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喊道:“慢著!”
烏骨達立即停住腳步,畢恭畢敬地回過頭問道:“太後娘娘還有何事?”
“哀家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位公主。”太後微微笑道:“便是今晚在席間猜出你的聖物的那個女孩兒,你覺得如何?”
“她也是位公主?”烏骨達疑惑地問道。
“沒錯,是哀家收的幹女兒。”太後點點頭,問道:“怎麽,你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哪怕太後娘娘收一個貓兒狗兒當女兒,那也是尊貴的公主!”烏骨達眼珠轉了一圈,那女的害他出醜,他現在還懷恨在心。而且她看起來嬌弱無比,絕對很好欺負。一想到這兒,烏骨達立馬笑嘻嘻地點頭道:“要,要,她長得好看,我就要她。”
“什麽貓兒狗兒的,胡說八道!”太後佯裝生氣,微笑道:“那便這麽說定了,哀家明日便下旨賜婚,三日之後,便讓她跟你回南蠻。”
“多謝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您簡直比我的親娘還親,從今往後我就是您的親兒子了!”
太後心裏翻了個白眼,她可沒有這麽醜的兒子。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聽話。”太後含笑囑咐道:“到南疆,你可要對她好一點兒啊。”
“知道知道,兒子會的!等我當了南蠻國王,她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絕對有好日子過!”
“行了,既然如此,你回去等消息吧!”
烏骨達這才起身,開開心心地回了使館。
*
白君灼在長安還沒有房子,便住在離皇宮不遠的九王府。
次日一早,她還四仰八叉地睡著大覺,便覺得臉上一涼,皺著眉頭睜開眼睛,見殷洵拿著濕毛巾擦她的臉。
白君灼揉著眼睛坐起來,不滿道:“你幹嘛啊王爺?一大早不睡覺過來伺候我起床嗎?”
殷洵一把將毛巾丟給她,對她道:“起來。”
“不要啦人家好困。”白君灼一頭撲進枕頭裏接著睡。
“起來,”殷洵掀開她的被子,淡淡說道:“去上朝。”
此時深秋,天氣越發冷了起來,白君灼縮成一團可憐巴巴地看他:“什麽上朝?我是個女人啊,哪有女人上朝的。”
“你也是尚書省司籍,是個不折不扣有權有勢有責任的官員。”
“我生病了你上朝的時候幫我請假啦。”白君灼閉上眼睛接著睡。
殷洵站在床邊,默默看了她良久,突然抬起腿跨到床上,將她壓下身下,湊到她耳邊,曖昧道:“時辰還夠,要不然咱們做些什麽事情清醒清醒?”
白君灼睜開眼看他,心裏叫囂著好呀好呀你最好做的人家下不了床,那就不用上朝了。
不過嘴上卻道:“不,不要,你快從我身上下來。”
殷洵挑起嘴角笑了笑,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舌尖也不客氣的撬開她的牙齒探進去,溫柔的纏上她的舌,另一隻手移向她胸前柔軟的地方,感受到她加快的心跳,心滿意足的加深了這個吻。
白君灼渾身都軟了下去,隻有拽著他衣服的手絲毫沒有放鬆力道,腦海中亂糟糟的想著自己還沒刷牙,口腔裏還有昨晚的食物殘渣,殷主子你這個潔癖症不覺得惡心嗎。一邊又叫囂著來吧來吧,人家早已經準備好了,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就憐惜我!是時候奉獻身心了!
殷洵吻了很久,最終還是放開了她,低頭與她對視:“起來,上朝。”
白君灼薄唇輕啟,大口呼吸,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水汽,委屈地回他:“嚶嚶沒有辦法不去上朝嗎?”
“沒有。”殷洵一點情麵也不留,把她拉起來,問道:“是想要我替你穿衣服?”
“不是,我起床還不成麽。”白君灼無奈地坐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我上朝主要去做什麽啊?”
“不知道。”
白君灼看他一眼。
“看我也沒用,我又沒做過尚書省司籍,我怎麽知道你去做什麽。”
“那你上朝的時候做什麽?”白君灼又問道。
“我?”殷洵笑了笑道:“站著打瞌睡。”
這是人話?朝廷養這樣的官真的對得起百姓嗎?
“那咱們待會兒一同去上朝嗎?”白君灼又問。
“我不去。”
白君灼皺眉:“憑什麽你可以不用上朝,我卻非要去上朝?”
殷洵淡淡回道:“因為我有錢。”
臥槽這什麽理由?有錢就是大爺?有錢就可以在其位不謀其政?有錢就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白君灼撇著嘴,良久,無奈歎息道:“任性。”
“更何況,你我畢竟並未婚嫁,不能讓有些人看見你跟我過於親密。”
白君灼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你有錢,還怕人家說閑話啊。”
“我不是怕說閑話,我是怕有人會對付你。”殷洵見白君灼穿完衣服,便自然而然地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替她梳頭發,“今日上朝也要小心,凡事不要出頭,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默默聽著便是。”
“哦。”白君灼看著鏡子裏麵身後那人認真的臉,心中一動,鄭重地點了點頭。
正梳著,突然聽見外麵傳來沈青的聲音:“王爺,太後命人傳來懿旨,請白姑娘出去接旨。”
白君灼一愣,偏過頭看向殷洵:“不是說太後垂簾聽政嗎?有什麽事的話待會兒在朝堂上說便是了,為什麽還一大早派人過來宣旨?”
殷洵想了一下,莫非是太後這麽快就想明白了,賜婚來了?
他沒有多說什麽,怕怕白君灼的腦袋道:“出去接旨。”
白君灼滿腹疑惑出去接旨,傳旨公公攤開懿旨念道:“奉太後懿旨,菀儀郡主德才兼備,溫良賢淑,賜婚於南蠻王子烏骨達,委保兩邦和睦之重任……”
“你說什麽?”那宣旨公公還沒念完,殷洵一個箭步衝過去,抓著他的衣領冷冷問他。
公公大驚,連忙道:“九,九王爺,不要難為奴才,奴才就,就是來宣旨的……”
白君灼也從大驚中回過神來,連忙站起來走到殷洵身邊,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道:“我不要嫁給大狗熊。”
殷洵放開那公公,轉頭對她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
他一把將懿旨奪過來,對那公公說了一聲“滾”,公公便連忙跑了出去。
“現在我們要怎麽辦?”白君灼擔憂地看著他。
“等早朝結束,我入宮找太後。”
白君灼點點頭,又問道:“那我現在還要上朝嗎?”
“不必,太後都賜婚了,你理應待嫁府中,哪裏都不用去。”
白君灼稍微鬆了一口氣,好歹有一件事不用煩了。可是太後為什麽突然要讓她去和親?昨天不還疼她疼的跟親女兒似的麽。
等到快要下朝的時候,殷洵心急火燎的趕去宮裏。
白君灼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太後為什麽突然要嫁掉她。默默歎了口氣,抬起頭正巧看見居安和杏子有說有笑的往這邊走過來。
居安性子活潑,好動又多話,沒幾天就跟杏子熟絡了。不過白君灼更喜歡思危一些,思危一天到晚沒幾句話,可事事做的妥帖,在生活瑣事上從不讓她費半點心。
杏子看見白君灼麵色憂傷地坐在涼亭這裏,就連忙跑過來,關切地問她道:“小姐,你今天怎麽愁容滿麵的,發生了什麽事嗎?”
白君灼看了看左右,隻有她們兩個,就開口道:“太後要把我賜給鄰國王子。”
“白姑娘不能嫁給鄰國王子,白姑娘是要嫁給我家王爺的!”居安一聽這話,比白君灼還要激動,“白姑娘別擔心,太後娘娘可疼主子了,主子從小到大有什麽事,稍微求一下太後,太後就一定會答應的。”
白君灼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對她道:“太後這次的決定做的突兀,估計一定是有什麽不得不做的原因,而且現在懿旨都下了,恐怕也沒那麽容易讓我不嫁。”
杏子抓抓腦袋問道:“會是什麽原因呢?太後天天賞賜小姐,還封小姐做了這麽大的官,不是應該很疼愛小姐的嗎?”
白君灼默然,三人靜默了一會兒,居安突然拍著腦袋道:“奴婢知道了,太後雖然喜歡白姑娘,但更愛她本家的孩子,就是那個一心想要嫁給咱家王爺的伏家二小姐伏雲月,你們知道嗎?那個伏家二小姐,連陛下都不嫁,就要嫁給我家王爺!”
“伏雲月?”白君灼立馬問道:“舒貴妃的妹妹?伏侯爺的女兒?”
居安點點頭:“伏家二小姐與舒貴妃並非一母同胞,這人啊也差的太遠了。奴婢雖然沒見過舒貴妃,可聽見的全都是舒貴妃的好話。但是那個二小姐,嗬嗬……”
居安很無奈的笑了兩聲,一副提都不願提的樣子。
白君灼托著下巴想了想,這伏雲月她剛來長安的時候也見過一次,若真的是她的原因,太後才要將她遠嫁番邦,這可真的不好辦。
哎,有靠山和沒靠山的就是不一樣。
正哀愁著,突然看見思危遠遠走了過來。
她向來很少驚慌,現在卻一臉焦急,到白君灼身邊道:“白姑娘,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