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都沒有收到森齊的通知,白書南有些坐不住了,他找來文特商量對策。
森齊的態度很奇怪,一般設計稿送過去之後,即使是不滿意也應該馬上和乙方聯係,商量修改和增進的內容。而森齊卻很奇怪,一點動靜都沒有。
文特建議白書南應該去主動找森齊問一下,不然這麽多人一大群人坐在這等著個項目也不是辦法。
白書南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一次森齊。
再次來到森齊,白書南卻沒有上一次中標時的運氣。
他連項目的負責人都沒有見到,隻是被冷冷的通知,德瑞的設計稿和森齊的要求相差太遠,公司高層正在考慮終止和德瑞的合作。
白書南聽到這個消息,頭頂像有一個炸雷響起。
最害怕的事情出現了,當初和森齊簽訂合同的時候,讓他和文特猶豫的就是這一點。
森齊公司對於合約中有關終止合同的賠償相關情況,幾乎隻是單方麵的維護甲方的利益,二隊乙方隻是一筆帶過。
如果一般情況下,對於這種情況,白書南是不會這麽草率的簽訂的,可是對方是森齊,在交涉無果的情況下,白書南選擇了妥協。
這就意味著,如果對方終止了這份合同,那麽德瑞將蒙受巨大的損失,且得不到應有的賠償。
這份合同,存在著極其大的風險和漏洞,在簽合同之前,白書南就心中有數,可是他覺得德瑞肯定沒有問題,而且也覺得像森齊這樣的大公司,怎麽會做出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呢,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己太天真了。
森齊的一個負責人冷冷的通知白書南繼續回去等通知,他們高層要繼續商議一下。
白書南知道自己再留在這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所以就隻好離開了。
回到家中,他卻發現冷清溪正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正在等著自己,白書南強打起笑臉,問道:“怎麽?今天不忙了嗎?是在等我嗎?”
冷清溪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沙發,示意白書南坐下。
白書南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麵的冷清溪問道:“怎麽了?這麽嚴肅。”
“我有話想要問你。”冷清溪的神情並沒有因此而輕鬆。
“什麽事?”白書南隱約猜到冷清溪想要問什麽,但是他卻不想和冷清溪談這些,因此繼續裝聾作啞。
“公司最近沒有什麽事吧?”冷清溪問道。
“沒有啊,都挺好的。”白書南撒著慌。
“真的?你沒騙我?”冷清溪不相信的問道。
“是真的,我為什麽要騙你?你要相信我,就算有點小風小浪,我也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你啊需要操心的事已經太多了,不要在擔心我的事了好嗎?”白書南上前抱住了冷清溪。
“書南,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你不希望我為你的事情操心,但是我要讓你明白,我們是夫妻,任何事情,我都希望和你共同經曆,共同承擔的,你明白嗎?”冷清溪推開了白書南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一切還都在我的掌控之內。”對於冷清溪的這番話,白書南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但是冷清溪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不想把這些事情說給她聽。
冷清溪見白書南這樣說,也沒有辦法,隻好歎了口氣說道:“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我希望你能夠把我當成你的伴侶,而不是需要你嗬護的小草。”
白書南拍了拍冷清溪的肩膀,示意自己明白了。
其實冷清溪今天會這樣問不是沒有原因的。
今天一大早起床,她就接到了文世仲的電話,自從上次見麵之後,她和文世仲的關係又像朋友一樣了。
冷清溪很高興自己的朋友又回來了,而文世仲除了避而不談冷清溪的婚姻意外,其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冷清溪知道他心裏還是有結,但是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可是昨天文世仲卻一反常態,問起了白書南的近況。
“你和白書南最近還好吧?”文世仲吞吞吐吐的問道,可以看出,他並不願意和冷清溪談起這個話題。
“書南?”冷清溪詫異的問道。因此文世仲一直都拒絕談論白書南的事情,因此今天他突然提起反倒讓冷清溪覺得有些愕然。
“我們很好啊。”冷清溪猶猶豫豫的答道:“我最近在忙比賽的事情,他又剛接了一個大項目,所以我們最近都沒有什麽時間交流,但是感情上還是很好的啊。”
“哦。”文世仲應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失落。
“到底怎麽了?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我最近,聽到一些風聲,好像尋城正在調查白書南的公司,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麽,不過你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慕尋城?”冷清溪皺起了眉頭,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現在想起居然有些恍惚。
“他為什麽要調查書南的公司?我們都已經沒有了關係了。”冷清溪不解的問道。
文特苦笑了一下:“清溪,難道你還不了解尋城嗎?像他那麽驕傲的人,你應該知道的呀。”
“可是,我已經和他離婚了,而且已經和書南結婚了,我們,我們還有了自己的孩子。”冷清溪知道說這些對於文世仲來說未免有些殘酷,但是這些都是事實。
果然,文世仲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道:“我知道,這些都是事實,但是這正觸到了尋城的痛處,你們結婚那麽久了,都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你們剛離婚,你就懷孕了而且馬上嫁人,這對尋城來說絕對是一種恥辱,我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和文世仲通完電話,冷清溪就開始忐忑起來,她恨不得馬上就去問問白書南最近公司的情況,可是白書南已經出差了。
自從接了這個案子以後,冷清溪就沒怎麽見白書南笑過,她知道白書南的壓力很大,但是現在她不敢確定白書南的壓力來自哪裏了。
如果真是像文世仲說的那樣,那麽不是自己害了白書南了嗎?
好不容易等到白書南回來,可是在白書南這裏卻什麽都問不出來,這讓冷清溪如何不著急呢。
第二天,她就打通關了文特的電話,從文特那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冷清溪重重的歎了口氣,情況果然不容樂觀,現在看來,白書南的情況是不容樂觀的,他居然還瞞著自己,真是讓冷清溪又氣又急。
可是現在,冷清溪根本什麽忙都幫不上。
文特也安慰冷清溪自己一定會全力幫冷清溪的,讓冷清溪不要擔心,如果她除了什麽事情,反而會讓白書南分心了。
冷清溪知道,文特說的這些都是對的,但是這讓她如何不擔心呢。
白書南很快就收到了森齊的通知函,通知和德瑞解除了合作關係,並且付給了德瑞一筆微薄的違約金。
其實這件事是極其不合理的,但是無奈的是德瑞已經和森齊簽訂了合同,而按照合同上的條約,森齊的這種做法卻又是合理的。
對於這樣的結果,白書南真是欲哭無淚。當初,是自己堅持要和森齊合作的,現在,讓他如何和底下的員工交代。
雖然森齊這樣做是極其不道德的,但是畢竟是因為自己的決策失誤,才造成這樣的局麵的。
今天後,傳來了消息,森齊終止了於德瑞的合作,已經與慕氏簽訂了合作合同。
這對白書南來說,無疑是一個更大的打擊。
其實建築行業並不是慕氏做的最好的行業,對於經濟雄厚,實力超凡的慕氏來說,他們在本市乃至全國都有著眾多的業務。慕氏根本不會在乎和森齊公司合作會給自己公司帶來什麽樣的利潤,因此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麽慕氏要來啃森齊這塊硬骨頭。
隻有得到消息的白書南自己心裏明白,慕氏這是衝著自己來的。
慕尋城,你這是在向我宣戰了嗎?我娶了清溪,讓你不舒服了嗎?你覺得自己輸給我了嗎?白書南站起身來,看著窗外,慕尋城,如果這就是你下的挑戰書,那麽,我接受。德瑞和慕氏的確沒法比,但是白書南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如果慕氏此舉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那麽他就要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迎戰,因為他知道,這是為冷清溪而戰的。
雖然白書南有決心和信心,但是眼下公司裏的爛攤子也在等著自己收拾。
和森齊解除合作,對於德瑞的影響,遠遠要比白書南預測的大。
為了這個項目,他停了正在接觸的幾個合作,公司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接新項目了,現在又丟了大項目,公司裏的員工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德瑞這一次能不能挺過去。
好幾個人現在已經開始自謀出路,害怕德瑞萬一垮了,自己也好有個退路。
白書南知道,此時公司最需要的是一劑安定劑,穩定軍心,然後在尋找更多的合作機會。
於是他馬上在公司召開了全體員工大會,穩定住現在的局麵,並且承諾不會因為這件事影響到公司的運行。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誰都知道,這件事對德瑞的影響有多大。
短短的幾天,白書南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他終日忙碌,尋找關係,想要得到更多的項目來一次彌補這次的損失。
可是,當對方看出你急切的想要得到這個項目的時候,往往就會壓低價碼,生意人嘛,都是唯利是圖的,見到白書南遇到了困境,並沒有人願意多拉他一把,反而是落井下石,不過好在白書南平日裏積攢了很多人脈,在這個時候,就發揮了作用。
還是有一些公司願意和他合作的,這多少讓白書南鬆了一口氣。
不過白書南自己也很清楚,這並不能解決根本性的問題,德瑞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振奮士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