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船、過山車、雲霄飛車、跳樓機……兩人順著地圖玩下來,嗓子啞了,腿也軟了。
林筱藝覺得自己因為扯著嗓子大喊大叫太長時間,導致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這時,她見不遠處有個穿著恐龍服的人在那派發哈根達斯的傳單,就過去要了一張,“我能跟你和張影嗎?”
“當、當然。”恐龍頭裏傳出一個悶裏悶氣的聲音。
林筱藝乍冷聽上去有點耳熟,但也沒多想,忙招呼夏明陽過來幫她拍照。
這邊拿著一大把氣球的夏明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直低著頭轉圈圈,左右聽不見林筱藝的呼喊。
無奈,林筱藝隻得跑過去叫他,“明陽哥,幫我跟恐龍照張相。誒,哪來的這麽多氣球?”她還當他是在幫誰的忙,但左右看了下似乎並沒有賣氣球的。
當然,人家的氣球都賣光了,自然要打道回府。
“買的。”夏明陽一時有些局促,好像發生了什麽事一樣。
“你怎麽啦?”林筱藝笑著問了一句,不等他說話,手機忽然響了,“段總?”
“在哪?”
“星源遊樂場。”
“我二十分鍾後到北門口接你。”段文軒說完掛上了電話。
林筱藝怔忡一下,抬頭不好意思的朝夏明陽笑了下,“明陽哥,不好意思啊,老板讓我去加班,我等會兒要走了。”
“這都傍晚了,去加班?”
“誰知道他今天抽的是東南西北哪路風?”林筱藝也有些無奈,“對了,趕緊給我拍張照吧。”她又瞅了瞅他手上的氣球,“這個給我用用。”說完把氣球搶到手上,急急奔到恐龍先生的旁邊,挽住了人家的胳膊。
夏明陽苦苦一笑,隻好乖乖幫她拍照。
“怎麽樣?”拍完的林筱藝興衝衝過來檢查,“嗯,不錯不錯。”
“走吧,我送你到門口。”反正他也不想一個人玩。
“好。”林筱藝笑著應下,“不過,你買這麽多氣球幹嘛?”
“厄……就……有那麽點事。”夏明陽局促不安的抬頭看看氣球,“你喜歡嗎?”
“還行吧,小時候特別喜歡來著,不過,你買了這麽多,送我一個我也不介意。”林筱藝賊笑著眨眨眼。
“挑一個吧。”夏明陽看著她,眼底裝滿寵溺。
林筱藝本來想要個小熊維尼的,但轉念想到等會段文軒那個死神Boss就要出現了,隻得灰溜溜的把手收了回去,“不方便帶著。”
話才出口,一輛黑色路虎在兩人身前停下。
“林筱藝,上車。”段文軒探出頭來命令。
“來啦來啦。”林筱藝應承完,轉身跟夏明陽道別,“你帶著這麽多氣球路上騎車要小心點啊,對了,這個。”她踮起腳把他的發卡摘了,交還給他,“那我走了。”
林筱藝轉身把自己的發卡也給摘了,開門坐上了車。
夏明陽看著那輛路虎消失不見,才悻悻轉身去取電動車。
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扭頭,竟然看見林勇誌大踏步跑過來。
“你就是那個恐龍?”夏明陽瞄一眼他的穿著。
“嗯,朋友介紹我過來打工,一天一百,就周末出來,我姐沒發現吧?”她要是知道,一定不會讓他出來。
“沒有。”夏明陽搖搖頭,“你什麽時候下班?”
“換了衣服就走。”
“那我等你會兒。”
林勇誌指指他手上的氣球,“這是給我姐的?”
“嗯,你說她喜歡嗎?”夏明陽看著這些氣球有些茫然,電動車和路虎,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不是嗎?
“喜歡唄。”林勇誌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姐一直都那麽喜歡你,你送的啥她都會喜歡的。”
“真的?”
林勇誌嘿嘿一笑,“真的假的,你去問她吧,去換衣服了。”說完轉身跑了。
夏明陽忍不住又去看那氣球,喃喃自語道:“真的,會喜歡嗎?”
車上。
安培淡淡一笑,“兔女郎?挺適合你的。”
“謝謝。”林筱藝黑線,左右覺得他這話有點不對味兒。
段文軒瞄一眼夏明陽,“跟你的青梅竹馬出來約會?”
“昂,要不是被你這個吸血鬼老板叫出去加班,這將會是一個非常完美的星期天。”林筱藝佯裝成純情少女般的樣子,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最後不滿的扭頭瞪了後麵那個無良Boss一眼。
“林筱藝,你還知道我是你老板嗎?”段文軒看著那貨得意忘形的樣子,就忍不住想潑她冷水。
“老板大人,我錯了。”林筱藝馬上乖乖垂下頭,溫順的像隻貓。
段文軒懶得再理她,“你回家換套衣服,然後跟我去聖典酒店參加一個飯局。”
“要喝酒不?”林筱藝明知故問。
“你說呢?”段文軒幾不可見的笑了笑,“你就是給我擋酒的女伴。”
說的這麽理直氣壯,要臉不?林筱藝腹誹一句,佯裝出天見尤憐的模樣,“我酒精過敏。”
“會進醫院嗎?”段文軒已經習慣了她的演員特質。
“可能不會。”林筱藝咧咧嘴,笑容有些抽搐。
這貨用一種孫悟空看白骨精的眼神盯著她看是鬧哪樣?難不成是想把她打回原形?不好意思,她要是真的是個妖,先把他抓了去當壓寨夫人。
林筱藝在心裏嘮叨夠了,深吸口氣,“老大,我冒著進醫院的危險幫你擋酒,加班費是不是得多給點?”
安培一個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這女人是學會計的吧,什麽事兒都能這麽精打細算。
段文軒黑線,“你要是真進醫院,所有開支給你報雙倍。”
“好吧……”林筱藝蔫了下去。
要說以前的尹慧琳,可是對紅酒和白蘭地情有獨鍾。
她大學時代那個法國好友是紅酒大亨的兒子,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家裏的酒窖都能趕上她家老宅那麽大,裏麵有多少酒,更是不用多說。
尹慧琳曾去他家作客,也是從那時候迷上了各種洋酒,並且發現了自己千杯不醉的體質。
但她現在隻是靈魂過來了,這個林筱藝的酒量如何,她還真不知道。
據說段文軒在來接她之前去參加了一個慈善拍賣會,三個小時不到就豪擲了足有一千萬用於紅十字會的慈善事業,而這個晚宴就是參加拍賣的一票老總們的後續節目。
段文軒以前都是帶著柳飄飄出席,眼下,也隻能退而求其次帶林筱藝去了。不過那女人打扮一下,到底也是個美女,加上外語不錯,他倒是不擔心她會給自己丟臉。
“會跳舞嗎?”在走進會場前,段文軒忽然有些沒底的問。
“幼師都是能歌善舞,這你都不知道啊?”林筱藝得瑟的一笑。
她好歹也是名媛一枚,華爾茲、探戈都跳得不錯,因為看電影還一度迷上佛朗明哥,不過學藝不精,隻能比劃幾下,但這些本事用來應付這樣一個晚宴,應該是綽綽有餘。
段文軒見她那個小傲嬌的表情,一下踏實下來。
以前他總覺得這女人有些華而不實,接觸的多了才知道,她隻是有足夠值得得瑟的含金量罷了。
兩人進去之後,馬上有相熟的人過來打招呼,才走幾步就見到了跟人談笑的葉澤。
他身邊自然沒有帶自己那個大肚子的老婆,隻是不知道這個穿著低胸緊身禮服的女人是情人還是單純的女伴了。
段文軒忽然拉住林筱藝的手攥了攥,“今天這種場合,你就算看葉澤再不順眼也不能上去踢人家的命根子,知道嗎?”
林筱藝勾唇一笑,“我怎麽會做那麽粗魯的事兒呢?我隻是忽然好想跟葉總跳支舞啊!”她說著忍不住碾了碾自己的細高跟。
葉澤看見兩人便上前走了幾步,揚起酒杯,“段總,好久不見。”
他已經請私家偵探查過林筱藝的背*景,除了是段文軒的秘書外一點值得注意的地方都沒有。他也就更加確信,上次的事是段文軒一手炮製。
“葉總,上次的事兒真是不好意思,你……都好了吧?”段文軒渾似不經意往下瞟了一眼。
葉澤微囧,隨即哈哈笑道:“當然當然。”
“葉總,上次都是我太過魯莽,有失禮的地方還請葉總大人大量多多包涵。”林筱藝也朝他舉起酒杯,“這杯酒,就算是我給葉總賠罪的。”她說完痛快的一飲而盡。
國產的白葡萄酒,上上乘。
林筱藝在心裏打了個分,順便估計了一下自己曾經的酒量,感覺安全線應該在之前的七成左右。
“其實我並不認識尹小姐,隻是看過相關的新聞,一時衝動就……”她甜笑著,眨眨眼,“葉總不會跟我計較吧?”
葉澤不動聲色的瞧著她,淡淡一笑,“林小姐這麽漂亮的美人兒,就算不跟我道歉,我也舍不得怪罪啊!”
林筱藝聽得一陣惡心,心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她還從沒見葉澤有過這麽下流的一麵。
“那我能不能冒昧請葉總跳一支開場舞?”林筱藝麵不改色的邀請。
“不知道段總舍不舍得?”葉澤看向段文軒。
“君子有成人之美,葉總請便。”段文軒裝腔作勢的回答。
葉澤一聽這話,朝林筱藝微笑,牽住她的手,“葉某榮幸之至。”
很快開場的舞曲響起,兩人相攜走進舞池,那畫麵亦如兩人參加過的無數次舞會。當年,葉澤就是在她二十五歲的生日宴上,下跪在舞池中央向她求婚。
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還不知道小姐的芳名。”
“林筱藝。”林筱藝淡淡一笑,才轉過一個圈,就感覺腳下有硬物,低頭一看急急道歉,“真不好意思,我好像踩到您了。”
“沒事兒。”葉澤勉強維持著笑容,繼續才剛的話題,“林筱藝,多才多藝,真是個好……名字。”他話沒說完,左腳又被高跟鞋碾過。
舞池邊的段文軒時不時瞄兩人一眼,臉上總會忍不住綻放出如花般的笑容。
林筱藝的舞技不錯,他喜歡!
散場時,葉澤幾乎是揚著腳尖走出來的,奈何林筱藝左一句抱歉右一句對不起,溫柔得堪比林妹妹,他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爆發出來,隻能鐵青著一張臉勉強微笑。
林筱藝站到段文軒身邊,“段總,下一支舞,要不要一起啊?”
“當然。”段文軒爽快的回答。
“喲,都不怕我踩到您的腳啊?”林筱藝笑嗬嗬得嗆聲。
“隨便啊,如果你不想要加班費的話。”段文軒挑挑眉,有恃無恐。
“好吧。”
兩隻舞曲之後,段文軒開始被這個老總那個老總的圍住,自然少不了人過來敬酒,林筱藝察言觀色,幾乎全部擋了下來,一杯接一杯,自己都不知道喝進去了多少。
雖然不見頭暈,卻是惡心的不行。
這時,服務生弄錯,把一杯伏特加當成香檳給了她,正在舉杯的時候,也容不得她再去換酒,隻能硬著頭皮灌了進去。
那口酒像火一般從嗓子眼一直燒到了胃裏,林筱藝勉強跟段文軒低語了一句,就一路小跑衝去了洗手間。
段文軒見她喝了這麽多,臉色一點變化都沒有,就沒擔心,不想不多時候就聽服務生在那邊吵吵,說是有位女士暈倒了。
他一眼望過去,那個被背出來的女士,不是林筱藝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