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灼失魂落魄地說道:“子溯,我剛才,做了一件大蠢事。”
殷洵轉頭看了她一眼,又接著做自己的事情了,口上問道:“你還會做蠢事?是什麽事情?”
白君灼撫著腦袋道:“我不該跟殷沐開玩笑的,不該去戲耍殷沐,任憑他怎麽玩弄自己都應該保持疏遠的態度,這樣他就不會有機可乘……”
殷洵聽著是和殷沐有關,就過來拉開她的手,問道:“有機可乘什麽?皇兄對你做什麽了嗎?”
白君灼心下盤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與殷沐開了個玩笑,拿著石粉糊了他一臉。”
殷洵聽罷,無所謂地拍了拍她的頭道:“我當是什麽事情把你嚇成這樣,原來就是這樣的小事。你別擔心了,皇兄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他不會跟你計較的。”
白君灼拿開他擱在自己頭上的手,微微有些生氣,道:“你怎麽就不明白?你不覺得我和你皇兄過分親昵了嗎?你不吃醋嗎?”
殷洵一怔,旋即微笑道:“你又來了,皇兄不會對你有意思的。”
“你就不信吧!我看你根本就是不在乎我!”白君灼衝他吼道。
殷洵奇怪地看著她道:“你什麽也變得如此小家子氣了?”
白君灼真生氣了,繞過他到一旁坐下,背對著他不理他了。
殷洵隻好上前,從身後抱住她道:“別生氣了,我以後會注意皇兄,萬一他想對你做什麽,我立即帶你離開他們,好不好?”
他這個兄控能做到這個地步,也是退了很大一步了。白君灼隻好歎了一聲,點頭道:“也是我不對,我要是注意一點,他不會有機會對我做什麽的。”她轉過頭來看殷洵,對他道:“你近幾天都在操心商道的事情吧?累不累?”
殷洵搖頭道:“也沒怎麽操心,要解決商道的問題,隻有到前線去跟鄔國打一架,打贏了我們才能把商道搶回來。現在我們前線的實力不如他們,他們在任何事情上都不會退步的。”
白君灼點了點頭:“那我們早些休息吧,跟著大軍早些到南疆,把敵人都打跑!”
殷洵微笑道:“好。”
*
青州。
殷濟等人已經平安到達,申無介一直等殷濟與他的人接應之後,才去對他道:“寶玉能還給我了吧?我要把她送回長安。”
殷濟轉頭看了看他,歎息一聲道:“無介,你怎麽就不明白為父的一片苦心呢?”
申無介蹙眉看他道:“你的苦心我一直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把寶玉還給我!”
殷濟沒有理會他,而是道:“你覺得殷洵這個人,對殷沐來說有多重要?”
“別跟我說其他的廢話,你快把寶玉還給我!”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殷濟絲毫不做退讓。
申無介隻好道:“殷洵就是活動的黎國國庫,殷沐打仗需要錢,治理天下需要錢,若是少了殷洵,殷沐就失去了半壁江山。”
“原來你明白啊,”殷濟道:“所以,殷洵對我來說,也是同樣的重要。現在殷洵的女兒在我們手上,殷洵還不老老實實地聽我們的話?等他們打完仗回來,我對付殷沐,就又有了一道籌碼!”
申無介緊握著拳頭道:“你怎麽能拿他的女兒要挾他?他不是……他不是你的親弟弟嗎!”
“心中有江山的人,是沒有兄弟的!”
“你如此殘暴,毫無感情可言,你絕對做不了皇帝!”申無介冷聲說了一句,又問道:“我最後在問一遍,你究竟把不把寶玉還給我?”
殷濟也冷了臉色,道:“來人,把少主拿下!”
語畢,一群人都衝向申無介,申無介掏出一把連弩道:“不想死都給我滾開!”
眾人絲毫不理會他的威脅,繼續上前。申無介看著他們人多,而且這裏是青州,到處都是殷濟的人,他雙手難敵四腳。
隻能想辦法偷偷救出寶玉,再將她帶走。
申無介心中又暗自盤算一番,便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殷濟讓人加了好幾道枷鎖把申無介鎖了起來,關在單獨的房間之中。
身上的枷鎖雖多,可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麽,他很快便將所有的鎖都打開了,在房間裏等著別人過來。
他好歹也是個少主,殷濟自然不會少了他吃喝。果然不一會兒便有人送飯過來,敲了敲門道:“少主,飯菜送來了。”
申無介回到原來的位置做好,手中拿著那些枷鎖背到身後,道:“進來。”
外頭的人走了進來,申無介道:“我雙手被綁著,不方便,你過來喂我。”
那人便過去,掏出飯菜要喂申無介,申無介趁他低頭拿飯菜的時機,從後麵一掌拍暈了他。
申無介看著這人身形與自己類似,便花了一會兒工夫將自己的臉易容成他的摸樣,又將那人易容成自己的摸樣,再把他鎖起來。
這事情做了很多次,弄起來得心應手,不一會兒便喬裝好了。
申無介提著食盒走出去,門口的守衛果然沒看出來。
申無介在自己被關押的地方繞了一圈,也沒找到寶玉被藏哪兒,正要出去找的時候,看見一個農婦跟著守衛走了進來。
寶玉需要喝奶,也許這農婦就是殷濟找來的乳娘。
申無介想著,便跟了上去。
那農婦跟著守衛進了一間守衛森嚴的屋子,申無介看這架勢便確定寶玉應該被關在這裏。
他想了一會兒,便提著食盒上前,還未靠近,便有人攔了過來,問他道:“你做什麽的?”
申無介提了提手中的食盒道:“我來給少主送吃的。”
那人仔細打量了一下申無介,道:“少主在隔壁,你走錯了。”
“怎麽會呢?”申無介似乎有些疑慮,道:“少主在那邊嗎?我剛才就是在那邊沒找到少主,才會過來的。”
那人反問道:“少主真沒在那邊?”
申無介立馬做出驚慌失措地摸樣,擔憂道:“難不成少主偷偷逃掉了?”
幾個守衛相互看了看,都有些擔憂。
申無介又道:“幾位大哥快過去看看,萬一少主真的逃了,我們這裏全部人都要死!”
守衛們猶豫了一會兒,領頭的那個對其他幾人道:“你們幾個過去看看,我在這兒守著。”
另幾人連忙去了隔壁院子。
待他們離開後,那領頭守衛又對申無介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跟他們一起去看看?”
申無介悄悄掏出連弩,靠近他道:“我跟你一起守著小郡主吧,這孩子可是主上的王牌,可不比少主重要?”
那守衛想了一下,點頭道:“也好。”
申無介眯起了眼睛,剛才那句話不過是試探一下寶玉究竟在不在裏頭。既然在的話,他便可以直接進去了。
申無介又靠近了他一步,突然掏出連弩,對著他的脖子按動機關,那守衛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皮開肉綻了。
申無介推門而入,那農婦果真在喂寶玉吃奶,申無介二話不說上前抓著寶玉便跳窗而逃,農婦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連忙穿好衣服叫道:“來人啊,來人啊,孩子被人搶走了!”
等那邊的守衛知道自己中計了,回來找申無介的時候,申無介已經帶著寶玉跑遠了。他們又立即派人去通知了殷濟,殷濟知道這件事之後氣壞了,下令道:“都給我去找!找到他們讓少主親自將孩子送回來,若是他不願意,就殺了他,把孩子搶回來!”
底下眾人都有些猶豫,抬頭問道:“可是主上,那是少主……”
“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殷濟冷聲道:“他不聽話,我要他作甚?孩子要活著帶回來,至於申無介,若是還願意歸順於我,就讓他活著火來。若他不願,就把他殺了!”
“是!”底下人不敢再多說什麽,立馬出去找了起來。
魏元堯等殷濟稍稍冷靜下來,上前道:“主上,您真的要舍棄少主這枚棋子了嗎?”
殷濟道:“他不聽我話,不為我所用,還總是壞事,我要他做什麽?更何況,他又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當初選擇少主做替身的時候,便是看中他是晉南王世子的身份,現在少主的這個身份依然能在關鍵時刻幫到主子,所以屬下覺得現在就舍棄少主有些不妥。”魏元堯規勸道。
殷濟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有理。”
“而且主上現在完全不必擔心,我們一定可以抓到少主和那個孩子的。”魏元堯道:“那孩子需要吃奶,少主一定得去給她找奶娘,我們隻需派人監視青州所有哺乳期的女人便好。就算萬一少主運氣好找到了我們沒監視到的乳娘,我們也可以派人在從青州到長安這條路上進行攔截,少主絕對插翅難逃!”
殷濟聽完,輕輕一笑道:“普濤,你真是諸葛再世啊。假以時日我當了皇帝,必封你當大官。”
魏元堯忙道:“主上過獎,屬下愧不敢當。”
而外頭,申無介躲在一個小巷口看著外麵的動靜,也意識到了青州城突然間緊張了起來,他自然也會知道這個時候去給寶玉找乳娘就是自投羅網。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瞪著眼睛望他的寶玉,小聲問道:“寶玉,你餓不餓?”
寶玉滿眼凶狠,兩隻爪子亂撓,口中嗚嗚哇哇的叫著什麽,似乎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