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藝嘴角抽了又抽,尚算淡定的深吸口氣,“老板,我想你誤會了,我不出台。”因為她壓根就沒在台子上坐著好嗎?
她還算好脾氣的起身,給他倒了杯酒,“關於點歌的事兒,我想等會兒經理會給您處理的。”說完,林筱藝嫣然一笑,斑駁的燈光中,好像搖曳罌粟花般,散發出令人窒息的美。
段文軒愣了一下,感覺有些眼花,不過,他反應夠快,在林筱藝離開之前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我出五萬,唱歌給我聽,隻給我一個人聽。”
林筱藝蹙眉,盯著他,沒吭聲。
“就今晚,隻唱歌。”段文軒定定的看著她,倏爾不無邪惡的揚起唇線,“還是……你覺得少?”
林筱藝直直得盯了他三秒,驀地笑了,“十萬,一口價。”
“十萬?”段文軒鬆了手,“你以為自己是誰?”
林筱藝無所謂的挑眉一笑,“老板,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難道還是個我不知道的小明星?”段文軒忍不住想笑,要是別人還真有可能被這女人給忽悠過去。不過,可惜了,他可是對她的所有信息都了如指掌。
“哈?”林筱藝沒想到他會自行腦補出這樣的答案來,不過,一愣之後並沒有被打亂自己的節奏,“老板,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段文軒微眯了眼睛,狐狸似的盯著她。
“我是個會唱歌的人,而剛好你想聽我唱歌,十萬不算貴了,有錢難買你高興,五萬十萬在你眼裏有區別嗎?”
此時的林筱藝就像是一個討巧的貓咪,不管眼前的狐狸是多麽的奸詐狡猾,在她的乖萌可愛之下,似乎都有些無能為力。
場子裏響起惡趣味的網絡歌曲,衣著暴露的歌手在升降台上載歌載舞,看樣子十分敬業。
林筱藝笑微微的看著段文軒,耐心的等待這隻狐狸投降,然而,他好像沉浸在跟她大眼瞪小眼的遊戲中,好久都沒吱聲。
“好吧,那祝您玩開心。”林筱藝不打算在這樁撞大運的買賣上浪費太多時間,再說,她也不知道對方是哪冒出來的土豪,危險係數絕對足夠觸發紅色警報線了。
“等等!”段文軒看了她一眼,“成交。”他現在播的這首歌讓他有種想吐的趕腳,沒錯,就是因為這歌太低俗了,當然不是因為他喝得有點高才這樣。
“好,等我下班吧。”林筱藝滿臉的認真,實際上,她心裏也是這麽想的,明天周末,就算給他唱一個小時再回家,也不打緊。
“你在耍我?”段文軒有些不高興,“十萬還不夠你今天的工資?”
這時,林筱藝見經理朝她招手,便嫣然一笑,“那我去問問經理請不請給我假。”
經理帶她到後麵清淨的地方才問:“你跟四十二號桌的客人認識?”
林筱藝搖頭,她見經理麵有難色,“怎麽了?”
“這人的來頭不小,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才剛的事不高興,要是真因為這個找到總經理那邊……”她沒往下說,“算了,你準備一下,等會兒把剩下的三遍唱完吧。”
“誒,經理。”林筱藝把轉身要走的經理叫住,“我能不能問問他的身份?”
“你知道華創集團嗎?他是華創的CEO。”
按理說,段文軒這個級別的人是不會出現在紅粉世家這樣的酒吧的,所以經理才會覺得他有目的性。
“他就是華創集團的CEO?”林筱藝大喜過望,刹那間,眼睛比平時大了一倍,激動得風中淩亂了。
經理皺眉,對她這個誇張的表情以及高八度的聲音有點不理解。
“厄,那個,我是沒想到自己能見到這麽厲害的大人物。經理,他才剛說想包我出去唱歌給他聽,我說得跟你請假來著。”林筱藝說話點到為止。
“他真的這麽說?”
“嗯,我本來跟他說要等到下班才能跟他出去,但是他等不及了。”林筱藝很誠懇的如實相告。
既然對方是華創集團的CEO,那她就無所謂經理或者別的誰要怎麽想她了,她現在急需認識一個這樣身份的人,不管對方是男是女不管她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當然……不能把小命搭進去。
經理審視著她的表情,猶疑了一下說:“筱藝,我知道他的身份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有著巨大的誘惑力,但有些事兒,還是不要期待過高的好。”
她說完鄭重的拍拍林筱藝的肩膀,用一副長輩看著晚輩一般語重心長的眼神看了看她,說:“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好。”林筱藝依舊表情誠懇,但對於經理的話一點沒往心裏去。
論年紀,她的真實年紀應該和經理差不多,論閱曆,她更加不相信自己會被比下去,至於對那個圈子裏的人的了解……她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林筱藝和經理走到四十二號桌前的時候,段文軒的那瓶龍舌蘭已經差不多見底。
他靠在沙發上瞄一眼經理,伸出手,“我才剛點歌花了一萬,結果她隻唱了兩遍就不唱了,你該退我六千。”
經理聽罷趕緊把錢掏出來遞了過去,“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打算等會兒讓筱藝去唱的。”
“不用了,給她放個假就行了。”段文軒毫不猶豫的把錢揣起來。
經理一聽這話哪還敢再說別的,“筱藝,那你就陪段先生出去吧,一定要讓段先生滿意,知道嗎?”
“知道了。”
段文軒皺了皺眉,終究什麽都沒說跟著林筱藝走了出去,雖然身形有些搖晃,但一點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把林筱藝當拐杖用的意思。
而前麵走的林筱藝也完全沒有扶他一把的想法,既然十萬是說好唱歌的,那麽除了唱歌之外,她什麽義務都沒有。
段文軒靠在一輛黑色悍馬前掏出了車鑰匙,朝林筱藝晃晃,“會開車嗎?”
林筱藝拿過鑰匙,不客氣的坐上了駕駛席,“車技應該比現在的你強。”
段文軒經冷風一吹,腦袋更沉,幹脆的坐上副駕,“去四季酒店。”
“總統套房?”林筱藝一邊倒車,順口問了句。
“喲,這麽高的要求?”段文軒調笑的歪頭看她。
林筱藝抿平了唇角,穩如泰山的說:“據我所知,隻有總統套房帶卡拉OK係統,你要是想讓我給你清唱也沒問題,標準間就行了,那的隔音效果還不錯,你也不用擔心會被其他聲音打擾。”這個時間在酒店裏乖乖睡覺的客人,估計比例不高。
她麵無表情的說完,好像完全聽不出段文軒隱晦的意思。
“嗯,那就標間吧。”段文軒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而自己沒必要花那種冤枉錢。
實際上,十萬買她給自己唱幾首破歌已經夠冤枉了。十萬,足夠他到A市頂級的私人會所撕嚎一個月。
林筱藝怔忡一下,“嗯”了一聲。
“我以為像你這種揮金如土的大老板都不會在乎這幾個小錢。”
“你知道我是誰?”段文軒單挑起左眉,神情複雜的瞧著她,像是喝醉了的迷離,又像是若有所思。
說完他驀地想起才剛那經理叫他“段先生”,繼續問:“是你告訴了你們經理我的身份?”
林筱藝不置可否的笑了,“段先生,真是抱歉,小女子沒有那麽大的見識,是經理跟我說了您的身份,不過,還真沒想到,您都醉成這樣了,還惦記著自己白花的那六千塊錢。”
段文軒並不想否認自己喝醉的事實,他的腦袋有些暈,舌頭有些不受自己控製,他都很清楚,但,“酒醉三分醒,如果我不要回來,那些錢估計就會被那個經理吞掉,我可沒有那麽大方。”
他說完見車停下,不由皺著眉頭往外瞅了瞅,“你要幹嘛?”
“還怕我綁架你?”林筱藝歪頭看著他,“這有工商、農業、建設、還有中國銀行四個ATM機,你隨便選一個吧。”
段文軒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跟不上節奏,定定的看著她。
“老板,我現在是被你叫出來給你唱歌,今天的工資被扣了,酒也沒賣出去,說好的,十萬呢?”她一伸手。
“知道了。”段文軒話一出口沒控製好,打個酒嗝,不好意思的捂住嘴,緩和了一會兒,才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問:“你的銀行卡號。”
林筱藝速度從包裏找出了銀行卡遞給段文軒。
“給我往林筱藝的卡上打十萬,卡號你記一下,”段文軒拿過卡的時候電話已經接通。
他說完卡號之後,又說:“沒事兒,不用來接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林筱藝一點都不關心電話那邊是誰,就算是黑幫老大都跟她沒關係,隻要錢到了就行。
“等會兒。”她說完就下了車。
沒收到短信,看樣子,林筱藝的卡並沒有設置短信功能,得到ATM機上查一查才能放心。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卡上原來有多少錢,但餘額一下變成六位數肯定不會有問題了。
她微微一笑,很滿意的坐回到車上,見段文軒已經靠在座位上似睡非睡了,心裏更加踏實。
讓她比較欣慰的是,到四季酒店門口的時候,段文軒還知道怎麽下車,並且輕車熟路的要了一個總統套房,領著她進了電梯。
“你就不害怕?”段文軒直勾勾的看著她,臉蛋因為酒精的作用泛出紅光。
“害怕什麽?”林筱藝淡定的看著電子牌。
“孤男寡女,你說害怕什麽?還是……你已經習慣了?”
林筱藝勾起唇角並沒有因為他紅果果的質疑生氣,“並不是哪個老板都是段文軒,能有個勾|引你的機會我還挺榮幸的。”
話是這麽說,不過她的語氣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甚至在說話的時候都沒看過段文軒一眼,實在不像個想要勾|引誰的女人。
段文軒看著她的側臉,倏爾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往自己的方向一轉,“那天,不會也是故意的吧?”
林筱藝想到在醫院的突發情況,擠出個比哭好看不到哪去的笑容,“如果我那天就知道你是段文軒肯定抱住你的大腿不鬆手。”
“噢?”段文軒笑了笑,“那天還不夠激烈?”他醒來的時候可是全身都不舒服。
是啊,她都罵他白癡了,是挺激烈的。
林筱藝還待再說什麽,聽見“叮”一聲響,微微一笑,拽開他的手,“段先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