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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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衣的辦法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晨曦不帶皇帝過去,他就不會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嗎?枉費娘親對你那麽好。”一想到娘親,白衣的雙眼又忍不住濕了。

東方仇遲疑了下,略微有些慍怒地說道:“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已經辜負了那個婦……已經辜負了你的娘親,你要我辦的事我也沒辦好,你說個條件吧,到底要怎樣才肯不再找我的麻煩。”

麻煩,他終於肯承認他白衣是個麻煩了,終於不再說對白衣苛刻是一種愛了。

白衣笑了起來,“我想怎樣?我還能怎樣?你是我爹,就算我心裏有多不想承認,可它都是我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救不出晨曦也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畢竟我也清楚,對於薄太妃而言,你有幾斤幾兩。晨曦我自會想辦法救的,隻是我好像聽說想要救晨曦的人遠不止我白衣一個。似乎有個叫噶爾迪的人對晨曦也很感興趣,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會用什麽辦法去救晨曦。”

噶爾迪?

東方仇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皺了眉頭。

“你是說噶爾迪?”東方仇有些不敢相信。

白衣輕輕瞥了一眼東方仇,“當然是噶爾迪,他是董蓉和慕容懷德的義子,與晨曦便是兄妹關係,想要救晨曦,不行嗎?”

東方仇在心裏暗叫一聲不好,這件事情若隻是大齊內部的事情要好辦很多,就像薄太妃說的,等皇帝慕容昊對晨曦失去了新鮮感,薄太妃再想個辦法除掉晨曦。可是,噶爾迪若是摻和進來,這件事情就不那麽簡單了。萬一噶爾迪對大齊用兵,到時候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

白衣看到東方仇愁眉不展,便故作關心地問,“在想些什麽?”

東方仇沒有回答白衣,依然在心裏擔憂事態的發展。

白衣看到東方仇恍惚的神情,嘴角閃過一抹嘲笑,“聽說那個噶爾迪正有所動作,我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若真的要對我大齊用兵,我大齊的士兵不知道能否抵擋。大齊的士兵有多少年沒有打過仗了?五年?十年?真是快記不清了。”

大齊看起來是盛世繁榮,但國家的防禦能力卻很低弱。如果不是這樣,當初董蓉被宗正大人抓了,二王子的鐵騎也不會那麽輕易地威脅到那些平日裏長篇大論自信滿滿的大齊朝臣了。

白衣忽然想到了什麽,問東方仇,“不知道你的這個彌勒教是為什麽而存在的,是為了保護大齊?還是為了保護慕容昊的皇位?還是另有宏達目標?噶爾迪都快對大齊做點什麽了,大齊真的是岌岌可危啊。若是這個時候有什麽人挺身而出,對大齊表一表忠心,或許那個皇帝就會對那人堅信不移。而那個人也會成為大齊百姓心中的英雄,他以後想要做什麽,恐怕就不會有人阻撓了。就算是要當皇帝,估計百姓們都會擁戴的。”

白衣說完,哈哈笑著離開了。

白衣離開之後,東方仇依然處於失神的狀態。

“就算是要當皇帝,估計百姓們都會擁戴的。”白衣的這句話無疑讓東方仇的血液沸騰了起來,可是,他又擔心白衣的這句話裏有什麽陷阱。

東方仇拿捏不準這件事情,隻得喚來護法。

那護法聽完東方仇的話後,對東方仇說道:“教主若是不明白,小的這就去打聽打聽。若是那個叫噶爾迪的人真的對大齊用兵,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好。”東方仇的心裏也明朗開了,立即讓那護法去打探消息。

噶爾迪在大齊邊境有所異動的消息傳到了薄太妃的耳朵裏,薄太妃悄悄去看了慕容昊那邊,慕容昊似乎對這件事情還不知情。薄太妃也不敢直接對慕容昊說,生怕慕容昊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薄太妃思前想後,最終在郭公公的提醒下,想到了東方仇。

可是……

薄太妃拿不定注意了,若是讓東方仇出麵,會不會讓皇上慕容昊更加對她反感?

郭公公看出了薄太妃的疑慮,勸道:“太妃娘娘,東方教主和您之所以對彌勒教付出了那麽多的心血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幫襯到皇上嗎?現在正是幫助皇上的時機,若是這一次能為皇上化解危機,讓皇上看到太妃娘娘和東方教主對皇上的誠心,皇上是會歡喜的。”

“是嗎?”若是能讓慕容昊接受東方仇這個親生父親也不失為一件美事,而且當初成立彌勒教就是為了幫助慕容昊的江山的。現在江山有難,理應彌勒教出來奉獻一份力量。

郭公公繼續道:“可不是嗎,太妃娘娘。皇上若是歡喜了,這大齊的百姓也都跟著高興了。到時候太妃娘娘和皇上不但能像以前那樣其樂融融,而且,大齊的百姓也會對太妃娘娘感恩戴德的。到時候,看誰還敢說太妃娘娘的半個不字。就算太妃娘娘不計較,大齊的百姓也不會放過那些陰險小人的。”

“你說的我都記著了,先退下吧。”薄太妃還需要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

郭公公對這薄太妃的背影行禮,最後還是忍不住試探性地問道:“那……太妃娘娘是否要召見東方教主?”

郭公公是喜歡東方仇的,因為每一次東方仇找他,給的銀錢都不少,比薄太妃闊綽多了。

薄太妃遲疑了下,微微點了頭。

郭公公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笑意,恭敬退下。

一如從前,薄太妃和東方仇相會於德妃的寢宮。

這個地方一如既往的陰森,一如既往的有烏鴉的叫聲。

薄太妃走進寢宮深處,頭皮不自覺地發著麻,心裏暗罵一聲,“賤人,人都死了還不安生,也不讓活著的人安生。待哀家有空了,找兩個道士來,看你還敢不敢裝神弄鬼。”

心裏雖然如此狠戾的想著,腳步卻不自覺地亂了。

再走得近一些,看到正在打掃的東方仇。

房間已經被打理得差不多了,灰塵和蜘蛛網都不在了,幹幹淨淨的,空氣中彌漫著塵土的濕潤氣息。

“你來了。”

看到薄太妃來了,東方仇衝著薄太妃憨憨地笑了起來。看到東方仇忙得滿身都是汗水,薄太妃有一絲心疼,立即走到東方仇的身旁,從東方仇的手裏奪過掃帚,“你這是做什麽?難道哀家這皇宮裏連個打掃的下人都沒有了,還需要堂堂彌勒教教主來打掃?”

東方仇依然憨憨地笑了,眼神裏充滿了深情,看了看薄太妃,又環視了四周一遍,“這個地方對別人而言隻是一處廢棄的屋子,可是對我而言卻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什麽重要意義?莫非你還對那個死去的賤人德妃有什麽牽掛?”薄太妃鄙夷地看了一眼東方仇,在看到東方仇眼神裏的疼痛後,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東方仇沉默了下,眼裏布滿了霧氣,“我不認識德妃,也不知道她是什麽人,我隻知道每次在這裏等你的時候,那份心情很是難忘。也許下輩子,喝了孟婆湯,我依然無法忘記在這裏等你的滋味。”

“東方……”

被東方仇的一席話感動得稀裏糊塗的薄太妃眼神溫和了許多。

東方仇繼續說道:“等你的時候我的心裏像是有一千隻一萬隻螞蟻在撕咬我的心,那種滋味好難受,好難熬。可是,在看到你的刹那,我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曾經不止一次我想打掃這裏,卻又怕被人發現這個廢棄的地方有人來過,所以不敢妄動。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打掃一下,隻為了讓你在看到我的時候有個舒適的心情。”

“真的?”薄太妃的神情有些細微的變化,眼神也愈見溫和。

東方仇迎著薄太妃的目光,“當然,你難道還不清楚我的心嗎?如果你能看到我的心,你就會發現,我的心裏隻有一個人的身影,而且永遠都隻會有那個人。”

“誰?”薄太妃知道東方仇會給出怎樣的答案,不過她還是想聽東方仇親自把那個答案說出來。

東方仇一把抱住了薄太妃,在薄太妃的耳畔輕輕呢喃,“我的傻女人啊,難道這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心裏有誰嗎?非得要把我弄瘋了,你才會心疼嗎?”

薄太妃嬌嗔地笑了,“你在說些什麽啊,不著邊際的。”

“我隻是在說我心裏的想法,最近越來越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年輕的時候,別說像白衣那樣的武功,就是再厲害兩倍,我也不會敗的。可是現在,在和白衣打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自己反應不過來了。我一直不服老,也不覺得自己老,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東方仇臉上的滄桑和憔悴讓薄太妃心疼萬分。

薄太妃嬌弱得像一隻小鳥,安靜地依偎在東方仇的懷裏,“東方,這麽多年了,我真的是你唯一在乎的人?”

東方仇點頭,“我東方仇的心裏若是住了別的人,我不得好死。”

東方仇說得信誓旦旦。

薄太妃立即憂心地看著東方仇,用鬆弛卻依然還有幾分纖細的手指捂住了東方仇的嘴,“你怎麽能這麽說?你若是死了,我又該怎麽辦?你曾經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我不管的。現在倒好,死啊死的掛在嘴上。”

東方仇嗬嗬笑了起來,“好好好,為了你,我以後再不說這些了。現在你相信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了吧?”

薄太妃嬌羞地別過臉去,微微點了下頭。

兩個人都找到了年輕的感覺,不過,兩個人的內心深處,那種感覺的性質卻是不一樣的。至少,東方仇的眼睛深處有一絲隱藏的陰狠。

東方仇順勢將薄太妃的手握在手心裏,就像年輕的時候那樣。這樣,果然對薄太妃很有用,薄太妃的神色在不自覺間又溫情了幾分。

薄太妃微微抬頭,微蹙了一雙柳葉眉,“東方,你在我心裏一點都不老,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東方仇故作壞壞地笑了下,“那你告訴我,我在你的心裏有多年輕。”

“這個嘛……你怎麽還像年輕的時候那樣喜歡剖根問底啊?”薄太妃有些嬌羞地斥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