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爐叮的一聲響,讓笑微微對視著的兩個人都愣了一下,林筱藝眯眼,“牛排好了。”
“嗯。”段文軒淡淡的應一聲,等她轉身的時候才有些局促的拿起玻璃杯喝了點水,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林筱藝才剛那個表情美極了,是那種會讓男人產生各種聯想的美,當然,如果你不去想她才剛說了些什麽的話。
林筱藝帶著棉布手套把牛排拿出來之後,又從冰箱裏拿了兩盒飲料出來,她還是第一次在這種時間吃肉,不知道這塊牛排會不會很幹脆的粘在她的肚皮上。
總之,這是兩人第一次在沒有吵架的情況下保持這麽長時間的沉默,林筱藝沒有找話題將這種顯得有些冷清的氣氛炒熱,悶頭切著牛排,熟練的刀法,優雅的動作,似乎連拿刀子的手指都捏拿的恰到好處。
段文軒時不時看她一眼,心裏就是那樣的想法,他忽然覺得,老天讓這麽好的女人遭遇那麽大的磨難,就是為了把她送到自己身邊。
林筱藝一抬頭,見段文軒看著自己麵帶微笑,不由團眉,有些緊張的問:“老大,你為什麽用那麽猥瑣的目光看著我?”
猥瑣……段文軒黑線,“林筱藝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林筱藝很認真的想了想,“應該不是,我小學念得是私立學校,老師的水平應該都不會太差,太差的話可是會被開除的。”至於小學之後,她就不用說了,她的課表裏已經木有語文這一項課程啦!
“你怎麽就不能用點貼切點的詞,我這眼神怎麽就猥瑣了?”
“眸中帶笑卻沒有半點焦距,很明顯是在看著我YY,你想啊,YY的事情能不猥瑣嗎?”林筱藝振振有詞。
“好吧……”段文軒又一次繳械投降,他歎口氣,“我隻能說你覺得我的眼神猥瑣隻能證明你的思想太‘純潔’了。”
林筱藝挑眉一笑,好像完全沒有聽出段文軒這話中的諷刺,“嗯,我也覺得我很純潔,我才二十二歲,還是少女呢。”她咧嘴一笑,瞬間有種年輕真好的感覺。
段文軒無語。
之後兩人之間又沉默下去,林筱藝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抬頭看了他好幾回,甚至有拿出手機來看個電影的衝動了,但她還是忍住了,怕段文軒會生出滅了她的心。
她覺得兩人此時的狀態怎麽都不像是告白之後該有的狀態,人家別人在告白之後不都至少會難分難舍的擁抱個幾分鍾嗎?為什麽他們什麽都沒有?
“你在想什麽?”段文軒頭都沒抬的問。
林筱藝瞪眼,“你怎麽知道的?”
段文軒抬頭一笑,“先說你在想什麽。”
“老大,我跟你現在是正式戀愛了嗎?”林筱藝鄭重其事的問,不管是語氣還是眼神都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段文軒蹙眉想了想,“談戀愛還要有個儀式?”他跟柳飄飄是沒幾天就直接訂婚了,商業聯姻大致是如此的。
林筱藝見段文軒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出來,“那還能有什麽儀式?”
“那你為什麽還那麽說?”
“就覺得有點奇怪而已。”林筱藝努努下唇,她盤子裏的牛排還剩下一大半,但她現在已經一點都吃不下去了,索性把刀叉放下開始和果汁。
段文軒想了想問:“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昨晚上的事兒?”
林筱藝愣了一下,“那你現在願不願意跟我說實話?”其實她壓根就沒想著這件事,不過,現在問出來心裏還是有點忐忑的。
之前沒想著要跟段文軒怎麽樣,一直覺得就算沒有他,自己也能生活得很好,但現在這一步既然邁出去了,就感覺段文軒對於自己是個很重要的一樣,要是他真的昨天晚上就跟柳飄飄發生了什麽,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當做無所謂。
但是,他既然一再的提起這件事,又讓她覺得好像昨晚上真的發生了什麽一樣,讓她不問清楚就覺得不安。
“嗯,我今天過來本來就是想把這件事跟你說明白的。”段文軒也放下了刀叉,做出了一副準備跟她好好聊一聊的樣子。
“等等!”林筱藝在他即將開口的時候,忽然張開爪子對著他,“讓我做個心理準備。”
段文軒哭笑不得,“這有什麽好心理準備的?”
“萬一聽見點什麽我不願意聽的呢。”林筱藝說得比較含蓄,不想暗示段文軒什麽讓他編瞎話給自己聽。
段文軒微笑,“好好,要不……等我吃完再說?”
“不用,現在就行了。”林筱藝篤定的抿平了唇線,萬一她自己聽見點什麽不願意聽的,就直接把牛排糊他臉上泄憤,他都吃完了自己糊什麽啊。
“上次因為柳程澤的事兒,柳飄飄的大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柳飄飄的身上,故意放風出去說她勾引我們段家的兩兄弟,結果被戳穿才被我解除了婚約。”段文軒先說了個大前提。
林筱藝蹙眉,似乎對這件事很不理解,但很快就舒展開了眉頭,她也是從那個階層的社會中長大的,知道那種利益大過親情的概念。
柳飄飄的父親繼承家業,就證明她那個大伯當年在繼承權的爭奪上輸給了她的父親,當然,這也並不單單是將上一輩的恩怨轉嫁到下一輩上泄憤。試想,柳飄飄如果和段文軒甚至比段文軒家業更大的男人訂婚之後,肯定會給柳家帶來巨大的效益,他們把柳飄飄的名聲搞臭,也是為了削弱柳家的勢力。
段文軒從她的表情上就看出自己不用再解釋什麽,然後繼續說道:“她本來已經訂好了去英國留學,結果申請學校的流程上出了些問題,到現在還沒把手續辦下來。”
“她現在的處境可想而知,就算家裏的父母再疼她,這種給家裏丟臉的事兒鬧騰出來,恐怕也不會這麽快就原諒她,所以柳飄飄最近的生活有多難過,也就不用我說什麽了。”
“所以昨天從警局出來之後,她的朋友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讓她那個樣子回家,我在外麵隻有你這裏一處房,所以隻能帶她去酒店,但我發誓,我要的是標準間,我們之間什麽事兒都沒發生。”
林筱藝看著他豎起三根手指的樣子,隻覺得好笑,“算啦,如果發誓有用的話,那人們結婚的時候就不用領結婚證了,反正那時候你還不是我男朋友呢,就算發生什麽也無所謂了。”
她抿著唇角偷笑,分明就是一副有恃無恐說風涼話的樣子。
“你不相信?”段文軒擰起眉頭,或許是太過認真了,竟然沒有發覺林筱藝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相不相信有那麽重要嗎?”
“當然!我跟你在一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要是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怎麽行?”段文軒很擔心這件事,滿臉的凝重和不安。
林筱藝努努唇,似乎是想要跟他對著幹一樣,“那我就是不信怎麽辦?”
段文軒僵持著眨了眨眼,歎口氣說:“沒辦法,日久見人心,至少,我現在還有時間證明我對你的真心。”
林筱藝笑了,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這句話好像有支撐他們到地老天荒的力量一樣,讓她一下子什麽擔心害怕都沒有了。
段文軒見她臉上露出笑容,也跟著笑了,一邊吃牛排一邊說:“不過柳飄飄想讓我幫她找個房子暫時搬出來住,她說每天在家看見她爸媽就覺得壓力特別大,早上醒來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就一直哭。”
“你心軟了?”
“這和心不心軟有什麽關係啊,就算不是情侶了,至少還是朋友,她變成這樣,多少跟我和翼安也有關係,總不能太絕情。”
“嗯,那你就幫她找個吧,反正我又不熟悉。”林筱藝隨口道。
段文軒瞄她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回來,目光遊移的說:“柳飄飄到底是我的前任,你不點頭,我覺得我自己不能擅自做主。”
林筱藝撲哧笑了出來,她是真的沒想到段文軒會這麽純情,簡直就像那些憶青春電影係列裏前半部中的男主角,簡直是可愛到爆!
“沒關係,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林筱藝大方的笑著,“反正我和你還要賺很多很多錢,這些細節就不用在意了。”
“也對。”段文軒也笑了,“那你是不是就不請假了?周一我們約了那幾個澳洲商人談判,你跟我一起去把那幾個肥佬搞定。”他挑挑眉毛蠱惑道。
“Noway,這是小誌第一次參加比賽,我一定得跟著去才行。”
“那好吧。”段文軒倒是沒爭執什麽,反正他們有很長的時間要在一起,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
段文軒吃飽喝足之後已經有十二點,他明示暗示的表達了好幾次自己想要住下來的心情,都被林筱藝很幹脆的拒絕了,要是以前她當然不會擔心,因為知道段文軒不是那種衣冠禽獸的男人,但現在嘛……
他們的關係給他無限遐想的空間當然要拒絕,她想要談個正常點的戀愛,就像那些騙人的言情小說裏寫的一樣,拉拉手約約會,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接一個美好而純情的吻。
第二天下午,林筱藝早早收拾好了行李到樓下等段翼安,好在頭等艙的機票很寬裕,她雖然晚了幾天訂票,也沒有太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