汣璃一身男裝打扮,站在軒轅天戰身邊,兩人並肩走著,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的確,一個剛毅俊秀,一個清冷高貴,都是人中龍鳳。
兩人卻直直向著秦淮圖而去,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汣璃顯得有些輕車熟路,她自顧走了進去,軒轅天戰腳下一頓,卻也跟著她而去。
她說走之前要帶他去尋樂子,想不到她竟然帶他到了這煙花之地,並不是他是多麽純情的人,而是這個地方歸屬夜家,她來,恐怕不止帶他尋樂子這般簡單。
兩人一進入秦淮圖,各種姿色的姑娘都一擁而上,軒轅天戰尷尬地笑著,他雖然沒有妻妾,但是男女之事也是經曆過,隻是在她的麵前這般,心裏總感覺怪怪的,軒轅天戰一邊推脫,一邊跟在汣璃身後。
凡是有姑娘想靠近汣璃,都被她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回去,雖說這位公子也同樣俊美,但是卻太冷,眉宇之間還帶著一股殺氣。
二樓的走廊上,盧鳩搖著手裏的羽毛扇盯著汣璃,就算汣璃身著男裝,卻還是被她一眼認出來,盧鳩眼神暗沉,她不是被囚禁在冷月宮嗎?何以,身著男裝到了秦淮圖。
再一看她身後的軒轅天戰,盧鳩驚得嘴巴快掉到地上,車池戰神軒轅天戰,天戰,天戰,天生的戰神。
那個女人,何以和軒轅天戰在一起?
不對,盧鳩眯著眼睛,打量著兩人,他們眉宇之前有些相似,猛然一驚,盧鳩明白了過來。
軒轅天戰,軒轅璃,這兩人該不是是兄妹吧?
若是兄妹,那麽對主上可是大大不利,軒轅天戰已然在暗中削去夜家在車池的大部力量,這樣的人,比花謙諾或者西陵昰都讓人忌憚。
怎料,汣璃尋到盧鳩,她們四目相對,盧鳩自知躲不了,便滿臉堆笑地下了樓,“小蘇呀,這麽長時間不見,還帶著這麽俊俏的公子來照顧盧姨的生意,盧姨真是開心呀。”
汣璃嘴角勾笑,笑意中夾著寒冷,“盧姨真的開心嗎?”
“是呀,是呀,隨盧姨到二樓去,那裏清靜,我們也好敘敘舊。”
盧鳩走了幾步,卻不料汣璃並未跟上,她有些尷尬地笑笑,又走到汣璃麵前,“難道小蘇來盧姨這裏,不是來敘舊嗎?”
“當然不是,蘇某來秦淮圖,自然是來尋樂子。”
汣璃此言一處,不僅盧鳩,就連站在她身後的軒轅天戰都驚呆了,她說她來尋樂子,可是一個女人和一群女人之間,有什麽樂子可尋?
盧鳩半響才合上嘴,她笑盈盈道,“不知小蘇喜歡什麽樣子的女子,盧姨今天請客。”
卻不想,一大袋金子被汣璃隨手扔到桌子上麵,發出一聲悶響,“蘇某可不是吃白食的人,聽聞這秦淮圖是西陵最大的銷金窟,能滿足客人的所有需求。”汣璃湊近盧鳩的耳朵,輕聲道是,“還請盧姨為蘇某找幾個年輕的孌童送到蘇某房中,金子的事情,盧姨不必擔心。”
汣璃欣賞著盧鳩瞬間慘白的臉,搖著手裏的折扇朝著二樓而去,盧鳩機械地轉向汣璃,卻不知她打的什麽算盤。
有些客人愛好特殊,秦淮圖裏,孌童是有的,但是卻是暗地裏麵進行,她何以知道?再說憑主上對她的感情,若是她今日敢讓孌童進了她的屋,明日她盧鳩就不用待在秦淮圖了。
軒轅天戰幾步跟上汣璃,悄聲在她耳邊問道,“你剛才對那婦人說了什麽,為何她的臉瞬間就白了?”
汣璃並沒有停下腳下的步子,而是自顧向前,“你真想知道?”
軒轅天戰笑盈盈道,“是。”
汣璃停步,聲音不大卻也不小,一字一字傳到軒轅天戰耳朵,他的表情不亞於盧鳩。
“我讓她送幾個孌童到我的房間。”
什麽?軒轅天戰拍拍自己的臉,疼,不是夢。竟然不是夢,為何他所經曆的事情會像做夢一般?
等軒轅天戰回過神來,汣璃卻早已消失,而他也被一群姑娘簇擁著,向著另外一間房間而去。
汣璃坐在圓桌前麵,這間屋子的裝潢不錯,沒有醉死夢生的感覺,反倒個人一股清新的氛圍,不過她今日前來,可不是為了欣賞這裏的裝潢。
明日,他們就該出發了,她、東夜陵、軒轅天戰和西陵祁,四人扮作商家前往西陵邊疆,西陵昰這一招果然高明,讓他們四人相互牽製,相互製約。
虎符在她的手裏,所以一路上,軒轅天戰必是向著她,她與軒轅天戰兩人合力,東夜陵必定不敢輕舉妄動,而西陵祁,這個看似一無是處的閑散王爺,他不在自己的府中喝茶消遣,卻也答應西陵昰來淌這趟渾水,他,當真隻是一個閑散王爺?
若他真隻是一個閑散王爺,何以在西陵兄弟鬥得最起勁的時候,選擇淡出他們的視野,如此這般,他就不是一個閑散王爺那麽簡單。
汣璃一杯清茶下肚,頭腦更加清晰,蘇絲籮死了,恐怕西陵祁會把這賬算到她的頭上,這一路可要小心提防著他。
少頃,原本清靜的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步子的聲音不大,但是輕盈而穩沉,這盧姨還真是在江湖翻滾了幾十年的老薑,既滿足她的要求,又有所保留,此人不會是一般孌童,她能拿他出來,也是有些分量的人。
咯吱一聲,門被輕輕打開,進來一白衣男子,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但是模樣卻嬌小可憐,瘦弱的身子,白皙的皮膚,不是女子卻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那眼,那眉,泛著無限春波,讓見著心意蕩漾。
可是,他麵對的人是汣璃,換句話來說,她不喜歡這樣的娘娘腔,此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皇宮裏的小喜子。
雖然不喜歡,但是戲還是得演。
汣璃微微一笑,“你叫什麽名字?”
“奴家名喚邱青,官人叫奴家阿青就好。”
汣璃手一抖,奴家?官人?阿青?
不過她很快恢複正常,邱青身如水蛇,已經湊到她的麵前,手若無骨般端著一杯清酒湊到汣璃唇邊,聲音更是嗲得讓人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官人,即是來此消遣,為何隻是喝茶,喝酒才對。”
見汣璃不動,又道,“難道官人要奴家喂你嗎?”
說罷,含住那一口清酒,向著汣璃湊去,汣璃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莞爾一笑,“好呀!”
說罷,便也向邱青湊去,邱青猛然一驚,連連後退,險些跌倒地上,一口酒更是嗆得自己咳嗽不已,他怎敢親主上的女人,剛才也隻是奉盧姨之命來試探她一下,看她是來此尋樂子還是另有目的。
此番見來,這姑娘果真是來此尋樂子的。
汣璃起身走到邱青的麵前,“何以躲開?蘇某可是給了金子了。”
邱青連連擺手,一雙眼睛淚汪汪地盯著汣璃,“不是這般,官人,奴家這幾日身體不適,怕讓官人染上晦氣,邱青這就去向盧姨說明,讓她換一名更好的人來服侍官人。”
說罷,逃似的離開。
汣璃望著又重新關上的大門,心卻微微顫抖,何以,這般感覺?
心咚咚狂跳著,像是另一個靈魂將要衝破她的身體逃出來,汣璃一手扶住圓桌,不一會兒,便額頭滾汗。
是她在心痛嗎?可是,她為何心痛?眼,重新打量這件屋子,汣璃緊咬薄唇,那一幕幕宛若近在眼前。
雪白的狐裘落在地上,淺綠的羅衫落在地上……
東夜陵的手握住她的手,眼神複雜,他阻止了她,他不要她,他的眼睛漆黑地如同黑夜一般,她根本看不懂。
“你不可以。”
“為什麽?”
他並沒有回答,隻是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為她穿上。
“為什麽?”她再次咆哮。
見他依舊不語,聲音中帶著乞求,“你是不是嫌棄我太小,我不小了,明年就成年了,你等等我好嗎?”
東夜陵一個眼神,兩名女子已經出去並關上門,他的聲音清冷,“我等不了這麽久。
……
汣璃眼裏帶著狠色,恥辱,簡直就是恥辱,原來是這間屋子,盧鳩特地帶她來這間屋子就是想讓她看看自己輸得有多麽慘嗎?眼眸朦朧,似乎分不清自己是誰?
她步伐踉蹌,發狂地摔著屋裏的擺設,可是屋子在轉,她在轉,她分不清左右,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經曆過的事情,哪些是軒轅璃經曆過的事情。
血從她的唇間溢出,她失了所有力氣倒在地上,房子還在轉動,她還在轉動,什麽時候才能停呢?
眼睛緩緩閉上,累,真的累了。
東夜陵猛然一腳踢開門,木屑紛飛,嚇得身後的盧鳩連大氣都不敢喘,東夜陵滿眼心痛地抱起汣璃,隻一個眼神,便讓盧鳩七魂丟了六魄。
“為何將她帶來這間屋子?”
盧鳩一下子跪下,她隻是想讓她死心而已。麵對東夜陵的憤怒,盧鳩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話,隻是跪著。
東夜陵抱著汣璃站在盧鳩麵前,眼神冰冷,“就連你也信不得了嗎?這次若不是我早安排了耳目,你還是依舊打算瞞我嗎?我念你和娘親情同姐妹,上次的事情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盧姨,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罷,衣襟帶風從盧姨身邊走過,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的聲音宛若地獄閻羅,“把這間屋子毀了。此後,也不許在她麵前提有關軒轅璃的任何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