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心躲了好久,可他就這麽一直視線陰冷的看著她,她雖然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但還是感覺到渾身的立毛肌都在極具收縮,渾身難受的要死。
她弱弱的抬起頭,眼睛裏染著抱歉。
她張口,無聲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剛那個太緊張了嘛……”
因為犯了錯,她的氣勢不再似以往一般盛氣淩人,無辜的小眼神就這麽直戳戳的戳中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身上的怒氣頓時全消。
他低下頭,堵住了她的唇。
外麵,錢婉瑜還在等待著,錢心擔心衛生間的任何聲音都會惹來錢婉瑜不放心的闖入,她的小手抓著他的病服,依著他的動作昂著腦袋,心裏一直緊張的要死。
他見她顫顫驚驚的,便放開她,輕輕的責問:“錢小迷,你是想幫我洗澡嗎?”
居然敢扔下他就跑……
錢心的小臉酡紅,軟軟的呼吸著,就是不回答。
滕少桀便再次問道,聲音越發的曖-昧:“嗯?難道是想做那種事?”
錢心有氣無力的推了他一把。
混球,都什麽時候了,還耍貧。
“我現在臭的要死。”他的唇貼著她的,淺淺觸碰,“給我洗澡,嗯?”
錢心吸了吸鼻子,果然一股難聞的味道,她點點頭,伸手推開他一點距離,讓他靠在牆上,而她則彎下身子,脫掉他身上這條不能見人的褲子。
她想,這大概是他從小到大最狼狽的一次了吧!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當時不是太緊張了嘛……
她從架子上拿下一條白淨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擰開淋浴,調到最合適的溫度沾濕了毛巾,而後又輕輕對關掉開關,蹲下身子,幫他擦拭著雙腿。
“少桀?”許久沒有見滕少桀出來,錢婉瑜忍不住再次喚道。
媽媽還在外麵啊……
錢心忍不住一哆嗦,手就碰到了某個前不久剛剛被她甩開的東東。眼看著那家夥在慢慢蘇醒,她彎著腰,幫他擦拭的動作就此定格。
滕少桀身子緊繃,呼吸變得沉重,一時間,竟然沒有做好準備回應錢婉瑜。
沒有得到他的回應,錢婉瑜擔心的推著輪椅上前,伸手敲了敲門,又喊道:“少桀?”
滕少桀強忍著自己的異樣,清了清嗓子,慢慢騰騰的對著外麵的錢婉瑜道,“媽,我有點便秘,還得再待會兒,你別擔心了,去休息吧。”
聽著他大言不慚,錢心眉頭不住的跳動。
便秘……
這樣的謊話,也虧他說得出來,大言不慚,也不怕憋壞他……
滕少桀說沒事,錢婉瑜這才放下心來,“嗯”了一聲,就推著輪椅離開了。
輪子滾在地上的聲音漸遠,錢心才抬起頭,直起腰,伸出手,頤指氣使的戳了戳他的胸膛,壓低了聲音哼道:“滕少桀,你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啊!”
外麵那個,可是他媽誒!他居然也用連哄帶騙的!
這可真不是個好習慣,萬一以後他也對她撒謊呢!想到這裏,她鄙視的嗤笑眼神順便轉為淩厲的攻擊。
滕少桀低著頭,俊臉湊近她的臉龐,輕聲道,“難道你要我實話實說?”
說罷,他聳聳肩,又加了一句,“反正我不介意,讓媽看到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去你的。”錢心撇撇嘴,抬起腿,膝蓋似模似樣的撞向他,引來的後果就是她剛剛碰傷的地方疼痛再次襲來……
她咬著牙,齜牙咧嘴的模樣。
滕少桀見她一個趔趄,表情難過的要死,想伸手抱住她,卻因為現在行動不便,隻能幹著急,“錢小迷,你怎麽了?”
媽蛋!怎麽了?踢你傷的!
錢心心裏鬱悶的想著,眼中暈起水霧,“我的膝蓋撞傷了。”
滕少桀一臉鄙視,心想她剛剛撞他的力度也不大啊,他也就有那麽一點點感覺,所以,還煞有興致的擠兌她,“妞,知道爺的腿的威力了吧!”
“威力個毛線!怎麽也沒見車禍的時候你把車給撞殘了!”錢心不爽的瞪著他。
撞傷的人是她,又不是他,真是夠會說風涼話的!
可惡!
“我剛剛跑的有些急,不小心滑了一下,給撞到牆上了。剛剛聽到媽的聲音給太緊張了,所以就忘了這回事兒……”
所以,她這算是自作自受麽,踢人不成,反而傷了自己。
“笨蛋!”滕少桀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想伸手為她揉揉受傷的膝蓋,卻有心無力,隻得低了頭,一邊細細的吻著她,一邊輕聲說道:“以後小心著點,別莽莽撞撞的,不管發生什麽,都有我在,你隻要負責開心就好。”
錢心頓時感動的不知天高和地厚。
這真真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
“錢小迷,你知道嗎,你一個人離開,我有多擔心?聽到你和龍章在一起,我都快瘋了,所以才會沒頭沒腦的飆車……我隻想著能馬上看到你,抱著你,這樣,我才不會孤單失落。”
“滕少桀……”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這麽嚴重的傷。
錢心這樣想著,開始後悔,當時龍章強行拉她上車的時候,她就是打破他的玻璃,她也應該跳出車外的。這樣,他就不會因為她而快速飆車,也就不會傷得這麽重。
“錢小迷,以後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不管擋在我們麵前的是什麽,我們一起麵對,不管天堂還是地獄,我們都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
滕少桀說著說著,就深切的含住錢心的唇,輾轉細致的輕磨著。
*
第二天,錢心一大早就帶著早餐出現在了病房裏。
再一次麵對錢婉瑜,她還是有些小小的尷尬,但想到昨天滕少桀的話,還是應著頭皮上前,訥訥的喚了聲:“媽。”
天下沒有會嫉恨自己孩子的母親,錢婉瑜再次見到錢心,雖然心裏還是有些顧慮和擔憂,卻也無法對錢心冷眼相待。
她微笑著點點頭:“心兒,你來了。”
“媽,我買了早餐,你和哥先吃點。”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裏的飯盒放在桌子上,開始給錢婉瑜和滕少桀盛飯。
滕少桀自從錢心進了屋子,一雙眼睛就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眼底和唇邊的笑意怎麽都掩飾不住。
錢心回頭衝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繼續盛著飯。
她剛剛盛好一碗,就聽到門響聲傳來,回頭之際,便看到白雪拎著兩個保溫壺走了進來。
看到錢心,她明顯有些驚訝,身子微微一頓,過了兩秒鍾才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錢心,你來了。”
“嗯,我給我媽和少桀帶了早餐。”錢心臉上微笑著,說出來的話明顯的帶了攻擊性。
她很討厭白雪!
非常討厭!
這個女人,在媽媽麵前賣好,又對哥哥百般覬覦,真真是居心叵測!不得不防啊!
心裏雖然這麽想著,可她卻依舊笑得大方,甚至還“挑釁”的說道:“我帶了挺多,你也來吃點吧。”
白雪尷尬的笑了笑,拎著手中的保溫盒走到錢心身邊,把手中的保溫盒放下,看向滕少桀,關切的問道:“少桀,你今天好點了嗎?”
滕少桀的視線從她的臉上一掃而過,客氣的衝她點點頭,然後就頤指氣使的指使著錢心:“錢小迷,你動作快點啊,我都快餓死了!”
錢心聽罷,扯出一個風華絕代的勝利笑容,把手中剛盛了滿滿一碗的八寶粥遞給滕少桀,又重新盛了一碗給錢婉瑜,“媽,我剛剛從好粥道買的八寶粥,你嚐嚐。”
錢婉瑜接過,見白雪站在一邊很是尷尬,便溫柔的說道:“雪兒,你在國外多年,想必很少嚐到國內的味道,你也嚐嚐。”
“嗯。”白雪點點頭,臉上略顯尷尬的笑容終於恢複了以往的恬靜。
因為錢心的到來,病房內的氣氛活絡的不少,同時也因為白雪的存在,活絡中稍顯尷尬。
就這樣過了兩天,Bill帶來了刹車失靈的真相。
“Boss,查出來了,是滕偉軍派的人。”
錢心頓時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哼道:“我就猜到可能是那個王八蛋!他的動作還真快!”
白雪則擔心的建議,“少桀,我們報警吧,我擔心他還會想別的招數對付你。”
錢婉瑜眸色很沉,似乎在想些什麽。
滕少桀冷冷的扯出一個笑容。
他確實沒想到,滕偉軍居然還會在進局子接受調查之前,安排好人來對付他……
嗬嗬,倒是他以前小瞧這人了!
“Bill,以我的名義,發布佐岸集團收購華豐集團的消息,同時給京大科技施壓,讓蔣赫明盡快拋出手上的股票,至於滕偉軍……”
滕少桀眼中冷意更深一分:“斷了他的腿,永遠別讓他走出監獄。”
“是!”Bill恭敬的對著滕少桀點頭彎腰,然後就出去做事了。
對於他的處理方法,白雪有些驚駭,錢心表示很讚同,錢婉瑜張了張口,最終,視線落在滕少桀的腿上,便再也沒有說出半個字。
雖然她的心裏認為滕少桀的做法有些過了,但想到滕偉軍竟然差點害死滕少桀,如果把那個危險的人放出來,指不定他還會再有別得壞心思傷及到她的兒子。孰輕孰重,權衡之下,她還是接受了滕少桀的安排。
*
錢婉瑜蘇醒,滕偉軍吃了官司,華豐集團麵臨破產,高雪茹最珍愛的老公、兒子、集團全部麵臨重大困境,她的心裏亂哄哄的,整整兩天吃不好,睡不安穩,和滕華明鬧騰的厲害。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當初背著我和那不要臉的女人勾搭在一起,現在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簡直都要氣瘋了。
滕華明近日的心裏眼裏滿滿的都是錢婉瑜,他著實沒想到,被醫生斷定為植物人的錢婉瑜還會再次清醒過來,甚至,依舊端著溫婉可人的氣質出現在他的麵前。
兩個人當初在一起你儂我儂的場麵就像一部電影,曆曆在目的在他的腦海中串聯成一片情深深雨蒙蒙的畫麵。
他曾真真正正的愛過她,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是他此生最美好的歲月。但,怎奈兩人緣分淺薄,從相知相愛到如今的糾葛落幕,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出夢境,深深的滋擾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