意精心栽培了大半年,經過無數的失敗,培育出來;還有舒緩頭疼的按摩器,這是病毒發作之後留下的後遺症,一發作起來幾乎是徹夜難眠,為了減緩她的頭疼的症狀特意為他改造了這把按摩器,然後因為她的輾轉難眠,為她揉了一夜的太陽穴,不知疲累……
千羽洛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這裏的回憶原來已經那麽多了,她歎了一聲,背起行李包,離開自己房間向大門出口走去。
路上仍舊沒有人,四周靜的可怕,她來到出口,經過身份辨識後,門開了,她回過身去,最後看了一眼這座精美宏偉的阿拉伯建築,而後,默默的轉身離去……
她,沒有看到,嶙峋的山石間,一角白袍隨風揚起,銀發如雪翩翩飛舞,寥寥清眸,黯然成傷……
壞丫頭,你真笨,別人隨便那麽一說,你就要離開我了,為什麽你總是能那麽輕而易舉的把我拋之腦後……
壞丫頭,你真狠,即使這樣的寵你為你,你卻還是要為他而去……
壞丫頭,你真絕,即使這樣不帶半點留戀的離開,我卻還是為你放心不下……
我會在這裏等你,可是你……還會回來嘛?
難道,我真的要放你出去,看著遭受危險重重,而不管不顧嘛?可是你若呆在這,呆在這……現在中東時局已生亂像,到時候,隻怕,隻怕……
哎,算了,縱然有千般不舍,萬般無奈,可是,隻要你開心,隻要你開心,一切都是值得了。
……
隨著暗門和弑天門的鬥爭進入白熱化,整個黑道亂成一片,大規模的殺傷力武器不要錢輪番轟炸弑天門的據點。
弑天門也不甘示弱,毀了他們不少的兵工廠,劫掠他們的貨物和盜取他們高端武器技術核心,進行複製製造和搶奪暗門的生意。
如今黑吃黑的局麵,政府自然樂見其成,所以沒有插手其中。
別的黑幫自然不會嫌命長,敢參與其中,介入弑天門和暗門的戰爭中,隻能隔岸觀火,等兩敗俱傷的時候,隨手撈點好處。
再說來,墨三少和翰斯墨等人的傲氣,怎麽會允許別人橫生一腳,平白把剛剛布置好的局麵再次搗亂。
皇甫聖炎和藍斯不在,墨三少和翰斯墨兩人完全主持大局,桀一桀二桀三桀四在幕後全力協助,雙方短兵相交數次,有贏有輸,互有勝負,總得來說,損失都不是很大。
直到墨三少一聲令下,第一炮直衝弑天門在北美的勢力,打得他們措手不及,不到三天的時間內被他削去大部分的實力,弑天門的人氣得恨不得把墨三少抓出來鞭屍。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墨三少下手的速度會那麽快,那麽狠,他們根本沒防備,而且昨日那一刻炮彈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打偏,竟然在弑天門各大長老開會的節骨眼上,一發炮彈轟了過來,若不是會議時間臨時延遲,隻怕長老會會全軍覆沒,可是現在也好不到哪去,長老死傷過半,損失可謂慘重。
墨三少看著手中源源不斷傳過來的資料,高坐在大班椅上,舉手投足間不複往日的恣意,滿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氣勢。
他正看著資訊,桀四看見弑天門有人出麵和暗門聯係,詢問了墨三少的意見,墨三少凝眉,問,“對方是誰?”
“納蘭熙!”
“他?”墨三少臉色刷的一下,沉了下來,“好大的膽子,我沒去找他,他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他頓了頓,沉吟道,“把畫麵切進來。”
桀四有些擔心墨三少會不會直接把屏幕直接給劈了,猶豫不決,最近三少因為少爺的事,火氣貌似很大該怎麽辦呢?
“桀四,你愣著幹嘛?”
“哦,好的。”桀四沒辦法,隻能主動把畫麵切了進來,巨大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張俊秀清貴的臉,小麥色的肌膚,精致完美的五官。
咋一看,絕對是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姿態,可是細看的話,會看到他眼底有一抹難以覺察的陰鷙。
他掛著溫潤無害的笑容,十分紳士的和墨三少打招呼,“三少,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比你好。”墨三少笑得恣意瀟灑。
“嗬嗬嗬……三少真是風采依舊,自信迷人。”納蘭熙微笑著,唇角微勾,有幾分嘲諷的意思,很淡,難以令人察覺,墨三少卻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你扛不住要求和了嗎?”墨三少隨意的靠在大班椅上,一派悠閑自在,冷笑著問。
納蘭熙肅了眼色,溫潤無害的臉瞬間下沉,有幾分可怖之感,墨三少,嘖嘖稱奇,這臉變得比四川變臉還厲害。
“三少是在說笑嘛?可惜,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不是求和?那掛了,老子忙著去滅弑天門那幫龜孫子,可沒有空和你在這瞎扯。”說罷,就要切斷畫麵。
桀二側目,墨三少威武。
“墨三少,撤手!”納蘭熙嚴肅地下命令,沉聲說道,“你繼續打下去,隻會兩敗俱傷,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總有一天會後悔。”
“總比沒機會後悔的強吧。”墨三少隨意地撐著頭,嗤笑出聲。
“這麽說,即便不死不休,你也是鐵了心要和弑天門作對了?”
“可以這麽說。”墨三少翹腿,模樣輕鬆,有幾分嘲諷,“納蘭大公子,你來找我,你的意思能代表整個弑天門嗎?”
“自然能,你呢?”這話的諷刺意味更弄了。
針尖對麥芒!
墨三少冷冷一笑,“這是我的地盤,我不能代表難道你能?”
抬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納蘭大公子,這話似乎說得太過自信了,我可是聽說前段時間,因為玻利維亞基地被毀的事,你家老頭大發雷霆之下,剝奪了你在美洲的指揮權呢,請問你現在哪來的自信?”
想趁機奪權,那也得問問他墨三答不答應,哼,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
以老狐狸的精明,他稍加提醒,納蘭熙的小動作豈能瞞過他,而南美的失利,就是架空他權利的最好借口。
比起那個老狐狸,納蘭熙到底還是嫩了些,耐心不足,太過急功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