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暸痕慌不擇路,一把抓起自己的外衣就往窗戶衝去,他猛然一推,該死,窗戶竟然被從外麵用木條封死。
蘇絲籮大驚,“你怎麽又回來了?”
雪暸痕罵道,“窗戶怕是被那個醜女人封死了,她是故意設計我們。”
蘇絲籮臉色霎那間慘白,她雙唇抖動,“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快穿好衣服。”走窗戶不行,隻有走大門了,走大門若是被其他人看見,雪暸痕眼裏盡是狠色,那隻有趕盡殺絕了,隻要他們沒有抓到他和蘇絲籮的現行,為了兩國的友好關係,西陵昰隻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蘇絲絲,這次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我雪暸痕絕對不放過你。”
“本宮不這麽做,難道你就打算放過本宮嗎?”清冷地聲音在房間裏麵響起,分不清來源,兩人心中大亂,難道那個醜女人竟然在屋裏?
蘇絲籮翻箱倒櫃找起來,沒有……沒有……到處都沒有……那麽她的聲音是從何處來?難不成,她是鬼麽?蘇絲籮猛然後退一步,跌坐在地上,麵無血色,該是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
她看向雪暸痕,喃喃道,“我若出事,你會救我嗎?”
雪暸痕也早就慌了陣腳,他現在已經是自顧不暇,隻想著從這裏出去,至於蘇絲籮,她雖然比起其他女人與眾不同,但是卻還沒到他可以為她付出生命的地步。
雪暸痕扶起蘇絲籮,“絲籮為何這般說,我當然會救你。”
說罷,雪暸痕便放開她的手,正欲從大門出去,可是又被蘇絲籮一把抱住,她全身微顫,“暸痕,我害怕,除非你發誓。”
雪暸痕眉頭微皺,“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信我嗎?”
蘇絲籮帶著乞求的語氣道,“暸痕,我信你,隻是我現在真的很害怕。”
“好。”雪暸痕頓了一頓,西陵的人信鬼神,可是他卻不信,雪暸痕舉起手,“我雪暸痕對天發誓,如是蘇絲籮有難而不救,就讓我不得好死。”
蘇絲籮全身一顫,他已經發了這般毒誓,他應該不會不管自己,西陵昰對她本無情,若是雪暸痕真的有心救她,那麽為了西陵的利益,西陵昰絕對不會殺她,做不了西陵的貴妃,做雪暸痕的太子妃也是極好,雪暸痕是要與西陵車池一爭天下的人,說不定以後,她好將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蘇絲籮嘴角勾笑,慢慢鬆了手,雙眼含情脈脈地盯著雪暸痕,“暸痕,我信你。”
雪暸痕對著蘇絲籮點點頭,便大步朝著大門而去,隻是當他的雙手還未接觸到門,朱紅的大門卻自個開了,兩道指氣精準地擊向他的穴道,意料之外,避無可避,雪暸痕身體僵直,一動不動。
蘇絲籮有些慌了,她繞道雪暸痕的前麵,滿臉焦急,“暸痕,你為何還不離去?”
雪暸痕的眼珠快速轉動,卻不能動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蘇絲籮也算有些見識,她見此,便已經知知曉,雪暸痕是被高人點了穴道,不管躲在暗處的是誰,他/她是有意不讓雪暸痕離開,他/她是有意讓西陵昰和眾大臣見到她和雪暸痕獨處一屋。
蘇絲籮馬上關好門,一邊將雪暸痕往簾子後麵拖去,一邊暗自猜想,是蘇絲絲嗎?她雖然知道蘇絲絲有些武藝,但是她的武藝絕對不高,而且蘇絲絲今天的表現,她雖然身體敏捷,但是卻毫無內力。
蘇絲籮的眼神一滯,不對,蘇絲絲從來都不會武功,她們自小便生活在一塊,她柔弱蠢笨,是一個被欺負了隻會哭的醜女人,她怎麽可能會一些武功招式,而且她的招式嫻熟而變化莫測,盡管沒有內力,但是要練到那樣的程度,沒有幾年功夫是根本做不到。
蘇絲絲,自從落水以後就徹底改變了,她的性情她的體質,就連她的容貌也變了,以前的蘇絲絲一張醜臉,碩大的紅胎記便是她最好的標誌,他們甚至根本就沒有真正注意過蘇絲絲到底長成什麽樣,隻記住了她臉上的紅胎記。
或許,蘇絲籮的手僵直在看空,此時已經一點力氣都沒了。
或許蘇絲絲根本就不是蘇絲絲,若是如此,她竟然為了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女人,害了自己的家人,現在的她,除了雪暸痕的愛,已經一無所有。
蘇絲籮低頭看著雪暸痕,這個男人是真的愛自己嗎?還是與西陵昰一般,滿嘴都是謊話?可是她已經無暇關心這些,雪暸痕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外麵已經嘈雜起來,西陵昰帶著人已經到了,她聽見他高聲對著禦林軍道,“刺客闖進了貴妃娘娘的寢宮,你們都要小心捉拿刺客,若是傷了貴妃娘娘,朕絕不輕饒。”
汣璃嘴角勾笑,她看見蘇絲籮的寢殿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此時雪暸痕還未出來,現在就算長了翅膀也是難以逃脫,她可是記得,西陵昰雖然沒有武功,但是箭術了得。
不知何時,軒轅天戰已然跳上汣璃所站的樹上,他壓低聲音道,“西陵昰可是一個弑夫殺兄的好手,在下隻是傳去假消息,說有人瞧見一個白影飄進了貴妃的宮殿,他就立馬放下酒杯帶著禦林軍來了,此番,有好戲看了。”
汣璃冷眼一掃跟在西陵昰身後的大臣們,“他們,也是來看戲麽?”
“他們不是瞎子,今日西陵瞳吹簫之時戴著的麵具極小,怕是認出他的人不止西陵昰。”
汣璃陷入沉思,“以將軍看來,他為何要暴露自己?”
“西陵瞳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一旦暴露,西陵昰絕對不會放過他,但是他不僅這般做了,而且在你為他爭取時間逃走的時候,他開始時竟然沒走,西陵瞳以前也算一個可敬畏的對手,他突然假死到隱退,不是沒有理由。”軒轅天戰饒有興趣地看著汣璃,“他是故意這般,他是故意不走,他是故意讓西陵昰認出他。”
汣璃低著頭,他是故意的,她怎會沒有看出他是故意的,她知道他知道她的安排後一定會反抗,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用自己的生命來反抗。他是要她親眼看著他為她而死,他要她永遠記著他,永遠對他心存內疚嗎?
汣璃的眼神飄得很遠,穿透黑夜。
他為何如此執著,這世間,沒有誰離開誰不能活。
時間會衝淡一切,當一切放下之時,他一定會覺得自己今日的作為是多麽可笑。
其餘宮殿的燈都暗著,隻有蘇絲籮的寢殿裏麵的燈是亮著,禦林軍埋伏在她的寢殿四周,西陵昰和一眾大臣站在遠處,肖塗帶著四名禦林軍前去敲門。
“貴妃娘娘,臣等接到密報,今日的刺客闖進了娘娘的宮殿裏麵,臣奉命來捉拿刺客,若是有不妥之處,還請娘娘海涵。”
蘇絲籮聽到肖塗的聲音,她整理一下衣服,這個年輕的禦林軍統領她雖然不了解,但是她了解男人,此時已經退無可退了。
蘇絲籮嬌聲道,“將軍,本宮這裏沒有什麽刺客。”
肖塗繼續道,“為了娘娘以及整個皇宮的安全,還請娘娘讓臣等進來搜查一番,若是沒人,臣等一定馬上離去。”
“將軍,可是本宮已經睡下,實在不好這般出來見將軍。請將軍給本宮一會兒時間,讓本宮穿好衣物,將軍再進來搜查。”
肖塗臉一紅,沉聲道,“事態緊急,請娘娘快些。”
西陵昰眯著眼睛,知道其中有詐,他奪過身邊一禦林軍手裏的弓箭,蘇絲籮寢宮裏麵的燈一直亮著,她何以睡下了?她是在欺騙肖塗,也是在欺騙他,難不成這個女人竟然是西陵瞳的人?西陵瞳假死,今日卻高調出現,難不成是想與他一爭皇位?
西陵昰極是心虛,畢竟這皇位本來就是西陵瞳的,他不但將它從西陵瞳的手裏搶了來,還以他母親的性命要挾,日日逼他喝毒藥。
他雖然將那道聖旨毀了,但是朝中有些勢力還是偏向西陵瞳。
西陵昰眼角餘光陰冷地瞟過四周的大臣,這些老匹夫就是一直支持西陵瞳的人,西陵瞳是想死灰複燃嗎?
不,他絕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握弓箭的手力道大了幾分,他骨節蒼白,他也是他的孩子,卻從小便不得寵愛,他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爭取來的,絕不讓其他人奪走他的一切。
終於,蘇絲籮將門咯吱一聲打開,她頭發蓬鬆,臉頰微紅,眼睛半睜,的確像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肖塗一見,更是臉紅,他低著頭不敢看蘇絲籮的臉,卻不想蘇絲籮隻穿了一件裏衣,而且春光外露,他的臉瞬間變得鐵青。
蘇絲籮極度尷尬地攏了攏衣衫,臉色緋紅,“將軍快些搜查吧,天寒地凍,辦完差事也好快些回去休息。”
她這般嬌媚柔弱、善解人意,對於其他男人來說,或許有些用處,可是她麵對的是肖塗,滿心滿眼隻有南宮洳一人的肖塗。
若是她沒有這般,肖塗對她應該是充滿敬意的,可是她這般做了,不但讓他厭惡她,而且讓他覺得其中必定有鬼。
肖塗盯著蘇絲籮的眼,冷聲對著身旁的禦林軍道,“你們仔仔細細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聽罷,蘇絲籮的臉逐漸慘白,她的身體就像一隻斷線的木偶,木訥地盯著肖塗,他這算已經給她宣判了死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