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側身對著身邊的宮女道,“等一會兒不管裏麵發生什麽,都不允許有人進來,違令者,本宮必當嚴懲。”
“是。”
咯吱一聲,門又重新被關上。
蘇絲籮趴在地上,手已經在破爛不堪的衣服裏麵捏成拳頭。
“本宮聽說黃泉路上漆黑一片。”辰妃手裏拿著火折子,慢慢點上房間裏麵所有的蠟燭,“這樣你也好快一點到閻王殿。”
蘇絲籮全身瑟瑟發抖,“娘娘,您……您是要賜死奴才嗎?”
辰妃拿著一盞宮燈照在蘇絲籮的臉上,“你非死不可!”
“娘娘不是說過,隻要奴才熬過三天,就讓奴才做娘娘的貼身宮女嗎?”
“是本宮說的沒錯,但是本宮現在反悔了。”
辰妃眼裏升起濃濃的陰狠,她手裏的三尺白綾繞上蘇絲籮的脖子。
蘇絲籮雙手扯著套在脖子上麵的白綾,“娘娘不要,不要。”
辰妃收緊手裏的白綾,看著蘇絲籮已經憋紅的臉,“哈哈哈,不要,依你的性子,一旦有了出頭之日,我的下場比會這更加淒慘。”
手裏的力道越來越大,蘇絲籮也開始四肢亂舞,腫的如同豬頭的臉,五官糾結在一起,嘴裏嗚嗚叫著,但是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突然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扭轉身子,對著圓木桌一腳,木桌倒在地上,上麵的蠟燭滾到布簾邊上,一股焦味傳來,辰妃轉眼一看,火苗已經竄上了房梁。
蘇絲籮趁著辰妃不注意,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個狼撲把辰妃撲到在地,辰妃還沒有來得急呼喊,一塊破布已經塞進了她的嘴裏,一切動作一氣嗬成,蘇絲籮騎在辰妃身上,朝著她的的臉使勁打。
這件房間本來就是全木質,再加上年代已久,現在遇到火苗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濃煙滾滾了。
宮女在外麵使勁拍著房門,“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但是房門已經被蘇絲籮堵死,無論宮女怎麽推門都推不開,屋裏已經火光四起,蘇絲籮扯破辰妃的衣物,把她綁起來。
“哈哈哈,你不是要弄死我嗎?呸。”一口唾沫吐在辰妃臉上,蘇絲籮手裏拿著一根蠟燭,陰笑著看著辰妃。
外麵一陣喧嘩,有人在叫,“走水了”,有人在說,“辰妃娘娘還在裏麵呢!”,有人提著水桶不停外裏麵潑水,有人互相奔走告知。
蘇絲籮一把扯掉辰妃口裏的破布,“你在宮裏貴為辰妃,但是命在旦夕之時會有人來救你嗎?你突然對我動了殺心,原因一定來自皇上,皇上的行為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威脅。”
辰妃眼裏全是慌張,她慢慢後退著,“你想幹什麽?”
蘇絲籮把手裏的蠟燭丟到辰妃身上,火苗竄上辰妃的衣物,她臉色煞白地看著自己的身上的衣物被火苗吞噬,蝕骨的疼痛傳來,五官扭曲在臉上,“啊……”刺鼻的氣味傳到鼻腔裏麵,辰妃狠狠地在地上滾起來。
“讓你死。”
蘇絲籮說完,舉起一個圓凳朝著辰妃的頭蓋骨狠狠砸去,精美的頭顱頓時凹下一塊,大量的血液在地上暈開,她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四肢扭曲到了極致,辰妃兩隻眼睛如死魚眼一樣盯著蘇絲籮,瞳孔之中印著蘇絲籮的奸笑。
蘇絲籮丟了手裏的圓凳,打開門。火光之中,她如一隻涅磐重生的鳳凰,讓人不管忽視,那雙臃腫的眼睛掃視全場過後,眼睛不偏不倚剛好落在西陵昰身上,她通過了他的考驗。
蘇絲籮偏偏倒倒地走到西陵昰麵前,眼裏的自信燃盡一切,她對著西陵昰跪下,把頭埋在地上道,“辰妃娘娘為救奴才喪命火海,請皇上降罪。”
西陵昰雙手扶起蘇絲籮,“朕若是降罪於你,那麽就對不起辰妃舍命救你。”西陵昰說完,抱起蘇絲籮已經朝著龍吟殿而去。
蘇絲籮莞爾一笑,辰妃,任你在美麗,也不過成了我的墊腳石,這後宮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隻有又美又有手腕的人,才會笑道最後。
時間匆匆,晃眼兩日就已經過去了。
東夜陵和西陵璟都是一身戎裝,衣襟在風中颯颯作響,英姿颯爽,毫不愜意。
高頭大馬之上,兩人除了手裏配置的半臂長的刀和一把弓箭,就是一瓶清水,比賽如同西陵昰所期待的那樣,分毫不差。
西陵昰坐在臨時搭好的高台上麵,眼中含笑地看著東夜陵,他高聲道,“一日為限,誰獵到的野獸凶猛誰就獲勝。這本是一場玩耍的遊戲,齊天王和三弟都不要太過認真,一切安全第一。”
東夜陵戲謔的眼神看著西陵昰,“開始吧!”
西陵昰對著旁邊的旗鼓手一示意,震耳欲聾的鼓聲響了起來,這等振奮人心的節奏,讓兩匹馬兒興奮起來,它們提起前腿嘶叫一聲,箭一般地朝著狩獵場而去。
汣璃身上套著老虎皮,一隻手裏拿著老虎頭套,一隻手拿著一片樹葉扇著風,這西陵昰的腦袋也太好使了一點,竟然讓她扮成老虎把東夜陵引到那裏去,正常人用腳指頭也能想到,這皇家的狩獵場怎麽可能有這種大型猛獸,一般野豬什麽的,就是裏麵最凶猛的野獸了。
“哎!”汣璃歎了一口氣,頭發幾乎已經被汗水浸濕,套在老虎皮裏麵的衣服更是像洗過一樣,可以擠出水來。
“哎!”換了一個姿勢,又歎了一口氣,別人穿越非富即貴,她穿越怎麽就怎麽悲慘,想要活下去都這麽艱難。
西陵璟眯著眼睛看著樹叢中若隱若現的老虎,眼裏的疑雲很快被喜悅吞噬,老虎是森林之王,獵到它這場比賽就可以結束了。
西陵璟拿出掛在身上的弓,從箭筒裏麵抽出一隻箭,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汣璃繼續扇著風,剛才事情緊急,收到這套老虎裝也沒有來得急和東夜陵通氣,也不知道東夜陵能認出她嗎?要是真把她當成老虎給射殺了,她還不知道找誰哭去。
汣璃感覺到氣息詭異,它扭頭一看,一隻羽箭直逼她的命門而來,躲已經是躲不過了,她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
整個身體狂抖起來,嘴唇上下哆嗦著,喉嚨幹啞,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另一隻羽箭插著汣璃的臉飛過,箭頭對著箭頭,西陵璟的箭被這隻充滿內力的箭穿成兩半,羽箭直逼西陵璟而去,西陵璟翻身躍起,他穩穩落地以後,馬兒嘶叫一聲,隻見馬兒身上一隻血窟窿正在往外冒著鮮血,羽箭已經完全沒入馬兒體內,連箭尾的羽毛都見不著半分。
西陵璟心裏詫然,有這樣準頭和高深內力的人除了東夜陵沒有其他,若不是他躲得快,那一箭是射在他的腿上。
西陵璟抬眼一看,老虎已經不見了,而他的對麵,東夜陵正舉著弓笑看著西陵璟,西陵璟心裏一涼,果然是他。隻是比賽而已,剛才東夜陵竟然全身爆發出了強大的殺氣。
但是現在那種殺氣已經完全消失,這個人真是太深不可測了。
西陵璟穩穩地對上東夜陵的眼睛,“齊天王別來無恙。”
東夜陵穩穩坐在馬背上麵,“剛才本王明明看見這裏有一隻老虎,怎料本王箭術不佳,射中了三皇子的愛馬,等比賽完了以後,本王一定送三皇子一匹千裏良駒。”
“既然是齊天王的無心之失,也就不足掛齒,我們還是繼續比賽吧!”西陵璟說完,取下馬兒身上的箭筒,對著東夜陵拜別以後朝著狩獵場的深處走去。
這個半道冒出來的齊天王,連皇上都要讓他三分,更何況是他,西陵璟不是一個不知進退的人。
等到完全看不家西陵璟的身影以後,汣璃從東夜陵的馬匹後麵走出,她對著西陵璟消失的地方豎起中指,然後回頭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本王從來沒有見過老虎像你那麽坐,你今天也是運氣好,要不然西陵璟已經拖著你的屍體前去邀功了。”
汣璃丟掉手裏的老虎頭,額頭上的汗水直往下淌,“不說這些了,我快中暑了,這附近有沒有水源?”
東夜陵看著汣璃已經有些發白的嘴唇,這具身體不能有事。他一把扯過汣璃,汣璃的身體在空中拋出一個完美的弧線以後,穩穩落在東夜陵的身後。
不久以後,嘩啦啦的水聲傳入汣璃的耳朵,汣璃翻身下馬,她往前跑了五十米的樣子。
這裏三麵環山,一條瀑布飛流直下,一汪溪水清澈透明,隱隱可見裏麵的水草石頭,溪流底下鋪滿鵝卵石,看不見一點泥土。山中各種不知名的野花爭芳鬥豔地開著,鼻翼之間充斥著清幽的香氣。
汣璃一見這裏就開心地不得了,她回頭一看,東夜陵並沒有跟上前來,東夜陵那個人應該不會覬覦她的醜色吧?
汣璃脫掉身上的老虎皮,早就被汗水浸濕的白色薄衫已經緊緊貼在身上,她的腳剛踏入水中,一陣清涼就已經從腳心襲來,她嘴角帶笑,越走越深。
汣璃站在水中央,一頭青絲潑墨般鋪下,光潔的皮膚像白瓷一樣無暇,她的身段已經十分完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些能形容出來的美也不過如此,她的美已經不能用任何形容詞形容,這世間也沒有什麽詞語可以詮釋她的非同一般的美。
東夜陵站在樹叢之中,鐵麵具下麵的眼睛盯著汣璃的後背,突然他的耳朵微動,人已經閃身而出好幾米,迅速脫下身上的外套朝著水裏扔去,不偏不倚剛好落在汣璃身上。
而東夜陵剛才站立的位置,已經被幾隻羽箭插滿。
汣璃還沒有回過神來,東夜陵已經用衣服包著汣璃飛身而起,樹叢中開始人頭攢動,一群黑衣人正靠著小溪而來。
東夜陵腳尖輕點一下樹枝,朝著瀑布飛身而上,穩穩落地以後,鳥瞰著足下的黑衣人,嘴角浮起一絲戲謔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