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這個消息對安琪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噩耗那麽簡單了!
她千防萬防,想盡了所有辦法,就是為了阻止這一幕的發生,可是,如今不僅季非離要和她離婚,楊太太還鬧到了家裏……
她,心如死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跟著季非離回家的,一到家,麵對六雙似乎要射穿她的視線,她的心,瞬間碎成一片。她求救似的看向季非離,卻見他根本毫不理會,而是徑直走向季父季母,還順便和楊太太打著招呼。
“阿姨。”
楊太太敷衍的點點頭,目光依舊盯在安琪的身上,“琪琪,你和我解釋解釋,你拿到基金會籌款的第一時間,為什麽取走了五百萬,而現在,還有四百多萬的欠款!”
安琪慢吞吞的走過去,腦海裏想盡了所有的借口,可是最終麵對這樣突如其來的境況,還是沒有一個最合適的謊言充當門麵。
“幹媽,四百二十萬,我很快就會補上的,不會耽誤孩子們做手術的。”安琪認認真真的說道。
“好,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隻要你能補上這份欠款,我可以既往不咎。”楊太太今天來這裏,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為了責怪安琪,而是為了這筆欠款,
隻要欠款到位,不影響孩子們的治療,不會影響到她丈夫的仕途,她看在安琪以往孝敬她的份上,可以當做這件事兒沒發生過!
安琪無助的重複道,“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她怎麽可能籌到這麽多錢?
這是要逼死她嗎?
她慌亂的在腦海中想著怎麽度過這次劫難,越是想著,越是慌亂。
*
顧恩恩昏昏沉沉的醒來,揉了揉自己發酸的雙腿,嘴裏不爽的嘀咕道,“今天一定不讓他上床了!太可惡了!”
她的身體都快散架了呢!
她雙腿無力的走向衛生間,在按摩浴池裏放滿了水,身體泡在裏麵,享受著機器機械的按摩,這才感覺到全身的細胞都從酸乏中慢慢恢複過來。
“唉,同樣是人,一個運動完了精力充沛,一個出力最少,身體卻好像被車碾過了一樣。”顧恩恩不禁感歎道,“啊!上帝!你太不過公平了,為什麽給男人和女人這麽大的差距啊!”
她痛苦的抱怨著。
泡了半個小時的澡,十根手指和十跟腳趾都被泡的起了皺,顧恩恩這才緩緩從浴缸裏站起,擦幹身體,換了一條舒適便利的長裙,踩著拖鞋走下樓。
無視客廳裏的眾人,她就像一個幽靈似的晃悠進廚房。
張媽看到她,緊張的拉過她,輕聲問道,“大少奶奶,你是不是來找吃的?”
顧恩恩強烈的點頭。
運動了一晚上,一腳睡到半上午,她餓啊!
“大少爺走的時候讓我給您做了壽司,現在還在保溫箱裏溫著呢,我這就給您拿去。”張媽說著,就走到保溫箱前,拿出那盤一直幫顧恩恩溫著的壽司。
“大少奶奶,還有鮮牛奶。”張媽給顧恩恩擺在灶台上,說道,“今天楊副市長的夫人來了,老爺和二少爺、二少奶奶都被叫回來了。不然您就在這裏吃?”
顧恩恩不摻和是非,但並不代表她不八卦,她壓低了聲音問道,“張媽,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好像是和二少奶奶有關,我也不清楚,隻隱隱約約聽到‘基金會’三個字。”張媽一見情況不對就撤了,她在季家三十年,最安守的就是本分。
“基金會?”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最近一段時間安琪經常在那個所謂的基金會事件中露麵。她當時還懷疑她假好心,難道,真的被她猜中了?
立馬,她就端了壽司和牛奶去了餐廳,隔著玻璃門,仔細的聽著外麵的情況。
張媽見她要湊這個熱鬧,想開口攔下,最終卻沒有阻攔。
主人家的事,她就不多管了。
*
安琪在腦袋裏琢磨了半晌,如今,也隻有季家人能幫助她了。
可是,如果一旦和季家人開口,那麽,她所有的偽裝就徹底被撕開了……
楊太太見她半晌沒動靜,便忍不住提醒道,“琪琪,不是我嚇唬你,隻是私吞基金會的錢,這可不是小事啊,被人揭發出去,這可是要坐牢的。”
安琪被嚇到了,她沒辦法之下,隻得求季父,“爸,你幫幫我,先借給我四百二十萬,我之後一定會還給您的。”
季父是商人,哪裏有這麽容易讓他輕易拿出四百多萬。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一個字一個字的給我說清楚。”
安琪無奈,隻得坦白,“之前我和非離去T省,非離的一個朋友要我們拿出一千萬投資一個紫金礦,可是我們手裏還短五百萬,所以就暫時挪用了基金會的錢。我想著等紫金礦的錢回來了,就補回去的,我沒想著私吞的。”
楊太太搖搖頭,“不對啊,你是從T省回來後找我籌備的基金會。”
她頓時反應了過來,“這麽說,你是別有預謀的?說什麽你的孩子沒了,看到心髒病小孩你心裏難過,動了惻隱之心,這才讓我想辦法幫你籌款,救治那些可憐的孩子,沒想到,你居然是為了一己之私,來我這裏騙錢來了!”
知道自己被騙,楊太太很是惱怒,說話也變得尖酸刻薄了起來。
“幹媽,我是真的想救那些孩子。”安琪為自己辯解。
“你如果真的要救他們,為什麽去T省之前不說,偏偏去了T省,知道有個紫金礦,你等著用錢,所以才和我建議。”楊太太見大世麵這麽多年了,又豈會被安琪三言兩語所騙,“你根本就是別有預謀的騙錢!”
季非離見安琪還在說謊,終於忍無可忍,把安琪的事兒全部交代了一個清楚。
“爸、媽,事情是這樣的,安琪和我一起去了T省,對方樓盤的負責人是我的大學同學,他最近正在籌備那個紫金礦的事兒,所以就拉了我們兩個人入股。最低股一千萬,可是我隻有五百萬,想到安琪陪嫁的五百萬還在手裏,所以就說服她一起做投資。我沒想到那個陪嫁的五百萬根本就是一個空頭支票,安琪竟然會想出一個籌備基金會善款的法子來籌錢做投資。”
季母打斷了他的話,“不對啊,親家不是大老板麽,親家母也有自己的美容院,資產豐厚,怎麽可能用一個五百萬的空頭支票騙婚。”
“媽,這都是安琪騙你的。”季非離哼道,“她根本不是富家小姐,這一切都是她編造的,我都不知道她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聽到安琪竟然不是富家小姐,而是來騙婚的,頓時,季母發飆了!
“騙子,騙子!這簡直就是季家的奇恥大辱!”季母很憤怒,“虧我還對你這麽好,這麽相信你,而你呢,居然這麽明目張膽地騙我們,說你是千金大小姐,騙走了我們季家的五百萬彩禮錢!太過分!太過分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繼續把這個騙子留在家裏那還了得?以後不知道會不會把我們整個家產都給騙個精光!這麽有心計,這麽厲害的女人,我們季家吃不消!非離,離婚!趕快和她離婚!”
結婚這麽久以來,安琪做的任何事都天衣無縫,很有分寸,完美的無懈可擊,原來居然是個大騙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
“媽,我不是誠心的,我是因為太愛非離,才會一時糊塗犯了錯,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安琪哭著,甚至給季母跪下了,“媽,我給您跪下了,求您幫幫我,求您幫我這一次。”
“我為什麽要幫你!我幫了你,再等著你來禍害我們季家,禍害我們非離啊!”季母很是尖酸刻薄,“你別在求我了,趕緊和非離離婚,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安琪心裏忍不住詛咒她。
來了這個家,她買了多少昂貴的禮物送給這個死老太婆,可她如今出了事,她不僅不幫忙,反而最先站出來踩一腳,真是太過分了!
顧恩恩聽著聽著,整個人不進暗自歎息。
謊言總有被揭穿的時候,所以,人輕易不要說謊,一旦說了一個謊,就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圓這一個謊。指不定,那天就犯下了逆天大錯而不自知。
安琪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要嫁給季非離,但她既然愛一個人,就該讓那人看到原原本本的她。縱然身披華麗的謊言外衣,可是時間久了,真相也總有一天會有被披露的時候。
“唉!”她歎了一口氣,吃掉最後一塊壽司,喝掉最後一口牛奶,吃飽喝足,起身離開餐廳,走上樓。
安琪一眼看到顧恩恩的身影,便趕緊喚道,“恩恩,你幫幫我,我們大學同學四年,關係匪淺,你一定要幫幫我。”
顧恩恩頓住身子,回頭,“我們的情意早在你背著我和季非離上-床的時候,就徹底盡了。你現在與其在這裏求我,還不如去求你的老公。你是他的老婆,你出了事,他幫你,責無旁貸。”