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姨,我不會跑,而且也跑不了。”
汣璃身上幾乎沒有任何武器,不過就算她利刃在手對付劍封喉的赤手空拳也沒有勝算,她體內的內力不弱,可是並沒有多少武功招式。有的隻是前世在部隊裏麵的各種摔跤散打的技術,不過這些招式早就在前兩個月中全部用在劍封喉的身上了,就算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也不能對他照成任何威脅,更不要說他已經對她知根知底了。
劍封喉扔掉頭上的鬥笠,走下馬車,他雙手放在身體兩側,並沒有馬上拔劍的意思。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跑不了就對了,看樣子這個人對你很重要,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為了她的命與我賭上一賭?”
汣璃的眼中冒著淩厲的氣息,“你要賭什麽?”
“三招之內,我隻守不攻,隻要你能在三招之內把我打倒,我就放你們離開。”
汣璃心裏一顫,劍封喉提出這個條件還真是奇怪,不管他輸他贏,對他自己沒有半點好處。
他明白這次抓她回去以後,她會麵臨怎麽的情況,他不願意她進宮,但是也不能違背公子的命令,蘇絲絲,你的命運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了,你可要好好把握呀!
三招,他忍讓的最大限度。
“那你就接招吧!”汣璃化掌為抓,朝著劍封喉的麵門撲去,她速度之快,幾乎連劍封喉都詫異,她使出全力了吧!但是再怎麽使出全力,沒有招式沒有戰略,她還是會輸。
劍封喉身形一閃,躲過了汣璃的攻擊,汣璃見一擊不中,腳在牆壁上借力而起,一個鯉魚打滾,越到劍封喉的身後,她快,但是劍封喉比她更快,這兩個月下來,他太了解她了,他連她接下來的動作全部都已經了然於心。
汣璃落在地上,青絲在空中狂舞,麵紗被汗水沾濕貼在臉上,好似沒有一般,她的麵貌可不能讓其他人看見。
一道寒光一閃,汣璃詫然,還有一招劍封喉怎麽就拔劍了?他不是一個不受信用的人。
突然,汣璃睜大了眼睛,她突然明白過來,劍封喉拔劍不是為了對付她,而是盧鳩。
腳步快閃,但是劍封喉的速度實在太快,她追不上,腦中靈光一閃,想起東夜陵用葉片打傷黑衣人的場景。
汣璃把丹田之處的全部內力,一時間四周的空氣急速在她的身邊快速翻滾著,落葉石子飛舞在她的四周。
汣璃眼裏狠勁一起,把內力融入到空氣裏麵,朝著劍封喉射去,劍封喉感覺身後空氣的異動,扯下身上的衣袍揮舞在手中,他精壯的上身布滿傷口,多數葉子石子都被擋了下來,但是他的皮膚還是被割了幾條冒鮮血的口子。
他眼眸裏麵是不可置信,她剛才竟然對他動了殺心,為了這個女人竟然對他動了殺心。
劍封喉淩厲的眼神讓汣璃全身一顫,她打了一個寒顫,太冷了。
劍封喉化手為刀,一下砍在盧鳩的後脖上麵,盧鳩肥碩的身體倒在地上,揚起一圈灰塵。
他一步一步靠近汣璃,還是不敢相信呀,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原來連一個青樓的媽媽都不如呢!
看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劍封喉,汣璃慢慢後退著,就算她心裏素質再好,也掩飾不了此時心裏的慌張,自己不過偷跑開了一小會兒,他用得著這樣嗎?一見麵就喊打喊殺,還提出什麽奇奇怪怪的比賽。
“你……你要幹什麽?”
汣璃身形一頓,已經退無可退了,後背抵上了冰涼的牆壁,這本來就是一條死胡同。
劍封喉一隻手撐在她耳側的牆壁上,低著頭看著她,幽蘭的氣息如絲撲在汣璃的臉上,汣璃臉上一陣燥熱,語氣加重了幾分,“你到底要幹什麽?”
“幹什麽?你剛才是要殺我麽?”
“我……我……”沒錯,她剛才是動了殺心,可是她雖然動了殺心,但是明知道自己無法殺了他才敢對他動殺心,要是她剛才沒有無師自通用內力驅使葉子石頭的招數,現在的盧鳩怕是早就是一具冰涼的屍體了,她不後悔這麽做。
汣璃的眼神不再閃躲,她直直對上劍封喉的眼睛,堅定地回答道,“是。”
是?劍封喉的眼瞳縮小成針孔大小,他黑色的眸子裏麵有一個小小的她,就算見過了自己的真麵目,也覺得美得驚為天人,隻可惜這樣驚天的美貌隻能躲在一張血紅的人皮麵具下麵。
眼眸中的自己離自己越來越進,同時被放大的還有劍封喉那張臉,突然劍封喉閉上了眼睛,他唇慢慢靠近著汣璃的唇。
直到她看不見他眼中的自己,汣璃才徹底回過神來,她驚看著劍封喉的臉,一把把他推得老遠,全身暴氣驟起,“你幹什麽?”
“讓你的三招已經過了,現在你的未來掌握在你自己手裏,不管用什麽招式,放馬過來吧!”
她發誓,就在她剛推開劍封喉的時候,她明明看見了他眼裏的溫情,但是轉眼的功夫,這廝又變得這麽討厭起來,看來物以類聚,不管是花謙諾還是劍封喉,兩個人都是變態。
“你有劍,這不公平。”
劍封喉收起自己的軟件,“現在公平了吧?”
“你是男人,男人的力量本來就比女人強,還是不公平。”
劍封喉背著右手,已經滿臉黑線了。
汣璃微微一笑,提起體內的內力朝著劍封喉的右側攻去,劍封喉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出手呀。
就在汣璃的全體距自己不到半米的距離的時候,她的身體突然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垂落到地麵,一顆石子滾落到劍封喉的腳邊,白衣銀發的男子立在房頂上麵,個人一種無比聖潔的感覺。
劍封喉馬上上前,他的兩隻扣在汣璃的手腕,提在半空中的心這才落地,還好隻是暈了過去,並沒有生命危險。
花謙諾飛身落到劍封喉的身邊,抱起地上的汣璃,他淡漠地說道,“你剛才似乎打算放了她呀?”
劍封喉微微一愣,“是。”
“你最近很讓我失望呀,難不成你喜歡的女人,就是她麽?”
劍封喉詫然地看著花謙諾,他喉嚨上下翻滾了幾下,並沒有說話。
“不要忘了我說過的話,就算她現在對東夜陵有點用處,但是東夜陵這頭老狐狸不知道是真的對蘇絲絲感興趣還是裝的,這樣不穩定的棋子,該舍棄的時候我還是不會留情。”
劍封喉一聽,他與花謙諾四眼相對,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她真的是蘇絲絲嗎?她的內力一直在增加,一個久在深閨的小姐怎麽可能有這麽深厚的內力?”
“不管她是誰,不過一枚棋子而已,想要掌握江山大局,不管多麽美麗的棋子都是可以舍棄的。”
花謙諾腳尖點地,人在房宇之間飛躥著,不一會兒就已經消失在劍封喉的視線裏。
花謙諾帶著汣璃離開的方向正是蘇府的方向,他真的太不了解公子了,明明蘇絲絲對於公子來說也是不一樣的存在,他卻一次一次把她推入險境,把她推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劍封喉看著還躺在地上的盧鳩,她為了這個女人竟然對他起了殺心,那麽她一定對她非常重要吧。
劍封喉扶起地上的盧鳩,往秦淮圖的方向走去。
蘇府。
蘇絲絲的閨房裏,花謙諾把汣璃放在床上,細細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水,一張鮮紅的人皮麵具又重新貼在她的臉上。
花謙諾的手留戀著她臉頰的溫度,遲遲沒有收回手去。
“為你裝上了利爪,現在又要親手拔掉你的利爪是太過殘忍,但是西陵昰生性多疑,他知道你有內力一定會有所懷疑,你就暫時忍耐一下。”
明明知道她什麽都聽不見,但是花謙諾依舊解釋著,他兩隻手指快速在汣璃身上點了幾下,汣璃眉頭微皺,但是很快她又昏睡過去,她的嘴角上揚,似乎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
花謙諾為汣璃蓋好被子,直到外麵實在鬧嚷得不行,他才起身出去,細細關好門窗,轉身朝著蘇府的大門飛去。
西陵昰的隊伍已經行駛到了蘇府外麵的街道上麵,花謙諾立在房頂之上,他捏著手裏的石子,因為極度用力而骨節泛白,他在這條路上已經走得太遠,無法回頭了,當初決定走下去的時候就應該有了舍棄一切的覺悟,但是現在心裏卻像是有千萬隻的蟲子在啃噬一樣,很痛呢!
手裏的小石子脫手而去,飛速地向猛虎石像射去,轟然一聲巨響,碩大的石像破成兩半摔在地上,嚇得圍觀的群眾麵如死灰。
西陵昰的隊伍停了下來,石像的中間寫著幾行大字:雙鳳戲西陵,真龍潛人間,不娶此門女,西陵命歸天。
西陵昰下了大馬,當他看見這幾個字的時候麵色鐵青,真龍潛人間?好一個真龍在人間,蘇絲籮不要命了,竟然敢寫出這樣的話來。
幾個稍微年長的百姓一臉驚恐地看看西陵昰,又看看石像,難道二十年前神的指示有錯嗎?為什麽這次的指示是真龍潛人間呢?
幾個禦林軍急急用黑布遮住石像,西陵昰黑著一張臉又騎上了高頭大馬,對著身邊的禦林軍小聲說道,“從此龍都若有人議論此事,統統殺掉,對外傳出朕外出狩獵,射一石虎,石虎上麵天命顯示,必娶一個驚動西陵的醜女進宮,才能使西陵的國泰民安。”
“是。”
隨後,西陵昰的隊伍就朝著宣和門而去,花謙諾深邃的眸子看著腳下的人群,裏麵已經有了換成便裝的禦林軍,西陵昰的動作還挺快,隻不過誰那麽大膽敢換了西陵昰的石像,難道東夜陵已經從斷崖下麵上來了嗎?
嗬嗬,就算東夜陵回來又怎麽樣?他對夜家照成的創傷足以滅掉他三分之一高傲的資本,好好收拾你的爛攤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