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護士準時來到病房病房,禮貌性的交代著,“手術已經準備就緒。”
季非離雙目看著門外,可是依舊沒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他無精打采的說著,“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他拿出手機撥出了那通熟悉的號碼,可是那邊卻始終無人接聽。
手機順勢跌落在床上,低喃著,“你是不是當真離我而去?你忘記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了嗎?”
說著,水霧就氤氳了他的眼眶。
季母抽了一張紙巾擦去季非離臉上的淚水,督促道,“非離,別讓醫生等太久。”
季非離沉默了許久,最終從薄唇溢出兩個字,“走吧……”
護士推著季非離朝手術室的方向走去,而季母卻緊緊的跟在一旁,說道,“別擔心,媽會在這裏一直等著你。”
“哐”的一聲,手術室的門被緊緊的關上。
季母焦急的徘徊在走廊裏,下一秒。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媽,非離呢?”
季母看著那幾日不見的安琪,心裏的怒火瞬間燃起,“你個賤人,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安琪捂著紅腫的臉頰,繼續追問道,“非離呢?”
“你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你去了哪裏?”季母的視線突然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男人身上,質問道,“這就是你不管不顧非離的願意嗎?”
“是!”安琪果斷回答。
“好你個賤人,你竟然不知廉恥的帶個野男人回來,你這不是存心來侮辱季家嗎?”季母的臉上黑壓壓的,極為尖酸刻薄的說道。
“您在說些什麽。”安琪扯了下嘴角,問道,“非離是不是被您送進了手術室。”
言畢,她便不顧一切的衝在前麵伸手敲門,大喊著,“開門!”
而裏麵沒有任何的動靜。
她不甘心的繼續喊著,“非離,我回來了,你說句話。”
季母一把拉開安琪,憤憤的說,“你到底要害他害到什麽時候?”
“這個手術我們不能做。”
安琪再次伸手敲門的時候,門被打開了,出來的是一個護士,她帶著職業性的笑容說道,“這裏是醫院,裏麵正在做手術,請不要大聲喧嘩。”
做手術?
難道他們已經給季非離做開了嗎?
安琪的大腦一片空白,直接順著門縫鑽了進去,視線立馬落在了季非離的身上。
此時醫生正拿著注射器準備注入到他的皮膚下,她上前阻止,“誰讓你們未經我的同意就擅自做主的?”
而季非離則傻傻的看著安琪久久不能回神。
眼前這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嗎?
她回來了!
原來她並沒有放棄他。
眼淚順著眼角流了出來,顯然,他是喜極而泣。
安琪伸手撫摸著季非離的臉頰,有些愧疚,“對不起,我來晚了。”
季非離不說話,隻是看著安琪。
“你怎麽了?”
季非離收斂心神,開口問道,“安琪,是你嗎?”
安琪滾燙的淚水掉在季非離的手背上,點點頭,“是我。”
“請馬上離開,不要妨礙我們做手術。”
“這個手術我們不做了。”安琪走在季非離的身邊吃力的扶起他,隨後傳來季母的刁難。
季母的臉上明顯有些不滿,“安琪,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安琪沉默了許久後方才說道,“我說過,我是不會讓他失去自己的雙腿。”
“你一聲不響的失蹤,現在又悄無聲息的回來,你到底想做什麽?”季母走在安琪的身邊,目光陰沉的看著她問道。
一直沉默的季非離最終開口說道,“這個手術我不做了。”
季母的臉色微微駭然了下,隨即驚訝的看向了季非離,“她瘋了,難道你也跟著她一起瘋嗎?”
“不管她說什麽,我都會聽她的。”季非離抬眸看著安琪臉上揚起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即使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季母伸手指著安琪,咬牙切齒的說著,“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才會害的非離這般糊塗。”
醫生打斷他們的爭吵,“請問手術還做嗎?”
“做!”
“不做!”
安琪和季母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了各自的想法。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你們意見不統一,那你們就等商議好了再做決定吧。”
“走,我們回病房。”
安琪推著季非離朝門口走去。
而季母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呐喊一聲,“站住!”
“您如果想讓非離的病情繼續耽誤下去那您就一意孤行吧。”安琪冷冷的丟下一句話繼續朝前走去。
季母看著安琪那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邁著沉重的步伐追到病房,不依不饒道,“非離,她才走了三天就給你帶回來一個男人,你為什麽還要執意與他在一起?”
季非離眸光深邃的看著安琪,堅定的語調說道,“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因為他的心裏堅信,安琪的心裏是有他。
所以就算任何人都會背叛他,但是她不會。
“我是不會做對不起非離的事情。”
“那你說,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要一聲不響的離開?”季母挑眉,指著一旁的男人問道。
“這件事情我忘記跟您說了。”安琪遞給季非離一個放心的眼神,老實交代著,“我離開的確是為了他。”
“嗬嗬……”季母嗤笑一聲,補充道,“你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寂寞。”
“他是英國最有名的孤噩專家,所以我是求他來給非離診治的。”
安琪萬萬沒想到自己心裏奔波卻換來季母的一句‘按耐不住寂寞’。
她長途跋涉,受了多少苦誰又知道。
即使這樣,也依舊得不到她的諒解。
季母雙臂環胸的坐在了沙發上,“接著編。”
“真是複雜,等你們吧事情說清楚再來找我。”哈倫伸了個懶腰,有些疲憊的說道,“坐了一天的飛機,我累了就先離開了。”
季母見狀,張開雙臂攔下哈倫的去路,“想走,沒門!”
哈倫挑眉,不耐煩的說著,“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讓你的兒子一輩子躺在床上我也沒有任何的意見。”
季母一點都不留情麵的說道,“誰知道你們安得什麽心,說不定想聯合起來誆騙我季家的財產!”
季非離低吼出聲,聲音裏有著抵觸的情緒,“夠了!我說過,我相信安琪!”
“我看你就是被她迷失了心智。”季母沉歎一聲。
“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如何證明?”
“爸可以證明。”
季母的冷然一聲,“我黨的那天你是接了他的電話才會選擇離開,所以你少拿他當幌子。”
“我在下飛機的時候就已經通知爸了。”安琪看了一眼腕表,“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快到醫院了。”
季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今天你們誰也別想離開,我倒要看看你能刷出什麽花樣。”
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她絕對不能讓他們輕易離開自己的額視線。
她要親眼看著他們摔得粉身碎骨。
十分鍾後,門被一股力量推開,而季母差一點因為力道而摔在地上。
正要開口大罵的時候季父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麵前。
還為來的及開口,季父的聲音就傳在她的耳邊,“好端端的你坐在門口做什麽?”
“我還不是讓怕這對狗男女逃跑。”
季父怔了下,狗男女?
這哪有什麽狗男女。
難道是……
他的視線落在安琪和陌生男人的身上,她口中的狗男女莫非是他們?
季母看出端倪,頓時嘴角勾了抹笑意,那樣的笑,透著得意,“她平白無故的失蹤了三天竟然帶著一個男人回來,而且還信口雌黃的說他是骨科專家。”
季父回頭,咧了嘴,“你認為呢?”
“這樣的人就應該逐出季家。”
“胡鬧!”季父的聲音不由的放大了幾個聲貝。
“現在連你都護著她?”季母有些難以相信,“你別忘記非離是為了救她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季父陰沉的視線立馬掃在季母的身上,“是我讓安琪去尋找能夠救治非離的專家,不然她怎麽可能輕易就離開,現在居然還被你說成了狗男女。”
“什麽?”
季母被季父的話驚到了。
她不相信。
更不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骨科專家。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為什麽要瞞著自己?
難道這裏麵有什麽陰謀?
她沉思了許久,立馬又說道,“這不可能!”
季父氣呼呼的說道,“怎麽不可能!難道我會拿非離的生命跟你開玩笑嗎?”
季母嘴角抽搐了下,“難道是真的?”
季父默認:“……”
季母嘴角抽搐的更加嚴重了。
她頓時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擅自做主讓季非離做手術。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並沒有造成他失去雙腿。
她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在開口的同時已然恢複了平靜,“你是叫哈倫是吧,請問你有什麽辦法能夠救我的兒子?”
“怎麽?現在不罵我們是狗男女了?”哈倫淡淡開口,呻吟不冷不熱。
“我還以為你跟安琪……”
季母的話欲言又止。
哈倫皺眉,“以為我們背著你們季家做出了不要臉的事情?”
季母咬了下唇角,隱忍著心裏的怒火,“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安琪哪有心思再跟他們計較下去,“哈倫先生,還請麻煩您先給他看一下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我就看在她的麵子上懶得與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