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每年都是帶著雲冰和雲竹的,今年卻……這樣不好吧?”季風柔同樣注意到了趙姨娘的神色,故意做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樣。
“原來帶著她們,是因為相府沒有嫡女,隻能帶著她們去。但是如今清兒回來了,我有嫡女了,自然要帶著嫡女去!”高彬不甚在意的說著。
“老爺話不能這麽說啊!雲冰也是您的女兒啊!這些年,她沒少在眾人麵前給您長臉,你不能因為走了高雲清就不待見了雲冰啊!”趙姨娘本就心裏覺得難受憤恨,聽見就連一向不交好的季風柔都這麽說了,心裏更加的覺得委屈!
高彬見趙姨娘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心裏頓時覺得有那麽一絲愧疚,她雖然是個姨娘,但是這些年照顧自己也算盡心盡力,而且保養的很是得宜,麵對自己還小鳥依人的,很是得自己憐愛,如今自己的決定是不是真的對她有些……
高雲清看著高彬臉色閃過一絲的猶豫不忍,心中不覺冷哼一聲:人家一個眼神就令你動搖了,這個丞相,你到底是怎麽當上的!
“大姐姐確實是才華橫溢,爹爹不若還是帶著大姐姐去吧,大姐姐定是能給父親長臉的。女兒對於皇室規矩並不清楚,怕給爹爹丟臉。”高雲清低垂著眼簾,不看任何人,隻安靜的絞著自己手裏的帕子。
高彬見高雲清低著頭,安靜的坐在那裏,說著的話還是為自己考慮的,頓時覺得這個女兒很是懂事,心裏很是感慨,到底還是大戶人家的女子好,即使母親已經不在了,她血液裏的高貴與涵養,也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
“那怎麽行!你是我高彬的唯一的嫡女,往年,我以為你不在了,那也就算了!可是,今年,你已經回家了,而且現在眾人也都知道我高彬有嫡女了,怎麽可能不帶著你!”高彬義正言辭的說著話。
高雲清,他是一定會帶著的,不然還不得讓那些言官拿住把柄,說自己些什麽!上次季鳳柔苛待嫡女的事情已經弄的滿城風雨了,如今謠言還不容易才降下去一些,這個時候斷斷不能再添新的麻煩了!
“就算要帶著她,老爺也斷是不能將我的雲冰給拋下的,若是不行,就一起帶著了吧!”趙姨娘偷偷的撇撇嘴,心裏很是不滿高彬對高雲清的重視。
“這樣……爹爹帶的人會不會太多了?清兒還是不去了吧……”高雲清看了一眼高彬,依舊安靜的低著頭。趙姨娘想的倒美,也不看看高雲冰是什麽身份!
皇宮那是什麽地方,豈是什麽人都能夠去的!她高雲冰占了自己好些年的位置,如今不曉得騰地方,反倒覺得自己回來的不對了?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說什麽胡話呢!你是正經的嫡女,誰不去,你都必須得去!其他人莫要多說了,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到時候本相會帶著清兒和揚兒兩個去!”高彬見趙姨娘咄咄逼人,高雲清處處忍讓,一時間很是心煩氣惱的瞪了一下趙姨娘。
然,趙姨娘此刻一心想要高雲冰進宮,完全沒有注意到高彬的眼神:“老爺,若是您真的嫌人多,那就帶著雲冰,不帶雲竹就好了,每年你不也是帶著三個孩子的嗎?”
“這……”高彬再次猶豫了,畢竟高雲冰是他最寵愛的女兒,每次的宴會上,她的才藝也總是能給自己長臉,若是帶著定然是有好處的!
趙姨娘的話剛落,高雲清就瞥見高彬再次舉棋不定的神情,隨即又看向李姨娘和高雲竹。李姨娘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乖乖的坐在那裏,不爭不搶。倒是高雲竹憤恨的瞪了一眼趙姨娘之後,看向李姨娘,然後一樣的低下頭去。
看著幾人的變動的高雲清,不由得覺得這家人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爹爹,若是隻帶著大姐姐,而不帶三姐姐的話,怕是會落人話柄的。畢竟都是您的女兒,您若是帶了一個,難免讓人覺得您厚此薄彼!”高雲清對著高彬弱弱的、怯怯的說著。心裏卻是冷笑一聲,趙姨娘想的倒美,也不看看其他人樂不樂意!
高彬聞言身體一頓,是了,自己在府內可以對子女、妻妾有偏寵,但是對外,麵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行了,趙姨娘還是不要再說了!”高彬輕喝了一聲趙姨娘,然後甩了衣袍就離開了。
“嗬嗬,妹妹不要怪老爺,畢竟這德都都是這樣,出席宴會定是要帶著嫡女的。老爺這些年以為嫡女不在了,帶著雲冰也是正常,但是如今她回來了,自然是要帶著嫡女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高彬前腳才出了大廳,季鳳柔就迫不及待的開始為高雲清拉仇恨了!
高雲清無語的看了一眼季鳳柔,然後就感受到了趙姨娘和高雲冰明晃晃的恨意。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全程她都沒說不讓帶著高雲冰去的吧?
“好了,既然事情老爺都已經吩咐完了,大家就各自散了吧!”季鳳柔滿意的看著趙姨娘眼中的恨意,起身離開了大廳。
高雲清無奈的撇撇嘴,本是來看戲的,沒想到反而讓人家拉了仇恨!
“趙姨娘不必如此看我,我始終都沒說過不讓大姐姐出席的話。您可千萬不要因為夫人的幾句話就失了理性。要想想,你我交惡,好處最多的人是誰?”高雲清淡淡的看著趙姨娘,話就說到了這裏,她若是個聰明的,就應該知道怎麽做了!
趙姨娘一愣,想著高雲清的話,是啊!最近自己和高雲清還有李姨娘母女的關係,雖說不是特別融洽,但是好歹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們也從未給自己找過麻煩,倒是那季鳳柔,時不時的就給自己找些麻煩出來!
一旁一直瞪著高雲清的高雲冰見到自己的姨娘有些動搖,十分的惱怒,對著高雲清嗬道:“那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從你來了之後,我的日子就過的很是不順,還不是你搗的鬼!”
高雲清笑笑:“我搗的鬼?大姐姐你哪次被罰,不是先過來找我的麻煩,然後沒能成功的?我何曾去主動招惹過你?”
高雲冰被說的有些窘迫,雖然她說的都是事實,但是自己畢竟是因為她才受罰的!所以,想著,再次瞪了高雲清一眼。
“大姐姐其實完全不必惱我的,我隻是一個沒了娘的孤女,而如今這相府卻是姨娘在管家,得罪了你們母女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相反,我倒是不介意這府裏……”高雲清說著,特意向她們母女二人走進了幾步,用著隻有她們能夠聽到的聲音說著:
“不介意我多了嫡姐……”話一說完,高雲清立刻轉身離開了大廳。她相信,這兩個人一定會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接下來自己隻要靜坐看戲就好!
“小姐,那趙姨娘真的會和季夫人鬥起來嗎?”
回到了佩奇院,冰心雖然很是惱怒趙姨娘二人的態度,但是卻明白了小姐的用意,不敢過多的發牢騷。
高雲清笑笑,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一旁的雨荷,示意她說說看自己的想法。
雨荷見小姐看著自己,想了想說道:“小姐其實並不在乎趙姨娘是不是真的能和季夫人鬥起來,隻不過是想禍水東引,讓她們母女二人沒空盯著咱佩奇院而已。當然,若是她們能鬥上一番,供咱們小姐看看戲,也是好的!”
“聰明!”高雲清給了雨荷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個丫頭雖然不識字,但是真的很聰明,尤其擅長這大宅裏的算計。
雨荷被誇了,頓時臉色一紅,有些害羞。
“不過即使趙姨娘能夠鬥一鬥,也撐不了多久的,季夫人早晚還是會拿回掌家大權的。”高雲清笑笑,自己身邊的幾個人,都是極好的各有各的優缺點,當然除了那不知是誰的人的牡丹。
“是因為宮裏的季美人嗎?”冰心有些底氣不足的問到。她最近雖然在盡力琢磨這些個權勢爭鬥什麽的,但是很多時候腦子還是不怎麽靈光。
高雲清驚喜的看了一眼冰心:“不錯啊,看來最近也是沒少下功夫的!就是因為季美人,季美人雖然位份不高,但是近幾年卻一直盛寵不衰,還有兩個公主傍身,自然是不容忽視的。而季夫人是季美人的旁枝妹妹,季家根基弱,底子薄,必定是會相互扶持,壯大家族的。而老爺,也定會給季美人麵子,將大權還給季夫人的,隻是現在的時機不對而已!”
“想必季夫人也是深知這一點的,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很是安分,隻是小打小鬧的讓趙姨娘不是很順心而已!”雨荷接過話,她原來未曾想過這些,但是經小姐的一說,她自是明白了過來的。
“是啊,要是大吵大鬧,不僅老爺會惱了她,不再喜歡她。而且,家底若是敗壞了,還拿什麽留給她那不成器的兒子?”高雲清笑笑,人都是自私的,這些東西都是顯而易見的。
“那咱們接下來就隻坐等看戲?”冰心笑笑,如此說來,現在這樣的局勢,對自家小姐並沒有什麽不好的呢!
“我也想,但願有些人不要來自討沒趣就是了……”高雲清眸光一暗,她可是在離開大廳的時候,沒有錯過某人那不甘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