汣璃心中慌亂,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冷宮的中心,別說禦林軍,就連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讓人想到什麽。
花謙諾說不上是什麽正人君子,他的言行那麽多變,從來讓人看不透他的內心究竟在想什麽。
心裏已經有了東夜陵,銀鈴就是他們的定情信物,他承諾會再來看她,她也說過要等他。
君當做磐石,妾當作蘆葦,蘆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她心中的愛情,莫過於此。
眼如怒火盯著花謙諾,那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將他淩遲。
“你就這樣恨我嗎?”
汣璃微微一愣,是呀,原來自己對他的恨已經達到這個地步,他抱著她都讓她覺得一陣惡心。
“嗬嗬,不說話就是其實沒有那麽恨。”
汣璃依舊恨恨盯著花謙諾,她被點了啞穴,要是現在能說話,他估計該認為自己見鬼了。
汣璃心裏道,花謙諾,你就自欺欺人吧!
“本來就這麽恨了,要是我今晚要了你,你是不是這一輩子都無法忘了我?”花謙諾明顯感覺汣璃身體微微一震,然後全身肌肉僵硬如石,心中冷笑,她雖然無法語言反駁,無法動作躲避,但是她卻已最原始的方法抵抗著。
看著她被嚇得蒼白的小臉,心中一陣落寞,蠱蟲在體內橫衝直撞起來,剛才就是感覺到了蠱蟲的異樣,以為她有危險才來,怎知一來就看見東夜陵為她穿衣。那麽之前,他們做了什麽呢?
想到這裏,花謙諾喉頭一甜,竟然無法用內力抑製住體內的蠱蟲。
抱著汣璃的雙手緊了幾分,兩顆心咚咚跳動著,這樣才使他好過一點。嗬嗬,原本為了救她的蠱蟲,原本為了牽製她的蠱蟲,想不到到了最後,被牽製的竟然是他自己,真是世事難料呀。
坐到冷月宮殿前玉白的石階上麵,看著園裏已經被薔薇花藤纏住的秋千靜靜立在那裏,這裏野草居多,野花也不少,院中鋪滿落葉,看得花謙諾心裏澀澀的,終究一切都無法回去了。
天快亮了吧!她的藍圖裏麵沒有他,她的明天裏麵也不希望看到他吧。
花謙諾垂眼看著汣璃,眼裏的怒氣已經消散,“我解開你的啞穴,不管你想問什麽,我今晚全都告訴你。”
花謙諾的手指在汣璃肩膀上輕點了兩下,雖然解了啞穴,但是汣璃還是無法動,依舊被他包在懷裏。
“你這個瘋子。”鄙夷的口氣,厭惡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花謙諾的心,做過很多假設她會說什麽,但是沒有想到卻是這幾個字,“你這個瘋子。”,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確瘋了呀。
她難道不想問那晚的她口中的石妖大哥是不是他?難道她不想知道蛋炒飯意味著什麽?
花謙諾注視這天邊已經開始泛白的天空,眼裏一片蕭條,“陪我看看日出吧!”
“你這個變態。”
花謙諾輕笑,她的溫柔,她的可愛,她的柔情,或許從此以後全都是東夜陵的專屬了,可是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用她牽製東夜陵,讓她成為東夜陵的軟肋,讓東夜陵再也不是一個無懈可擊的人。他做到了,但是卻一點都不開心,甚至有些嫉妒東夜陵。
若不是看到東夜陵和她站在一起的時候心裏如狂潮般襲來的嫉妒感時,他還不知道,原來自己用情已深。
花謙諾俯身盯著汣璃,他們眼鼻相對,陌生男子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汣璃的臉火辣辣的,一臉戒備地看著花謙諾,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在害怕,害怕他會吻她嗎?
“這麽快就學會為他守身如玉了?”
這次汣璃沒有反唇相擊,自己處於弱勢,要是激怒了他沒有半點好處,再說她不反對花謙諾這次說的話,隻得表麵上裝得很害怕的樣子,暗中尋著鬼煞教的方法快速聚集驅散到四肢的內力。
“不要白費心機,這次你的內力是被我封了起來,而不是驅散開來,衝破不了我的封印,你無法聚集內力,原本還分散在四肢的內力也無法再被聚集起來。”
花謙諾看著汣璃陣青陣紫的臉,啞然失笑,“你要是主動吻我一下,我就解開你的封印。”
汣璃眼裏充滿鄙夷,我是絕對不可能吻你這個變態瘋子王八蛋。你的武功是鬼煞教的,以後見了鬼煞前輩再讓他想辦法就是。
“我們不是吻過嗎?怎麽還這麽害羞,當時你教我調戲良家少女的時候,可沒有這麽青澀呢!”
汣璃微微一愣,不可思議地盯著花謙諾,雖然她早已經猜到那晚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花謙諾,但是沒有想到這話竟然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他算計了一切,他說的每句話都不是為了說話而說,而是有所目的,那麽這次他的目的是什麽?讓她抓狂,讓她驚訝,讓她不知所措嗎?
就連花謙諾也被自己的語言嚇到,他這麽著急說出一切是要向她證明什麽?
“竟然是你。”
嗬嗬,原來他最美好的回憶,對於她來說卻是羞辱。
“解開我的穴道,我有東西給你。”她的聲音不嬌柔,充滿著冰冷、厭惡。一旦解開她的穴道,她便再也不願在他的懷裏多呆一刻了吧。
夢終究是要醒來。
花謙諾雙指一點,果然汣璃逃似地離開了他的懷抱,那些屬於她的溫度慢慢散去,仿佛剛才的一切全是錯覺。
汣璃從寬大的衣袖裏麵掏出一塊錦帕,那晚她即將醒來,他匆忙中落下的錦帕她一直隨身帶著嗎?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可是笑意還沒有暈開在他臉上,就已經凝固。因為下一秒,錦帕已經回到了他的手上。
“你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
花謙諾看著手裏的錦帕,眼眸裏麵情緒翻滾,卻是讓人琢磨不透,那眼眸裏麵的內容究竟是什麽。
“你救過我,也傷過我,我們就此兩清。”
“怎麽兩清?蘇絲絲,你未免太看重自己了?”
是的,她怎麽可以傷他到這種地步,他有他的自尊,他有他的驕傲。
夢醒了,就該麵對現實了。
而現實就是,蘇絲絲,你不過是我手裏的棋子而已,一顆棋子有資格對主人說“我們兩清”這樣的字眼嗎?
“這樣最好,還請公子以後不要再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絲絲愚昧,會曲解公子的意思。在公子眼裏,我沒有和你談條件的資格,我隻是你手裏的棋子,絲絲遵守自己的本分,也請公子隻把絲絲當成自己的棋子。”
這一字字一句句敲打在花謙諾的心尖,看來她並不是懵懂無知,她全都知道,她隻是不願給他機會而已。
“你若遵守自己的本分,今夜就不會私會東夜陵,不要忘了,你現在可是皇上的女人。”
“這不用公子提醒,我是誰的女人也不勞公子費心。”
汣璃心中冷笑,她是皇上的女人,說這句話難道他就不覺得羞愧嗎?她不是皇上的女人,她是皇上的囚犯,被關在金絲籠裏麵的鳥兒。
遲早她要衝破這牢籠,和她在意的人一起翱翔天際。
花謙諾黑著一張臉,“不要和東夜陵有肢體上麵的接觸。”
“那是我的事情。”
“不要忘了你身體裏麵的蠱蟲,你要是想把蠱蟲轉移到東夜陵的身上,就盡管那樣做好了。”
汣璃心裏一顫,這蠱蟲還能轉移?花謙諾不就是想對付東夜陵嗎?若是蠱蟲轉移到了東夜陵身上,他應該求之不得才是,怎麽可能好心地告訴她?
不管花謙諾心裏打著什麽如意算盤,她都不願意冒這個險。
想想今晚,好似也沒有肢體上麵的接觸吧,他抱她的時候隔著衣服,他吻她的時候吻得額頭上麵的頭發,他為她穿衣的時候裏麵還有裏衣。
糟了,她後來拉了他的手。
花謙諾看著汣璃一臉糾結的臉,從腳涼到頭,他們真的做了什麽嗎?
汣璃想了一會兒,“牽手算不算?”
牽手?花謙諾的身體慢慢回暖,他們肢體上麵的接觸隻是牽手嗎?
“不行。”
“不行?反正牽手也牽了,要是蠱蟲到了他的身上,改天我找機會吸出來就是。”
聽了汣璃的話,花謙諾氣得全身發抖,這個女人還有沒有羞恥,吸出來?怎麽吸?吸哪裏?
明明有時候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有時候又那麽傻,真不知道這麽傻乎乎的一個女人,東夜陵以前是怎麽看上她的,他又是如何看上她的?
“那條蠱蟲是雌的,如是到了東夜陵的身上就再也出不來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雌的?汣璃瞪大了眼睛,這一條蟲子還分雌雄?這也太逗了!
不過要是那條蟲子鑽到東夜陵的體內,並且愛上東夜陵不出來,那她怎麽辦?她絕對不允許一條蟲子在他們之間橫插一腳,也絕對不允許他們的感情出現第三者。
汣璃抓住自己的手,蟲子小三,我不給你這樣的機會。
“蠱蟲還在我的體內嗎?”
“在,但是下一次就不知道了。”他真的無法想象要是他說不在,她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你怎麽知道?你又不是蟲子。”關於東夜陵的安全問題,她不能有一點馬虎。
花謙諾眼神如水般傾灑在汣璃身上,笨蛋,因為我的體內也有一隻,你心裏沒我所以一直感覺不到,但是我卻能真真切切感覺到你的喜怒哀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