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自己開玩笑?華絮眼中瞬間迸發出一抹淚霧。
她的確是在拿著自己開玩笑,可是和他有關係嗎?
“這個世界上,又有誰不是在拿著自己開玩笑?言成洛,你呢?你每天做的是什麽事情?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難道不是在拿著自己開玩笑?又有什麽資格談論我?”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不再看他,更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必須馬上回到酒店和欽越見麵,商討這件事情定下來,因為坤沙不允許她再有猶豫的機會。
轉身剛剛走出陰影,看到迎麵站在麵前的黑色人影,她不由微微一愣,站住了腳步,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眼前站著的,正是欽越。此時他正靜靜的注視著她,顯然把剛剛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的對話也聽明白了。
她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微微勾唇走了過去,“欽越,好巧,我正想要找你,沒想到竟然在這兒碰到你了,走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談談。”
欽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言成洛一眼,轉身隨著她的腳步一起往前走。
“我想……”華絮遲疑了一下,微微扭頭看向他,“這兩天坤沙一直都在強烈要求著,想要見一見我的下線,我知道他是在試探我,想要談談我的底細。我……”
她微微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銷毀毒品的事情告訴他。
如果不告訴他實情,該怎麽提出自己的要求?可如果告訴了他,就等於把自己的最隱私的事情透露給他,這樣一來,她似乎就沒有了安全感。
“你想要讓我怎麽做?”
欽越沒有容許她繼續說下去,淡淡開口問道,站住了腳步,目光幽深的落在她的臉上。
道邊淡淡的燈光灑落在她的臉上,那雙透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別樣的光芒,此時此刻卻在掙紮著。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掙紮,更準確的說是不忍心看著她掙紮。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需要一層保護膜,有了這層保護膜,才能更好更安全的麵對他,倘若失去了這層保護膜,那麽他們隻能形同陌路,猶如剛剛她和言成洛的一幕。
華絮隻覺得大腦瞬間嗡鳴了一下,震驚的抬頭看著他。他的眼底隻有堅定,溫暖,以及讓人感到踏實的寬容。
碰觸到這樣的眼神,她有著一刹那的慌亂,更多的確實感激和說不出的心動。
“欽越,你很聰明。”她輕輕說了一句,趕緊移開了目光看向別處。
“我能把這句話當做是一句誇獎嗎?”欽越幽默勾唇,笑著說道。
一句話瞬間輕鬆了兩人間的氛圍,華絮不由跟著笑了,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當然,難道這句話不是誇獎嗎?你聽出什麽了嗎?”
“我沒有,聽到的隻是你的讚許,我很高興為你做些事情,直接告訴我,該怎麽做就行了,不必解釋。”欽越聳了聳肩,輕聲說道。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華絮心中的包袱放了下來,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我想把你當做我的下線介紹給坤沙,這樣就能有一舉兩得的功效,因為你就能從幕後轉到幕前,和坤沙接觸,有關他的一切了解的也更加多一些,再者……”
她扭頭看著他,恰逢欽越也轉臉看向她,二人四目相對,默契竟然不約而同。
“再者,他對你的懷疑就能夠消除了,你就能夠順利實施你的計劃?”他接過話來,調侃著問道。
“我的計劃?你知道多少?”華絮凝眉,懷疑的看著他。
“猜測出幾分,但不準確,你不用和我解釋,繼續實施下去,我很看好。”他坦然說出來,倒顯得坦坦蕩蕩了。
華絮不好意思再追究,卻因為和他如此交談而感到輕鬆愉悅。
夜色中,二人慢慢的向前走去,朦朧的星光從天空中灑落下來,籠罩在二人身上,高大茂盛的樹木遮天蔽日,陰影下,似乎一切皆有可能。
淡淡的一抹光暈投射到他們身上,地上的影子重疊了再次分開,分開了再次重疊。
欽越看著地上變換的影子,手若有若無的碰觸到她,繼而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著,沒有一絲縫隙。
華絮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掙紮著想要掙脫出來,可是沒有掙脫的出來。
他的手異常幹爽溫暖,厚厚的包裹著她的手。
一種難以名狀的奇異感覺透出來,她猶豫了一下,竟然鬼使神差的沒有再繼續掙紮,任憑他握著一直向前走去。
道路似乎漫長了許多,看著前方遙遙在望的酒店,一下子又縮短了。
她微微吸了口氣,想要張嘴說些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欽越,這三天我一直都陪著坤沙閑逛著,你在幹什麽?怎麽不見你的蹤跡?晚上回到酒店也不見你。”她輕聲問著,終於找出了一個話題。
“你在找我?還是在惦記我?難道已經有了惦記我的習慣?我感到很榮幸。”
男人先入為主的個性再次顯現出來,聽在她的耳中,好一陣無語。
“我什麽都沒說,隻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你不要誤會。”她趕緊否認著,突然覺得和他交流困難起來,剛剛的默契哪兒去了?
“我沒有誤會,隻是感覺而已,你能這麽問我,我很高興。這幾天其實我一直都在不遠不近的跟著你,隻不過你們回來後,我擔心坤沙會懷疑什麽,就稍稍回來的晚一些,所以可能你沒有看到,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就會言出必行,放心吧。”
他說著,握了握她的手,似乎有些話不必言明一樣。一股說不出的曖昧氣氛透出來。
華絮輕輕咳嗽了一聲,頓時感覺有口難辯了。身後,言成洛沒有離開,緩緩跟在他們後麵往前走,越走越不是滋味。
看著前麵幾乎重疊到一起的身影,他整個心好似爆炸了似的,火燒火燎的燃燒著。
死女人,剛剛從他這兒離開,就和另一個男人相依相偎的往前走,有那麽親密嗎?還彼此互相凝視,有說有笑的,什麽時候和他在一起這麽親密無間了?
尤其是在二人走出燈光向著馬路對麵走去的瞬間,他看清楚了。該死的,兩人竟然手握著手!
牽著手?
這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迅速閃現出來,憤怒,火焰騰的一聲燃燒起來,再也無法平複!、
他大步跟了上去,在二人剛剛踏上對麵馬路道牙的瞬間,趕了上去,不由分手一把扯開了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緊接著一拳頭衝著欽越打了上去。
“該死的,竟然敢動她?”怒聲嗬斥的聲音夾雜著拳風襲擊著欽越。
他是軍人出身,長期進行著嚴格的軍事訓練,針對突然而來的冷風有了感覺,腦袋一偏就閃開了,轉臉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人竟然是言成洛時,眼前瞬間閃過剛剛和華絮在一起的畫麵。嫉妒在他的心中也迅速的滋長起來。
“言成洛,你太不講道理了。”他回擊了一句,轉身的瞬間,腳就踢了過來。
言成洛也不是好對付的,長期穿梭在槍林彈雨中,全身的肌肉早就已經被訓練的有了條件反射一樣的敏銳感。
在看到對方出腳的刹那,身體就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往後跳了一下,躲開的片刻間,一腳對著欽越伸出的腿就踹了過去。
嘭!
一聲悶響,二人的腿撞在了一起,各自顫動了兩下,往後倒退了兩步,重新站定,彼此目光中透出了凝重。
竟然有棋逢對手之感。猶如狼一樣嚴陣以待,緊密注視著彼此,誰都沒有再次動手。
華絮站在一旁,此時明白過來,憤怒的命令道,“都住手,不許再打了,這兒還在大街上,難道你們想要引起圍觀嗎?丟不丟人?”
可她的叫聲猶如蜉蝣撼大樹,沒有絲毫胃裏,對於嚴陣以待的兩人來說。此時就是男人之間的決鬥,誰先示弱,誰就是懦夫,就是失敗者!
“滾!”陡然,言成洛往前走了兩步,迅速的出腳。
欽越也迅速做出了回應,閃身就要躲開,可也就在他躲開的瞬間,才發現言成洛的這一腳是虛晃一腳,此時才真正出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背上。
噗的一聲,回蕩在夜空中,他的身體搖晃了兩下,緊接著往言成洛的方向做了兩步,雙手按在地上的瞬間,一條腿狠狠掃了出去。
言成洛一拳打上,身體也震動了一下,還沒重新拉回手,就感到腿上傳來了巨大的力道,膝蓋處一疼,軟軟的就要癱軟在地上。
他心裏一緊,趕緊往側麵閃開了幾步,這才穩住身體,不覺冷汗下來了。
該死的,欽越這小子,竟然敢在受到打擊的情況下迅速轉換成有利位置,這樣的反應速度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果然就照顧不過來了。
二人都受到了打擊,彼此凝視著,都沒有了輕易出手的準備。
華絮看著,她的喊聲對於二人來說竟然如此的蒼白無力,惱怒的衝到了二人的中間,大聲質問道,“你們在幹什麽?非要打的你死我亡,然後各自受傷再善罷甘休嗎?”
欽越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言成洛,沒有絲毫退讓的可能。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臉看向了言成洛,“我說什麽了?我和你沒關係,我想要和誰怎麽樣也和你沒關係,你馬上離開這兒,馬上回到你的底盤上去,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華絮,我認定的,就不會改變,你死了這條心吧。”言成洛淡淡說著,沒有看她卻斬釘截鐵。
“好,你們想要打架是吧,我勸不住是吧,那好。你們就好好打吧,最好是一個丟掉性命,一個半死不活,這樣就好多了,就不會再發生矛盾了,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你們了,放心,我不會過來為你們收屍的,再見。”
華絮是在忍無可忍,憤怒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可走了兩步,猛然感覺到麵前迅速壓迫下巨大的壓力,不由抬頭看過去,看著站在台階上,和她僅僅有幾步之遙的坤沙,瞬間猶如被電擊了似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