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了什麽?”安培隨口往下接。
林筱藝趴在他肩膀上歎了口氣,“一個很遙遠的夢。”
好吧,酒沒醒的時候語出驚人,這半醒不醒的時候就搖身變成文藝女青年了。
安培覺得今天的事兒絕對給自己上了一課,他之前真心覺得自己見過的女人不少了,此刻忽然覺得,他見過的女人和上過的女人都太單調了,還有像林筱藝這樣的奇葩,她不知道還有多少張他猜不到想不透的麵孔,每一張麵孔都足以閃瞎他的眼球。
進門之後,安培在放下她之前還是問了一句,“能行嗎?”
“我扶著牆。”林筱藝的舌頭還是有點大,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子濃重的台灣腔。
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會撒嬌的女人,安培也不例外,隻是他從來沒想過會看見林筱藝撒嬌,這感覺十分新鮮。
安培笑微微的看著她,覺得這個扶牆的姿勢也很好看。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林筱藝忽然夾住了大腿,“我說,給我雙鞋唄,我要尿尿!”
“知道了知道了。”安培一下從癡夢中驚醒,趕緊換好鞋之後,給她遞過去一雙拖鞋,“能換嗎?”
“試試吧。”林筱藝費勁兒的彎下腰,倏爾覺得腦袋很沉,頓時失去了平衡,朝著地麵親吻過去。
安培趕緊抱住她的腰,才沒讓她摔成狗吃屎。
“行了行了我的大小姐,你就好好站著吧。”安培把她扶起來,覺得自己就不該相信她的話。
他說完趕緊給她脫了鞋,攙著她去了洗手間。
現在的林筱藝屬於腦子清醒了一半,但身體完全不受大腦控製的階段,所以她現在能認出在自己身邊照顧的人是安培,自然也有了些男女之別的意識。
所以扶著牆進了洗手間之後馬上關上了門,晃晃悠悠好不容易走到馬桶邊,低頭想脫褲子,卻死活弄不開腰帶!
林筱藝感覺自己的膀胱要爆炸了,雙腿緊緊抿著,努力跟自己的褲腰帶做鬥爭,明明是最簡單的那種扣眼腰帶,怎麽就死活拽不開?
林筱藝想哭,再糾結下去,她就要尿失禁了有木有?
“安培,我遇到麻煩了!”她單手撐在水台上,讓自己保持了一個角度傾斜的站立姿勢,滿眼惆悵地看著洗手間的門。
“什麽麻煩?”安培聽見這話在洗手間外麵站著,一顆玻璃心也跟著緊張到不行,生怕她進去個幾分鍾把洗手間的地板給砸壞,萬一咋壞了水管子,豈不是很麻煩?
“你趕緊進來!”林筱藝看著門幹著急,兩條腿已經擰巴成麻花了。
安培一聽這話,哪還想得了那麽多,趕緊推門衝了進去。結果一開門就被眼前的畫麵給震住了。
林筱藝拚命夾著腿,急得直跺腳,雙手撐在水台上,好像下一秒就會滑到地上的樣子。
他一時間忘了才剛的急迫,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林筱藝你是在用生命搞笑嗎?”
林筱藝看他捧腹大笑的樣子更加想哭,“別笑了別笑了,我解不開褲子了。”她這聲音在大舌頭的腔調下,嗲氣十足,簡直要讓人擰出一把水來的節奏。
“解不開褲子?”安培的笑聲更加慘絕人寰,完全沒注意到林筱藝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滿是求助的神光。
“安培,你個喪心病狂的家夥,老娘要尿褲子了!”林筱藝終於忍不下去,她雖然動作上有些遲緩,但大腦已經恢複了百分之三十,在這種情況下,說話完全不用計較後果,哪管安培是不是她的上司。
“OK,OK。”安培看出林筱藝變臉,趕緊過去幫忙,“幫你脫褲子?”
“幫我把腰帶解開就行了,要快,好捉急。”林筱藝擰巴著眉頭,趕腳自己正在經受著人生中的最大挑戰。
“好的好的。”安培對女人的腰帶並不陌生,三下兩下就給她解開了,趕緊轉身往外走,“等會兒要是穿不上褲子也可以叫我。”他說著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林筱藝傻嗬嗬一笑,舒舒服服的坐在了馬桶上,低聲嘟囔道:“放心,肯定會叫你的。”
安培出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大笑的餘溫,他真心沒遇見過這樣的女人,可讓他不解的是,明明是那麽狼狽的情況,他也隻覺得她好玩又可愛,嗯,可愛,是他今天對林筱藝的全新認識,是那種骨子裏冒出來的可愛,不單單是那張Q版的臉。
他起身到冰箱裏拿出了以小瓶醒酒路,打算等會兒給林筱藝喝了,忽然聽見有人在外麵敲門。
現在是晚上十點多,這個時間總不會有快遞來吧。
“誰呀?”
“是我,開門。”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安培猶豫了一下,快步走過去開了門,“你怎麽上來的?”
“剛好到樓下的時候見有人上樓就跟著一起進來了。”女人笑著解釋完,拎起手上的塑料袋,“興遠的鵝腿和粥,本來想回家的,不過外麵下雨了,就想找人喝一杯,你那裏,有啤酒吧?”
女人畫著淡妝,風衣裏麵是襯衫和緊身牛仔褲,笑起來眼睛微彎,顯得十分幹練。
她見安培一直在門口站著並沒有讓她進去,臉上的笑容忽然凝住,“你……不方便?”
“厄……”安培還沒說話,身後傳來林筱藝無力的歎息聲,“喂,我真的穿不上褲子了。”
外麵的女人驚詫的瞪了眼,忽而冷笑道:“我還以為我對你來說會有點不一樣,原來……我跟別的女人一樣自作多情啦,不好意思,打擾了。”
女人說完轉身就走,一點留戀都沒有。
安培急急伸手拽住她,“你誤會了。”
這時,林筱藝也晃蕩到了玄關,歪頭看著門外的女人笑道:“美女,你是來送夜宵的嗎?”
女人皺眉,冷笑,“都已經醉成這樣了,你還是趕緊去照顧她吧。”
“你真的誤會了。”安培拽著她沒有鬆手,“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筱藝扶著牆繼續扮演逗比,“美女,他不願意你走,你就進來吧,我睡沙發保證不打擾你們。”
安培撫額,“筱藝,你先進去。”
“噢,那好吧。”
女人不置可否的看著晃蕩進去的林筱藝,狐疑,“她是……”
“我妹妹,喝多了,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得照顧她,明天再找你賠罪。”安培說著傾身過去,在她臉頰落下一吻,“對不起。”
女人的臉色馬上緩和了不少,但眉眼間還是有些慍色,“安培,你什麽時候多了個妹妹?就算找借口也得找個靠譜點的吧?”
“這事兒有點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他正說著,聽見身後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再也不敢墨跡下去了,“回頭再說吧。”他說完趕緊關上了門。
那女人愣了一下,有些訕訕的轉身走了。
安培轉身就看見了地上碎成幾塊的水晶杯子,那可是三千七一個的定製版啊。
他一陣肉疼,見林筱藝跪坐在地上準備收拾的樣子,趕緊上去阻止,“行了行了,碎都碎了,不用管了,我的大小姐,你在沙發上坐好了,我去給你放熱水讓你泡澡。”
“對不起。”林筱藝看著地上的杯子,滿臉虔誠的懺悔。
安培無奈,這個時候能不賣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