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懶洋洋地打個哈欠,走過去攬住蘇雪的肩膀笑嗬嗬勸道:“都說了是誤會誤會,你就不要亂想了。”
蘇雪撅著嘴不滿意的說:“自從那次那個女人鬧騰完了之後,你就整天心神不寧的,說夢話都敢說那個女人的名字,你說,是不是她死了,你才發現自己對她有感情?”
“你懷孕了,所以情緒比較不穩定,我要是對她有感情怎麽會這麽快就娶你呢?”葉澤拍了拍她的肩膀,領她進房間,繼續哄,“我知道你這幾年跟著我不容易,等你做完了月子,身子恢複了,咱們就去希臘旅行,你不是早就想去那了嗎?”
蘇雪的眼睛裏閃了淚花,但人已經乖乖的躺到了床上,“我想去希臘還不是因為你跟那個女人到那度了蜜月?我本來該是那個名正言順的葉太太,憑什麽讓她霸占這麽多年?”
“雪兒啊,死者為大,咱們好好生活,就不要提這些掃興的話了好不好?”
蘇雪抿抿唇角,也覺得自己的脊梁骨有些發涼,“那你這兩天別出去應酬了,多點時間在家陪我吧,我現在一分鍾見不到你就想你。”她說著抱住他的胳膊,往葉澤的身邊貼了貼。
“好,我盡量。”葉澤敷衍了一句就閉上了眼睛。
他今天把林筱藝騙出來,本是想讓她陪那個胡總一晚上,然後再好好問問她跟尹慧琳之間的關係。聽說有人幫尹慧翔幫尹家的老宅保住了,而且,他還在不停的給警方施壓。
他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跟林筱藝有關,但,就尹慧翔現在的情況來看,六百萬,他怎麽可能弄到六百萬?不過是隻喪家之犬而已。
他也知道林筱藝沒這個能力,但林筱藝的背後還有個段文軒,聽說她在跟段文軒談戀愛,但今天又冒出一個自稱是她男友的男人,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
段文軒怎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秘書跑到這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麽?這一係列的問題,都讓葉澤好奇。
這個林筱藝,不簡單那!葉澤在心中暗想。
從葉家離開的段文軒和安培都是心事重重,林筱藝的電話依然沒人接聽,也不知道女人是死到哪去了。段文軒給新野的總經理打過電話,大半夜的找到了夏明陽的電話,結果打過去才知道接走林筱藝的人也不是他。
段文軒負氣的掛斷電話,一遍遍的打林筱藝的電話,結果沒多久,聽見的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兩人各自回家之後都是徹夜難眠,就算是報警也要等到明天才行,就算林筱藝是被人綁架,現在的他們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淩晨四點,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段文軒忽然想到一個酒吧的常客,驀地從床上坐起來,撥通了段翼安的電話。
這個時間本該是睡得最香的時候,直到第二次打,才算接通了,“hello。”段翼安睡意朦朧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林筱藝是不是在你那?”段文軒盡量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哥,你瘋了吧?”段翼安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怎麽?女朋友又不見了?”他還想再奚落他幾句,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段翼安嗬嗬一笑,翻個身又睡過去。
*
朦朧間,林筱藝被叮叮當當的動靜吵醒,眉頭皺了老半晌,才勉強睜開了眼,明亮得客廳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眼睛曲成了縫縫,過好半晌才適應過來。
她撐著胳膊好不容易才坐起來,揉著太陽穴愣了半晌,“這是……”
“你醒了?”段翼安端著土司從廚房裏走出來,帶著一臉花兒般的笑容,好像全世界的霧霾都會在他的笑容麵前被驅散。
他把前麵的碎發紮了個衝天揪在頭頂,尖翹的下巴顯得更加突出,高挺的鼻梁將臉上的輪廓凸顯分明,好像是從漫畫中男主人公。
上麵穿一件白色圓領T恤,下麵是一條發白的破洞牛仔褲,這些都不算什麽,段翼安還穿著一件紅格子滾邊,小熊圖的全身圍裙,手上還端著剛加熱的土司,就像是某個美食節目的花美男主持人,先不管他做的東西好不好吃,光是看這形象胃口就好了一大半。
段翼安見她擰巴著眉頭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唇角飛揚,眯彎了雙眼,“睜開眼就看見我這麽一個大帥哥不適應了?”
他把土司放到茶幾上,笑意盎然。
林筱藝翻個白眼,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連外套都沒脫,才鬆了口氣,冷聲質問:“我怎麽會在你家?”
“剛好在酒吧看見你被人撿走,就給搶回來了。”段翼安咧嘴一笑,明豔四方,“不用謝。”
林筱藝見茶幾上放著茶水,順手拿了起來,沒想到還是溫的,“能喝嗎?”
“當然,就是給你準備的,裏麵放了菠蘿汁,可以解酒,等會兒給你煮個湯,早上別去上班了,在家睡一覺再說。”段翼安一邊交代著,一邊轉身往廚房走,那樣子,就像是自家的哥哥在嘮叨宿醉醒來的妹妹。
林筱藝見他那個賣乖的樣子,撇撇嘴,“我昨天已經給安培打過電話了,你要是不去,他也會把我帶走。”
“等他們到你已經被那個男人給弄走了。”段翼安不服氣的從廚房探頭出來。
林筱藝覺得這話也對,不管怎麽說,讓段翼安把自己帶走總比讓葉澤那貨把自己帶走的好。她拿起仍在茶幾上的手機,見有一連串的未接,忙不迭先給安培打了個電話。
“你在哪?”不等她說話,那邊先飛來一個問題。
“我在酒店,昨天剛好遇見我一個同學,把我帶走了。”林筱藝的腦袋疼得要命,“我昨晚被葉澤下藥了,現在頭疼的難受,可能要下午再去上班了。舒然這個人……會不會出賣段總?”
她遲疑了一下,問得有點含蓄。
安培沉默了片刻,“直接說。”
“昨晚我是不是轉發了你一條信息?那條信息就是舒然發給我的,結果我到那之後見是葉澤和一群我不認識的老男人在包廂裏,我感覺不對就趕緊出來了,但還是被葉澤灌了一杯酒,沒想到他在酒裏下了藥。”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人已經從包廂裏出來了,他們是算著時間又把我帶回去的。”林筱藝說得有些糊塗,但總算把要說的事情表達清楚了。
“好,這事兒我去調查一下,還是你自己給段總打個電話吧,他昨晚上挺著急的。”
“段總?昨晚你們在一起?”
“昨天我到酒吧的時候找不到你,包廂裏也已經沒人了,後來查到包廂是葉澤定的,我就給段總打了電話。”
“知道了,我馬上給他打電話。”林筱藝頗為惆悵的掛上了電話,拿著手機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撥出去比較好。
這時,段翼安把牛奶、煎雞蛋和煎火腿一並端出來,坐到了單人沙發上,“等會兒,我去給你端醒酒湯,用豆芽菜和豆腐煮的,味道很不錯。”
等他出來的時候,見她還在拿著手機發呆,忍不住笑了,“還有什麽讓你發愁的事兒?”
許是不熟,他可是沒在她臉上見到過這種表情,挺有意思的。
“沒什麽。”林筱藝深吸口氣撥通了段文軒的電話,“老大,我昨晚上被葉澤那混蛋下藥了。”
電話才剛接通,她就一連串說出了自己的苦衷,聲音也裝得可憐兮兮的。
段文軒沉默了三秒,“你是豬嗎?”
“老大,據科學家最新一期的調查顯示,在眾多動物裏,豬的智商其實高於其他動物,甚至比大家認為的大猩猩還聰明,所以……您是在誇我嗎?”
段翼安瞪著一雙劍眸,見她嘴皮子吧嗒吧嗒頗有節奏的說完這一大套之後,趕緊捂住嘴才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
林筱藝朝他翻個白眼,等待電話那邊的回複,這冗長的沉默讓她心裏有點癢癢呢。
“老大?”
“說。”
“啊,我隻是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還在。”林筱藝想了想又說:“我在家,昨晚我一個同學剛好在酒吧,就把我送回家了,您別問我是哪個同學啊,我也不知道,早上我媽跟我說的,她也沒問名字,就說是個女的。”
段文軒捏捏發脹的睛明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然後,林筱藝就很識趣的又說話了,“不過,昨天晚上黑我的人不是葉澤,而是舒然,我想細節我就暫時不跟你說了,反正我也不了解舒然這個人。”
“舒然?”段文軒這次總算在她停下之後開口了。
“怎麽可能會是她?她有什麽黑你的必要嗎?”段文軒皺眉。
實際上,他現在正在安培的車上,才剛他們兩個電話裏的內容,他都聽見了,安培隻是在他的暗示之下才沒有跟林筱藝說實話而已。
“厄……別的事兒您還是問安總吧,我要吃飯了,對了,我請假的那事兒,您考慮的怎麽樣了?”
“就算請假,今天下午也得給我出現。”段文軒沒好氣的掛斷了電話。
他沉吟了片刻,問旁邊的安培,“你覺得這件事,林筱藝會不會說謊?”
“為什麽?”
“在我看來,不管是舒然還是葉澤都沒必要弄這種事出來。”
安培沉默了片刻,道:“隻能調查一下再做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