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去請宮裏的禦醫給冰兒看看吧,她這些日子一直燒著,這樣下去可如何得了啊?”趙姨娘特意來找高彬哭訴。自從冰兒落水已經五天了,可是一直都燒著,沒能退下來,雖然時而能夠醒過來,似乎也是有些迷糊,神誌不清的,在這樣下去,她的女兒豈不是就要燒傻了?
“怎麽會這樣?不是僅僅受了些風寒嗎?”高彬皺眉,當初請了大夫來看,不是說沒什麽大礙,反而是高雲清更加嚴重嗎?
高雲清暗自笑了笑,然後一臉擔憂的看向高彬:“爹爹還是進宮一趟吧,想當年,清兒的娘親不就是因為風寒沒有治好,最後……”
高彬聞言問頭皺的更緊了,而趙姨娘的反應更甚,直接嚇的退後了一步,撞在了桌角上都渾然不知,隻呆愣的看著季鳳柔。
哼!果然是有問題的!高雲清看著幾人各自的反應,心裏冷哼,當年的事情果然是有陰謀的,而且怕是這幾位都是知道真相的!就是她那親爹也……
“妹妹看我做什麽?我這幾日可是在自己的院子裏呆的安靜!”季鳳柔見趙姨娘一直盯著自己看,心裏麵甚是不舒服,忍不住開口道!
“姐姐這是心虛了嗎?!”趙姨娘很是憤恨的瞪著季鳳柔,當年的事情,雖然她證據不足,但是卻是知道幾分的。如今自己的冰兒也是這樣,一個小小的風寒,卻一直都高熱不退,和當年的夫人,很是相像……
“妹妹可別亂說話,心虛什麽?我有什麽好心虛的?!”季鳳柔回瞪了一眼趙姨娘,高雲清還在這裏,她怎麽能含沙射影的說當年的事情?
“有沒有夫人自己心裏清楚!”趙姨娘憤恨的瞪了季風柔一眼,然後將目光看向高彬,淚眼婆娑的道:“老爺,當年姐姐死的就很是冤枉,如今,如今你萬萬不可看著咱們的冰兒也是如此隨了姐姐去了啊!”
高彬眉頭緊皺,心裏很是混亂,想不到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像當年一樣,但是眼下,是一定要治好高雲冰的,萬不可將當年的事情給抖落了出來!
“你放心,我這就去進宮請旨,請個太醫來。”
“多謝老爺!”趙姨娘見好就收,見高彬同意請太醫,也就不再揪著不放了。
……
“太醫,小女怎麽樣了?”高彬見太醫收回了把脈的手,趕緊開口問道。
那太醫思索了須臾才開口:“卑職想著,小姐應該是驚嚇過度了,外加落水感寒,這才一直昏迷不醒,如今在自己的夢魘裏醒不過來了。”
高彬心裏一驚,“醒不過來”,那自己的這個女兒豈不是要……
“太醫,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啊!”趙姨娘聞言,頓覺十分嚴重,瞪了季鳳柔一眼後,立馬撲向了躺在床上的高雲冰。
“卑職定當竭盡所能!”那太醫也沒怠慢,很是利索的拿筆開始寫藥方。“丞相大人讓小姐先吃著這副藥,等過幾天小姐若是還不見好轉,卑職再換方子。”
“有勞了!”丞相看著安靜躺在床上的高雲冰,心裏很是不是滋味。自己的大女兒昏迷不醒,嫡女又是傷了骨頭,雖說不是很嚴重,但是也得慢慢養著。唯一健全的二女兒高雲竹一直以來安安靜靜的,根本就拿不出去手。一個月後的宮宴到底如何是好?
高雲冰在服了太醫開的藥之後,漸漸的燒也退了,醒了過來,不過神智上似乎扔然不是很清醒。
時不時的醒過來就一個人瑟瑟發抖的說著什麽“我不是故意的,妹妹饒命!妹妹饒命!”
有時候醒過來,就瘋瘋癲癲的傻笑,拿著剪子看見什麽就隨意的破壞著,十足的像個傻子一般!
“這到底怎麽回事!”高彬怒喝著,他開始以為醒了過來就是好了,可是沒想到竟然更加的嚴重了,自己的這個女兒莫非落了一次水就變成了傻子不成!
高雲清看著被眾人拉著,不斷的掙紮的高雲冰,心裏暗自開心。叫你算計我,這回讓你丟人丟出德都去!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高雲冰盡管被人給拉住了,不能隨意破壞屋子的東西,但是依舊不停的喊著什麽錯了之類的話。
“清兒,那日到底怎麽回事?”高彬皺著眉,看向高雲清,這件事絕對不是她原先說的那麽簡單!
高雲清為難的看了一眼高雲冰,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我在問你話的呢!”高彬加大了音量吼道。
高雲清淚眼汪汪的看了一眼高彬,又看向屋子裏的一眾丫鬟仆人,還是沒有開口。
“你們都下去!”這次高彬看的明白,她定是在顧慮著什麽,所以一直都沒有開口。
見屋子裏就隻剩下高彬、季夫人、趙姨娘、李姨娘母女,以及一個近瘋癲的高雲冰之外再無他人,高雲清聲音顫抖的開了口:“請爹爹恕罪!”說著,就向高彬跪了下去。
“怎麽回事?”
“那日,那日女兒有些頭痛,想著找個安靜的地方歇一下,然後就站在了出事的那處。可是沒想到才走到那就……就被人推了一把,女兒沒能站穩,向著湖裏折了過去,但是好在女兒的手抓住了船邊。女兒看向來人,見隻有大姐姐一個人在。女兒向大姐姐求救,但是大姐姐並不理會女兒。女兒情急之下為求自保,隻好盡力的向上爬,但是奈何力氣太小。好在大姐姐就站在邊緣處,女兒就抓到了大姐姐的腳踝。本想著借著大姐姐的力氣就能免了一場災難。可是,誰想……誰想大姐姐不斷的扭動,試圖擺脫女兒,然後沒站穩,反倒先女兒一步折了下去……”高雲清斷斷續續的將“那日的情況”說了出來。
說完然後很是愧疚的看著高彬,然後跪著向高彬蹭了幾步,抓著高彬的衣衫:“爹爹,爹爹你罰我吧!都是清兒不好,若是清兒當日能站穩,就不會被推了一下就折了過去;若是當日清兒不抓住大姐姐,就讓自己落水了,大姐姐就不會折了下去,然後至今昏迷不醒了!都是清兒的錯!”
高彬震驚的看了一眼哭的跟淚人似的高雲清,然後又看了一眼還在念叨什麽“錯了”的高雲冰,心裏很是震驚!
“你是說當時有人推了你,而你隻看見了冰兒?”高彬再次確認到,他不敢相信他一直寵愛的女兒竟然能夠下此狠手,將自己的妹妹就那麽無情的推了下去。
“女兒沒有看見,那日推我的人在我身後,女兒折過去就隻見到了大姐姐。但是大姐姐那麽善良,一定不會是她做的。”高雲清一邊哭泣,還不忘一邊替高雲冰“求情”。
高彬看著哭的狼狽的高雲清,心裏更加的難受了。一個女兒被另一個女兒陷害,然後被害的還要替害人的求情。該說這個女兒傻呢?還是太過良善,就如同她的娘親一樣?明知道自己委屈,明知道被人陷害,卻為了家宅安寧,一直隱忍不發!
“你起來吧!”高彬歎了口氣,越發的心疼起高雲清來,親自彎腰將她扶了起來。
“爹爹不怪女兒嗎?”高雲清可憐巴巴的看著高彬,身體還有些微微的顫抖,似乎很是害怕高彬會怪罪她一般。
“傻孩子,爹爹怎會怪你!你做的很好,即使你大姐姐心思不好,你也盡量為了咱們相府的名聲,保住了你大姐姐的名聲。沒有讓她臭名昭著,沒讓相府成為他人的笑柄!”高彬和藹的看著高雲清,想起那日她對眾人說的話來,心裏覺得很是安慰。這個女兒很像她的娘親,雖然善良的有些軟弱的,但是無論發生了什麽,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委屈,都會以相府的名聲為第一位,以他為第一位!
“可是姐姐她,姐姐……”高雲清看了一眼高雲冰,很是擔心的說著。心裏卻暗暗的思考著,自己的這戲也演的差不多了,似乎也是時候讓她醒過來了。到時候就是她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當日到底是怎麽回事了,隻會當她是做了惡事,還不敢承認罷了。
“趙姨娘,本相會去再請一次太醫給她來看看,至於能不能好過來,就看她的造化了。”高彬有些失望的看向高雲冰,“她現在很是不清醒,身邊也離不了人,你就好好的在院子裏看著她吧!”
“老爺!”趙姨娘吃驚的看著高彬,這是……這是要收了她的管家大權嗎?
“夫人,這府上還是你來打點吧!”高彬淡淡的交代了一句,就離開了秋華院。
高雲清看了一眼季鳳柔,見她並沒有失而複得的喜悅,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樣。心中不禁有些不爽,不想自己演了一出戲,倒是成全了她!雖然知道她早晚都會拿回權利,但是沒想到竟然借著自己的事情就拿回去了!
季鳳柔見高彬離開,然後看了一眼呆愣的趙姨娘以及癡傻的高雲冰,對著高雲清說:“這段日子委屈清兒了!咱們走吧,我這就吩咐下去,讓管家送你些好東西,也不免委屈了你一場!”
“清兒不覺得委屈,夫人還是將東西給大姐姐吧,畢竟大姐姐這個時候更需要一些!”高雲清瑩瑩弱弱的看了一眼高雲冰,她可不能給季鳳柔任何機會為自己拉仇恨!
趙姨娘回過神來,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女兒如今這副模樣就是因為季鳳柔從中搗鬼,但是奈何自己拿不出證據,隻能暗自壓下心中的怒火!
“三小姐的心意我領了!”趙姨娘看向高雲清,她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性子的。覺得她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如今還能大諒的想著冰兒,真是為難她了!
“姨娘別這麽說,都是自家姐妹,應該的。”高雲清對著趙姨娘笑笑,反正她一開始就對季鳳柔的態度不怎麽熱絡,如今就讓她們誤會了自己的“立場”,也沒什麽關係!
季鳳柔見高雲清不理會自己拋出的橄欖枝,反而向著趙姨娘,心裏很是不高興,話也不再多說一句,直接離開了秋華院。
季鳳柔邊走邊想著:好你個高雲清,我都主動示好了,你還不領情,日後有你們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