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偉軍直接逃脫責任:“我們華豐集團這麽多年本本分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國家和消費者的事!這個案子是滕少桀負責的,出了什麽事也都是他做的!”
滕少桀“好意”提醒道:“滕總經理,這個案子我隻不過是幫忙整理整理資料,從頭到尾,簽字負責的都是你,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當初滕少桀就捏住了滕偉軍絕對不會放權給他的心裏,所以,這個案子自始至終都是他在整理,但真正做決策的還是滕偉軍。
嗬嗬,滕偉軍不是擔心他回華豐集團和他搶財產嗎?那麽,他就狠狠的擺丫一道!
滕偉軍一瞬間全都明白了,他瞪著滕少桀,叱問道:“你真是喪心病狂!華豐集團倒閉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華豐集團不倒閉,我又有什麽好處?”滕少桀說的很不屑,“所以,華豐集團的下場如何,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一些人,總要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的!
銀行的人也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已經訴諸法院,關於貴集團欠我們銀行的七個億貸款,請在五個工作日內還清,否則,我們有權利對該公司的產業進行拍賣!”
高雪茹一聽公司要被拍賣,險些跌倒。
她衝上前,依舊是錢心十年前見到的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樣,“你們兩個掃把星,要把我們一家人害死才甘心嗎?”
這個潑婦!
錢心冷哼:“滕夫人,是你們滕家多行不義必自斃!”
哼,滕家人不是永遠都高高在上麽,不是一個個都恨不得把她踩在腳底嗎?怎麽,現在也有如此落魄的時候?
真是大快人心!
高雪茹被錢心得意的表情刺激到,口不擇言的說道:“你個野種!”
“同樣都是從自個兒媽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又能高貴到哪裏!”滕少桀眼神犀利的瞪向高雪茹,恨意滋生。
就是這個女人,自以為是正統,高高在上,一而再的欺負他最愛的兩個女人,如今,她合該承受落寞與失敗。
“少桀,這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吧。”滕華明氣過之後,終是歎了一口氣,“我以為送你去美國留學,讓你接觸公司事務,你會慢慢的淡化心裏的恨意,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恨我,甚至不惜一切來對付我。”
“滕董事長,這是你和你那總經理兒子咎由自取!”
滕少桀說完,就拿過話筒,抱歉的對著在場的各位微微淺笑:“感謝各位今天來參加我和錢心的訂婚宴,滕家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深表遺憾,但這不足以成為我像我心愛女人求婚的障礙。”
說完,他就從西服口袋中拿出一個首飾盒,打開後,可以看到裏麵擺放著一顆閃亮耀眼的鑽戒。
滕少桀在錢心麵前竟單膝跪下,姿態柔和,表情溫柔:“寶貝,你願意嫁給我嗎?”
錢心終於明白那些肥皂劇中的女主角為什麽在被心愛的男人求婚的時候有種想哭的衝動了,此刻,她的雙眼蘊滿了淚水,瑩瑩亮光盎然。
“我願意。”
滕少桀拿過錢心的手,拿起那枚鑽石戒指就要給錢心帶上。
戲劇性的,一聲“等等”響徹在大廳內。
這聲音……
太過熟悉了!
滕少桀和錢心一齊扭頭看去,就見穿著一襲冰絲白裙的白雪推著一個輪椅走過來。上麵坐著的,赫然是兩人叫了多年“媽”的女人。
錢婉瑜醒過來的了!
“媽。”滕少桀和錢心驚喜的叫出聲,而後一齊步履急切的走向錢婉瑜。
“怎麽可能……”高雪茹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這個曾經差點毀掉她幸福的女人,身體緊繃,幾乎站不穩。
她趕緊走到滕華明身邊,伸手抓住她,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掌握她的男人,她的家庭,她的幸福。
滕華明自從錢婉瑜出現在麵前的時候就愕然了,甚至,在高雪茹用力抓住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反應過來。
婉瑜,她醒來了。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高雅,難能可貴的是,歲月在她臉上竟然不曾留下太深刻的痕跡,她溫婉的如同一株開在深穀的幽蘭,清雅,清靈。
這個女人,是他滕華明一生最愛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愛,他這樣看重權勢和身份的人是不會冒著和高雪茹離婚的危險和她生出一段激情。
她做了十年的植物人,在他以為她會永遠睡下去的時候,她竟然奇跡般的醒了!
滕少桀和錢心走到錢婉瑜身邊,雙雙蹲下,伸手各自握住錢婉瑜白皙柔軟的手掌,眼中分外激動:“媽,你終於醒了。”
滕少桀原本打算在今天向錢心求完婚之後就帶著她一起去醫院把這個喜訊告訴錢婉瑜,卻不曾想,她竟然會親臨他的訂婚宴。
三喜臨門。
滕少桀的腦海裏迸出這麽四個字。
滕家垮台,和自己最愛的女人訂婚,他媽蘇醒……
他的一生,今日絕對算得上最快樂的日子之一。
錢婉瑜點點頭,目光和藹的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唇角的笑容不期然輕勾,盡顯雅致。
大廳中已經炸開了聲:“這就是滕華明當年的情婦啊。”
“果然很漂亮,很有氣質,怪不得被稱作‘好丈夫’的滕華明也把持不住。”
“……”
高雪茹保養得體的漂亮臉上已經一片扭曲。
滕倩倩、金姍姍和藍若菲三個人全都憤怒的看著如今這突生的場景,咬唇的力道增大,幾乎咬破那嬌嫩的下唇。
很多人議論紛紛,但滕少桀母子三人卻兀自共享一方喜悅。管他什麽流言蜚語,最愛的人都能好好的在一起,這就夠了!
如果竟是看他人臉色做事,該有多累。
“媽,這個場景,我等了十年了。”錢心喜悅激動的淚水已經不停的掉下來。
錢婉瑜看著麵前這個漂亮的女孩,想象著以前她粉嫩嫩嬌滴滴的小模樣,目露和藹:“心兒,媽也想你,十年了,我的女兒長大了。這麽多年,你和媽說的每句話,媽都記得。”
眾人嘀咕的聲音更加大了。
錢心到底是什麽身份?竟然叫錢婉瑜“媽”?
“錢婉瑜。錢心。這錢心該不會是錢婉瑜和別的男人生的女兒吧?”
“很可能啊,怎麽看怎麽像啊!”
“就算是同母異父,這滕少桀和錢心也是親兄妹啊,這兄妹兩人搞在一起,算是亂-倫吧!”
“聽說這滕家的二少爺已經和嫩模錢心一早就同居了,這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也早就都發生了,訂婚不過就是走個形式。”
“真是太混亂了。”
“……”
眾人的非議聲盡數被錢婉瑜聽了進去,她臉上的喜悅頓時收住,看著滕少桀,道:“少桀,我累了,我們回家吧。”
滕少桀點點頭,起身,對著Kill和Bill吩咐了一聲,便和錢心、白雪一道同錢婉瑜離開。
至始至終,錢婉瑜都沒有看滕華明一眼。
一眼都沒有。
她如此淡漠,似乎早已將往事全都拋開,曾經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場過眼雲煙。
散了,就真的散了。
滕華明看著那個依舊有些病態的女人從自己的眼皮之下離開,心,仿佛也跟著那個倩影離開了。
*
西山壹號院,滕少桀的和錢心的別墅。
錢婉瑜看著自己一雙兒女住的地方,心裏很是寬慰。
他們這些年過的不錯,她也就放心了。對兩個孩子,她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反而讓他們擔心痛苦了這麽多年,是她有愧。
“阿姨,你剛剛醒來,身體還沒有全部恢複,您要多休息,這樣才能盡快站起來。”白雪蹲在錢婉瑜身邊,熟練的幫她按摩著,柔聲勸道。
錢婉瑜看看盡心盡力伺候她的白雪,淺笑道:“雪兒,這段日子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每天在醫院陪我說話,給我按摩,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阿姨,您也知道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您和少桀就是我最親的人,照顧您,我很開心,您千萬不要和我這麽客氣,否則,我真的會傷心的。”
白雪對錢婉瑜的盡心,他是看在眼中的。
從白雪和他們一起回到北京城,她在醫院呆的時間要比在家呆的時間長多了。
對她,他是感激的。但除了感激,就再無其他感情。
“雪兒,謝謝你。”
“少桀,和我,你永遠不需要說這三個字。”白雪的眼睛亮亮的,看著滕少桀的眼神,很認真,很專注。
錢心在這一瞬間突然覺得很別扭。
明明,她和錢婉瑜、滕少桀才是一家人,可是,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多餘的那一個。
怎麽感覺氣氛詭異的如此討厭呢!
滕少桀牽起身邊錢心的手,說道:“媽,本來我打算今天和心兒訂婚宴結束後去醫院看你的,但現在,你能親眼見證我們的愛情,我很開心。”
錢心稍稍嬌羞了一下。
白雪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她緊張的看向錢婉瑜。如果錢婉瑜答應了滕少桀和錢心在一起,她所有的希望就都破滅了!
錢婉瑜見兩人如此親密的模樣,眼神黯淡了很多,她抿了抿唇,問道:“少桀,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滕少桀和錢心的身子一起僵硬了一下。
媽媽她沒有和他們一樣因為這場愛情而開心,她的眼神訴說著她的不讚同。
滕少桀緊張的問道:“媽?”
“少桀,心兒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的兒子,你怎麽可以娶自己的妹妹。”
滕少桀糾正道:“她不是我的親妹妹!”
他們又沒有血緣關係,在一起有什麽不可以?!世上有那一條規則說,哥哥不能娶自己的幹妹妹?
“我們看著她長大,少桀,在我心裏,心兒就是我的親女兒!你要我怎麽接受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女兒結婚生子?你說我古板也好,說我不通情達理也好,對於心兒,我隻能接受她是我的女兒!”
錢婉瑜抬著眸子,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一雙兒女,歎了一口氣,“媽的心,你們能懂嗎?”
錢心微微抬頭,可是,依舊抑製不住眼裏的酸澀。
她咬著唇,眼淚還是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