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這樣!華絮眼底湧出了深深的倔強,陡然間翻身而起,胳膊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脖子,往前撲了一步,牙齒瞬間就咬住了他的耳朵,毫不留情狠狠的咬了下去。
彭家聲猝不及防,耳朵上傳來深深的痛楚,一瞬間,他驚叫了一聲,想要掙脫了,可華絮尖利的牙齒已經沒入了耳朵中,咯噔一聲。生生被咬掉了一大塊。
“啊!”
掙脫華絮牙齒的瞬間,彭家聲痛呼著跳到了一側,大聲命令著,“來人,來人,把這個瘋女人給我綁起來。”
該死的,華絮竟然趁著他不注意咬了她,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太令人氣憤了,非要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聽到他的呼救聲,不少黑衣人一瞬間向著這邊用來,不斷奔跑的腳步聲一下一下震動著大船。
華絮看著眼前閃過的一切,明白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猛然間爬了起來,飛身翻過了欄杆,縱身跳入了水中。
噗通一聲,海水淹沒了她身體的瞬間,所有的力量似乎一下子回轉了,她用力劃動著胳膊,看到遠處飄渺的海麵,身體猛然往下一沉,鑽入了船隻的底部。
唯有這樣,才能夠躲避開一切追擊。
大船上,彭家聲看著猶如飄零的樹葉一樣跌落進海水中的女人,憤怒的大叫著,“快,趕快打撈,把快艇放下去打撈,必須給我打撈上來,否則的話,你們一個個都給老子跳下去喂魚。”
撲通撲通,一聲聲響聲過後,十多個黑衣人全部都跳入了水中,往四周奮力的滑動著,試圖找到華絮的下落。
“往遠處滑一些,她不會走遠的,一定不會走遠的。”
彭家聲捂著自己受傷的耳朵,咆哮著在欄杆上跳著腳,該死的,到口的肥肉馬上就要飛了,他怎麽甘心?
可是,心底竟然隱約衝出了一股難以名狀的後怕,當年,華絮也是在水中消失不見了,之後就是五年的時間。他緊緊抓著欄杆,咆哮著幾乎要崩潰了。
籌謀了三年,三年的時間他忍受著各種各樣的煎熬,忍受著要衝出去找她的衝動,忍受著寂寞和孤獨,就是為了今天和她在一起,把她禁錮在身邊,可是現在呢?
她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刻跑了!不行,絕對不能讓她跑掉了。
“都給我用力去找,必須用心去找!”
他不斷的命令著,一道又一道命令讓那些黑衣人向著遠處奮力滑動著,搜尋著,快艇也很快被放入了水中,在方圓幾裏地的海麵上,猶如大網一樣張開了,尋找著華絮的身影。
華絮的身體完全潛入了水底,緊緊貼著大船的底部,一動不動,沒有用起一絲絲的浪花。
八年前,她毫無顧忌的跳入水中的那一刻,是水給了她又一次活命的機會,因此在美國的五年時間裏,她和水打交道的時刻要遠遠多餘一切。
她自信,能夠逃過今天的這一劫。可是如果沒有船隻來接應她,她還是無法遊過遼闊的大海安全的抵達對岸。
怎麽辦?難道要一直跟著彭家聲的船隻到他的老巢去嗎?她屏住了氣息,無法得知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緊緊的貼著,偶爾探出頭歡喜,隨後什麽都不想。
一個小時過去了。海麵上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彭家聲注視著一動不動的海麵,失望開始緊緊抓住了他。沒有華絮的身影。怎麽能會消失了呢?
水中的黑衣人一個個不敢上岸,隻能仰著臉看著他,等待著指使。
陡然,他的眼前閃過了一個可能,眉心微微皺在了一起,揮手命令道,“到船底去看看,一個小時過去了,我就不信,她能夠閉氣這麽久,即使是死了,也要把屍體給我帶上來。”
該死的,他怎麽沒有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個女人,中了他的藥的女人怎麽能一下子逃那麽遠,依照華絮的性格,一定會先埋伏下來的。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她竟然沒有露麵,該不會已經……
他不敢想。華絮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咬了咬牙,毫不遲疑的把身體往下沉去,身體緩緩的下墜著,周圍的水溫越來越低,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水中看不見人影,更沒有任何光線。
她牢牢的呆住了,閉著眼睛等待著。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有魚兒從她的身邊遊過,輕微蹭過了她的雙腿,癢癢的,讓她感覺到周圍還有生命存在。
一下一下,她在心裏數著數字,大腦中開始出現腫脹的缺氧感覺,她這才勉強的向上劃去。看著上麵黑色的影子,衝了過去,逐漸按住了船底,稍稍露出了水麵一點。
微風蕩漾著,水溫十分適宜。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猛然間身體往下一沉,重新墜入了水底,貼在了大船的底部。
那些黑衣人已經到了船上,一個個無精打采的站在了彭家聲麵前,猶如打敗的士兵一樣耷拉著腦袋,“老大,沒有發現那個女人的下落,一定是已經死了,被鯊魚給吃了。”
“是啊,我們隨即衝了下去,竟然沒有看到她,就太奇怪了,而且船底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人呆過的痕跡。”
“老大,您的耳朵還流著血,不如早些回去,包紮一下,隻要她還活著,總要有消息的,您已經知道怎麽才能控製住她了,還愁以後看不到她嗎?”
你一言我一語勸說著,彭家聲狠狠不已的注視著海麵上,拿下了一直捂著耳朵的手,看著滿是血跡的手指,斷然下了命令,“回去。”
耳朵上,傳來的疼痛神深深的折磨著他,他必須馬上回去命人包紮一下。
華絮竟然逃掉了,好,實在是太好了,他不擔心,隻要她還活著,默默就會控製她最好的工具,隻是下次她就不會有這麽好的待遇了。
船隻加大了馬力,一直想著東南方向疾馳而去,華絮緊緊抓著船底,跟隨著一直往前走。
相隔著幾百海裏的海麵上,逐漸露出了一艘艘大船,欽越和言成洛各自站在兩艘船的船頭,手裏拿著望遠鏡往四周搜尋著。
“快,那邊,那邊好像發現了一艘船,跟過去。”欽越命令著,眼底的神色全是冷冷的光。
利用直升飛機勘查,這幾天才發現竟然在公海一側的一個無名小島上發現了有人活動的痕跡。
由此他推斷,彭家聲這三年來躲過了他各種各樣的追擊,竟然是躲到了這個小島上來了,怪不得天羅地網都沒有搜尋到下落。
這下好了,一定要把彭家聲活捉了。
另一艘大船上,言成洛心急如焚,不住的低頭看著表,默念著,華絮,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絕對不能莽撞行事,穩住彭家聲,才能保住自己的生命不會受到威脅。
江離站在一側,握緊了拳頭,竭力向著遠處看去,希望船的速度再快一些。華絮跟在船底,逐漸看到了遠處出現的一個小島。
她不敢再繼續跟著,潛入了水底根據船隻行進的方向,向著小島潛伏而去。難道彭家聲的老巢就是在這個小島上?怪不得欽越沒有找到他的下落呢!
她甚至有些慶幸,當初彭家聲隻是把孩子放在了洛杉磯的市中心,而沒有帶到這個小島上來,否則的話,她是永遠都找不到的。
船隻停了下來,彭家聲急匆匆走了下去,徑直沿著一條小道向著小島內走去。
華絮已經露出了水麵,繞開了大船的位置,悄然從角落的密林中上了岸,觀察著周圍的地形。
樹木蔥蘢,石頭林立,十分顯要,整個小島幾乎是由石頭組成的一樣,華絮觀察著,倒是沒有發現什麽監控設施。
她活動了一下全身,沿著石頭往前走著,卻陡然聽到了說話聲。
“老大的耳朵竟然被人咬了,現在正在別墅裏發火,你趕快過去給老大包紮,千萬不要慢了,否則的話你就有危險了。”
“好,馬上就過去,怎麽會受傷呢,而且還是被人給咬了,誰咬了?”
“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真的挺厲害的,咬了老大之後就跳入了水中,我們下水尋找了一個小時,愣是沒找到,說不定已經死了呢,可是死了吧,竟然沒看到一絲血,有些奇怪。”
說話聲逐漸遠去,時隱時現的穿梭在林木中。華絮靈機一動,悄然從後麵跟了上去。
不知道翻閱過了多少塊兒石頭,眼前陡然出現了一棟白色的別墅,在青翠的樹木中,巍峨屹立著,牆身是用石頭壘成的,其實說的更嚴格一些,就是一個四合院。
兩個黑衣人很快就進入了院子裏,吱呀一聲,關上了大門。華絮躲在暗處,不敢輕舉妄動,觀察著周圍的地形,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麽離開這兒。
院子中,不少黑衣人一個個一動不動的站立著,整齊劃一,滿臉嚴肅,在陽光下一個個很快就汗流浹背,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動上分毫。
客廳內,彭家聲狠狠的甩掉了身上披著的衣服,咆哮著,“醫生到哪兒去了!再不回來的話拖出去斃了。”
一旁,一個四十歲年紀的男人趕緊過來了勸說道,“老大,您先平靜一下,坐下來休息休息喝杯水,醫生很快就到了,他去采摘中藥去了,您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性,就是喜歡采藥。也是為您好啊。”
彭家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陡然間抬起腳踢在了一張椅子上,“馬上再讓人去找。”
椅子受到大力的撞擊,淒慘的飛向了一側,倉啷一聲撞到了一旁的茶幾上,反彈了回來。
“好,老大,您放心,馬上就過來,馬上。”他已經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卻忍不住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彭家聲的耳朵耷拉著,是誰這麽厲害,竟然虎口拔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