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你去接你的好友,又不是上斷頭台,用不著唉聲歎氣吧。”伸出左手溺愛地揉了揉她的秀發。
“砍頭不過碗大的疤,惹上那六個小魔女,那才叫恐怖呢。”她小聲嘟囔著。
“你啊,越來越調皮了。”他伸手將巧笑盈然的她攬入懷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是你越來越囉嗦了。”安妮不甘示弱地回敬,朝他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鬼臉做完她不由一怔,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跟他在一起沒多久,安妮不僅開朗了許多,還會自然而然地做出如此幼稚的動作。
不經意間掃過反光鏡,安妮心頭一震,笑容霎時凍結。
“怎麽了。”沈敬業不解她為何轉變。
“後麵那輛車一直跟著我們。”她神色凝重地說。
被人跟蹤了整整十五分鍾,她才發現,她的警覺性越來越差了。
“不會吧。”他反射性地看向反光鏡,頭痛地叫道。原來有錢也是一種罪過,每年他都會例行公事地被人邀請做客。
他動作熟練地踩下油門,在擁擠的車道中靈活穿梭,其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駕車技術,看得羽霜目瞪口呆。
“別怕,不會有事的。以後,這樣的情況會經常出現,習慣了就好。”他神色自若地安慰微怔的她。
“習慣了就好?你經常遇到這種事嗎?”
“每年少則一二次,多則十來次。”他滿不在乎地說,“唉,有錢就是這點麻煩。”
她了然地點了點頭,不再開口。飆車最忌分心,她還不想被閻王爺招去喝茶呢。
五分鍾後,那輛車還是穩穩地跟在他們後麵,並有攔截他們的趨勢。
沈敬業的神情凝重起來。自二十歲之後,他就再也沒遇到甩不掉的對手,沒料到今天又棋逢敵手。看了一眼堪稱鎮靜的安妮,他不由暗暗著急。
安妮感覺到他乍現的緊張,她不由蹙緊秀眉。回頭看了一眼漸行漸近的車,她領悟到了什麽。
後麵跟著的應該是數一數二的殺手,對付沈敬業,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恐怕他們要追殺的對象是她吧。
隻見對方猛踩油門,瞬間竄至他們的前麵,一個180度大轉變,用車身堵住車道。
“該死!”沈敬業立即猛踩刹車,刺耳的聲音猖狂地回蕩於四周,由於慣性,車子失控地撞向對方的車。幸虧安全氣囊及時彈出,擋去了致命的撞擊。
四條人影從被撞的車中迅速閃出,來不及思考,他拉著她跳出車子。
剛站穩,四條人影同時向他們攻擊。
迅速將她推至身後,用手擋住對方的一拳:“你先走。”沈敬業衝著安妮大叫。
才一招就足以讓他明了他們之間實力的懸殊,他不能連累她。
“我先走?”她又氣又好笑地看著處於下風的沈敬業。不可否認,他的功夫的確不錯,但眼力未免太差了吧,對方的目標明顯是她,她怎麽可能走得了。
見安妮未移動分毫,原處於下風,勉強躲過對方攻擊的沈敬業一時亂了方寸,腹部遭到一記重創,眼看另一隻拳頭即將“吻”上他的臉?知道躲不住,他索性也不躲了。
敢碰她老公的臉,不行,不行,打壞了怎麽當新郎啊。
安妮毫不遲疑替他化解了那一拳,加入了戰局。眨眼間,形勢大變,四名殺手完全處於挨打地位,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五分鍾後,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滿意地看著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
“你沒告訴過我,你的身手那麽好。”看著她瀟灑利落卻又招招致命的身手,沈敬業的自尊心遭到重大打擊。她到底有沒有不會的東西啊?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之後我再告訴你好嗎?”都要結婚了,也該讓他知道她的身份。
“嗯。”他笑著點了點頭。
以她不凡的身手來看,她的真實身份必定逃不過以下二種可能性——政府調查員或是殺手。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會欣然接受,愛一個人,就必須愛她的一切。
沈敬業伸出手想拉她,突然,眼前閃過一抹銀光,隻見她身後的一名本該昏迷不醒的殺手正用槍瞄準她。
他當即立斷地推開她。
毫無防備的她刹時失去重心,向後倒去。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砰!”一聲槍聲劃破天空,響徹雲霄。
她習慣成自然地拔出隨手攜帶的槍,連開四槍,瞬間解決了那背後放暗槍的卑鄙小人,連同另三名正在昏迷中的殺手也不放過。
“沈敬業,你醒醒,別嚇我。”她扶起中槍的他,大聲叫道,卻始終未得到回音。
安妮解開沈敬業的衣服,審視其傷口。她的心重重一沉,頓時覺得呼吸困難,那傷口離心髒隻差兩寸左右,如果子彈是以30度向上斜射入的話……她不敢再往下想了。手顫抖地探向他的鼻息——還有呼吸。
她慌忙為他止住血,拿出手機,聯係最近的一家醫院。
十分鍾後,她已坐在醫院的等候室中,雪白的長裙被血染成刺目的紅色。
得知消息的沈天一和沈敬舒也迅速趕到。
“安妮姐。”沈敬舒看到她胸口大片觸目驚心的鮮血時,不由驚叫起來。
“你來了?”她毫無焦距的眼神終於找到了一個定點,聲音抖得厲害。
“我大哥呢?”她伸出手,握住她沾滿血的雙手。好冰,沈敬舒不禁一顫。
“在手術室。”
“已經開始做手術了?”
“還沒,正在檢查。”
胸口不停地起伏,安妮陷入了絕望的深淵,腦中不斷浮現出媽媽和爸爸在她麵前死去的景象。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是個不祥之人,為什麽愛上她的人都會死在她的麵前?練了一身功夫又怎樣,最終還不是連愛人也守護不了。
等待對她而言無疑是一種酷刑,足以令她方寸大亂,陷入絕望。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弄成這樣?”沉默不語的沈天一也忍不住詢問,被她身上血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們在路上遭到阻擊,是我連累了他。”
“天哪,我哥一定傷得很重。”沈敬舒驚呼著,淚流滿麵,幾乎急得昏厥。
“……”蘇倩似乎要說什麽,卻被從手術室中出來的醫生打斷。
“抱歉,沈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人送來的時候傷勢太重又失血過多……我看,你們還是進去見他最後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