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麽會在這?”林筱藝不客氣的坐上車,好奇的問,然後不明所以的笑問:“你這不會是為了追我發起的新一輪攻擊吧?”
段文軒刮她一眼,冷言冷語道:“我吃早餐路過,心情好,讓你搭個順風車行不行?”
“行,當然行,隨時都行。”林筱藝一臉狗腿像的順著往下說。
段家早上準備的早餐在一般的小店裏吃都吃不上,他要開車半個小時來這邊吃早餐,然後讓她搭個順風車,她會說不行嗎?
當然,她還在心裏默默的補充了一句:有錢,任性!
“以後你每天早上可以晚一個小時起床,這邊有個不錯的西餐館,我以後早上過來吃早飯順便捎你去上班。”段文軒不動聲色,似乎覺得自己這借口用得無懈可擊。
林筱藝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老大,如果你願意早起那麽三十分鍾呢,其實不介意準備兩人份的早餐。”
“嗯,也行。”段文軒馬上接了一句。
林筱藝笑了笑,不想拆穿他什麽,這種時候的段文軒總是透出一股子可愛,她不想研究自己是不是心軟了,總之,她就是不願意再打破這種難得的美好了。
“反正我可能沒幾天就離職了,你也不用堅持太久。”林筱藝還是很適當的提了一下這件事。
“以後晚上我也送你回家。”段文軒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沉浸在當司機的獨角戲中。
林筱藝失聲笑道:“老大,你不會是用當司機這種方式挽留我吧?”
段文軒沉默了一下說:“我有多不想讓你走,不用我說你心裏也很清楚,不管是為了公司還是我個人,都有成千上百條的理由,我還需要再多餘的表現什麽嗎?”
“而且,你林筱藝也不是別的女人,說不定表現得多了,隻能招來你的厭煩,費力不討好的事兒我已經做了太多,不想再做了。”段文軒說完看著她笑了下,“就算你不再華創我也會繼續給你當司機。”
“為什麽?”這下林筱藝有些不懂了。
讓段文軒這樣的男人花心思研究她的脾氣,說真的,就算到最後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林筱藝還是覺得這事兒值得自己在百年之後笑一笑。
在她年輕的時候有一個那麽美好的男人曾經對她如此上心,不管到什麽時候都可以讓她一瞬間找到這種少女的感覺吧?
“謝謝。”林筱藝想著心裏的話隨口而出,話音落地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神,急急轉頭掩飾臉上的不自在。
段文軒皺了下眉頭,似乎是在研究林筱藝這句沒頭沒腦的謝謝,然後,尚算淡定的說:“不客氣,反正我也不在乎那幾個油錢。”
這話聽上去十分霸氣,隻是說完之後越想越覺得充滿了土豪的氣息,讓他一時間各種黑線。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林筱藝的步調,而且很樂意得沉浸在她的邏輯之中。
然後,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的神格已然被拉低,從霸氣總裁變成了無腦土豪。
好吧,土豪什麽的,朋友多啊。
段文軒在心裏苦笑,“你才剛的那問題,我還用回答不?”
“當然用啊。”林筱藝挑眉,那個才是重點好不?那句“謝謝”隻是她走時的時候才從嘴裏溜達出去的。
“我擔心蘇雪再找你麻煩,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她被確定精神出了問題,已經被送往了郊區的療養院,但我還是不放心,要是她裝瘋還好,要是她真的瘋了,就更讓人不放心了。”段文軒皺眉,“要不是上回葉澤配合,恐怕你連錢都坑不回來。”
林筱藝嘴角抽搐了一下,“老大,你最近對跟毛爺爺相關的事兒都很敏銳啊。”
段文軒冷靜了一下,淡定的說:“我是個奸商,向來都對跟毛爺爺相關的事兒很敏銳,隻是最近在你麵前說得直白了而已。”
“嗯嗯,不錯不錯,這是個好現象,證明您越來越親民了。”林筱藝搖頭晃腦的笑著,活像是賊賤賊賤的招財貓。
親你妹夫!段文軒在心裏罵了一句。
“說正事兒,你要是不讓我給你配保鏢,就得讓我上下班接送你,就算是你到了別的公司也得繼續。”段文軒鄭重其事的語氣透出一股子不容置喙的霸氣,但是這霸氣換到誰來承受都不會討厭。
林筱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表現出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挑挑眉,有些挑釁的說“那你幹脆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不是更好?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帥爆了。”
“是衰爆了吧?”段文軒刮她一眼,“我對你沒那興趣。”
“喲嗬,真的?”
“在你成為我女朋友之前。”段文軒一本正經的補充,當然並不是在假正經的那種。
林筱藝微微一笑,假裝沒聽見,歪頭看車窗外的風景。
他們是在鍾耀穀景區的維多利亞大酒店約見今天的客戶,聽說那個美國佬對紅酒很有研究,還很喜歡中國的古玩,段文軒花高價購置了一個高仿的青花瓷花瓶,雖然是贗品,但精致程度也是讓人目眩的。
這事兒是聽了林筱藝的建議,一個真品和一個贗品對段文軒來說都不是什麽問題,他差那點錢,而這次的客戶也值一個青花瓷的價,但禮物的最大價值還是對方喜歡,所以段文軒在聽完林筱藝的分析之後,買了個高仿的花瓶。
兩人到酒店之後,先核對了一下今天的菜色,又檢查了包廂的位置、窗外的景色,以及今天要上的紅酒,然後才坐下來靜候那美國佬的大駕光臨。
安培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有動靜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
段文軒看著那份準備好的禮物,眼中透出淡淡的猶豫。
“你既然不信任我,為什麽不買個真品過來?”林筱藝努努唇,看著他的表情有些好笑的問。
“當然不是不信任,隻是覺得有些冒險。”段文軒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不再忽視林筱藝說的話,會認真考慮她提出的每一個建議,好像在他心中的重量,她已經能和安培持平,而安培是他多年來的兄弟,而她不過是自己一直求不到的女人。
“其實我也不是百分百的肯定,這一次就算是賭吧,要是輸了我就離職謝罪。”林筱藝信誓旦旦的說,滿臉都是堅不可摧的認真。
段文軒瞄了她一眼,懶得說她。
離職謝罪,虧她能那麽淡定說出這麽不要face的話來。
十幾分鍾之後,他們要等的人準時出現了。這是美國人的習慣,通常都會在約定的時間出現,即使早也不會早很多,因為這是他們認為的禮貌,好像早到是十分唐突的事兒。
安培領著他進來之後,林筱藝和安培馬上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寒暄幾句之後,大家落座,開始就紅酒的話題大聊特聊。
有林筱藝這麽一個“酒仙”坐鎮,肯定是能跟老外聊得不亦樂乎,而且,她算是在美國長大的,兩人聊天的方式十分自然。
飯後,大家才將話題引到了中國的陶瓷上,美國佬既然喜歡,他們當然是要聊了,但一開始就說的話,有些刻意的投其所好了,但現在說,就十分的順其自然。
然後,段文軒將自己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這是一個仿製的青花瓷花瓶,做工和烤瓷都十分講究,不知道皮特先生是不是喜歡。”
“我可以現在打開來看一下嗎?”皮特有禮貌的問。
“當然。”
段文軒說話的時候滿臉生花,但他心中卻是有些忐忑,雖然他已經說明白了花瓶是仿造的,而且皮特的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但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麽,他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照理說,以皮特的身份,就算他很不喜歡這個禮物,也不會馬上就擺臉色給他們看,隻是,暗地裏會終止和他們的合作而已。
其實不單是段文軒,現在的林筱藝更加緊張,因為這個想法是她提出來的,萬一出了問題,她必須付全部的責任。
“你喜歡嗎?”林筱藝見他認真的看著手上的花瓶,小心翼翼的試探。
“當然,好漂亮!”皮特激動的滿眼放光,把玩著那個瓶子,笑開了花兒,“真的好漂亮,正好可以放到我們的客廳用來插花,我妻子每天都要買新鮮的鬱金香回家,這個顏色和鬱金香很配。”
林筱藝和段文軒對視了一眼,後者笑著說:“你能喜歡就太好了。”
皮特小心的將瓶子裝好,蓋上了蓋子,笑嗬嗬的說:“我雖然喜歡中國的古玩,但是並不懂鑒賞,所以一般都收集一些仿製品,不用花太多錢,我自己看著也很漂亮,要是你送我一個真的青花瓷花瓶,我都不知道放在哪。”
“一樣可以用來插花,如果你喜歡的話。”段文軒玩笑道。
皮特哈哈笑道:“那真是太浪費了,而且我舍不得啊!”
之後,大家有閑聊了幾句,皮特大概是因為開心多喝了幾杯,紅光滿麵的樣子看上去十分迷離。
段文軒、林筱藝和安培送他上車之後,才又折返回酒店,忍不住開心的擊掌慶祝,不光是這次的合作有了很大的機會,皮特對禮物的反應也讓他們喜出望外,果然跟林筱藝分析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