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
一處如天堂一般華美的城堡內,一個身材修長,衣著講究的青年正認真的看著手中的資料,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似乎有些不悅。
他,正是這座美麗城堡的主人,司延。
“咚咚——”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室內的靜謐。
青年身子沒動,眼眸淡然,道:“進來。”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進書房,他走到青年身旁停下腳步,充滿敬畏的雙眼看著青年英俊的麵孔,恭聲說道:“先生,有線索了。”
司延夢的抬起頭,眸子裏閃動著亮麗的光芒:“她在哪兒?”
四個月了,整整四個月了,她不在身邊的一百二十天,他就好似度過了一百二十年。
孤獨,寂寥,覺得這日子一場乏味,什麽都不順心。
那個總是嬌嗔的和他發脾氣,總是甜膩膩的勾著他的脖子說一些討好他的話的女子,就像一樽陳年烈酒,在他的心裏兀自發酵。屬於她的味道,被他藏在心裏,不僅沒有隨著時間而消散,反而越發的深沉深刻,日日夜夜在他的腦海裏,在他的夢裏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安安。
我好想你。
“中國,北京。”中年男人把一份資料遞了上去。
司延看著資料,越看下去,他的臉色就越發的冷沉,直到最後,他一把扔掉手中的資料,冷喝道:“之前不是盯過那邊麽,不是說她不在北京麽!”
他相信齊爾的催眠術,長達一年不間斷的催眠暗示,若不是他,這個世上恐怕沒有人能解開薄安安的催眠,所以他自信薄安安不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在北京那邊傳來並沒有她現身的消息,他並沒有著重關注,隻是昂他的手下在全世界挨個兒尋找。
整整四個月,他派出了他所有的勢力,卻依舊沒有她的半點消息。
如今,調查回來的資料卻一字一字的顯示著,她竟然又和滕少桀扯上了關係,還和一個叫做龍章的男人牽扯不清,他的女人,他一心一意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而她卻竟然又回到了那個城市……
“去準備,盡快去中國。”
“是”中年人彎腰答道。
等了十多秒,他見司延並沒有再說什麽,就輕輕的退出了房間。
司延站起身,拿出一瓶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緩緩仰頭,喝光了杯子裏的紅酒,淡色的薄唇印著紅酒鮮豔的色澤:“安安,我會盡快帶你回來,不管你的心意如何,我都會讓你隻變成我一個人的,滕少桀,龍章,他們敢覬覦你,我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冽的笑容,眼眸微微抬起,隻見那曜石般的眼眸霎那間滲出了無限冷光。
很冷。很冷。
*
薄安安趴在欄杆上,看著天空染上一抹嫣紅,右手不禁撫上自己的小腹。
從滕少桀那裏逃出來了,帶著他的孩子。
一想到孩子,她便忍不住想到小洛洛,那個繼承了滕少桀輪廓的小娃,他現在知不知道她這個媽咪拋下他離開了呢……
“小洛洛,媽咪一直以為,就算全世界的人騙我,就算司延騙我,你也不會騙我,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隱瞞媽咪真相?我是你的媽咪,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就算沒有盡過多少義務,但媽咪也是用心疼你寵你的,司延說,媽咪是孤兒,沒有父母,所以,媽咪便把你當做世上最親的,唯一的親人,媽咪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你竟然會騙我……”
失望嗎?是的。
心痛嗎?是的。
身後,是門響聲。
薄安安收回自己的思緒,回頭,看到那個被龍章指派來照顧她的中年女人,陳阿姨。
“陳阿姨。”
“薄小姐,我見你心情不好,所以特地熬了六神湯,除了可以安胎,還有平心靜氣的作用。”她端著一個湯碗走過來,把湯碗放在陽台的玻璃桌上,看著薄安安太過平靜的臉上,那雙看不出神色的複雜眸子,她歎了一口氣,勸道:“薄小姐,我也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但你懷了孩子,就不能這麽胡思亂想,這樣對你,對胎兒,都是不好的。”
“好,我知道了,謝謝陳阿姨。”薄安安勉強笑了笑,聞著那六神湯的味道,感覺很美味,她便不禁端起來,吹了吹,小小的喝了一口。
“很好喝,阿姨的手藝真好。”
“嗬嗬,你喜歡就好。”
陳阿姨說罷,見薄安安慢慢的喝著湯,想到龍章的表情,她便忍不住說道;“薄小姐,少爺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從來沒見他對一個女孩子這麽上心過,你不知道,這五年,先生和太太給他說了多少次,他就是不聽,都到了三十歲的年紀了,還打著光棍,死活就是不肯結婚。先生和太太不知催了多少次,催的次數多了,到後來,少爺連家都不回了,幹脆在皇城貴家買了房子,一個人住著,一個月也不會家裏一次。外麵很多人都說,少爺和那個女明星鍾情關係匪淺,還傳出他們同-居的消息,我也見過她幾次,人長得是很漂亮,雖然性子驕縱了一些,卻也不是個壞心眼的女孩。先生和太太雖說不看好鍾小姐的出生,但他們卻並沒有幹涉少爺的感情。唉,隻要他肯結婚,就是先生和太太就算再不喜歡,也不會多加幹涉。可是我看得出來,少爺對鍾小姐根本不是那種感情,隻是鍾小姐單方麵的喜歡他。”
陳阿姨絮絮叨叨的說著,看著薄安安,越看越滿意:“我看得出來,少爺對你不一樣,他是真心喜歡你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囑咐我不讓我告訴先生和太太的存在,也不準我透露你懷孕的消息,但他事無巨細的關心著你,體貼著你,我就看得出來,少爺這一顆心啊,是鐵定在你身上的。唉,如果先生和太太知道你懷了孕,不知道要多樂嗬呢……”
原本談著龍章,結果最後把話題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還產生了這樣的誤會,薄安安忍不住打斷了陳阿姨的話,解釋道:“陳阿姨,我想你誤會了,我和龍章是朋友關係,這個孩子,也不是他的……”
“薄小姐,這種氣話可不能說哦。”陳阿姨一下子變了臉:“你可不能因為生少爺的氣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啊。”
“真的不是他的孩子……”薄安安很無語。
她說的事真話好麽,可是,卻被別人以為她在說謊……
果然,世界上要建立信任,是真的很難啊。也隻有她,才這麽傻傻的全心全意去相信別人……
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她的眸色就黯淡了幾分。
“薄小姐,你再說這種話,不光少爺要生氣,就是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會生氣的,有些玩笑可以開,但有些話,死活都不能說的!”
解釋無力,薄安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吧,你想怎麽認為就怎麽認為吧。”
她一口喝掉碗裏的六神湯,對陳阿姨說道:“阿姨,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有什麽事兒隨時叫我,我全天二十四小時候著。”
看到陳阿姨扭著豐滿的身體離開,薄安安的心並沒有靜下來,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揉揉自己的眉心,決定什麽都不去想了,就好好泡個澡,睡覺。
*
滕少桀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對龍章發起了一係列的迅猛進攻。
龍章背地裏沾染軍-火的事他因為涉及太廣,若一旦曝光,不光是威脅到他自己,還威脅到他長久以來的客戶,這件事,就算能一舉扳倒龍章,卻也是沒辦法擺上桌麵的。正如龍章就算再想弄死他,也沒辦法抖出他Q先生的身份,畢竟,他不能自爆自己,把整個龍家拖下水。
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自找死路的事兒,他不會做,但並不代表他沒有其他辦法對付龍章。
他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冷光,吩咐Kill道:“處理幹淨了,別露出什麽馬腳。”
“對方是肝癌患者,妻子前些年在工廠出了事故雙腿殘疾,拿著低保,家裏還有兩個大學生需要花錢,他已經和她妻子商量好了,這件事絕對保密,不會露出馬腳。”
“好,去吧。”
龍章很想去別墅看看薄安安,心裏無時無刻不再想她,可是,滕少桀盯他盯的緊,他沒辦法,隻能名門世家、皇城貴家、迷情會所三個地方晃悠。就連電話,他也不能打。
這天,他離開辦公室,不想這麽早就回家麵對孤零零的房子,所以便開車打算去迷情會所喝喝酒。
如平日一般,他發動殷勤,踩油門。
可是,他的車子還沒駛出去一千米,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黑影,“噗通”一聲,他的車子就撞上了那個黑影。
他猛的急刹車,連忙掛了停車擋下車,卻看到一個男人躺在他的車前,腦袋流著血……
“……”
他撞了人……
他連忙掏出電話撥通了120,心,卻不知道為何,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他應該離開,但看到那個男人倒在血泊裏,他卻沒辦法允許自己做一個逃避責任的肇事者司機。
救護車趕來的時候,阿甘和張飛也趕到了,看到那個被撞破了腦袋的人,張飛冷不丁身體一僵:“老大,你開車向來穩當,怎麽會出了這種事……”
“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龍章揉揉眉心,對阿甘說道:“走,去醫院看看。”
阿甘開著車,載著龍章去了醫院。
一路上,車上的三人都神色沉重,阿甘一邊開車,一邊說道:“老大,這件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一個局。”龍章回想著剛才的一幕,那個男人明顯是特地撞上來的。
“好好的命不要,他用生命為代價,到底是因為什麽?”張飛皺著眉頭說道。
龍章說道:“把我置之死地。”
“是滕少桀。”阿甘一口咬定:“老大,真沒想到,那個混蛋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來對付你。”
他們千防萬防,以為滕少桀會出什麽花招,沒想到,他竟然用的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