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急診室內,血水一盆盆地端出,沉重的氣氛蔓延。
林樂兒靜靜站在一角,看著醫生努力止血,可那血好象怎麽也止不住。
端出的水盆,一盆盆由清變為鮮紅,讓她看得觸目驚心。
就連她的衣服、臉上、手上,也全是幹掉的血漬,那全是他的血。
他為救她,聽從歹毒的李澤熙話,故意傷害自己,就這樣倒在她麵前……
而她,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倒下。
幸好,他刺傷了李澤熙以後,她才能夠快速地把他送來醫院。
“醫生,怎麽樣?”林樂兒著急地詢問。
老邁的醫生捋著胡須,表情沉重:“他傷勢嚴重,失血過多,必須盡快替他輸血,否則的話,他可能會死。”
聽了醫生的話,她的臉色跟著蒼白起來,怔怔地看著韓淩風。
他會死……
想到他可能會死,林樂兒白著臉,差點軟下身子。
“那求求你快一點給他輸血,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她勉強地支持著自己的身體,向醫生苦苦哀求道。
“錢倒不是關鍵,隻是他的血型是罕見的RH陰性A型血,又稱熊貓血,我們醫院裏的血庫,暫時沒有這類血型,所以……”
醫生頓住不語,沒把握,不敢輕易動手。
“我記得我的血型是RH陰性O型血,他能不能用我的血?”
醫生驚喜不已,握住林樂兒的手,激動道:“如果你真的是RH陰性O型血,他就有救了。”
醫生給林樂兒驗了血型,果然是RH陰性O型血。
林樂兒躺在病床上,在抽血之前,醫生又問:“小姐,韓先生失血過多,需要的可能不僅是一兩百CC那麽簡單,可能要幾百CC甚至是上千CC。”
“而且現在,你有孕在身,要是你獻血過多,可能會導致儲存的血和造血的速度跟不上,人會暈厥的,甚至出現生命危險。到時候,可能會一屍兩命,你要考慮清楚啊。”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要抽多少血,你盡管用,不要顧及到我。”林樂兒堅定地回答。
她背叛了他,又聽信李澤熙的花言巧語和李澤熙一起離開,本就覺得愧疚於他。
現在,他又為了救她傷得那麽嚴重,讓她覺得欠了他很大一筆人情。
她是很在乎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她更在乎韓淩風。
而且,她虧欠他一條命,所以,就算要抽幹她身上的血,她也心甘情願,這樣,才能讓她的心裏好受一點,罪惡感減少一點。
既然林樂兒本人都這麽說了,醫生也隻好遵從她的意思,將她和韓淩風都推進了手術室……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樂兒終於從昏迷之中,恢複了一丁點兒的意識。
“醒醒,喂,醒醒。”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有一個音聲響起。
林樂兒隻感到腦袋昏昏沉沉,全身癱軟無力,甚至連哼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說你呢,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她張開眼,映入她眼簾的是白衣護士。
林樂兒睜大眼睛才發現自己吊著點滴,身上被歹徒劃傷的部位包著繃帶。
她艱難地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分明是醫院的病房。
“你沒有事吧?還昏嗎?我們給你輸了葡萄糖補液,有沒有覺得頭沒有那麽暈了?”護士關心地問。
“我沒有事!對了,你有沒有看到和我一起來的男子?他到底怎麽樣了?傷得嚴不嚴重?”
護士低著頭沉思了一會,說:“哦,那個男人嗎?聽醫生說他快不行了!”
“我不相信,我必須親眼證實下,快告訴我他住在哪個病房?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不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出事……”
林樂兒激動地推開護士,伸手要去拔掉點滴,準備離開有著令她作嘔,消毒水氣味的病房。
“你冷靜地聽我說,他現在正在做手術,醫生會盡力搶救他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林樂兒幾乎發狂了,拔掉點滴,撕開阻礙她正常行動的繃帶,“嗖”的一聲從病床上坐起。
護士抓住林樂兒的手臂,想製止她,林樂兒卻不依地反抗,由於她的力道太大,柔弱的護士無法製止住她,隻得讓她掙脫離去。
林樂兒發瘋一樣地跑去手術室,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韓淩風從手術室裏出來。
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漫長等待,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滅了,幾個醫生和護士推著昏迷不醒的韓淩風走了出來。
林樂兒衝上前,焦急地詢問:“醫生,他怎麽樣,手術成不成功?”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說:“我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脫離危險期,接下來就看病人自己的毅力了!”
林樂兒盡管失落,但隻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會輕易放棄。
接下來的幾天裏,林樂兒一直在韓淩風的床邊,無微不至地精心照料著他。
她堅信隻要悉心地照顧他,韓淩風終有一天蘇醒過來。
在林樂兒和護士們的照顧下,韓淩風身上的傷口很快地就康複,可是,人卻一直昏迷不醒。
韓淩風一直渾渾噩噩地沉睡著,直到有一天,他的意識漸漸蘇醒。
正當他漸漸要蘇醒時,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進門的人見到沉睡中的他,激動不已,一下子撲到床邊。
“你千萬不能有事!求求你,快一點醒過來,好不好……”
那個女人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話。
朦朧中,韓淩風感覺到溫熱的淚水落在他的臉上。
隨後,她的嬌軀整個壓上他的身體上,在他微啟的唇上印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那個唇香甜的滋味是那樣熟悉,閉著眼睛,韓淩風也猜測出那是林樂兒。
意識早已經蘇醒,他隻是故意閉著眼睛裝作還在昏睡,卻趁機緊緊抓住她的手臂。
進一步用舌頂開她的檀口,靈巧炙熱的舌在她檀口內霸道地探尋著芳澤。
由於他的力道太大,柔弱的她無法反抗,唯有被他霸道地強吻著,直到兩人的呼吸急促,她的櫻唇也被吻得紅腫,他才鬆開了她的唇。
知道他早就醒了,隻是為了逗她,才故意裝睡,林樂兒很惱火。
“你這個壞蛋,醒了還在裝睡,故意占我便宜!”
韓淩風這才睜大眼睛,坐了起來,他伸出一雙大手捧起林樂兒的臉,使得她的臉可以與自己的正視。
這一看,他幾乎驚呆了:林樂兒黑褐色好似透明琉璃的眸子裏充滿了淚水,順著她絕美的臉頰而下,一張柔軟的唇微微的張著,仿佛有許多話語要說。
“傻瓜,我這不是好好地,你幹嗎哭了?”他憐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問道。
“你這個混蛋,都不知道在你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裏,我多擔心你,還在故意裝昏迷嚇我……”
說著,林樂兒又委屈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行嗎?”
“壞蛋!”林樂兒撅起嘴在他胸口上摧了一記粉拳。
然後,喜極而泣,她撲進韓淩風寬闊結實的懷中,喃喃著:“太好了,你沒有事,真是太好了……”
“傻瓜,我這不是好好地嗎?哭什麽?”
韓淩風胸中湧出一股莫名的熱流,他將林樂兒緊緊地摟入懷中,讓她的頭靠著自己寬闊的肩膀。
然後,親吻著她的秀發,好似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一般。
吻罷,他環視了一下周圍陌生的環境,疑惑地問:“這是哪裏?”
“這是醫院!”林樂兒好笑地回答著他,他都在這裏躺了快一個星期了,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在醫院裏。
“醫院?我怎麽來的醫院?”韓淩風拍了拍沉痛的頭,好像一事件失憶了一般。
“我扶你過來的醫院,當時你都昏迷了,我嚇壞了!”
“你扶我過來的?”韓淩風狐疑地問道。
“嗯。”林樂兒又是重重地點頭。
“那李澤熙呢?死了沒有?”
他當時情急捅了李澤熙一刀,卻沒有像真正要他的命。如果他真的死了,他就是殺人犯了。
他不是害怕坐牢,而是,坐牢的話,他就再也見不到林樂兒了。
最近和她分別了大半個月,他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他不能再忍受和她分別的日子。
林樂兒不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思念將他都快折磨瘋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多麽在乎她,不能沒有了她,如果,她不在他身邊,他活著就算行屍走肉,活著有什麽意思?
所以,她背叛他的事,他早已經不在乎了,隻要罰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